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滄海桑田

第十二章 滄海桑田

聽到珍珠尖叫了一聲，玲珑吓了一跳轉頭對玲玥低聲道。

“傳說人魚的歌聲很美，嗓音也應該不錯，怎麽聽上去還沒我的聲音好聽呢？”

玲玥看了玲珑一眼沒有說話。他有點奇怪，這都什麽時候了玲珑還有心情注意這些？

珍珠尖叫聲過去，她身邊的兩個人魚在上方迅速地畫了一個圈形，定在了海水中。珍珠在他們的中間，略前一些，張口唱起了歌。

他們的三條魚尾微微地攪動着海水，如絲的長發随着海水蕩漾，魚尾上的橢圓形鱗片呈青褐色，邊緣在太陽投射進海底裏的光亮映照下，亮晶晶的。當珍珠開口歌唱起來的時候，玲珑、玲玥禁不住心頭大震，好好聽的歌喲！

人魚的嗓音如絲如纏如綿，像是将你整個身心都用光滑的段帶包裹起來，你能感覺到它的柔滑也能看到它的光潔。這是一首感情很充沛的曲子，低婉的凄凄慘慘，令人扼腕嘆息不止。歌聲無形中生出一股陰柔之力籠罩上那些列隊的鯨魚。

玲珑一時有些心神恍惚，但很快收住了心神，暗暗心驚，這如果針對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樣抵制？簡直是魔音！

鯨魚中間那個水柱此時被分離出好幾股水流，慢慢散落開而，就在這時前方一團光華攪起了無數的水波時，向她們飛逝來一條更大的鯨魚，威風凜凜地來到了衆鯨魚的上方。

這是一條渾身雪白，沒有任何雜色的白鯨。他的眼睛不知是因為海水還是光線的緣故，看起來有點朦胧的淡藍色。他頭高昂起，身前的水突然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半尺厚的水牆立在了衆鯨魚的前面，硬是将珍珠發出的魔音反震的支離破碎，零落的音節散了各處。

珍珠的嘴角漸漸地流出血來，慢慢地她止住了歌聲。

玲珑詫異地看着那個白鯨，只聽他口吐人言。

“我叫太白，是鯨族的管事。我們在祭祖請神，不關你們人魚的事，快快退去！不然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珍珠咬了咬牙。

“你們只顧自己，提前将火山激發，而我們人魚卻被毀的連家都沒了！”

白鯨不可一世地斜了一眼玲珑和玲玥，輕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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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你們就請來了幫手？”當看到旁邊的龍龍忍不住哈哈大笑，“跟人類混得不錯啊！”

珍珠很是無奈地看着白鯨。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我們只想把我們的祖祭完，把我們的神請來，并不想怎麽樣。”

說着白鯨轉頭發出了奇怪的一聲斷喝，就見那列隊的鯨魚們開始有條不紊地穿插游動起來，片刻中間便形成了一個空地，在空地上升起了一個石碑。

石碑長一尺五，寬大約有兩個巴掌大。整個碑晶瑩雪白，散發着柔和的光芒，碑上黑色字體有點像象形文字，不過被一團光芒包裹着還看不清楚寫的什麽。

石碑懸浮在海水中，将海水凝結成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水珠直向玲珑她們這邊砸來！

珍珠大叫一聲。

“不好！”和兩個人魚開口歌唱來抵制。

而玲珑對此物再次有了反應，一白一黑的氣體散出體外。最不可思議的是玲玥懷裏的狼圖騰迅速地顫抖着飛了出來，這下玲玥大驚，伸手去抓，沒抓到，只見它直接和玲珑那白色的氣體融入了一起不見了。

玲玥呆住。

玲珑愕然，身體并沒什麽異常。

此時白、黑色兩種氣體凝成了一束煙柱狀，沖向了那一顆顆的水珠，啪啪啪一連串的爆響，水珠應聲而裂，煙柱直取白鯨！

白鯨迅速地後退，一退就是三十米！其它的鯨魚也跟着退去，他們閃出的空地立刻生出許多的障礙，有山有石，有樹有房，樓臺殿閣霧氣昭昭，一切都那麽真實！

玲珑像是忘記了在海裏，轉身上了龍龍的背，打馬奔去。而玲玥反應極快，緊跟着也上了龍龍的背。幸好這次龍龍并沒有拒載，撒開四蹄向前面那些障礙物跳躍去。一個助跑，再加上一個漂亮的騰空逾越，然後穩穩落下。速度絲毫不減地接着一個助跑，片刻之間身後的所有的障礙物都躍了過去，前面的水流忽然被白鯨化為了巨大的水旋沖來！速度之快讓他們躲都來不及了。又是龍龍，一個翻轉，玲珑和玲玥跳下馬去，躲開了這股水旋，龍龍回身接住了他們。

二人有驚無險地躲過，看看先前的位置一片混亂，就連珍珠的歌聲都聽不見了，玲珑略一怔哈哈一笑。

“龍龍，要是馬術表演你一定能拿冠軍！”

龍龍打了幾個響鼻，嘶鳴一聲，像是不解地問什麽意思。玲珑嘿嘿笑道。

“天下第一啊！”

說到天下第一，龍龍一下子樂了。

玲玥的臉色直發青，死盯着那追擊過去的煙柱……

白鯨看到玲珑絲毫不懼他的水旋，一時驚異萬分，目光盯向了龍龍，又盯向了那煙柱狀的氣體，然而就見它散發出萬丈的白芒，最後落到玲珑的身體上不見了。

玲玥腦海立時閃過到時狼圖騰拒絕他和玲琦的情景，難道……他像是明白了。阿爸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難道那個天谕是真的？

石碑砰的一下脆響，華為粉碎，散發出來的一個小鯨魚的身形也變成了泡沫。所有鯨魚大怒，飛身上來将她們團團圍住，一場人鯨大戰一觸即發！

他們的神原來也是鯨魚，玲珑笑笑，看向玲玥，他目光中一絲冷然和絕望。狼圖騰……玲珑忽然想擡手去握玲玥的手，可中途卻輕輕拍了下龍龍。

“上！”微嘆了嘆。

龍龍長嘶一聲，跳躍了過去。

龍龍沖上去暫時讓玲珑忘記了其他的事，而是被龍龍震驚住。她簡直不敢想象龍龍到底是什麽來歷，馱着他們左突右撞，玲珑和玲玥在馬上不遺餘力砍殺着鯨魚。這是在海裏，阻力遠比陸地上的空氣要大，可龍龍依然奔跑的風馳電掣！

玲玥也将雜念丢在一邊，配合着玲珑，所過之處，血花翻飛，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海水都變成了一片紅色。

遙遠處驀地傳來一個聲音，穿透力極強，不但清楚地送到他們的耳朵裏，還将她們打鬥攪起的海水壓制住，把人與鯨魚分開。

玲珑吃驚地望着歌聲傳來的方向，這又是個何方神聖？怎麽人沒到聲音就有這麽大的力量？

失蹤了一會的珍珠等三個人魚回來了。珍珠面色蒼白，有點惶恐。聽到這個聲音她知道這是鯨族家長的一條老鯨，智慧和力量于一身！

她暗暗抱怨，一切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特別是這兩個人類，在陸地上怎麽厲害她不覺得什麽，可是這是海底，他們還這樣厲害就叫她有些不平衡了。對了，還有那匹馬！

聲音漸近，一個影子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這是一個很老很老的鯨魚，他的魚皮就像打成了很多的褶皺，老人的皺紋，兩只眼睛也有些渾濁。

他來到後，所有的鯨魚都圍攏了過去。老鯨魚打量了一下情形，目光在龍龍的身上停了半刻，轉頭對珍珠她們道。

“好厲害的人魚，把人類都請來做幫手了，真是佩服！”口氣有說不出來的譏諷。

珍珠臉上有些挂不住。她們同是海族，向來是不屑與陸地上的人類往來，這次實在是迫不得已。當想到火山爆發、外族侵略，而這個外族就是這群鯨魚，火氣上來了。

“你們是什麽意思！又是祭祖又是請神！”

一位年輕的鯨魚惱怒道。

“我們祭祖請神關你們鳥事！你們人魚管的也太寬了吧！”

珍珠小鼻子一皺。

“當然那是不管我的事，可是你們卻屢屢犯境，還讓火山提前爆發，我們人魚死傷無數，難道這還不管我們的事嗎？”

年輕的鯨魚還要說什麽，老鯨魚制止住好了。

“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我們祭祖請神原因也沒必要瞞你。鯨族壽命一般都很長，可是卻一直都無法化成人形，我們想通過祭祖請神改變這一切。至于給你們人魚帶來的災禍，抱歉了。你們的幫手強大我們的鯨魚甘拜下風，就此告辭！”

玲珑聽了，感覺面前的老鯨魚有點西游記裏的那只老龜。

“等等！”珍珠想起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連忙道。

其他鯨魚都有些恨恨。

“老家長都這麽說了，你還要怎樣？”

珍珠目光投向了玲珑，玲珑輕咳一聲緩步走出。

“是這樣的，我們此次來是想和鯨族談談，卻沒想到遇上這種事，誤會！誤會！”

老鯨魚看了看玲珑，忽然來了興致。

“你想談什麽，人類？”

玲珑道。

“由于海底火山爆發生，靈塗炭，鯨族所在的海域并沒有波及，這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我想替人魚讨個人情，借塊休養生息的地盤，不知意下如何？”

原來珍珠本來想與鯨族達成和平協議，不想再讓他們犯境，可是後來知道鯨魚他們所在的海域并沒有火山爆發的跡象，這讓他們有些想占有鯨魚的海域的心思。他們人魚畢竟從小都是在海裏生海裏長，贏得再大的陸地也只是暫時的，沒有海裏呆着舒服。而且到陸地上占地盤實在是不得已。

玲珑接着道。

“第二件事就是人魚和鯨族邊境線還是原來的位置，等火山平靜之後人魚再撤回原來的海域。如果你們覺得可以咱們在具體商談一些細節的問題。”

老鯨魚還未等開口，其他的小鯨魚們開始罵罵咧咧。老鯨魚又看了龍龍一眼，反問道。

“我們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這個……”玲珑轉頭看了珍珠一眼，玩笑一般道，“可以和人魚聯姻。”

珍珠和身邊的兩個人魚臉頓時紅了，而這邊的鯨魚也有幾個嘔吐起來，只有那個老鯨魚不為所動。珍珠立刻道。

“人魚控制的捕食區送給你們鯨族一個，夠不夠？”

老鯨魚點了下頭，但是又加了一條，他要龍龍一滴血。

這倒令玲珑既奇怪又有些為難，奇怪的是這條老鯨魚怎麽會提出這麽古怪的要求，難道他知道龍龍的來歷？為難的是一滴血很容易，可是人家龍龍答不答應呢？看龍龍那半死不活高深莫測的樣子，像是對此一點都不在乎，不知道聽沒聽明白。

“……我得跟他商量商量……”

老鯨魚長嘆一聲。

“我們鯨族的海域并沒有受到火山的波及，為什麽還要犯人魚的邊境，你們想過嗎？”

“……沒有，為什麽？”珍珠忙道。她還真沒想過。

“因為整個海域将迎來一次大災難，火山爆發就是前兆！”

“什麽……”

“災難？什麽災難？”玲珑聽了也沒急着和龍龍商量獻血的事。

“你指的莫非是滄海桑田？”玲玥忽然道。

“嗯？什麽意思？”

玲珑等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

“大海變成陸地，陸地變成大海。當然這只是簡單的說，整個過程很漫長，破壞力也很大，會死……很多生靈，就像你說得那樣，生靈塗炭！”玲玥淡漠地道。

“不錯，我說的災難就是這個。”

“這跟你們犯我們人魚邊境有什麽關系？”珍珠還有些不滿。

“我們為了祭祖請神，然後……給不給它的血？”

玲珑愣了下，轉頭低聲對龍龍道。

“人家要你一滴血，你給不給？“

龍龍立刻把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他不給……“

“不給那就免談吧！“老鯨魚一口回絕。

大家才像是有些明白，老鯨魚的目的只是龍龍的血這讓玲珑更加驚疑。

“難道你知道龍龍的來歷？”

老鯨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并不确定，現在也沒法告訴你……”

“你們犯人魚邊境是想找出龍族來抵制滄海桑田之變，沒找到只好祭祖請神了，現在你懷疑這匹黑馬是龍族血脈。對不對？”玲玥語出驚人！

“什麽！”大家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