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我一向很大方
雪瑤是停到他這樣咄咄逼人的語氣時才反應過來的,原本毫無表情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本能的朝後退了一步,略微扯得了一下嘴唇,這開冷漠而又疏離的開口。
“南宮先生嗎,我想我們并不熟悉,而且,我們也沒有任何的關系,所以,我沒有必要給您解釋我為什麽在這裏。”
夏雪瑤的聲音冷冷的沒有溫度,不過卻帶着大病初愈後的羸弱,只是在面對南宮禦時,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不過即使如此羸弱的聲音裏依然充滿了倔強和堅強。
南宮禦聽她這樣開口就是南宮先生,而且還帶着您,心裏極其的不舒服,就好像一根針在刺他的耳朵一般,刺的他的耳膜都承受不了似的。
她曾經也叫他禦爺,當然,和她最好的那一個月裏,她也曾親昵的喚他南宮,很奇怪,他所有的女人都喜歡喊他禦,偏夏雪瑤這個女人要叫他南宮。
南宮這個名字一般是外邊和他關系好的朋友叫的,因為他是複姓,名字又單單是一個字,所以朋友間叫禦覺得有些過于那啥了,于是都喊他南宮。
當然,夏雪瑤嘴裏喊的南宮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喊的南宮又完全不是一個味道,因為她的聲音帶着特質性,所以喊起來就特別的好聽。
她喊他南宮的時候,貌似很遙遠的事情了,要不是和她這樣近距離的站着,他自己都快要想不起來了。
雪瑤就站在離南宮禦一米開外的地方,其實也就是兩步之遙。
然而,這樣的距離,卻讓南宮禦在一瞬間覺得很遙遠很遙遠,因為夏雪瑤的眼神裏明顯的帶着敵意。
十天前在米蘭春天見到她時,她還臉色紅潤美麗動人,穿着那件艾麗娅設計的禮服,漂亮得不可方物,當時他都被她整個深深的吸引住了。
可是,此時看她,臉色蒼白中帶着蠟黃,衣服穿着她身上有些像挂上去的一樣,那原本紅潤的唇此時也泛着淡白色,明顯的一副病容,而且人是愈發的瘦了。
記憶中,在龍庭禦園裏,她也曾生過病兩次,也曾臉色蒼白過,可也沒有瘦到這個地步,整個臉小得沒有他巴掌大,而那雙黑珍珠的眼睛鑲嵌在她那小臉上,看上去有些那啥……
看着這樣的她,他的心莫名的痛了起來,朝她走進一步,然後低喊了一聲:
“雪瑤,我……”
他就我了一個字,卻再也沒有說下去了,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問什麽,他和她之間,按照協議,應該是已經結束了才對的。
“南宮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麻煩你讓開一下好嗎?我要進家門去了。”
雪瑤一臉冷漠的看着他,眼神裏,好似從來都未曾認識過南宮禦這樣一個人一樣。
“雪瑤,你是不是過得很辛苦?當年我給你的分手費是不是都被蔡振華給拿走了?”
南宮禦是猜測着說的,因為他本能的覺得夏雪瑤的日子應該過得不是很好,因為他所了解到的消息,她離開他後去報社做了狗仔,那可是一份非常辛苦而又不讨好的工作。
雪瑤原本因為手裏提着購物袋而略微有些微微彎的腰在一瞬間本能的挺直,然後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像一把冰刀似的刺向南宮禦的臉上。
南宮禦的心髒猛地一震,同樣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她,此時此刻,夏雪瑤那黑珍珠的眼眸中明顯的失去了冷靜,而是有了絲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不過,他依然還是繼續開口:
“夏雪瑤,如果真的是那樣,如果你的日子真的過得很辛苦,我可以幫忙的,對于我曾經的女人,我一向很大方的。”
夏雪瑤把手上的兩個購物袋提到牆邊放好,然後慢慢的擡起頭來,原本蒼白而略帶蠟黃的臉此時已經因為憤怒的緣故倒是有了一絲絲的紅潤,那雙黑珍珠的眼眸,此時發出的不是記憶中清澈的光芒,而是充滿憤怒甚至是仇恨的光芒。
仇恨的光芒,南宮禦在這一刻分明感覺到了這一點。
夏雪瑤的眼神裏有着深深的恨意,而他居然不知道這恨意從何而來。
夏雪瑤冰冷無溫的眼神死死的定格在南宮禦的臉上,幹燥的嘴唇早就失了顏色,蔥白的手指逐漸的向掌心彎曲,慢慢的攥緊再攥緊,指甲都快要掐進肉裏。
只有這樣,她才能控制住自己即将爆發出來的憤怒。
他不知道她有多恨他嗎?他不知道她有多憎恨那段屈辱不堪的日子嗎?
他不知道她是多麽的不願意有人提起她曾經在龍庭禦園裏的那一切嗎?、他不知道她這一生最大的屈辱就是做過他南宮禦的女人嗎?
當他把她利用完然後像一塊抹布似的扔掉,不,抹布都還要用自己扔掉,他扔掉她的時候,連面都沒有露一下。
當她懷着孩子找回去的時候,當林瑞香拳打腳踢的把她肚子裏的孩子踢掉的時候,他怎麽沒有說要幫忙?
現在,她已經忘記過去,已經開始新的生活,甚至已經找到人生中的伴侶,他卻跑這裏來說要給她幫忙,他算個什麽東西?
是不是真的就把他當成了救世主了?
這個世界上也許很多女人都會為他尖叫為他瘋狂,因為他是A市的禦爺,但是,他也應該知道,夏雪瑤不是一個為他癡狂的人。
在這個現實得非常殘忍的社會裏,也許他一直是高高的在雲頓的王者,而她卻一直是在爛泥裏打滾的泥鳅。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會卑賤到要接受他的金錢的地步,即使有一天她找不到工作賺不到一分錢,她和南宮軒可能會餓死在街頭,她也不會接受他的一分錢。
“南宮先生……”
夏雪瑤終于開口,不過聲音卻冷如寒冬臘月從西伯利亞吹來的霜風,冰冷而又刺骨。
看着眼前依然高貴如王者的,冷魅如魔鬼的男人,她既沒有一絲一毫的貪戀,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南宮禦望着眼前的女人,她這一開口喊南宮先生,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的神情比之以前他對她更加冷漠,他突然有些害怕她說下面的話了。
不過,夏雪瑤還是繼續開口:
“南宮先生,你真的想要幫助我嗎?”
夏雪瑤問這句話時,已經不是冰冷如霜了,而是無風無雨,淡漠得好像問一個路人甲一樣。
南宮禦微微一愣,恍然間又看見坐在他的邁巴赫車上,對于他的威脅,她淡漠而又倔強的回答:
“禦爺又沒有長三頭六臂,更沒有長青面獠牙,同時也不是牛頭馬面,我為什麽要怕你?”
是的,這個女人,從頭到尾就沒有怕過他,而現在,她這一開口,他卻隐隐約約的有些害怕她了。
微微閉了一下眼睛,牙齒輕輕的咬了一下,剛才的感覺真是讓他覺得有幾分窩囊,他南宮禦,A市堂堂有名的禦爺,什麽時候怕過誰?何況是夏雪瑤這個手無寸鐵的女人?
不過,聽她這樣問,他又暗自松了口氣,然後非常真誠的回答,
“當然是真的,我已經說過了,對于我曾經的女人,我肯定不會吝啬的,何況……”
說到這裏,南宮禦停頓了一下,因為說到過去,他的小腹不由自主的收緊了一下,那些和夏雪瑤擁有的美好時光,很自然的就在腦海裏回蕩。
算了,不管她要他幫助什麽,他都盡量滿足她,畢竟,她曾經讓他那麽愉悅過,享受過,男人享受女人就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他覺得這代價值得。
“南宮先生說的要幫助我,是無論任何事情嗎?”
夏雪瑤冷冷的看着南宮禦,然後非常尖銳的問:
“真的是無論什麽樣的幫忙嗎?”
南宮禦聽了夏雪瑤這麽一問,心裏倒是又緊了起來,看着那冰冷漆黑如黑珍珠的眼眸,聽着她如此尖銳的問題,心裏突然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該不會提讓他娶她吧?
這樣的幫助,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姑且不說他即将和陳玉潔結婚,就是不和陳玉潔結婚,他也不會娶她的,因為她的身份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太太。
雖然每次走回龍庭就會回憶起曾經和她的種種,雖然每次開邁巴赫那輛車,和她在車上進行的那場酣暢淋漓的情事都讓他回味無盡,雖然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站在窗前莫名的看着手機,心裏會想着她是不是有短信發來。
可是,即使是這樣,到目前為止,他還是沒有要和她重修舊好的念頭,而且,也完全不可能。
但是,現在雪瑤問他,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又隐隐約約的希望她能提這個話題,至少,他覺得這樣子,表示他在夏雪瑤的心底,還是有很重要的位置的。
可是,期待是一回事,不過他又想回來,如果夏雪瑤真的提這樣一個要求,他又該怎麽回答?
不願意?
可是,他剛才自己說了,無論她提什麽樣的事情,他都會答應的啊?
那就同意?
這怎麽行?不要說自己的父母不會同意,就是自己,也萬萬不能讓她去傷害玉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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