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如此分地

第三十一章 如此分地

（終于弄上來了，好累，晚更了，不好意思）

一艘大船停在大海深處，由船延伸到岸上是人魚以法術凝成的彩橋，如道長虹一樣落在那裏，很是壯觀。船的周圍擠滿了人魚和鯨魚。

玲珑和阿古達、玲玥、高娃、銀花他們一起上船，其餘留在原地待命。

“你們還可以吧？”玲珑望着高娃、銀花……玲玥。

高娃道。

“大首領才想起關心我們啊？沒事！”

玲珑瞪了她一眼見他們的眼圈都有點腫，這是熬夜所致。不要怪我了，整個事情是阿古達安排的。要怪……怪他好了。玲珑心想。

他們上了彩橋，一直向那艘大船走去，遠遠就看見人魚們在彩橋上列隊迎接。今日分地表面上是人魚做東，實際上是以蒼狼部落為主。

前來迎接他們的人魚意外的并不是珍珠首領，而是另一位貌美如仙的人魚女子。她身上披了一件淡淡的輕紗，腰部以下的魚尾覆蓋着橢圓形的鱗片，閃閃發光。黑發披肩，一直拖到地面。看樣子年齡比珍珠大一點。

她滿面笑意，扭着小腰擺着魚尾越衆而出，對着玲珑他們施了一禮。

“在下人魚金玉，特來代替珍珠首領前來分地。”

玲珑一笑。

“人都到齊了嗎？”

“到齊了，就等蒼狼部落的大首領了。”

玲珑和她肩并肩地往船艙走，人魚金玉輕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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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首領托我轉告，希望大首領不要忘了擊掌之盟。”

“……你說的是那門親事嗎？”

金玉笑了。

玲珑不以為意地道。

“可她是女兒身，我可沒辦法。總不能讓我做變性手術吧？”

金玉怔了怔，随即明白過來玲珑說得變性手術是什麽意思，輕笑出聲。

“不用大首領做變性手術，珍珠首領做就是了。”

玲珑略略驚訝。

“……那她什麽時候做完呢？”

“就在今晚。”

金玉輕輕地說。那種口氣和樣子，就像在告訴玲珑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玲珑和她邊談邊走，與阿古達玲玥他們差了五六步遠。就這五六步遠代表的意義就不同，前面是兩個首領級別的人，後面只是屬下，玲玥的臉上挂着一絲落寞，放在過去玲珑的位置應該是他。

對珍珠做變身手術雖有疑惑，可已到了船艙門口玲珑也不好再說什麽。

人魚的把船艙弄得很周到。中間擺了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座是玲珑的，左邊是羽人和其他小部落派出的代表。而右邊船底鑿卻出了六尺見長四尺見寬的大洞。這裏給人魚和鯨魚預備的。人魚和鯨魚下半身在水裏泡着，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很像回事。

桌子上每人面前都放着一些麻布、白絹、魚皮、羊皮等物，上面密密麻麻寫着字，旁邊還放着特殊的筆墨。玲珑看了感覺有點像談判。

羽人派出的代表是綠色之羽，鯨魚派出的代表玲珑不認識，聽完他自報家門才知道，他是曾經那個老鯨魚的孫子。其他的部落的代表玲珑在作戰的時候有的見過，但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孔。

此次參戰同盟部落大大小小加起來有三十六個，真正坐到這裏只有十二個，這還包括了蒼狼部落、羽人、人魚、鯨魚。代表小部落的只有八個。

玲珑坐上首座，左邊是阿古達右邊是玲玥，高娃和銀花坐在他們的後面。

玲珑看到綠色之羽跟前放了一疊羊皮卷明白了幾分，羽人這是把那些小部落也代替了，希望多分些土地啊。

綠色之羽看到玲珑望着他的羊皮卷若有所思，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玲珑給了他一個微笑，剛要開口說話阿古達拉了她衣角一下，低聲道。

“大首領，阿古達忘了跟你說件事。”

“什麽？”

阿古達再次壓低了聲音。

“那四位狼王想要千裏枯木獵場……大首領，阿古達該死，我剛剛想起來……阿古達該死！”

玲珑恍然，怪不得那四位狼王向我來朝賀，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千裏枯木與火燒山是饕餮部落的兩大塊土地，而且也是兩大塊至關重要的土地。如今火燒山被冰翼所占，千裏枯木眼下主人雖不明，但饕餮部落已亡誰都想分。把千裏枯木分給這些參戰的勝利部落無可厚非，這是人類戰争贏來的果實，可分給狼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別說是別人，就連她都會想，憑什麽我提着腦袋打下的江山給一群沒出過力的狼呢？

這不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找難堪嗎？

然而不答應，狼的性格玲珑再熟悉不過。何況她覺得四位狼王聯名要千裏枯木一定是有原因的。狼和其它的動物基本差不多，只要吃飽就不會貪得無厭，沒有危及性命更不會找人類的麻煩。來跟人類要獵場可想他們遇上了解決不了的難題。如果是這樣，即使不給他們也要自己奪，這勢必會給分到千裏枯木的人們帶去災難。到那個時候人狼大戰避免不了。真到了那個時候信奉狼神的蒼狼部落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玲珑現在是蒼狼部落的大首領，一言一行一個決定都影響着蒼狼部落的利益，她不得不做出周全的考慮。畢竟蒼狼部落信奉的是狼神，給，也只能是以蒼狼部落的名義分下整個千裏枯木，然後再轉送給四個狼王。怎麽分就是他們的事了。但，你一個蒼狼部落就吞掉了饕餮部落的最大的獵場，其他的部落會同意嗎？還有，你還能再要饕餮部落其它的土地嗎？這樣一來，先前的計劃就全部打亂，甚至落空。

至于阿古達選擇這個時候才說出來，玲珑覺得這絕非是他忘了。這種大事阿古達再老也不會忘，他一定是有意為之。玲珑知道阿古達并不是為難自己、試探自己，很可能是他沒有辦法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做才選擇這個時候說。

玲珑苦笑，即使這樣你早告訴我，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也好跟你和玲玥通通氣。現在倒好，沒那個時間！

她輕輕嗓子淡淡地道。

“既然諸位都到齊了，那我們就廢話少說，談正事吧。我想大家都趕時間。”

說着玲珑手腕靈活地一抖，事先溪水繪制的饕餮部落的地形圖鋪在了桌子上。動作快得有點像變魔術。

大家愣了一刻，顯然沒想到玲珑就這麽一句開場白，他們本來還打了篇歌頌英勇作戰的腹稿，看來是用不上了，忙不疊地看起了地圖。

玲珑目光很飄忽，嘴上說從哪到哪是饕餮部落的管轄範圍、從哪到哪是饕餮部落的實際管轄範圍，除此之外，哪裏哪裏是饕餮部落管轄範圍外的土地。說得一清二楚、幹淨利落、吐字清晰、從容不迫。

大家看地圖的眼睛都不由轉向了玲珑，玲珑一笑。

“衆所周知，饕餮部落的土地很多，但實際管轄的範圍卻有限。大家說說吧，要哪一塊，然後說出理由，我們再商量。我建議，先由羽人來說吧。這次我們之所以能坐在這裏分土地，全是羽人的功勞。”言下之意無非就是說這場戰争是羽人挑起的，戰鬥果實理應先讓羽人分，“大家有意見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

玲珑道。

“看來大家誰都沒有意見，那麽就請羽人代表擦亮你的眼睛，好好地看一看，好好地想一想，該要哪一塊。”

綠色之羽剛要說，玲珑馬上又道。

“事關重大，我們給羽人一點時間，讓他們好好考慮。我先出去透透氣，這裏有點悶。”左右手在桌下拉了拉玲玥和阿古達，站起身向船艙外走去。

四大狼王提出的要求她一個人真的不好做主，不管你阿古達願不願意都得說說你的意思。

他們來到外面甲板上，玲珑低聲把四個狼王的要求簡單地說了一遍。

“你們什麽意思？高娃、銀花……“玲珑回頭道，”你們盯着點，別讓別人靠近。”

高娃、銀花點頭。

阿古達道。

“大首領這件事真的很難辦，阿古達無能……不知道……”

玲玥想了想道。

“蒼狼部落雖然信奉的是狼神，但和狼素無往來，四位狼王如今提出這個要求我想他們應該是遇上了什麽難事……這也是不得已。”

玲珑點頭。

“我的想法和玲玥一樣，如果他們真的遇上了什麽難事，我們再逼迫一定會弄出亂子，到那時候難以收場。”

玲玥當然明白玲珑說的意思，狼和人類一旦發生戰争，蒼狼部落的處境很尴尬。只是他有些驚訝玲珑的轉行之快，昨日還是一個旁不相幹者，今日當上大首領就想到了這麽遠，不由道。

“投入的挺快呀。”再不說什麽了。

玲珑望着他，欲言又止。

接下來有點冷場，阿古達只好道。

“這樣的事蒼狼部落從來都沒有遇上過，還是請大首領拿主意吧。”

玲珑道。

“玲玥，你呢？”

“嗯……什麽？”玲玥有點溜號。

玲珑道。

“我無論做出什麽決定你們都接受，是嗎？”

玲玥怔了一刻，微微點了下頭，很随便地道。

“好啊……”

“那就好！”玲珑裝作松了口氣。

這讓阿古達和玲玥都忍不住想到，難道玲珑有辦法了？

玲珑剛要往船艙走又轉身道。

“還有一件事我跟你們說一下，我暫時回不了蒼狼部落，什麽時候回去我也不太确定。我離開期間科爾沁由玲玥作為首領，而蒼狼部落所有的事務由玲玥來全權處理。阿古達首領和其他首領位置不變，還和以前一樣輔助。”誰也不要想清閑了。

阿古達和玲玥略一怔，玲珑也不等他們說話自顧道。

“阿古達首領回去別忘了把我的話轉告其它首領。”說完才進船艙。

而身後的阿古達、玲玥他們的聲音也随即響起。

“謹尊大首領之命！”

玲珑臉上浮上笑意，看來大首領的話也相當于皇上的口谕呀。不錯，真不錯！

他們再坐到座位上的時候，綠色之羽已經選出了所要土地的位置，就是風鳥宮周圍的四個點，還有玲珑他們計劃要的那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

綠色之羽說完接着道。

“這是我們羽人要的地方。還有，我們代替其他一些小部落要的土地是……”

玲珑迅速打斷他的話。

“沒有到場的部落稍後再議，現在我們只說羽人的要求。衆位同不同意？我蒼狼部落先表個态，同意！”

綠色之羽聽到玲珑前面的話剛要反駁，而同意兩個字出來張開的嘴又閉上了，看着玲珑往那一坐，氣定神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眉宇之間全是掌握乾坤的神氣，這讓他心有疑問，我怎麽感覺就像算計好了似的呢？

在座的人有的說同意，有的說不同意。不同意的和同意的就要開始争辯，玲珑一拍桌子。

“同意的舉手！去掉羽人一方。”她首先把手舉起來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好像還是頭一次這樣談判。那些同意的學着玲珑的樣子舉起了手。玲珑轉身對高娃道。

“高娃數數幾個。”

“六個。”

“對不對？”玲珑目光掃視了一遍。

大家都互相數了數，點了下頭。

“好了，放下手。”

大家放下手。

“不同意的舉手！舉過的手不許再舉了。”玲珑可不想中間有什麽人搗亂。

當不同意的人舉手正好比同意的少了一人。

“好了，少數服從多數！通過！下一個。”

大家都睜大了眼睛，本來預計還得唇槍舌戰一番，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把羽人的問題解決了。

玲珑接着道。

“下面是人魚，首先我們對他們今日的招待表示感謝。大家都在趕時間，所以就請代表人魚的金玉首領把要求和理由說出來，我們來表決。”

綠色之羽像是想到了什麽。

“可我還沒說出我們的理由……”

“你們的事情已經解決完，不用再說了。”玲珑沒理他，淡淡地道，口氣卻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