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獵物?獵手?
正當我為最壞消息做着計劃和準備的時候,吳天給我打來了電話。
“起來了?”
“嗯。”
“下來吧。”
“好……”
我挂掉電話,顫抖的手握着手機靠着額頭,不自覺的就做了個祈禱的動作,或許對吳天來說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但是對我來說卻無異于重新開啓了人生。
下樓之後,看到吳天正好在門口等着,我還以為他得在小區外面的大道上等我,沒想到進了小區門,七拐八拐的開到了單元門口。
我上車奇怪的問:“這麽窄的道你是怎麽挑頭的?”
吳天挂檔:“這有什麽難的?這道牙子也不高,直接上道牙子不就得了。”
我恍然的點了點頭,我咋就沒想到呢?
吳天的思維真的跟普通人不太一樣,不會被一般的條條框框所束縛。
吳天問我:“吃飯了嗎?”
我回答:“沒。”
吳天:“想吃啥?”
我看了吳天一眼:“你吃了嗎?”
吳天:“這不來接你一起去吃麽。”
我:“那到底去吃啥?”
吳天:“我不問你呢麽?”
我:“我吃啥都行。”
吳天瞥了我一眼:“那你以前早飯都吃啥?”
我:“随便對付一口,想吃甜的就吃面包咖啡,想吃鹹的就去吃點中餐。”
吳天:“你還記得我早餐喜歡吃什麽麽?”
我轉頭看向吳天,這算是一道送命題?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難不倒我啊,我是說實話呢還是随便編一個呢?
說實話豈不是證明我一直沒忘了他麽,有沒有故意讨好之嫌?
但我要是随便編一個,他會不會生氣?光生氣倒也沒什麽,就是怕這丫的給我穿小鞋咋整?
正在我權衡利弊的時候,吳天催促道:“想啥呢想這麽半天?這又不是考你高數呢,至于嘛?”
我心想你特麽要考我高數我還真不這麽糾結了,不過最後決定還是先不惹他生氣了,大清早上的惹不自在不是自作孽麽?
我幹咳了一聲,細弱蚊蠅的轉過頭看向窗外:“不就是馄饨麽……”
吳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說你這聲音含嗓子眼裏幾個意思?”
我權當沒聽見,有啥可解釋的。
我猜吳天八成會去一家賣馄饨的早餐店,果然,在一家南京灌湯包的門臉外停了下來。
裏面除了他家特色灌湯包之外還有馄饨,粥之類的早餐,我和吳天走進去還有不少空座。
他要了一碗馄饨,我卻要了一屜包子加一個豆腐腦。
吳天的馄饨得現煮,我要的很快就拿了上來。
吳天看了我一眼:“你這是怎麽個吃法?”
我奇怪:“這怎麽了?”
吳天:“怪人就是怪吃法。”
我皺眉:“怎麽怪了?”
吳天:“人家都是豆腐腦配燒餅,包子配粥,你這是什麽配法?”
我:“一個幹的一個稀的,這早餐還必須固定搭配啊?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吃法,那南方人還喝甜豆腐腦呢,你也說人家怪啊?”
吳天:“你吃過甜豆腐腦麽?”
我:“沒有,咋啦?”
吳天:“你要是不知道這是南北差異,你看見別人吃甜豆腐腦你不覺得奇怪啊?”
我翻了翻眼皮:“你這是擡杠,我的意思是一個人怎麽吃早餐你都沒資格評論別人是怪人,跟自己認知習慣不符就被定義怪啦?那你這麽怪別人說啥了?”
吳天:“我哪怪了?”
我:“你看,這就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你從來只會看到別人身上的毛病,從來不會找自己身上的問題。”
吳天仰頭神色有些調侃:“看來你發現我很多毛病都一直憋在心裏不說啊。”
我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我可沒憋着,每次發現就直接說了,只不過某些人根本就當耳旁風,說也白說。”
這時候吳天的馄饨上來了,吳天開始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我在吃這方面真的佩服吳天,他的口味真的特別挑剔,在他眼裏我的美食鑒賞水平跟豬是一個等級的。
吳天嘴刁是出了名的,他說好吃的東西指定好吃,但是好吃的人不一定會做菜,他就是,有時候心血來潮在家做回飯,我得負責買菜,洗菜,挑菜,切菜,配菜,都給他放在盤裏整整齊齊了,他再下廚。
然後一會兒倒這個調料,一會兒加那個調料,幾乎能加的都加了,最後忙了一六十三招,很可能就是個黑暗料理。
我還得負責嘗菜,如果連我都覺得難以下咽的話,吳天就毫不猶豫的把菜都倒入垃圾桶裏,然後出去吃。
最後吃完了回家,一廚房的狼藉還得我收拾。
“心裏又腹诽我啥呢?”吳天在對面喝了一口馄饨湯。
我擡頭看他:“誰說我腹诽你了?”
吳天笑意更甚:“那你想啥呢?”
我:“我啥也沒想不行嗎?”
吳天:“你看着可不像啥也沒想的樣。”
我:“我想誰跟你有關系嗎?”
吳天臉色一沉:“除了我之外你還想想誰啊?”
我冷冷一笑,仰頭看向吳天:“真不是我想打擊你,憑啥我就得想你啊?”
吳天聞言反而笑了:“喲,幾年不見學渣了嘛,提了褲子就不認賬,學的不錯啊。”
我不屑的嗤了一聲,随即腦子裏卻想到了一件事,臉色頓時就變了。
“想到什麽了?是不是想到當渣男也得看對方惹不惹得起啊?”吳天身子向前探了探,那眼神好似毒蛇一般,嘴角明明在笑,卻看的我脊梁骨冒冷風。
“不是……剛才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突然嚴肅的看向吳天:“栾笙跟我說,他跟乾嘉祥發生關系的時候他們彼此并沒有表白,你說乾嘉祥如果不喜歡栾笙,為什麽要跟他這麽做呢?難道只是為了發洩?對一個自己讨厭的人能做的下去?”
吳天聽我這麽一說,臉色也恢複了一些,冷冷的說道:“這有什麽難以理解的,你不是說過栾笙喜歡乾嘉祥嘛,那為了滿足栾笙,他出賣一下自己的肉/體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一聽眼睛不禁瞪圓:“什……什麽??!”
吳天似乎覺得我這麽大驚小怪很幼稚:“至于這麽驚訝麽,在你眼裏是不是只有看似弱小的一方才能出賣肉/體達到目的?”
我還是搖了搖頭:“但是乾嘉祥為什麽要這樣呢?我真不理解。”
吳天拿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你自己不是說過,殺人誅心,既要殺人,也要誅心,如果只是為了單純的傷害□□,那麽報複的快感遠沒有讓對方感到崩潰絕望更大快人心。”
我的臉漸漸的有些變色:“你的意思是……錢嘉祥知道栾笙喜歡自己,所以他要給栾笙一個假象,他也喜歡栾笙,然後最後身體遭受重創的時候,再告訴他一切都是他策劃的……給與他精神最致命的重創……?”
吳天沒有說話,我卻突然想到了栾笙那“死不瞑目”昏迷時候的樣子。
我皺着眉頭問:“但是……栾笙醒來的時候完全沒有提這件事,而且還維護乾嘉祥,難道錢嘉祥還沒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那他為什麽會大受打擊的樣子處在夢游狀态?”
吳天的眼睛也在不停變換着神色:“有這幾個可能,要麽是乾嘉祥想要借他人之口告訴栾笙,比如我們;再有就是時機未到,有的人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要最大效果的報複對方;還有就是……可能栾笙所告訴你的只是他想告訴你的,也未必是所有情況。”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看起來那樣一個可憐的孩子,竟然還會誤導警方?
“可……這是為什麽啊?他為什麽要維護傷害他的人?這說不通啊。”
見我一副不相信的嘴臉,吳天拿起一支煙,呵呵一笑:“人心是很奇妙的,人性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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