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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心中一直喘喘不安,即便将寒夜身上沒有那道很深的傷疤,她仍舊擔憂,說到底不過是因為自己拿他沒轍,心中抑郁,無可奈何,眼下這個發現跟夢中不同,給了她一絲希望。
喜鵲是讓将寒夜府中另一個小厮打聽到的,将寒徹後腰上的确沒有那道傷疤。
而将寒夜在知道林惜竟然派人打聽他如此隐私的事情,坐在那太師椅上,黑眸微眯,那一旁跪在地面上的小厮恐懼不安。
林惜接下來也不敢出宮了,而一晃兩年後,她也即将及笄。
這兩年時間裏,林惜有努力的培養自己的勢力,雖然微乎其微,但對于朝中形勢,卻比以前了解的多很多。
她甚至了解到,将寒夜真的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他跟傅傲有過之而無不及。
傅傲好歹還會隐藏,但将寒夜是真的張狂。
林惜在将寒夜那裏安排了一個副将,他這兩年也一去邊關,幾乎很少回家,他的娘親則是在家裏憂心自己何時能娶上兒媳。
林惜不是沒掌握住将寒夜的錯處,只是僅僅靠那些扳不倒他。
她也試圖讓父皇還有太子哥哥想辦法削弱他手中的勢力,可另一方面如果削弱,就怕張丞相他們會張狂起來,顯然比起張丞相他們,父皇更加相信将寒夜。
至于林惜自己讓人培養的人,真不如将寒夜勇猛……
哎,很是憂傷。
朝華殿,林惜坐在梳妝臺前,看着鏡中的自己,身後吱吱正在給她挽發,鏡中的女孩已經完全褪去兩年的天真稚氣,現在出落的亭亭玉立,明媚嬌豔。
林惜有些出神,小嘴微微抿着,長長的睫毛輕輕垂着,偶爾扇了扇。
再過幾天就是她的及笄禮,這些天母後一直讓人準備着,皇宮外的公主府也早就打掃好。
她就要一個人出去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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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巧合的是,前些天将寒夜也已經班師回朝,聽聞他犯了一個錯誤,惹得父皇大怒,将寒夜現在好像在府上不怎麽出來了。
林惜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沒什麽感覺,因為就像之前的噩夢,她并沒有夢到這幾年中發生的事,誰知道将寒夜會不會心裏生恨,氣上父皇呢。
及笄禮這天,空前盛大,畢竟林惜是最後一位搬出皇宮的小公主,那些臣婦送上各種生辰禮,而将寒徹也有送禮。
林惜沒空關心禮物,因為及笄禮過程漫長又複雜,她聽禮官在一旁宣讀那些內容,安安靜靜聽着。
從此以後她就可以自由出入宮廷啦。
思緒略微有些飄遠,很快拉回,在典禮之後,林惜回到朝華殿幾乎軟趴下。
明天還要跟随母後去謝父皇,等一系列完成之後,她就要搬出皇宮。
總覺得還是有些不舍……可偏偏心情有些雀躍。
母後囑咐她如果不想在外頭住着,讓她繼續住在朝華殿也無事,林惜直搖頭。
夜裏吱吱拿來将寒夜送來的禮物,林惜左右看着,這是将寒夜在邊關得到的一樣珍品,有點小機關,是個镯子,上面各種寶石,有些異域風情。
稍微一轉動竟然散開,邊緣變得鋒利無比。
“這……”吱吱都有些被吓到,連忙讓林惜別碰,以免劃到她的手。
“公主。”
喜鵲從殿外進來,畢恭畢敬行禮之後,也靠近林惜耳邊說了什麽。
林惜渾身冰涼,猶豫不決,“你說的是真的?”
兩年前林惜安排進将寒夜府裏的那個丫鬟傳來消息,将寒徹其實身受重傷,可今天見将寒夜觀禮,絲毫沒事的樣子?
“對,可以确定。”
喜鵲點點頭,随即緩緩繼續道,“公主,要不要趁此機會……”
“邊關那樣危險的環境他都沒死,你覺得你派去的人可以殺掉他?”林惜微微蹙眉,同時心裏難過,這兩年沒怎麽做噩夢,所以她可能有些居危思安?
不到幾年後,她根本不知道秦國的未來到底如何。
“可是公主,此次機會難得……”喜鵲也輕聲說着。
林惜搖搖頭,“別輕舉妄動。”
她怕喜鵲對将寒夜動手,最後會連累到喜鵲,畢竟将寒夜這幾年的作為,有些地方雖說她了解的不夠清楚,但也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人。
即便是女子,又能如何呢。
半個月後,林惜已經在距離皇宮外不遠處的宅邸住下,這裏就是她的公主府,父皇母後還有諸位哥哥姐姐一直像給她做媒,可奈何林惜真的不喜歡那些人,最後她們只好作罷。
林惜住到公主府之後,事情似乎變得多了,皇城之中的一些顯貴,邀請她去各種家宴。
主要有她姐姐,嫂嫂帶着她一起。
時間久了,好像也沒什麽意思。
從一開始雀躍的心,到後來已經變成只想天天窩家裏看些話本子,聽聽曲兒了。
花燈會的那晚,林惜帶着喜鵲吱吱在外頭逛,一人手裏一只燈籠,她們說說笑笑,卻沒有注意到有人跟蹤上她們。
其實只有林惜沒注意到,喜鵲是習武之人,功力不俗,公主出行游玩,她暗處也藏了人方便保護。
可現在似乎情況不對。
将軍府裏,那個小丫鬟已經被綁起來,将寒夜面色蒼白,卻俊美依舊,黑色墨發半披散,眸裏全是漫不經心跟冷漠。
此時他上半身未着衣物,可腰間顯然纏着繃帶,身後暈染出大片血色。
一旁小厮正在給她換藥,那旁的侍衛跪在那裏,“将軍,小公主的人對您出手,還要姑息嗎?”
那個小丫鬟滿臉驚恐,拼命搖頭,她沒有,她更不知道公主殿下,她只是奉了一個姑娘之命在這将軍府混了兩年,她能起到的作用也就前些日子将夜将軍重傷的消息帶給她,她從來沒有接到要害夜将軍的命令!
“小公主一個人宮外住着,的确多有不便,多不安全……”将寒夜卻笑容發冷,嗓音又蘇又冷,似乎還有種疲倦跟冷漠。
“将軍……”
林惜被人劫走了,她瞧見喜鵲被打傷,吱吱被迷昏,周圍一群人厮打在一起,竟都是便衣之人。
随即被人擊打頸部昏厥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被人雙手綁在身後,瞧着周圍的環境,不禁瞪大雙眸,這裏竟是一處破廟!
可旁邊散落着幾具屍體,吓得她小臉蒼白,往旁邊縮去,而門口那裏伫立着一道高大陰暗的身影,墨黑的長發豎起,似乎正在用帕子擦手。
微微回眸,一雙寒眸又冷又利,他旁邊跪着一個人禀報,“将軍,已經全部剿滅了。”
“将寒夜……”林惜沒想到跟他再次見面,聲音都在發顫。
外面夜色深沉,空氣冰冷寒涼,林惜身後是破敗的供桌,旁邊各種稻草。
她莫名抖起來,不是是因為害怕,還是冷的。
将寒徹也從那邊走過來,蹲下身,笑容莫名邪氣,“好久不見,小公主。”
“你,你竟然敢綁我?”林惜聲音發顫,害怕到全身都在抖,那群歹人擄走她的時候,她的鞋子還掉了一只,現在腳丫雖然穿着襪,卻顯而易見的難看。
将寒夜玩味瞧着她,他還沒開始跟她算算這幾年她使得小手段的賬,而且前段時間她叫她安排的那個眼線給他下了無色無味的毒,現在竟然自己先污蔑他?
“你放了我,我只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林惜努力鎮定,穩住情緒。
可她聲音很軟,明顯在害怕,跟兩年前的嬌軟糯糯不同,現在的确像個女人了。
以前就是個小女孩,逗一下會轉圈嗷嗷叫的那種小萌物。
現在可真是出色……
兩年時間女孩身高什麽都會抽條,跟以往不同,嬌豔美麗,偏偏性子依舊軟和,不過倒是比以前沉穩許多。
将寒夜喉間笑出聲,随即饒有趣味瞧着她,“小公主,如你所說,我今天綁了你,再放你回去,豈不是放虎歸山?”
林惜嬌豔的小臉慘白慘白,她肩頭都在抖,微微咬唇,眼底浮現出明媚的水光,“你想怎麽樣……”
她快哭了,哥哥姐姐,父皇母後,快來救救她。
“當然是……”将寒夜朝林惜伸出手。
林惜卻往後退着,慌亂無比,她咬唇憤憤,心頭湧上悲戚,“你這亂臣,不要碰我!”
她目光四下看着,好像只有那邊有石桌,她咬牙要起身朝那邊撞過去,卻被将寒夜勾住腰拉回來,林惜磕到他懷裏,一陣暈頭轉向,還未來得及掙紮,她手腕上的繩索一松,已經掉落在地。
她愣在原地。
将寒夜卻唇角微掀,目光深沉瞧着她道,“公主殿下,臣對你沒那個心思,不要想多了。”
林惜蒼白的小臉瞬間變紅,她憤怒的眼眸看向他,“你都綁了我……”
還敢說對她沒企圖?
“這屍體是那些歹人的,我不過是聽聞你有了危險,前來救你。”将寒夜略微挑眉。
他可沒那麽蠢,會被人輕易挑撥。
之前林惜使得那些小手段顯而易見是她做的,可這次下毒的事尚有疑點,那丫鬟的确是她的宮女安排進來的人,可具體還需要查。
林惜頓時傻眼,看看那地面上的屍體,指尖一動,胃裏翻騰惡心。
可仔細一想,将寒夜也許真的不是綁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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