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分手,不可能
梁易安攤開的掌心被斯諾小心的托在手裏, 棉棒上沾着藥水細致又輕柔的塗抹均勻, 她屏住呼吸, 不敢吭聲亦不敢說話,只等着斯諾處理好了傷口纏上了紗布之後才敢默默的擡眼看了斯諾一眼, 又很快低下頭,嘴唇動了幾下, 之後才低聲說道:“你、不生我氣?”
她是沒有這個自信的。她了解斯諾, 當然也知道這個人對感情的要求是多麽的嚴苛, 她眼裏容不下一點的沙子,更別說自己那樣的欺騙, 甚至是帶着“不良”的居心來接近她, 又怎麽敢奢望斯諾的不介意?
可看着這人眉眼裏的溫柔,免不了讓易安抱着一絲希望。
談斯諾收拾好了醫藥箱,十分不客氣的把梁易安的手扔了回去:“不生氣?你覺得可能嗎?”
梁易安重新低下頭, 連呼吸都輕了幾分:“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用嗎?”談斯諾直接起身坐在了梁易安的身邊,悶聲說道:“你可真是厲害呀你, 裝失憶, 裝無辜, 捏着我心軟使勁兒踩是不是?合着我就是逃不出您老的五指山了?你是料定了我不能把你怎麽樣對不對?誰給你的膽子?”
說完又嗤笑一聲:“我還真是瞎問,還能有誰,我呗,我給你的膽子!”
“對不起。”眼裏的濃霧又重了幾分,梁易安好像除了這三個字之外就不知道還能說些別的什麽, 低着頭的樣子像一只鹌鹑,連毛色上都落滿了灰。
“你可真是!”談斯諾長出一口氣,一把将梁易安扭過來:“看着我的眼睛!”
“剛才,你說完那些話之後,是不是就打算就這麽走了,然後再也不回來?”她問的十分的別扭,甚至還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怎麽着,有膽子騙我就沒膽子往回找補了?你不是挺能的嗎?演技這麽炸裂,幹嘛跑呀,你再接着演一出苦心大戲,苦苦求我原諒,說不定我一心軟,咱家就HE了呢?跑什麽呀跑?”
梁易安別過臉,不去看她,談斯諾的話像針一樣紮在她的心裏。她是演了,也騙了,可不代表她就真的接受那樣的自己,只不過是走投無路之下的選擇罷了,如果當時的她不能讓斯諾回頭,那她就真的徹底的失去了談斯諾,她不能,她沒有別的選擇,她不甘心,她只能那麽做!
“行了!”談斯諾伸手抿幹了梁易安臉上滑下的一滴淚:“犯了錯就要承認錯誤,你說你錯了沒?”
不名所以的梁易安一時間摸不準談斯諾究竟想幹什麽,只能順從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知道錯就好,要知道知錯就改懂嗎?”談斯諾捏着梁易安的臉:“以後還犯不犯了?就是用你炸裂的演技騙我,跟我撒謊之類的,還犯不犯了?”
梁易安搖頭,跟撥浪鼓一樣,不停的搖,只把談斯諾搖的想笑,但又輕聲咳嗽一下,忍住了,雙手捧住梁易安的頭,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如果下次再犯,家法處置,絕不輕饒知道嗎?”
梁易安懵了一下,瞬間睜大了眼睛,癡癡呆呆的看着談斯諾:“你不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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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的?氣着呢,都快氣死了。”談斯諾沒好氣的瞪了梁易安一眼:“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好好表現,将功補過知道嗎?”
還不知道将功補過到底是怎麽個補法的梁易安已經開始馬不停蹄的接着點頭了,點完頭之後才茫茫然的問道:“那、我怎麽補過?”
某人故作高深的摸着下巴:“這個就得看你的覺悟了。”
梁易安咽了口唾沫,她覺得自己覺悟一般,因為她已經有些看不太明白斯諾到底是想怎樣了,但不管怎麽樣,只要斯諾不生她氣,那讓梁易安怎麽補都不為過。
“你說,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梁易安大着膽子,主動環上了斯諾的腰:“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好好改正,再也不騙你,不哄你。”
“還有剛才那種想法也給我從腦子裏扔出去。”談斯諾心軟了一瞬間,很快接着說道:“逃跑是懦弱者的行為,你以為跑了問題就能解決嗎?不能!兩個人的問題,必須兩個人面對面的解決,逃跑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知道嗎?”
她說的義正言辭,只是眼神有些發虛,畢竟曾經的她懦弱的逃跑過,還一跑那麽多年,如果不是她不跑,留下來把兩個人的問題解決了,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那麽多的事兒,易安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想到這裏,談斯諾嘆了聲氣,她又何嘗沒有錯?
“我、我錯了。”此刻的梁易安除了認錯,已經詞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還能說出什麽話來:“你別生氣。”
“氣着呢。”談斯諾眯着眼:“所以,現在才是說正事的時候,我問你,溫彤她找你幹什麽?”
中間折騰了這麽一大圈,其實談斯諾本來想問的就是溫彤的事,這媳婦兒才回家,溫彤就找上來了,本來就不怎麽氣順的談斯諾,這會兒氣就更不順了,合着這溫彤就是坐岸關火,只等着易安瞞不下去,自己這邊再頭腦一熱,然後她就又可以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易安的身邊,那效果簡直是太好了!
想到這裏談斯諾就皺起了眉頭,虧她理智尚在,雖然是有些氣,正好拿溫彤開刀,瀉洩火氣!
此刻的梁易安滿心滿眼裏都只想着斯諾別生氣才好,哪裏還有功夫去想溫彤怎樣,一五一十的把溫彤約她見面的事說了,才意識到斯諾說的溫彤可能喜歡她的這個的問題,她現在的求生意識很強:“那、不然就不去了,跟她打電話說一聲,不去見面了。”這種關頭,去見疑似斯諾情敵的人幹什麽?等着被收拾嗎?她才不傻,她現在是戴罪立功,當然不能惹斯諾不高興。
“去,為什麽不去!”談斯諾哼了一聲:“當然要去,不然豈不是白費了人家一番心意?哦,你就不用去了,在家好好呆着,我去。”
一句我去,又讓梁易安怔在了原地,十分的不解:“彤姐找我,你去幹什麽?”
談斯諾露出一個邪惡的笑:“我得讓她知道,找你跟找我是一樣的效果,絕對的包她滿意!”
犯了錯的小媳婦兒不敢有異議,要是之前她說不定還敢撒個嬌什麽的,攔着點斯諾,但是現在明顯是已經不敢了,只能看着斯諾精心的捯饬了一番,光彩照人的去見她所謂的情敵。
情敵約的地方是一間十分有格調的咖啡館,站在門口的時候,談斯諾就笑了,這地方好巧不巧的她也很喜歡,不僅僅是喜歡,她還來過,正是許牧凡家開的那間很有格調咖啡館。吧臺高冷的咖啡師顯然也認出了談斯諾,沖她點了點頭才說道:“談總是約了人嗎?要不要清場?”
“不用。”談斯諾微微一笑:“我是被人約,不用這麽麻煩。”
原本打個招呼就行的,談斯諾眼眸一轉:“一會兒,我那桌的那個女士的咖啡裏,放點醋,要陳醋,越酸越好。”然後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的意思。
高冷的咖啡師一開始沒懂,看着面前的談總精心準備過的穿搭,有點好奇的問:“這是誰約了談總呢?”幹嘛這麽折騰人家?還放醋?她怎麽記得這位談總是有對象的,難道是跟對象?想讓對象吃點醋酸一酸?這什麽道道兒?實在是搞不明白。
只見談斯諾收起了玩笑的嘴臉,一本正經的說道:“見情敵!”
情敵有些着急的看了看時間,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将近四十分鐘,易安輕易不會遲到,她打了電話過去,始終都是忙音,怎麽打都不通,殊不知,她的電話在斯諾出門之前,直接給拉進了黑名單,想打通是不可能的。
“呦,這不是溫大經紀嘛,今天好漂亮呀。”談斯諾順勢落座,嘴角帶着恰到好處的笑:“這是在哪家做的造型?趕明我也帶易安去看看,她最近老鬧着要換個發型,說是怕我看膩。”
一句話就彎起了嘴角,帶着無限的寵溺:“她,我怎麽會看膩呢,你說是不是?”
溫彤從聽見談斯諾聲音的那一瞬間就知道,易安是不會來了,收起了正在編輯短信的手機,才不緊不慢的說道:“談總怎麽來了。”
“來看你怎麽撬我牆角呀。”談斯諾說的輕松,眼神裏卻帶着一絲的寒光:“溫大經紀好本事呢,這才單出來幾天,就開始招募藝人了,你說你招募別人我管不着,把主意打到易安身上,那我就不得不說點什麽了。”
溫彤找易安的目的實在是太簡單不過,借着過往的情分,再加上易安跟她之間并不穩定的關系,想勸易安離開嘉影另謀出路罷了,甚至溫彤能說出什麽話,談斯諾都能大致的猜出來,易安這裏憋着那麽多的秘密,總會擔心被自己發現的那一天,說不準被溫彤花言巧語三勸兩不說的,就亂了套,然後在自己面前露出馬腳,最後謊言被拆穿。
就跟她們之間上演的那一幕一模一樣,只可惜,被談斯諾提前結束了那幕戲。
“談總說的什麽話,我聽不懂。”
“那我就說點你能聽懂的。”談斯諾敲着桌子:“知道為什麽易安沒來,來的是我嗎?因為我倆之前差點鬧了分手,啧啧啧,這種節骨眼,我怎麽可能讓你見她?我的情敵?”
這個答案着實是溫彤沒想到的,一瞬間就擡頭,重複了一遍談斯諾的話:“分手?”
“分手,那是不可能的。”談斯諾收斂的臉上的笑,看着溫彤:“你也別瞎折騰了,何必呢?給自己留一點顏面,不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發燒,頭疼欲裂
唉,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大家晚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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