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以恩報還情

“你是有什麽委屈嗎?不知道淋雨對身體不好嗎?”

聽着冷英逸的話,白褶坐在位置上蜷縮成了一團。她将自己的腦袋埋在膝蓋裏面,悶悶的不說話。

沉默了半晌。白褶才擡起頭。她看向冷英逸關心的面孔,說了話。

“我”

說了話,白褶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出自己的委屈。

她不是翟韻。有些話根本必須顧及着不能說出來。白褶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就是有一個人對我說了很過分的話。我很難過。”

“是你喜歡的人嗎?”

白褶一愣,連忙解釋:“不是的。我不喜歡他。”

她怎麽可能喜歡翟隽錫。他是那麽冷漠無情的一個男人。不好相處。說的話還那麽讓人崩潰。

“既然不是喜歡的人,那你幹嘛這麽在意他說的話。”

“可是我天天要看見他啊。他這個人很難相處,都不看透他這個人在想什麽。”

雨聲滴答滴答的落在玻璃上面砸出了悶重的聲音。車廂裏的氣氛異常的安靜。白褶盯着自己眼前的雨刷一下一下的劃來劃去,眼睛定格在前方。

沉默了良久。

“就像我不了解你一樣的。”

冷英逸忽然這麽說。

“你當然不了解我,我們才認識幾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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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褶拖着自己的腦袋。低聲說道。

“時間。”

冷英逸定定的說道。

這讓白褶不明的擡頭看他。一臉的困惑。只聽得冷英逸繼續說道:“只要時間久了,就能了解一個人。只有了解一個人,你才能知道應該怎麽相處。”

這番略帶安慰的話。白褶嘆息了一聲。時間對誰都有用。但是對翟隽錫肯定沒用。他這個人只為自己考慮。什麽都在計算。整天冷冰冰的,就像是世界辜負了他一樣。

“不管用的。就算過一百年。也沒人知道這個家夥也會想什麽。”

白褶埋着頭,說道。

“人生來就是一張白紙。總會有什麽原因會使他染黑的。”

“就算有原因也好。反正我也打算不跟他相處了,這次我打算走的遠遠的。”

剛才淋雨的時候白褶就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

既然翟隽錫覺得她在侮辱翟韻的身份,那麽幹脆她離開算了。反正這次她也是幫助了東郊酒店。離開也沒什麽覺得對不起翟隽錫了的。

“你要去哪裏?”

“目前我還沒打算。”

冷英逸松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你會說回美國去呢。”

回美國,她又不是真的翟韻。就算回美國也輪不到她去。

“不會的。”

冷英逸看了一眼白褶,說道:“你現在渾身濕漉漉的,要不先去我家吧。”

去他家!白褶心裏泛着微微的尴尬。但是好像除了去冷英逸家裏将身上這衣服換下之後,白褶也沒什麽好地方可以去了。

“好。”

白褶點了點頭。

而後,冷英逸将白褶帶去了他的家。

白褶以為冷英逸的家應該也像是翟隽錫的別墅一樣,其實不然,他只是開進了一家較為高檔的小區,然後将車子在地下車庫停了下來。

冷英逸先下了車,然後為白褶開車門。

“啊嚏。”

白褶下了車之後就是大大的一個噴嚏。

迎面吹來的風讓白褶渾身一個哆嗦,忍不住将冷英逸蓋在她身上的衣服緊了一下。

跟在冷英逸的身後進了電梯,一直到了十三樓才停了下來。冷英逸按了密碼,門咚的一聲打開。一走進去,習慣了許久踩在堅硬地板的雙腳終于踏在了柔軟的地板上。可是此刻,白褶覺得非常的冷。裹着冷英逸的衣服開始瑟瑟發抖,而冷英逸在先了白褶一步進來之後就進廁所拿了一條浴巾直接蓋在了白褶的頭上幫她擦濕漉漉的頭發。

“啊嚏!”

白褶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此刻,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更冷了。

冷英逸幫白褶擦着頭發,不經意觸碰到白褶的額頭上,意外的感覺到她的體溫很燙。

“你的頭好燙啊!”

冷英逸直接用手在白褶的額頭上摸了一下。

“怪不得我覺得好冷啊。”

白褶哆嗦着,咬緊了下唇。

這個時候,冷英逸連忙就走進自己的房間拿出了一套幹淨的衣裳。

“你先穿上我的衣服吧,不然的話嚴重就不好了。”

白褶點了點頭,拿了冷英逸的衣服直接進了他的房間。只不過白褶覺得腳步虛浮沒有什麽力量,禁不住眼前一晃就摔在了地上。好在是鋪着柔軟的地毯。白褶沒有造成巨大的聲音,只是疼痛讓她清醒了一點。

将自己的濕衣服脫下來可是費了白褶九牛二虎之力。穿好之後,白褶的雙手基本上就沒有再擡起來的力氣。

她按着床邊想要站起來,忽然之間,天旋地轉,白褶就暈了過去。

她只是覺得好冷。

“翟韻!”

迷糊之間,白褶聽見了冷英逸的聲音。她能感覺到自己被冷英逸抱了起來,然後放在了床上。

接下來發生什麽事情,白褶就不知道了。

只是等到她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身體很無力,喉嚨很痛。只是完全看清的時候,發現冷英逸正坐在她的床頭。

他一直在盯着她看,見她醒了,就對白褶笑了起來。

“你燒退了。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白褶想要說話,可是頭在隐隐作痛。她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靠在了床頭,對着冷英逸說:“我現在好點了。”

“剛才你暈倒了,吓死我了。下次不要淋雨了,那麽大的雨容易就生病的。”

面對冷英逸關心的話語。白褶點點頭,下一刻忍不住輕聲咳嗽了起來。

冷英逸随即站起身來說道:“我這裏還有咳嗽的藥,你吃一點。晚點要是你人還不舒服的話,我帶你去醫院。”

冷英逸握着一杯水,一顆藥。

白褶見他如此照顧自己,畢竟是不怎麽熟悉的陌生人。白褶覺得心裏暖暖的,接過了藥和水。

看着白褶吃完藥,冷英逸不禁問道:“你餓不餓,我剛剛燒了一點粥。你要是餓了可以喝粥。”

白褶詫異的笑了笑:“你竟然會燒粥。”

冷英逸笑了一下,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我會的。以前一個人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學會的,那個時候,就我自己一個人。”

冷英逸說着就朝廚房走去。回來的時候,瓷白的碗裏面盛了一碗白粥,置放了一根勺子。

“白粥淡,我放了點糖。”

說完,冷英逸就将白粥遞給了白褶。

捧着這碗熱乎乎的白粥,白褶心裏是說不出來的感動。

她可真是羨慕,死去的翟韻竟然會有這個一個貼心的男人喜歡着她。哪天,她真的要去墓上跟翟韻說說。

“謝謝。”

白褶笑了一下。然後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粥剛好不淡也不是甜。白褶一會,就吃光了一碗。

“還要嗎?”

白褶搖了搖頭,然後将碗遞給了冷英逸。

“謝謝,不要了。”

而後,冷英逸就将碗拿去了廚房。

白褶盯着冷英逸的背影,心裏不禁感嘆。

這個男人可真的是入的廳堂進得了廚房。為什麽她就沒有那麽好命遇到這樣的一個男人呢。

白褶抿着唇,靠在床頭的墊子上。閑着無聊的功夫,白褶擡頭打量了冷英逸的房間。

他的房間是清涼浪漫的藍色系,擺設清新簡單。木白色的床上的藍色條紋交錯的被子與窗簾是同樣的顏色,淡淡的,能映出透明的玻璃窗戶,襯托出多了一絲雅致。房間內的牆壁上挂着幾幅優雅的壁畫,期間白褶看着一副肖像畫。是個女孩子的模樣,一頭黑發垂在肩膀上,嘴角微微勾起了笑容。

因為有些模糊,白褶仔細的盯着這幅畫看了好半天才确定這畫裏的人肯定是翟韻!

白褶心頭一驚。

如果冷英逸本就知道翟韻長什麽樣子,為什麽難道不覺得翟韻的變化大的驚人嗎?白褶按捺着這個不安的問題,忽然間,冷英逸就從廚房走了過來。

他笑着,坐在了白褶面前的圓形沙發上。

良久,白褶和冷英逸之間沒有話說。期間,白褶偷偷用眼角去打量着冷英逸。只是一看的時候,冷英逸就對白褶笑一下。

繼而,白褶幹脆也就不看了。

她只是好奇,冷英逸知道翟韻以前長什麽樣子。為什麽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冷英逸竟然什麽也沒問。

忽然,白褶鼓起勇氣指向了牆上的那幅畫。

“這個人是我吧?”

白褶扭頭看向冷英逸問道。

其實此刻,她心裏噗通噗通的在跳。但是她努力掩飾住,希望冷英逸可別看出來她的破綻。

冷英逸牽起了微笑。綿長的目光盯着那副畫像在看,無限的溫柔。像是希望他的眼睛能将這副畫像的模樣深深的刻住,冷英逸站起身,走了過去。

“是啊。”

冷英逸看着白褶說。眼眸中閃着明亮的光。

“這幅畫,我看了八年。終于,能看到你了。只不過”

冷英逸朝着白褶湊近,用着仔細的眼神看着白褶。

“你的變化很大啊。”

白褶心頭咯噔一聲,連忙說:“女大十八變。變來變去,總會不一樣的。”

冷英逸輕笑了一下,說:“是啊。”

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冷英逸是被那驚豔的笑容征服的。雖然再見翟韻的時候她的變化很大,可是只要她是翟韻就好。

幸好冷英逸沒有過多追問,不然的話,她可真是回答不上來了。

這讓白褶松了口氣。

不過白褶倒是發現,冷英逸一直都垂着一只手,動作的基本上都是他的左手。白褶想起來他的右手之前是為了救自己受傷的,現在肯定還沒好呢。

白褶不禁關心的問:“你的手怎麽樣了?”

冷英逸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擡了一下。

“沒什麽大問題了。”

他回答的很輕描淡寫,好像這是小傷一樣。白褶可是知道的,他的手上縫了十八針。想到密密麻麻的針線,白褶渾身一抖。

“你為了救我受這麽大的傷。而你只是請我吃一碗馄饨,這樣真的好嗎?”

其實白褶心裏一直覺得自己欠了冷英逸一個很大的人情。

可是對冷英逸來說,能靜靜的跟翟韻相處不受到任何人的打擾,已經是非常滿足的一件事情了。

“我不求你的回報,只要我想和你一起吃馄饨的時候你能答應就好了。”

冷英逸的願望很簡單也很實際。這恰恰是白褶能夠辦到,不過白褶倒是能夠明白冷英逸的真實目的,其實只是希望能多跟她相處。

冷英逸啊冷英逸。你喜歡的翟韻已經死了,在你面前的人可是代替品。

白褶心裏對冷英逸這麽說,可惜他根本聽不到。

下一刻,白褶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只要你想吃馄饨,我一定陪你。”

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白褶換了另外一個心态。

冷英逸是他的救命恩人。就讓救命恩人把她當做翟韻算了,借着翟韻的身份多陪陪冷英逸也算是了了他的心願好了。

“謝謝。”

說完,冷英逸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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