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不簡單的京二

禹王遲疑的看了眼身邊的楚辭，見他低着頭喝茶，勉強笑了笑，“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你們這些皇子一分錢不出，看着人家掏腰包，也不害臊！”皇貴妃強硬的把盒子放在他面前，“我也累了，你們年輕人自個兒去玩吧！”

楚辭和禹王恭敬退下，出了宮門禹王才扯了扯楚辭的袖子，“我說你剛才是怎的？貴妃娘娘好不容易盼你回來，你怎的一直擺臉子！”

“四哥你也這樣想嗎！”楚辭停步問他，言辭憤憤：“是不是在這宮裏時間久了，便沒了真心，沒了善良？”

禹王被他指責的模樣吓了一跳，半晌才抿抿唇，“你…你別…”

“我就知道！”你們只會胡亂揣測！

楚辭轉身離去，禹王在他身後追，“七弟你去哪？”

“回府！”

“那晚上還去不去美人妝啊！”禹王話一出，不少宮人都看過來，心裏一咯噔，完了，明天又有禦史參他了！

楚辭全然沒察覺周圍的人，頓了頓留下一個“去！”，匆匆離開了。

夜貴妃讓人去撤膳，她倚在貴妃榻上由大宮女揉肩，流蘇有些疑惑：“娘娘，奴婢不明白，為何王爺拿走那塊帕子您不攔下？”

皇貴妃閉着眼，唇角一彎：“他喜歡就拿去，攔什麽？”

“可那東西畢竟是從花樓出來的，萬一…”宮女偷偷打量着貴妃神态。

夜貴妃唇角依舊帶着淡笑：“我兒只是一時好奇，他那個性子，動了心我才要拜佛！”

“那您又為何要拉攏一個沒權勢的孤女啊？”

挑眉掃了她一眼，夜貴妃清淺一笑，“你們為何都覺得是我在拉攏她？”

宮女低着頭不敢再說話，夜貴妃兀自嘆息，“我兒沒有那争皇位的心思，我又何必去拉攏任何人？一切皆是聖意啊！”

沈家作為璃王的外家，漕運總督，鹽商會長都是沈家的人，大楚經濟越來越被三皇子一脈握在手中，眼看沈家日漸強盛，國庫卻越發空虛，聖上又怎麽坐得住？

瑾瑜把從胡紮那買來的種子分類标記好，心裏默默想着等過幾年，她把美人妝安置好了，就買幾個山頭占山為王！

胡紮賣給她的東西都是貓眼碧玺和琉璃之類，甚至還有幾顆夜明珠。她想着再過幾天便是五月十五，到時候如果沒有用處，就拍賣掉。

畫了幾個水晶簪子和貓眼兒耳墜的圖，瑾瑜正想讓設計幾套睡衣短裙讓姐兒們白日裏穿，青玉就匆匆跑來。

房門“咣當”一聲被推開，瑾瑜吓了一跳，手下一個哆嗦，炭筆生生把圖紙劃壞了。

青玉顯然也知道自己闖了禍，吶吶的站在門外不敢說話。

瑾瑜扶額，原主作為一個小孩和青玉是怎麽相處的？

“皮緊了？”她斜了青玉一眼，把圖紙都收了起來。

“姑娘！青樓那邊又出新招了！”青玉急惶惶的。

“那李嬷…李媽媽太不要臉了，他竟然盜取您的創意，青樓也上了臺子，那些女人就只穿着輕紗，可…可傷風敗俗了！”

瑾瑜早把昨夜那篇翻過去了，她打定了主意跟青樓鬥，就絕不是說說就算，“咱們穿得也好不到哪去，你就省省心吧，客人們還沒把牌九玩膩就不會走，你放心吧。”

聽她這麽說，青玉才松了口氣，“這還差不多，那些人想從咱們手裏把客人搶走，簡直癡心妄想！”

擡眼看着勝券在握的青玉，瑾瑜終于開始覺得不對勁，她擡擡下巴示意青玉坐在凳子上，問她：“你覺得咱們現在的處境如何？”

青玉想了想：“咱們樓子現在有皇上親賜的牌匾，加上給朝廷捐了錢和小姐想出來的新花樣，青樓都沒有再提買下樓子了，所以我覺得小姐您現在只要經營好美人妝，其他都不用擔心了。”

…

瑾瑜覺得青玉就是那種天塌下來也能睡得着覺，給點陽光就能燦爛，來個媚眼就能泛濫的人，用後世的話來說，這姑娘心夠大！

她笑了笑：“那你說，尚書大，還是王爺大？”

青玉一愣，諾諾道：“當然是王爺大了！”

瑾瑜又問：“那你說，我給朝廷捐錢的事，能不能光明正大說出來？”

青玉一縮脖子，搖了搖頭。

“你說，青樓那邊敢公然用我的想法，他們是憑什麽？”

她定定看着青玉，唇角還勾着笑，卻莫名讓青玉有些不知所措。

瑾瑜眼裏泛起點點冷然，她認真道：“因為沈家是條狼，他們不咬我這只兔子，是因為我讨了大老虎開心，可等小老虎招了大老虎開心，我就無所謂了，懂嗎？”

青玉癟着唇點頭，眼裏還帶着淚花。

瑾瑜蹭掉她眼角的淚，“傻丫頭，我給朝廷錢，原本就是心疼陛下，心疼将士，這種事怎麽能拿來得瑟？不要命了！”

青玉嗚咽：“小姐，這不公平！”

瑾瑜摸了摸她的頭，這世上哪裏有公平呢？

她這美人妝看起來繁花似錦，其實也是別人盯緊了的一塊肉罷了。

瑾瑜帶着青玉下樓，就看到幾個姐兒在樓下劃拳，嘴裏唱着“五魁首六六六七仙女”的幾個人完全沒有平日裏的嬌媚，撸着袖子跟大漢似的。

翡翠見瑾瑜下來，忙招手讨饒：“姑娘，你可快來救我，這幾個她們要把我的老本贏走了！”

瑾瑜笑得眉眼彎彎，見死不救反倒落井下石：“都加錢加錢，輸了算我的，今兒非把她贏得賣身不可！”

幾個姑娘笑嘻嘻的應了，吵着要把翡翠贏到美人妝來給看官們跳舞。

二樓一個紅牌叫碧香，住在碧落閣，笑得調皮，“小姐您可莫開玩笑，翡翠要是輸紅了眼，把京二叫來，咱們就該逃難去了！”

幾人又是一頓玩笑，翡翠紅着臉罵她：“你個小蹄子，盡會瞎說！”

從她們笑鬧間，瑾瑜才知道京二偶爾白日裏來找翡翠，還給一群姐兒們帶了不少零嘴兒。

這種後世司常見慣的讨好同事閨蜜手法，在古代可謂是頭回見啊！

看翡翠的樣子似乎也已經習慣了京二的這種狀态，瑾瑜覺得自己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翡翠為人傲氣，在李媽媽拿人的時候還有人維護她，京二真不簡單啊！

眼看翡翠就要惱羞成怒，瑾瑜才幫她開脫：“你們幾個莫要亂說！翡翠可是說過非我不嫁的！”

衆人哄笑間，兩個大漢按着時辰開了門。

幾個姑娘正要收攤，瑾瑜攔下了，“等客人來了，按着你們擅長的來，不管是牌九還是骰子劃拳，能贏多少是多少！”

翡翠的腳已經完全好了，她跟着瑾瑜去了二樓的賬房，“那些幹果供量實在太少了，如果這樣恐怕會得罪貴人，不去咱們派人去邊城運些來，省的惹了貴人不開心。”

瑾瑜疑惑：“惹誰不開心了？”

翡翠臉紅了紅，怕瑾瑜也開她玩笑。

“京二告訴我，說開業第二天禹王上朝罵罵咧咧的，說咱們…說咱們是仗着皇寵…”

瑾瑜猛地捂住她的嘴，“這種話可不能胡說啊！”她皺眉，“再說！我何時見過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