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背叛

這麽快？

這比陸子甄原本想的還要再快一些。

陸子甄原本還在聽着莫家老祖回憶，雖然知道主角不會死, 但他還是希望追憶完畢的的莫家老祖能夠折磨一番藺若白，反正看到藺若白痛苦便是陸子甄最大的樂趣，可他卻沒有想到，莫玉華竟然這麽快就已經完成了機關劍陣。

莫家老祖自稱機關術的天才，可莫玉華更是萬年不得一遇的天才，比如那青鳥意便是莫玉華在築基巅峰時制造出來的法器, 他在築基期徘徊了近四十年，前二十年四處收集天材地寶, 後二十年就一直洞府中制造祭煉, 之所以青鳥意能夠無視所有禁制, 便是因為它是由人賦予靈性的死物。

莫玉華結丹那天，漫天雲霞化作青光, 金色瑞氣從房中四溢而出, 更有鸾鳳和鳴, 青鳥示愛之妙音，但是莫家人并不知曉這些，甚至都不知道青鳥意的存在。

他那原本為他護持的中品金丹師傅，見自己最廢柴的那個弟子，所結金丹竟然是上品，想到自己就只是一個中品金丹，這輩子都無緣大道了，一時間心生嫉妒，便四處說莫玉華手段卑鄙，他是奪了他的機緣才能結成上品金丹，不然以一個近三十年才引氣入體，四十年徘徊在築基期的廢柴，又如何能夠進入上品金丹的行列。

顯然，莫家和冥蒼派都相信了這點，但莫玉華已經是上品金丹的事實無法否認，冥蒼派的明文規定，任何弟子只要結成上品金丹，便可直接晉升成為院首，莫玉華原本就是上院弟子，自然便取代了莫玉生的位置，成為了上院院首，之後又用了近二十年的時間，才勉強坐穩了上院院首的位置。

這簡直就是一段廢材艱難的逆襲之路。

前世的時候，陸子甄也只是看到了莫玉華光鮮華貴的外表，也聽說了莫玉華與師傅反目，親手殺了叔叔等傳聞，還有他那段異常狗血的身世，卻不知道莫玉華也有這麽一段充滿艱難險阻的道途。

至于此時陸子甄又是怎麽知道的，這些都是莫玉華之前通過青鳥意告訴陸子甄的，沒錯，就在藺若白痛苦掙紮的時候，陸子甄正在和莫玉華聊天。

莫玉華的話在陸子甄耳邊剛剛說完，莫家老祖也終于準備查看那玉簡中的功法記憶，就在這時，四把小劍同時從這靜室中破空而來，小劍看起來不是什麽靈寶，也沒有什麽法術加持，莫家老祖正準備随便擋住的時候，小劍突然爆發出不同的光芒，如同擁有自我意識般互相配合，限制着莫家老祖的行動，莫家老祖也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的應對，到後來不得不逐漸認真了起來。

在雲海天宮之時，陸子甄便親眼目賭，莫玉華用他制造出的四個屬性不同傀儡劍侍，以未飛升的渡劫期的修為，硬生生拖住了一位得道金仙，這才為他們贏來了些許逃生時間，這一次，這四小劍還未被莫玉華改造成劍侍，但拖住一位渡劫期的老祖也是足夠了。

更何況，這位老祖還有非常致命的弱點，比金仙好對付多了。

“莫玉華，你背叛我？”

終于打落了一枚小劍，莫家老祖也有了些許喘息的時間，他對着莫玉華道，那陰冷的目光讓莫玉華的動作猛的僵硬了，光是渡劫期對金丹期的威壓，便已經足以讓普通的修士吓破膽了，畢竟想要以金丹期挑戰渡劫期，簡直就如同手無寸鐵的嬰兒與全副武裝的士兵戰鬥，而此時莫玉華越是猶豫恐懼，便越是十死無生。

“莫玉華，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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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甄出聲提醒道，碧綠的漪瀾劍此時直指莫家老祖，控劍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着，體內的靈氣極速運轉着，仿佛下一刻便要爆體而出，此時他強行控制了漪瀾劍的中樞，才能勉強運起這把渡劫級別的靈寶，只是可惜這裏被設下禁制，陸子甄無法将漪瀾召喚來。

所幸此時莫家老祖并不知道此時陸子甄的情況，望見那把碧綠的古劍，他雖然已經不認識這把劍，卻從心底産生對那把劍的恐懼，一時間竟然也不敢有所動作，他強自冷靜的道：“師尊，莫玉華能背叛我，他同樣也可以背叛你。”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既然莫玉華選擇告訴我真相，我自然就相信他了。”

陸子甄冷冷的道，就在莫玉華将那通向靜室地圖傳送給他的時候，就算知道陸子甄很有可能無法原諒和相信自己了，莫玉華便選擇将真相說出。

“子甄。”

當時，就在陸子甄以為莫玉華已經将青鳥意的傳音之後，他又突然聽到莫玉華喊了一聲，語氣十分猶豫。

“嗯？”

陸子甄隐約感覺到莫玉華準備說什麽，果然，莫玉華接着道：“其實，莫璃是我母親給我起的名字，我的另一個名字是莫玉華。”

“我們的相遇是一個意外，但是讓我引你來到滄浪真仙的靜室外，卻是莫家老祖的意思，他想要得到滄浪真仙留下的一枚玉簡，那枚玉簡只有藺若白能夠取下來，而且，他對你的目的不簡單。”

陸子甄沒有想到，莫玉華竟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将真相說出，不過此時他的沉默也恰好符合他震驚的反應，過了許久，陸子甄才問道：“那你準備怎麽做。”

莫玉華：“我有一個計劃，但是無法确定能不能成功。”

聽莫玉華說完了他的計劃，陸子甄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你怎麽那麽确定老祖會為了和藺若白對上，藺若白又會為了我放棄玉簡？”

莫玉華異常的篤定道：“我可以确定，他們會那麽做的。”

陸子甄沉默了，他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相信莫玉華的話，若不是因為任務，他一定會選擇帶着其他的弟子從這洞府中離開，絕不摻和莫家這一趟渾水。

但是陸子甄突然想到了師兄告訴他的那谶言：切勿輕信，切勿多疑。

目前牽扯到的人物中，莫家老祖和藺若白都被陸子甄自動歸到了不可輕信的行列中，那莫玉華自然就是切勿多疑的那一類。

切勿多疑，也就是說，莫玉華的計劃應該是值得相信的。

莫家老祖不會知道陸子甄這麽做，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月鴻影的那句谶言，他不敢置信的，用滿是嫉妒怨恨的眼神看向莫玉華，這是他第一次正視那個一直以為被自己當作棋子來培養的莫玉華。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莫玉華的時候，一個只知道制造各種零件的廢宅，怯懦又軟弱的模樣，若不是因為他需要在玉字輩中安插一個好控制的傀儡，他根本不會給莫玉華進入上院的機會，可就是這樣一枚棋子，此時卻能為了陸子甄背叛自己，更讓他嫉妒到快要爆炸的是，他竟然能夠得到師尊完全的信任，這是他怎麽也無法得到的東西。

莫家老祖此時手中緊緊握着那枚玉簡，心潮澎湃間，思緒竟然是異樣的不穩，而在他并沒有注意到的角落，那口掉落在地的洞玄雷霄劍騰空而起，墜入了莫家老祖的心口，偏偏向右偏轉三寸。

而控劍的，便是手中握有漪瀾劍的陸子甄。

傀儡人，最忌諱雷屬性的攻擊，致命的弱點，便在心口向右三寸處，而在原書的劇情中，藺若白便是利用這把靈劍，再加上莫玉華被他說的臨時跳反，這才二人聯手擊敗了莫家老祖。

所以在看到藺若白已經用了洞玄雷霄劍的時候，陸子甄簡直是想把藺若白直接打死。一個把金手指提前用了的主角，要他何用？？莫家老祖那最後的一擊誰來？？

沒有辦法，陸子甄只能親自上陣，姨媽痛就姨媽痛吧，只要能解決反派BOSS就行，沒想到卻取得了出其不意的效果。畢竟一般劍修一次只能控劍一把，要是已經認過主的劍，控制起來就更加艱難，可以陸子甄不但能強行控制，還能一次強行控制兩把，未來還很有可能發展到一次性強迫三把……

莫家老祖瞪大眼睛看向穿過自己心口的靈劍，愣怔了片刻，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陰沉的笑，體內的靈氣沖擊而出，如同一場風暴般，将陸子甄和莫玉華都掀起，撞擊到靜室的牆壁之上。

“師尊，你也那麽天真，不過沒關系，等我看完這份玉簡……”

莫家老祖的話戛然而止了，因為那根本就不是滄浪真仙留下的玉簡，而是他那枚記錄着過去種種的玉簡，開篇便是：“我的師尊是這世間最美好才存在。”

後面的靈識記載逐漸變得痛苦，糾結，迷茫，不安。

“師尊，這是你對我的考驗嗎？”

“我今天差點忘記了師尊的樣子，我要制造出更多的和師尊一模一樣的傀儡人，這樣我就不會忘記師尊了。”

而最後的一句，已經變成了：“師尊，我恨你。”

可是，真的是恨嗎？

蘊藏在洞玄雷霄劍中的雷光從莫家老祖的心口炸裂開來，莫家老祖的身體原本便類似于傀儡，此時更是瞬間被雷火吞沒，只剩下一絲如同星光般金色的光點，在虛空中聚集成星星的模樣，飄到了陸子甄的面前。

這是什麽？

陸子甄伸手接住，竟然是一絲真靈，猶豫了一下，陸子甄還是将那絲真靈收下，加上莫玉生的，已經是兩個真靈了，他這裏簡直已經成了真靈回收站了。

“子甄弟弟。”

還未恢複原本模樣的莫玉華對着陸子甄喊道，他看到了陸子甄将老祖真靈收起的舉動，星眸微閃了下，卻并未提起此事，只是這般稱呼道，之前莫玉華是稱呼陸子甄為‘子甄’的，但在陸子甄表示這樣聽起來有點別扭，也只有師兄會這樣稱呼他之後，莫玉華就喊起了這個奇怪的稱呼。

雖然莫玉華的年級确實要比陸子甄大，但是此時他用這麽一嫩臉喊着自己弟弟，陸子甄真是怎麽聽怎麽覺得變扭。

“這是為了報被迫喊我那麽久大哥哥的仇嗎？”

陸子甄笑着道，耳邊不斷傳來系統的提示聲：

【恭喜宿主擊敗反派BOSS，任務完成度增加40%】【恭喜宿主目标人物好感度增加100，任務完成度增加30%】【恭喜宿主修為點增加1000，距離結嬰還有10000000點修為點，任務完成度增加10%】【恭喜宿主逆襲值增加200點，目前為100，目前任務完成度為80%】陸子甄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了些，那卡在百分之八十的任務進度已經在告訴他，事情還沒這麽快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