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NO.26
“可是我從來沒感覺到...”永錦無法在意周勇弛有些越據的話,內心無法一下接受。
“哎,老臣就說你父皇是被那個老妖婆坑怕了,才不敢對你有過多的表示。你看,今天把我們放到你身邊,又安排齊岳橋在你身邊教導,就是最大的表示了嘛!”
“難不成一切都是父皇的安排?”
汪文此刻忍不住笑道,“殿下,您還真是糊塗,你就沒覺得齊太傅長的像誰嗎?”
永錦腦子轟隆巨響,只聽汪文說道:“別懷疑了,就算你是皇子殿下,日後叫了他也少不了一聲舅舅,哈哈哈。”
永錦今兒可算是被重新認識了一下周遭一切,回憶起兒時到大的種種,一切的以後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不過,本殿還有疑惑。”
“您請講。”
“是關于去年被欽點的探花,賈芸。不知為何父皇點了他,又将他流放千裏?”
汪文笑着回應:“老臣不敢揣摩聖意,只是這樣有才德的人,聖上自有乾坤。”
如果這樣說的話,六弟,‘諾王’是不是并非取自‘千金未必能移性,一諾從來許殺身。’而是‘君子一諾千金,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的意思?
不過永錦一想到面見父皇,不是罰跪就是被訓斥...嘴角繃不住撇了撇。
周勇弛在這方面是個沒心眼的,一見永錦這個小動作就樂的哈哈大笑,見永錦有些疑惑,說道:
“你那個父皇,從來有事就自己憋着,但凡不耐煩就喜歡撇嘴角,表面上還裝的大度非凡,其實心眼小着咧。老夫可吃過你父皇不少虧,哈哈哈,這要不是真心親近的人還真是不知道呢!”
汪文也笑着說:“四殿下無論是舉手投足還是言間的小動作都跟年輕時的聖上有模有樣啊。”
只是別像他那樣小心眼就行,汪文也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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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永錦陷入了回憶,自己單獨面見父皇的時候還真沒見過他撇嘴,倒是跟太子殿下和三哥一起面聖時似乎有見過...
如果沒記錯,多是在...太子殿下明褒暗諷自己的時候...并不明顯只是自己有這個習慣就會更加敏感一些。
當下心中有股暖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有千萬個問題想要問,但是放眼看去,五萬将士還在校場上真真切切的等着,多年來的隐忍和屈辱也變為了值得,所有的問題都能想的通了。
“那就先請殿下給老夫驗驗軍吧!”周勇弛雙手抱拳,洪厚的一聲‘請’字,清掉了永錦心上的盤踞數年的疙瘩。
将士們一個個生龍活虎正是當年,聲音洪亮精神飽滿,手持鋼刀個個虎虎生威。
“咱們雖然在安陸府不打眼,但是一旦出變,往北一百裏是問莫坡,那是最後一道天險,我們必當守住最後一關。如果守不住,那麽叛軍會直扣皇城,一搗皇宮要害!您肩上的擔子重啊。”
“等等,周大人所說的最後一關險在架路關,那第一關險是在架路關?”
“不是常年帶兵打仗自然是不知道,都以為第一關險是在泰源以東七十裏的架路關,當是濱國與布爾國和咱們永清三國交界處,但實際上根本不是。”
周大胡子捋了捋自己的被風刮的有些掃到臉的胡子,十分嚴肅的說:“第一關險在泰源以北...”
“難不成,是揚武鎮?”永錦有些後背發麻,問道:“是不是楊武鎮?”
“哈哈哈,老夫果然沒看錯人,的确是揚武鎮!”
周大胡子豎起大拇指對永錦稱贊道:
“那裏特別不打眼,但是布兵打戰難啊!一馬平川,全是黃沙。那裏饑窮養不起駿馬,邊防衛所沒有足夠的軍糧。而對面貞國,土地肥沃,駿馬成千上萬匹,各個是馬上作戰的好手!一旦他們的人馬進犯,只會選一馬平川的揚武鎮突擊,一無阻攔,二沒有充足的糧草夠衛所支撐,只要速度快,貞國不出五日就能壓過揚武鎮。”
“可是揚武鎮後方還有幾十裏的黃沙漠...”
永錦閉口不提賈芸已經種出了番薯等物,但心中已有分辨。那時自己暗自責怪父皇壓下折子只傳口谕輕描淡寫的帶過了賈芸甚大的功勞,原來都是為了日後打算。
将賈芸藏在暗處,作為守關利劍,鎮守揚武鎮。
“殿下英明怎麽想不明白,貞國騎兵一向彪悍殘暴,既然進了揚武鎮能讓那裏的人跑進黃沙漠嗎?哼,都是些嗜血的怪物!”
“雖然內憂外患有的,但目前來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發生的。殿下還請放寬心,老臣定當竭盡全力輔助殿下...”
“老夫也自然會的!”
到了夜間,祝柳到永錦身邊伺候着,身在這裏也不用再為防備什麽。只是遞給他一個蠟封的秘丸便先避讓出去了。
永錦掰開來看,上面只有寥寥兩句:于安陸四百裏伏匪,皆殺之。
顯然是給‘保護’他的近侍的密命!
而上面的簽章只是個門中月亮的圖案。永錦吸了口冷氣,這分明是‘月關’!
果真有人想要造反!
祝柳提着食盒進來,不耐煩的說:“周大胡子實在太能喝酒了,弄的殿下您都沒能好好吃個熱乎飯。小的給您找小廚房備了些飯菜,您先簡單用着。”
“祝柳,你留下,老實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麽?”永錦眼神堅定,語氣不容置疑。
“主子說您要是這麽問,就把這封信交給您。您自己看,小的雖然得主子的力,但所知甚少,還請殿下寬恕。”
祝柳跪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高高的舉起。
這是齊先生的字跡。
“你先在門口候着,但凡有事第一時間禀告。”
“小的明白!”
信上內容與兩位大人說的相差不多,原來齊先生是母妃的庶兄,一直以來低調的陪在自己身邊是父皇的安排,他不能陪同自己的成長只有讓齊...舅舅來教導...養育...
永錦回憶父皇臨走前說的話,确實有說過‘萬一貞國或者布爾國,或者其他什麽小國來犯,是不是就能直接打馬到禦前!’
這樣的話,這個外藩很有可能就是能能突破揚武鎮一路直逼十裏戈壁最後能夠只扣京城的...貞國與布爾國。之所以說的如此委婉,也許...有內奸...而內奸一定就在那幾個人之中!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通知賈芸備好軍馬,朝廷上的人不能盡信,所以...一切都要靠揚武鎮,靠賈芸自己了!
就算驚動了朝堂兵馬,想必也是沒用的...內奸定早早的打點好了這一切,阻撓大軍前行。
這麽說來軍備常年沒有更新,老化損耗現在看來也是被他們動了手腳。
若是能擊退貞國定然大快人心...若揚武鎮陷,安陸府勢必就要第一時間趕到十裏戈壁守住關險,以求禦敵。
六弟所在的外疆地處東南方,東邊是擅長水軍的濱國,南邊又要壓着南可汗的蒙丹國。形勢特別不樂觀,只得相信六弟這麽多年早與父皇通氣,能利用自己的親兵抵禦他們。
否則一旦北邊邊關戰事告急,南可汗可是出了名的善打秋風,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兒來。
永錦當晚翻來覆去的消化着這些事情,又對賈芸所處的揚武鎮擔心,又對賈芸...擔心...。一晚下來居然沒怎麽合眼。
雖然不能确定是誰給外藩勾結,不過...永錦還是覺得太子是最有可能的一個人,畢竟做了這麽多年的太子,再做下去就算當了皇上又有幾年的皇位可享呢?
***
揚武鎮今日天氣難得放晴,賈芸作為副千戶卻還要統領南千戶所一千餘将士。
不知朝廷封了他這樣的官兒輕飄飄的是想讓他繼續搞種植還是搞種植...賈芸實在不想自己難得的軍旅生涯都花在種地上面。
能夠帶兵就是自己最大的渴望,上輩子一輩子都是在紙上談兵,最多也是參與指揮幾次軍事演習,做個參謀。還是不帶‘長’的參謀。
那個時候就流行一句土話:‘參謀不帶長,一切都白講。’說的就是如果一個參謀不是參謀長的話,你肚子裏就算有千萬條好計策都是擺設,說了也沒人聽。
自古軍營,官大半級壓死人。賈芸現在是副千戶,如果許千戶沒走,那麽許千戶身為正千戶讓他往南他是真的不能往北,否則就是違法軍令!一切自有軍法教導。
不過眼下整個千戶所就是他最大,本來賈芸心裏還是有些興奮的。可是到他帶領人手真正參與巡關的時候就有些傻眼了。
整個邊界防線靠永清國內,都是黃土并着黃沙,沿途三十多裏沒有一點阻礙不說,連最簡單的拒馬河這種被動的防線都沒有。
永清坐享安定久了嗎?怎麽能夠放任邊關将士到這種地步?
不求三步一哨崗,三十多裏長的防線只蓋了兩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做瞭所!裏頭的人居然不是将士,而是不知道從哪裏請來的饑民在那裏燒菜生火。
賈雲大駭,将所帶的五十多人馬都留在那裏分作兩班來回巡視,而他自己直接打馬到了莫佥事跟前。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
內憂外患,朕身邊還有養不熟的白眼狼。錦兒,賈芸,你倆一定要給朕争氣啊,滅了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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