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聖上賜名

“青樓那兩位，也算是沒趕上好時節，給賤賣了！”

“多少錢？”瑾瑜興味十足。

“兩個人一共才一萬七千兩，送去兵部兩萬兩。沈家的人都沒有出面，是鄭管事送去刑部的。”

瑾瑜若有所思的點頭，“大約是覺得丢人吧。”

可不就是，兩萬兩，不知道的還以為打發叫花子呢！

“聽說昨日京二去青樓鬧了，”青玉跟瑾瑜咬耳朵，“我還聽說他知道翡翠被青樓的人欺負了，把沈公子的腿給打斷了。”

瑾瑜眼裏八卦更重，“後來呢？”

“後來就被陳家的家丁給架回去了。”

…囊包！

青玉悲憫的嘆息：“翡翠姐姐真是可憐，她進樓子五年了，就快十八了，喜歡了沈公子好幾年，結果成了這個結局。”

瑾瑜推了她一把，活躍氣氛，“你個傻丫頭！她現在認清事實也不算晚，若是真等被欺負利用個幹淨，那才不知道到哪兒哭呢！”

聽她一說，青玉反應過來，“對啊！現在她沒跟沈公子在一起，後面還有個京二，也不算虧啊！”

…我不是那意思啊姑娘！

瑾瑜扶額嘆息，青玉別別扭扭的看她，“小姐你這陣子怎麽這般老成！我比你還大三歲呢！”

瑾瑜露齒一笑，“傻丫頭，我不老成些，怎麽養你們啊！”

青玉若有其事的點頭，也是，小姐如果還像以前那樣，估計紅樓早改姓了！

兩人正說着以後做胭脂水粉的加工坊設在哪，前頭樓子裏的安娘來叫，“姑娘！宮裏來人了！”

瑾瑜驚得站起身，招呼着兩個壯漢，“往細了碾！”說完讓安娘盯着二人，她帶着青玉匆匆去了前樓。

幾人到前樓時，一個藍衣小太監正在坐上品茶，瑾瑜上前福身，“不知公公大駕光臨，慢怠了！”

那藍衣太監笑得溫厚，擺了擺手，“不慢怠不慢怠，姑娘手底下的人機靈得很！”

瑾瑜起身，“不知公公前來何事？”

那太監眯眼笑：“陛下今兒得閑，親手為紅樓題了塊牌子，讓咱家給空樓送來！”說着對一旁幾人擺了擺手，幾人掀開紅布，上面赫然是“美人妝”三字！

許是小太監有意給瑾瑜造勢，牌匾來的時候還帶着幾人敲鑼打鼓，如今紅樓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

小太監目光掃過門口，對着瑾瑜道：“聖上說了，姑娘你只管将這樓子重新開業，看誰還敢在天子腳下陷害忠良！”

瑾瑜忙拎着裙擺跪下，“多謝陛下聖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身後衆人見了，也跟着跪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太監扶起瑾瑜，低聲道：“姑娘，你只管開門迎客，莫要再怕那些人來陷害。”

瑾瑜眸子閃了閃，從袖兜裏拿出幾個銀稞子塞給了小太監，“勞您跑這一趟，真是辛苦了。”

小太監哈哈一笑，“那咱家就不客氣了！”

直到送走了小太監，瑾瑜便讓人關了大門。

衆人面上都帶着喜色，青玉問：“姑娘，咱們今晚做不做生意？”

瑾瑜斜了她一眼：“怕別人不知道咱們一早就準備上了？”

青玉低頭不說話了，瑾瑜又對她道：“你去找幾個人，把咱們樓上那些酒裝到小壇子裏。”

原本失落的小姑娘又高高興興應聲去了。

“你們覺得什麽時候開業的好？”瑾瑜看着衆人。

紅樓的女人不算多，一樓二十多個，二樓十幾個，三樓就是幾個頭牌競争人，不過到了一樓就是烏壓壓一片，七嘴八舌說起來更是一頓聽覺盛宴！

瑾瑜正覺得頭痛，一個大漢跑來通告：月娘帶着一群西域貨商在後院等着了！

瑾瑜不好讓人多等，告訴姐兒們：“晚上咱們說話，都去四樓，你們每人拿上個坐凳。”她說完就帶着青玉去了做粉底的院子。

做粉底的院子不是當初她住的地方，而是花樓緊挨着的院子。因為四樓有了新規劃，所以她得把大本營轉到這邊來。

幾個貨商意外的年輕，每人都扛着竹擔子，用月娘的話來說，這些人初來乍到生意不好，把她當冤大頭了。

貨商把擔子上的布掀開，瑾瑜拿起上面拇指大的金鈴，晃了晃，聲音清脆，“怎麽賣的？”

對方伸出三個手指，“三錢銀子一個！”

瑾瑜愣愣的看着對方，別人不知道，可她清楚的很，鈴铛這東西看起來新奇，可它除了制作工藝之外，真的沒什麽價值了，一堆破銅爛鐵而已。

所以這個價真的是很坑人了！巨坑！

“小姐，這東西是金的吧？”青玉湊上來問。

瑾瑜看着青玉默了默，所以這些人是想把這東西當成金的賣給她？

我看起來那麽有錢？那麽弱智？

瑾瑜偏頭看了青玉一眼，故意道：“這個不是金的，金子碰撞的聲音是沉悶的，這些可能是廢鐵做的。”

“啊？他們是想坑您啊？！”青玉看着那群人的眼神頓時變了。

幾個貨商只是覺得瑾瑜人小錢多，沒想到她這麽懂行，正無措間，月娘開了口，“我們家姑娘能找你們來，也能找別人來，也當是給李伯個面子，五十文一個，行不行？”

李伯是雪蓮的父親，在驿館做事。

胡紮搖頭，“一錢，不能更低了！”

瑾瑜看着幾人，“這東西在西域，恐怕連十文都賣不到。”

胡紮張張唇，啞口無言。

瑾瑜又道：“我誠心要，你們安心賣，但是胡亂要價可使不得。”

幾個貨商對視一眼，另一人開口，“若是您買的東西多了，可以适當讓價。”

瑾瑜擡擡下巴，幾人掀開其他擔子上的布，其他一些多是零嘴兒和種子，還有一擔是酒壇。

她拿起一個破舊的布袋子，“這是什麽？”

“那是薰衣草種子。”胡紮道，這是他的貨。

“留下吧。”她遞給青玉。

又指了指另一個擔子，“這個是什麽？”

另一人神色緊張，“這是核桃！”他說完拿起核桃手指用力，外殼應聲而破，裏面是凹凸不平的果。

從那人手裏接過核桃，瑾瑜嘗了一口，“還行。”

她不說話又去看葡萄幹，核桃小哥有點慌，又不敢追問她，直到瑾瑜嘗了個遍，“你們商量商量價錢。”

幾人商量過後，價錢比意料中還低一些，瑾瑜讓青玉去拿錢，又和幾人閑聊，“你們來京城做生意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