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揭穿

上課期間宋絮棠撐着下巴，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 興味索然的半垂着睫毛。

她坐在第四排, 後面坐着的是喬缇, 每次上課背後有種鋒芒在刺的感覺。

喬缇轉着筆，輕蔑一笑, 微微擡起腿踹了坐在前面的人。

宋絮棠吓得險些跳起來，揉着有點痛的地方，抿唇氣惱的埋着頭不說話。

越是搭理對方，越是不得安寧。

喬缇沒有放過她的意味, 擡腳勾起饒有趣味的滑過她的背脊, 勾唇朝她的背脊摩挲。

“啊！”宋絮棠驚了一聲。

英語老師聞聲停下手中的動作, 轉身看向臺下，見學生正襟危坐認真聽課，繼續寫字。

“下節課默寫這些內容, 都別給我偷懶！”

“知道啦老師。”

學生們應喝一聲，閑散的寫寫畫畫。

宋絮棠面色難堪，擡起一只手揉了揉背脊, 另一只繼續做标注。

喬缇壞壞的勾唇, 似笑非笑快速扣住她伸到後面撓背脊的手, 指尖施力将她扯了過來。

她咬着唇用力抽回, 手臂像被凍住了一樣, 怎麽用力那人都不放手。

她心急如焚，忍無可忍背脊往後靠去，放緩聲音惱怒：“喬缇你快放開我。”

“你自己伸過來的呀, 還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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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過分。”

“喲，我就過分了你親我啊。”說完玩味地用力一拉，背脊靠在桌上，制造出悶悶的聲響，宋絮棠酸的皺眉。

下課的鈴聲突然響起，時間一晃而過。

伴随着老師的那聲下課，教室裏瞬間沸騰起來。

後排的男生将書抛的老高，放松自我地踩在凳子上吵吵嚷嚷。

宋絮棠轉過身，凝住抓住自己的手，指尖豆蔻，分外妖嬈 。

她嗓音幹淨溫柔，像貓兒一樣撓着人的心，“你放手。”

“就不放，你能奈我何？”

她眼珠子轉了下，上去一腳狠狠地踹在喬缇的膝蓋上。

喬缇吃痛的收回手，皺了皺眉，一臉驚訝的瞪着宋絮棠像只倉鼠似得飛奔出教室。

“蕭拂，你還真敢踢我！”說完将書氣氛的砸在桌上，驚得衆人紛紛閉上嘴巴，秀美的輪廓陰郁了幾秒，心有不甘驀地追了出去。

蔡雨放眼望去，臉色不好看，慌慌張張的跟着跑出去。

操場風聲很輕，空氣中時不時飄來陣陣花香。

宋絮棠急的抹了把汗，一路狂跑。

喬缇那讓人心跳加速的聲音不停傳來。

“你給我站住！蕭拂你再跑，我今天非饒不了你！”

“你不要追我。”

“你真是高傲啊，目中無我是不是！”

“喬缇，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長得并不好看，你發發慈悲放過我吧。”她頭發淩亂的覆在臉頰上，心髒快要跳出喉嚨直喘着氣。

“我對你有感覺，關你好看什麽事。”

“可我對你沒有感覺呀。”怎麽越白氲身邊的親友都那麽不正常。

“好。你不跑我就不追你，停下。”她眯起眼睛，喘了口氣。

宋絮棠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疑了下，停下腳步的轉身剎那，吓得心髒一抽，趕緊掉頭就跑。

喬缇蹙眉，突然繞過草坪，快速截住她的去路。

陽光下，她細長的眼睛不屑的瞥過去，傲慢道：“我看你往哪兒跑。”

“你。”她停下腳步，淩亂的頭發遮在眼睛上，不舒服的甩了甩，連帶着汗水揮灑在地上。

喬缇站在她面前。

宋絮棠與她身高相仿，寬大的外套穿在身上，風吹過空蕩蕩的晃動。

“你說我現在會對你做什麽？”她低笑一聲。

宋絮棠縮了縮腦袋，跑的太疲軟，雪白的臉頰染上一片潮紅，黑睫毛像羽毛一樣閃動，柔亮的眼睛顫顫栗栗，偏塌的鼻骨下面，粉色的唇泛着水光。

喬缇心一動，将視線移開，低低說：“做我女朋友。”

宋絮棠驚訝的擡起眼。

“……”

二樓走廊擠滿了人，同學們紛紛瞭望操場上百合花開的兩人，議論紛紛。

“喔，班長跟新同學是不是在交往？”

“那個女生是誰，長得不怎麽樣麽。”

“七班的蕭拂。”其中一人回道。

蔡雨看見這麽多人擠在她們走廊邊，走過去随着一群人的視線望去。

操場上，兩個女生靠的很近，幾乎可以貼着彼此的臉頰，暧昧中已經逾越雙方界限。

她不露聲色的凝眉。

宋絮棠手指蜷縮起來，淡定的看着她。

“我不會談戀愛。”她可不想做越白氲侄女的小媳婦兒。

喬缇湊過去，她脖子露在衣服外，校服領口松垮，若隐若現的脖頸雪白纖細，瘦弱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香。

當快要抵住她的唇瓣時，驀地停住。

宋絮棠淡定自如，抿着唇一直不說話。

喬缇深深的眼睛凝視她的瞳仁，擡起手：“蕭拂。”

“？”

過了半會兒。

聽見喬缇低柔的聲音如風般飄進耳中，帶着幾分無奈。

“…答應我吧。”

—

放學後，宋絮棠随着同學們一起去KTV，她不喜歡跟着這些小學雞一起嗨歌，拒絕的次數多了，反而遭來不少人的猜忌。

蔡雨見喬缇也會去，央着宋絮棠一起。

沒辦法，她只好陪着丫頭去一趟。

周末期間，本該放松自我，游戲人生。

不是不可。

宋絮棠剛進了包廂，便聽見口袋裏的手機來電鈴聲響起。

她朝蔡雨說了聲抱歉，出了包廂，進了衛生間接聽電話。

電話裏是個陌生號碼，她猶豫了下按了接通。

“喂，你好。”

“宋絮棠。”

宋絮棠心跳了一下。

“是我，姜繡。”柔細的嗓音突然撞進耳膜。

宋絮棠猛地轉身，近在咫尺的女人，踩着紅色高跟鞋，就着接聽手機的姿勢，站在廁所門前，得意之色盡在眼底。

她忽的驚詫住，手機險些不慎從手心滑落在地上。

“你，你是誰？”

姜繡笑意譏諷，慢慢的靠近她，“怎麽，換了張臉就不認識我了？宋絮棠，你換了臉可沒失憶啊。”

宋絮棠呼吸一滞。

手指克制不住的顫抖。

姜繡眼裏閃過一絲銳利的光，繼續靠近她，說：“上京的蕭家對你不薄，把你保護的這麽好，但是你好像一直不知道，越白氲在查你的事情，你更不知道我是個整形科醫生，對你這張臉皮怎麽會看不出來。”

“啪噠”一聲。

宋絮棠眨了下眼睛，手機從手心墜在地上，她呼吸不紊，大腦一片空白，涼透心扉。

“我還以為宋絮棠真的死了，不再霸占着屬于我的位置，沒想到啊，你活的好好的。”

“你怎麽在這裏？”宋絮棠的喉嚨口仿佛被人卡住，她吞咽了一下，心裏咚咚亂跳。

姜繡挑着細眉，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吧，你不該被火化成灰了麽，為什麽你還活着。”

“……”

“哎哎哎真是個賤人！啊，不對，是把自己整成別人面孔的小醜！”

衛生間的排風扇嗡嗡作響。

宋絮棠眸光熠熠顫抖，胸口深深起伏了下，一時無言以對。

“我，我，我不……”

姜繡很無趣的打斷她的話，毫不留情的扯住她的衣服，“你想說你不是宋絮棠，這句話留給那些被你騙的團團轉的學生聽就行，你是誰，我現在就帶你去驗證。”

“……不要這樣！姜繡！”宋絮棠往後躲去更多的是想避開她的觸摸，渾身吓得冷汗淋漓。

她不敢想象，如果越白氲知道她還活着，會怎麽處置她。

那樣的生活，她不要再過一次。

“你就是用可憐模樣勾引越白氲的麽，你為什麽要活着！越白氲是不是已經知道你是誰？”姜繡目光一冷，急聲吼道。

宋絮棠惶然的搖了搖頭，心慌意亂的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唇色漸褪。

“沒有，我沒有勾引過她。”

“我真的好想知道，如果告訴越姐姐，她的玩物沒有死，會是怎樣的情景。”

“……”

“你以為我會放過你？既然我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要來揭穿你，畢竟這幾年我過得生活可都拜你所賜！”姜繡轉身就走。

宋絮棠見狀，眼睛通紅，突然沖上去抓住她的衣服。

“不要這樣！求你不要揭穿這個秘密，求你給我點時間，我什麽都願意做，求你不要說出來。”

“給你時間？多久？一年兩年還是高中畢業？”

“不用那麽久，真的。”她低垂着頭，口中酸楚，哀求道。

姜繡揚起唇角，譏諷道：“你真的很有趣，整容的時候怎麽沒想到被我揭發的一天。”

宋絮棠咬緊下唇，顫顫的目光比星辰閃耀，這雙眼睛才是最有力的證據。

姜繡甩了甩手，手心因用力過度脹痛非常。

她轉而笑道：“我可以答應你。”

“真的嗎？”

“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把這張臉也該給我換了，短時間裏找個人趕緊把自己嫁出去也成，你已經引起越白氲的注意，最好嘛連着你的這雙眼睛也給我換了，無論你整成誰的容貌，這臉定然不能留，能做到嗎？”

宋絮棠啞然。

“我可以替你永守這份秘密。不過，你給我離越白氲遠遠的，要是被我看見你跟她碰面，你知道後果。我的越姐姐可是心心念念，做夢都想弄死她的寵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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