12 問詢

秦亞和秦維宇之後又談了些其他的事情，等到秦維宇走了之後，秦亞喝了口咖啡，才想起來家裏還睡着一個人，頓時就擔心起來。現在唐翊變得這麽小，這要是睡着了醒過來會不會哭？秦亞對于帶孩子這種事情實在是沒經驗，不過慢慢摸索應該還是可以的，就看唐翊夠不夠堅韌了。他很快地回去，打開門，就看到小人魚正坐在沙發上看肥皂劇，此時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秦亞。”剛才認真快樂地看電視的唐翊沒有被秦亞看到，現在的唐翊不看電視了，看着秦亞，可憐兮兮的。秦亞內心的罪惡感被喚醒，他連忙進了門過來，本來是想要把他抱起來的，但是看着他在沙發上坐的好好的，就直接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怎麽了？”秦亞柔聲問道，不用特意看都知道自己現在被奶爸光環籠罩，跟聖父似的。

“餓，我想吃魚。”似乎是想要印證他說的話一般，唐翊抓着秦亞的手在自己癟癟的肚子上面摸了摸。秦亞有點尴尬，不是因為不想摸，而是因為他要克制自己才不會去用力揉一揉唐翊軟乎乎的肚子。唐翊松了手，他就把手收了回來，“想吃什麽魚？”秦亞問了一句，唐翊眨眨眼睛。

“生的。”唐翊說的幹脆利落，秦亞想了想，告訴了廚房做魚，不過考慮着唐翊還小，就只要了一點生魚。

“你怎麽下來的？”等到吩咐了下去，秦亞問道。

“哦。”唐翊本來已經繼續看肥皂劇了，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什麽。他就從沙發上下來，然後彎着魚尾，在地上一蹦一蹦地前進。雖然他很小，但是魚尾的力量很大，看起來每次彈跳都不費力，走的也很快，不過看着還是不怎麽穩當。

“疼不疼？”秦亞想起之前唐翊被護衛隊暴力地拖傷的事情，就把蹦跶的歡實的唐翊抱起來，看他尾巴剛才挨着地的地方。秦亞看尾巴，唐翊就看着低頭在仔細看自己尾巴的秦亞，伸手摸摸秦亞的頭發，臉上笑眯眯的。

秦亞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他的尾巴受傷，摸了摸他的鱗片，看着顏色淺好像很軟，但實際上似乎是比之前還要堅硬一些。秦亞又摸了摸唐翊的尾鳍，感覺确實比之前上藥的時候結實了許多。

他本來以為唐翊變小是一次自我保護的行為，現在看到這樣的變化，突然想到，或許這是一次自我修複的行為。

機器人将廚房做好的魚送了過來，唐翊聞到了香味兒，就自己下了沙發，蹦跶着到了餐桌前，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兩只手把着椅子，一跳就跳了上去，坐在了椅子上。然而他雖然現在彈跳力一級棒，上椅子不費勁，卻忘記了自己實在是太矮了，坐下來大半個腦袋都在桌子下面。

秦亞看着唐翊這樣，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我抱你，你自己吃？”秦亞現在基本上确定唐翊的智力等沒有退化到真正的五歲，但是也不是原來的樣子，這樣是不太好僞裝的。不過這樣很好照顧，也讓他省心。

“嗯。”唐翊剛才看到他一直笑，還有點生氣，小嘴巴都撅了起來。現在聽他這麽說，就很自覺地讓他抱起來，坐在秦亞腿上。因為唐翊的手太短，夾不到菜，秦亞就把他要的生魚放在他面前，又夾了幾塊魚肚子上面最肥嫩的肉，放在了唐翊的碟子裏面。

唐翊拿着筷子，先吃了那幾片生魚，感覺還不滿足，但是就這些了。他便自覺地低頭挑魚刺，認真地吃熟魚。

折騰了一天，剛才和秦維宇說話的時候，秦亞就喝了一點咖啡，到現在也餓了。他還蠻喜歡吃魚，但是看着懷裏小人魚的魚尾巴，有點下不去口。

秦亞窮矯情的時候，唐翊已經吃完了盤子裏的生魚，又吃掉了碟子裏的熟魚，在他腿上站起來，伸着筷子探着身體去自己夾魚吃。秦亞看到唐翊這麽一個真的魚都不在乎這些，自己沒事在乎這些幹嘛，就和唐翊一起吃了起來。

唐翊吃飽了，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從秦亞腿上蹦下去，去打開電視接着看他還沒看完的肥皂劇。秦亞讓機器人把剩下的東西收拾下去，看着唐翊嘆了口氣，變小了也好，看起來無憂無慮的。

他之前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信任唐翊，現在呢，想要不相信可能都很難了。而且他實在是不相信一個騙子會這麽不給自己留後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除非是他只是背後的組織推出來的。但秦亞相信即使這後面有什麽陰謀，他也能夠應付。現在就讓他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覺，放松一下自我。

秦亞想的這般複雜，而唐翊明顯無憂無慮。

他看肥皂劇看的津津有味，看了一會兒還叫秦亞，說自己渴，要喝牛奶。秦亞去熱了牛奶給他，回去接着忙調查的事情，繼續和玫瑰興交涉。趙平言是這次事件的突破口，他的舉動太過于異常，就算他不選擇留下來幫着唐翊，也不應該這麽急，在第一時間申請了玫瑰興的庇護，避免了被凱撒星抓捕。現在他還急着離開凱撒星回玫瑰星去，有那麽點做賊心虛的意思。

而作為唐翊身邊最親近的人，玫瑰星那邊絲毫沒有提及趙平言，這裏面也有些蹊跷。

秦亞忙着的時間裏，唐翊看了幾集肥皂劇，叫了秦亞幾次給他拿熱水和熱牛奶什麽的。等到秦亞忙得差不多覺得應該睡了的時候，回來就看到唐翊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手上還拿着遙控器。

秦亞失笑，把唐翊抱起來，看他睡得這麽香，也沒忍心叫他去洗漱，就直接抱他回房間，把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臨睡之前給唐翊訂做了幾套衣服，方便他現在穿。

唐翊原來睡覺很消停，所以每天和秦亞一起睡都沒有出現什麽尴尬的問題。但是變小了之後睡覺非常不老實。他剛睡的時候覺得熱，就蹬被子，把被子都蹬了下去，整個人都躺在被子上面。

秦亞沒有帶孩子的意識，也沒起來給他把被子扯出來蓋上。等到唐翊半夜冷了，也沒醒，就隔着被子往秦亞那裏靠，但是在被子外面，再怎麽靠都是冷的，唐翊現在睡得還是很死的，不過難受他就小聲地哼哼，用力摟着秦亞。

秦亞被擠了半天才醒過來，有點生氣，但是看着凍得可憐兮兮的唐翊，只能苦笑着把被子從他身下抽出來，給他蓋好。唐翊進了被窩尋找到了溫暖，終于不哼哼了。秦亞看他這樣就閉上眼睛接着睡，結果還沒睡着，唐翊就直接過來把一只手和魚尾都放在了秦亞身上。

秦亞也迷迷糊糊的不想起來，睡得有點迷糊了，就直接把唐翊摟在懷裏，可算是讓他老實了，兩個人抱一起睡了。

關于趙平言的問題，秦亞和玫瑰星的交涉過了幾天才有了結果，趙平言還是沒有回到玫瑰星。大使館那邊也松了口，允許秦亞帶人來問趙平言一些問題，但是不可以威脅趙平言，不能使用暴力方式。

這次秦亞帶的仍舊是測謊儀，在大使館的會議室見到了趙平言。

因為他不放心把唐翊放在家裏，或者給人照顧。畢竟他變成小人魚的這件事很多人還都不知道，幸虧他之前給唐翊定做的衣服已經到了，就給唐翊穿戴好，僞裝成普通的小孩子，帶着他一起到了大使館。

“唐翊呢？”趙平言看到秦亞，表情還算是平靜，不過看着秦亞懷裏抱着的小孩還是有些疑惑。秦亞一沒有孩子，二沒有弟弟妹妹，他會抱着誰家的孩子呢？

“阿言。”趙平言沒認出唐翊，但唐翊一眼就認出了趙平言，就開口叫了一句。趙平言聽到了這樣熟悉的叫法，才仔細看唐翊，雖然他已經縮小了很多，很多地方變化很大，但是很容易看出大的唐翊的影子。

秦亞看到了趙平言眼中的驚訝，不過沒說什麽。

“他怎麽了？”趙平言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問道。

“這件事和你有關系麽？”秦亞笑了笑，把旁邊的椅子拽了過來，把唐翊放下去坐着，自己也坐下來。

“對，他也不是唐翊，我都忘記了。”趙平言也笑了笑，不過笑容有點僵硬。

“開始吧。”秦亞故意沒和趙平言多說話，他問問題也不回答，就開始了問詢。趙平言心裏憋着一口氣，不過做賊心虛，不好再問，不好胡攪蠻纏。他回答了秦亞帶來的人提出的問題，說了一些關于唐翊的事情，不過測謊儀沒有顯示他說謊。

秦亞沒想到會這樣，但是也不好糾纏。趙平言很快就會回玫瑰星了，以後再想從他那裏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我……”趙平言看着唐翊，本來還想說點什麽，但到底還是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