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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異瞳板着臉,心中不悅将錢袋扔給陸子清,陸子清笑嘻嘻的從裏面數了幾個銅板放在桌面上,那年輕男人看着挑了挑眉,“這是……”
陸子清卻什麽都沒說,收起錢袋扯着周異瞳的胳膊笑笑鬧鬧的就走了。
周異瞳餘光最後瞟了身後一眼,冷冷的哼了聲。
看着那兩抹身影很快消失在光線昏暗的街道裏,年輕男人這才收回疑惑的目光,動作優雅的吃起馄饨來。
吃完了準備結賬,一摸身上,他眸光微縮,手僵住,錢袋又不見了。
他這才将視線落在桌子對面的幾枚銅板上,揚聲問了問老板,才發現這留下的剛好是一碗馄饨的價格。
他不由勾起了嘴角,黑眸看向陸子清離開的方向,輕笑,“這下倒是欠了個人情。”
于硯,天下首富于老爺的次子,超級富二代,為人樂觀通透,家中事業有大哥看顧,他根本無心生意,一心只想習武,因他是老來子,于老爺寵他寵的沒邊沒際的,他愛學武愛玩都由着他。于硯七歲的時候就被于老爺送去岐山派給掌門人當入室弟子,由掌門人親自教養長大。
此人武功着實不差,卻有個極其令人頭疼的毛病——那就是每次帶錢在身上,十之*會被偷,而他呢總是很神奇的發覺不了。
以至于經常有出去買東西卻掏不出錢來只能重新還回去的尴尬境地,作為首富之子,這種遭遇實在是令人窘迫和費解。
于硯在劇裏也有不少的戲份,陸子清自然是知道他的。雖然現在容貌都有幾分改變,但是通過衣着造型,陸子清定然是可以認出來的。
不僅可以認出來,他還知道今天的這戲份應該是有一次晚上何湘湘郁悶的跑出來在街上吃馄饨時遇上了無錢可付一臉尴尬的于硯,本來就有些不耐的何湘湘在旁被老板的罵聲擾到,索性便出了錢幫着解了圍,由此于硯和她相識了,于硯自認為欠了她一個人情,後面對她多有幫助,而且還有一份似有似無的情愫隐藏在心裏。
可惜,陸子清這晚被關閉了本來的意識,只是依稀覺得這個人很熟悉,對于自己代替了女主的戲份他也不會記得。
靜谧的街道上,響着兩人的腳步聲,周異瞳目光瞥着陸子清,很明顯的臭着臉。
“你剛才留錢幹什麽?”
陸子清說:“他沒錢吃馄饨,很可憐的。”
“什麽?”周異瞳覺得他的話很奇怪,“他有錢沒錢,你怎麽會知道。”
“我知道就知道嘛。”陸子清腦子裏其實也是糊塗的,他的所作所為也只是身體的潛意識反應,哪裏知道該怎麽跟周異瞳解釋。
周異瞳心裏不爽快,還欲發作,陸子清突然纏着周異瞳的胳膊,“哥哥背我,我走不動啦!”
周異瞳蹙眉,“你吃這麽多,還不走着消化一下,待會兒怎麽睡?”
陸子清卻眼睛半睜不閉的打了呵欠,不顧他的話,走到他身後,安安靜靜的往他背上一撲不動了,周異瞳抖了兩下,“喂,沈喬。”
周異瞳覺得今晚的氣氛格外讓他心動,不由想跟他多說說話,不想他就這樣睡了。
但是感覺他是真的精神不振,最後還是妥協将他背起來。陸子清不重,周異瞳背的很輕松。
陸子清閉着眼睛,頭歪在周異瞳的肩膀上,束發的帶子也随之滑落在周異瞳的胸前,陸子清溫熱的呼吸打在周異瞳耳邊,周異瞳的耳朵微微泛起了滾燙的紅色。
夜空的月光,街道旁的燈光,淡淡的灑落在兩人身上,地面上有被拉長的影子。
“哥哥。”陸子清突然呢喃了一聲,軟軟綿綿的,似乎帶着一股孩子氣的依賴。
周異瞳步子很慢,稍稍側臉看了看他,喉嚨裏滾動,抿着唇過了會兒才低罵了一句:“蠢死了我才不是你哥。”我才不要當你哥。
陸子清半夢半醒嘿嘿兩聲,滿滿的傻氣簡直是鋪面而來。
周異瞳嗤笑着斂下眸子,表情漸漸冰冷莫測起來,隔了會兒,不知道是在跟他說,還是在跟自己說,他低聲道:“沈喬,你之後要是敢忘記怎麽招惹我的,忘記今日跟我所說的話……那就別怪我狠心了。”
回應他的只有陸子清的均勻呼吸聲。
隔天陸子清的自主意識回來了,身體卻還是被小傻子主宰。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沈長歌似乎有心事。
“昨晚,你帶阿喬去哪裏了?”吃早飯的時候,沈長歌半垂着眸子用瓷勺攪着碗裏的粥狀似不經意的問周異瞳。
周異瞳擡起眸,抿唇靜了片刻,面色坦然,“睡不着,帶着他出去逛了逛。”
陸子清內心詫異了,什麽?昨天晚上他居然還出去了?他還以為羞恥完了就直接睡了呢。
昨天晚上出去發生了什麽他腦海裏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啊。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吧。
而周元堇聽到了後,咬着饅頭也呆住了,黑汪汪的眼睛裏充滿了羨慕。她現在都有點羨慕陸子清了,天天跟哥哥在一起玩兒。
沈長歌聞言不語,半晌後,陸子清聽到了他唇邊發出的一聲隐約的苦嘆。陸子清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的病,他不由也很難過,所以說,他這樣還要傻多久啊,感覺周異瞳快撂挑子不幹了。
本來他們幾個人是直接奔着月別山而去的,可是又行了沒幾日就被一件事情耽擱了。
早就聽說魔教最近連連作惡,他們剛到一個叫臨水的小城時,才清楚原來魔教教主元凱荒淫無度,竟開始命人四處捉年輕漂亮的少男少女供他享用。或許是受到這件事情影響,他們發現街上一眼望去基本沒有一個年輕的面孔,來往行人的眼裏也都有幾分惶惶不安。
“你們是別處來的把?還是快離開吧,當心被蒙面人抓走了!”他們一行四人,俊帥美俏,好看的各有特色,有人看到他們堂而皇之的在大街上四下環顧,便忍不住上前好意提醒他們。
雖然沈長歌和周異瞳都有長劍在身,一看就是有武功的,但是提醒他們的人還是好心的又補充了一句。
“聽說那些人都是魔教的高手,會武功的,你們可別大意了。”
沈長歌拱手謝過那個好心的大伯,目送他離開,眉頭深深的蹙起,陷入沉思。
如果此行只有他和小師弟,一定會插手管這件事情,将那些為非作歹的人給揪出來!但是……沈長歌回眸看了眼正毫無所覺的啃糖葫蘆的陸子清,還有從剛才起神色微微緊張的周元堇,半晌無聲輕嘆。
“元堇別怕。”周異瞳感覺到妹妹的緊繃,擡起手摸摸她的頭,“有哥哥在呢,你擔心什麽?”
周元堇輕輕的吐了口氣,她知道哥哥在會保護自己,但聽方才那人說的還是忍不住的害怕。不自覺的朝着周異瞳靠過去。轉眸瞥向身側嘴似乎對外界毫無所覺滿臉天真的陸子清,見他猶自在認認真真的啃着糖葫蘆,嘴角邊還沾着紅晶晶的糖渣,一絲害怕也無,周元堇忍不住掩唇笑了出來。
陸子清也傻嘿嘿的沖着她笑,把手裏的糖葫蘆伸過去給她吃。周元堇擺擺手,示意他自己吃。陸子清當然也不客氣,張嘴吃了一個又一個。
周異瞳在旁睨了他半晌,哼笑着說了句:“無知者無畏。”
說完伸出手來動作很自然的擦了擦陸子清的嘴角的糖漬,陸子清剛好伸舌頭添嘴角,就是這麽巧了,一下就撩到了周異瞳的指尖。
那濕潤溫熱的觸感讓周異瞳心髒猶如被重錘擊中,有什麽東西猝然爆破開來,在胸口綻放。一抹紅暈爬上了耳垂,感覺到一旁沈長歌緊緊盯着這邊的眼神,那種并不銳利的注視卻莫名讓周異瞳有些胸悶氣短,他縮回手去語氣有些微惱的對陸子清低吼:“吃吃吃,就知道吃!”
“才沒有呢!”陸子清咽下最後一顆糖葫蘆,這才得出空來反駁他,撲過去雙臂挂在周異瞳的身上,臉頰湊近,水濛濛晶亮的黑眸望着他,義正言辭的反駁他的話。
“我除了知道吃,還知道你是我哥哥!”可能是吃了糖葫蘆,說話間的氣息一股甜香味,周異瞳有些晃神,差點抑制不住垂下頭去親他。
“我肚子餓了,哥哥。”陸子清的一雙黑眸映着陽光,格外澄亮幹淨,“你聽,它在叫!”
周異瞳聽他這話,什麽旖旎的情思都沒了,他黑下臉,又重複的罵了他一遍:“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不是才剛吃了東西?”
陸子清狡辯,“肚子要吃的,不是我要吃,我不知道什麽情況,你問它呀。”
“你歪理還挺多。”
周異瞳正想把站沒站相的人給扶正,沈長歌突然走過來,對陸子清道:“肚子餓了,大哥帶你去吃飯。阿喬想吃什麽?”
一邊說着一邊笑容淺淡的将陸子清給拉走了,陸子清跟他混熟了,也不抗拒他,而且最重要的是有吃的……所以沈長歌過來牽他的胳膊時他只是回頭看了眼周異瞳,就乖乖跟着走了。
周異瞳收斂了唇邊微揚的弧度,心下微微一沉,靜了片刻,帶着周元堇跟上去。
接下去的一路四人仍舊受到了路人頗多的注目禮,也不知道是因為現在的情況下,他們一行人還敢在大街上轉悠,還是因為周異瞳那雙異于常人的赤金色眼瞳。
陸子清正好纏着沈長歌在路邊攤買了一個鬼怪面具戴上了,他以為這會兒大家都是在看他的稀奇呢,別提多神氣了。
“好看嗎?我的面具好看嗎?”随便拉着一個人就問,有的人不理睬他,有的人配合着說好看,有的人給個白眼兒,還有的人直接說:“呔!這打哪裏來的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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