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心髒手術
她走着走着天空一陣雷聲,随後下起了大雨。
她不躲也不怕,就那麽在雨中走着。突然她聽到一陣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和敲擊聲,她往四周看了一下,只有一輛車停在自己身邊。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剛安靜下來那聲音再次響起。她找了半天,最後終于确定那聲音來自身邊這輛車。
現在夜已深她不由得有些害怕,但還是嘗試着走近去看。原來車裏面有人,但貌似出了問題,現在正在求救。
“救救我……”車中的聲音蒼老而虛弱,她把車打開,見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救救我……”他重複着那句微弱的話,最後暈了過去。蘇盈盈慌忙打了急救電話,随後坐在車內等待救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救護車終于到達。老人進了急救室,蘇盈盈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茫然不知所措。
此時醫生拿着一張單子走出來問道,“請問誰是病人的家屬?病人需要做心髒手術麻煩簽一下字。”
蘇盈盈糾結了半晌,最後毫不猶豫簽下自己的名字。她想自己孤苦伶仃一個人在世上,已經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就那樣在椅子上坐着,最後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次日蘇盈盈被護士叫醒,“病人叫你進入呢。”
蘇盈盈疑惑了一下,昨晚她本來應該走的,可不知道如何聯系老人的家人,所以她就守在了這裏。
走進病房她這才看清那個老人的長相,現在他坐在床上看上去像沒生病一樣。老人見她進來連忙向她招手。
“小姑娘,謝謝你救了我,昨晚我辦公太晚,助手又不在身邊才自己開車回去,不想心髒病竟然複發了。幸虧遇到你。”老人和藹的說道。
“沒事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我不知道如何聯系您的家人,這才一直守到現在。”蘇盈盈解釋道。
老人苦笑了一下,“我的家人!算了吧,那幫畜生巴不得我死了好分遺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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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沒關系,我叫項正,你呢小姑娘?”
蘇盈盈笑着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已經聯系了助理,等一下啊他會給你一筆答謝費用,到時候你就可以不用守着我了。”項正和藹的說道。
“我,我已經無家可歸了。”蘇盈盈說着低下頭。
“哦?可否将你的情況告訴我呢?”項正疑惑的問道。
蘇盈盈低着頭眼眶立即濕潤了,她頓了一下,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慘事件給項正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完項正表示同情,随後他苦笑了一下說道,“你是沒了家人,我是有家人跟沒家人一樣。”
“項伯您這是什麽情況?”蘇盈盈問道。
項正嘆了口氣,“我老伴在很多年前就走,我有三個兒子,可三個兒子還不如三個陌生人,他們現在就等着我死了好瓜分遺産。現在發生這麽一出,他們要是知道了估計很遺憾我還沒死吧。”
蘇盈盈對項正所說的感到很驚訝,真有這樣親人嗎?
“你說你無家可歸,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在公司為您謀份工作吧,住處我也給你提供,你就暫且先這麽安排。”項正思索了下說道。
蘇盈盈想了一下點點頭,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報仇,把奚傲天那沒人性的家夥打倒推翻,所以接受項正的提議。
接下來的幾天裏,蘇盈盈一直在項正身邊像家人那般照料,除了照顧飲食起居還給他講笑話,帶他散步。
“盈盈啊,既然你無親無故要不我收你作義女吧,我給你一筆資金,讓你做為複仇計劃的基礎如何?”出院那天項正神清氣爽的說道,這些年了除了三個兒子不孝之外還沒有那個人照顧他能做到如此無私的地步,他一感動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蘇盈盈眼裏充盈着淚水,這大概是她遭受痛苦這段時以來聽過最溫暖的話了,“項伯,您若是不嫌棄我的話,我很高興能像親人那樣照顧你。”說着跪在了地上。
“快起來快起來,你救了我的命,我能給你的也只有這點幫助而已。雖然我年紀大了,但憑我現在的事業和産業,要幫你還是綽綽有餘的。”項正将蘇盈盈從地上扶起來之時他腦海裏出現一個念頭。
之後他把這個念頭告訴自己的助理。
“董事長,您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她雖救了你,可你們之間非親非故這樣做真的好嗎?”助理懷疑道。
“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我家裏面是什麽情況你知道,我認為這是一次機會。”項正反駁道。
助理點點頭不再說話。
按照醫生的叮囑,項正決定回自己的農莊養一段時間。作為義女蘇盈盈也一同前去。
在照顧項正的這段時間內她雖從話語裏知道項正有着比奚家更大的産業,道卻不知道它的涉及面這麽廣,當第一眼看見這片農莊之時她立刻就喜歡上了這裏。
在項康家中,他神情嚴肅的喝了一口茶說道,“大哥二哥,今天叫你們來是有要事和你們商量。父親前陣子心髒病複發被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救了,後來我聽說他現在在悉心培養那個女的,而且大有把她當作繼承人的想法……”
項康提出要去找父親質問的想法,二哥項剛表示支持。而項丹嘉早先也聽聞這件事,但他對此有自己的想法。
第二日項康和項剛出現在項正莊園門口,兩人正打算進去質問一番卻被趕來的項丹嘉攔住了。
“父親身體才剛好轉,你們此前從未給予他一點照顧,現在就這樣興師動衆的來質問真的好嗎?”
“那你說要怎麽辦?”項康生氣的問道。
“我認為我們應該先想辦法讓父親排除對我們的偏見。”
雖然項舟嘉再三的表示這件事情不能用三言兩語來解決,可是,項康和項剛兩個人還是堅持原來的觀點:“得了吧,什麽假正經的做法都不如拿到錢來的重要。”
“可是,現在都無法進去,還怎麽拿錢?你們的想法再好也沒用!”
“笨蛋!誰說一定要進去不可了?為什麽就不能是讓人找到把那個幫着爸爸的女人給騙出來,只要能夠騙了她,那麽後面的事情還會難做嗎?”
“那跟你有什麽關系?”
項舟嘉的腦袋裏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整個人有些頹廢的蹲在一邊:“這樣的事情我完全不能接受,爸現在因為我們幾個經常對着他有那種胡來的想法就非常的生氣了,如果還要做點別的什麽事情,我實在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麽大的問題。”
“別說了!”
項康的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覺得這一切其實就是項舟嘉不肯幫忙這一個說法。如果願意幫忙的話,才不會找這麽多借口。
“大哥,我真的不明白你了,明明讓你做的事情只會對你有好處,為什麽你反而不肯做呢?難道你覺得這樣的事情是我跟二哥要把你推入深淵?”
“當然不是!”
對着弟弟擺了擺手,項舟嘉表明也許是他們做的太過分,這些年對父親一直都不聞不問的,這種方式多少是出現問題的。
或許,在所有人眼睛裏,始終藏着一種對于人倫道德的灰塵,只要認為自己看不到似乎就是好的。
然而,如果這種滋味一直在反複消失的話,那就不存在什麽理智了。
“哥,你現在說這種話有什麽意義嗎?都已經對爸不好這麽多年了,現在馬上要對他好,反而是虛僞。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做出什麽讓人覺得為難的事情來,要不然,我和二哥絕對不會給你留下什麽的!”
這種赤裸裸的威脅,無疑就是在告訴項舟嘉,如果他不願意有一個好的開始,那等到以後真正要付出代價的時候,一切就悔之莫及了。
“那按照你們的意思,就該對爸爸一點也不關心了?”
“倒也不是。如果老頭子知道分寸,願意把錢給我們的話,我們還是要照顧他的,畢竟養育之恩大于天,不管怎麽樣都得先把他安頓好了,我們才可以做別的事情,如果讓外人覺得我們狼心狗肺的話,這也是不妙的!”
原來你們也是知道的!
項舟嘉用力的握住了拳頭:可惜,你們知道了卻還是要這麽做,這樣真的是為人子嗎?
“老伯,你又不吃飯了?”
盈盈覺得很無奈,從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果然又來搗亂的時候,他又表現的非常的憤恨,甚至于,哪怕是要拿出自己的健康作為賭注,他也在所不惜,一個人坐在原地嘆息。
其實,這樣的事情并不是天大的問題,如果能夠稍微放開一點自己的心扉,相信所有的狀況也就都可以不複存在了。
項正知道盈盈這孩子脾氣好,對于他這樣不吃不喝的樣子很擔心,因此,他站起身對着盈盈擺擺手:“別擔心老伯,老伯其實從未有過這麽舒服的時候,能夠和這些混賬東西分開過日子,這已經很好了!”
雖然是這麽說,然而盈盈可以體會到老伯這心底會有多大的痛苦,可以明白在這場風暴裏有多少為難的決定,都要由他一個人去忍受。
換做是盈盈自己,她以後要是遇到這種狀況,心底的那口氣是一定不會壓得下去的。
有時候,當一個人決定要去面對一些不可逃避的事情實,往往會強大很多。
所以,看着項正老伯已經年紀很大了,可是他卻有着誰都無法相比的決心,這種決心,也一定是可以讓他從病魔的折磨裏面走出來的一個妙方。
伸手摸了摸胡須,盈盈再次開口:“我想,對那些孩子,以後你不用管這麽多,他們的死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農場的事情處理權利,只給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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