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意外

第三十七章 意外

“你的法力既然能傳天旨，為何不能更改一下你的命數？再……再活一次，不好嗎？”青青帶着懇求道。

子夜微怔，迅速地別過視線，半晌，搖搖頭。

“晚了……已經不可能了……”做了這麽多違逆天的事還想再活一次嗎？怎麽可能？再者，即使可以，你子夜活着還有意義嗎？

有的人當生則生，當死則死，該怎樣就是怎樣的。

青青目光頓時目光黯然下去，整個人變得毫無生機。

“不能……怎麽會不能了呢？你不是法力很高嗎？怎麽就會對自己的命數就不能了呢？”聲音壓抑着窒痛。

子夜看着她，過了好一會低聲道。

“我記得上次跟你說過，我想死在你的懷裏，現在看來好像不行了……”

“為什麽！”

近幾日青青發現子夜身體越來越差，氣息也越來越微弱，那是生命即将終止的前兆，情緒有些不受控了。

子夜笑了一下。

“我們不談這些了，我送你件禮物。來，你坐下。”

要求青青盤膝坐在沙地上，他坐在青青的面前，手伸過去分別按住青青兩手腕的三寸處。

青青身體略微一僵，子夜道。

“別動，放松……看着我的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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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口氣嚴厲的不容置疑。

青青愣了一下，剛要說話，就覺得兩道氣息從子夜按在自己手腕的手指中直沖向體內，大驚失色！像是意識到子夜要幹什麽了，在心裏喊了一聲，不要！

但是子夜的目光已将她完全鎖住，那黑漆如深邃夜空一般的眼眸像是把她包裹進去，抽出她意識中的某一部分。那部分全是關于子夜的，從相識到眼下，種種的情景。

青青哀求地看着子夜，眼角溢出一顆淚珠，腦海裏回蕩着一個聲音，子夜，求你，不要啊，我只剩下你的記憶了…….難道這你也要剝奪嗎？

子夜不為所動，依然冷靜地決絕地将有關與自己的所有記憶從青青的意識裏抽離了出來，然後擊得粉碎，再将那些碎片化的一幹二淨。

這種身體上和精神上的痛苦的令青青暈了過去，而子夜在最後的時候也有些支撐不住了，迅速地收回了禁锢青青的內息，青青身體一歪，伸手及時将她扶住，小心地放在地上，胸口忽然襲上刺痛，子夜發出一陣激烈的咳嗽聲，目光依舊落在青青的臉上，滿是傷痛，青青，無論我給你安排怎樣的後路如果你忘不了我，你都會是痛苦的，只有忘了我你才能重新開始。

子夜慢慢平息了咳嗽，守在青青的身邊，怔怔地望着青青，如此地專注，直到青青醒來。

青青一臉茫然地睜開眼睛，當發現子夜立刻驚得坐起。

“你，你是誰！”

看着青青對自己完全是見到一個陌生人的警惕，子夜目光閃過一絲痛楚，但還是淡淡一笑。

“我是過路的，看見你躺在這裏便守了一會。你醒了我也該走了。”說着起身要走。

青青連忙叫住。

“等等！”

“嗯？”

“我怎麽看你……這麽眼熟呢？”

子夜微怔，神情不易察覺地晃過淡許的感傷和感觸。

他在強弩之末下給青青抹去記憶已是勉力為之。另外畢竟有的東西是永遠都無法抹去的，那就是兩個人之間曾經親切的感覺。法力再高也不能。

說話間青青來到子夜的面前，微笑着帶着歉意。

“我只是覺得你很眼熟，你不要介意……謝謝你守了我這麽久。”

子夜搖了搖頭。

“客氣了。從這裏一直往東走就可以出沙漠了。”

青青仔細看了看他，關心地道。

“你臉色不是很好……需要我幫忙嗎？”

“不，謝謝，我還有事，先走了。”匆匆走了。

青青一直目視着子夜離去的身影，真奇怪，怎麽這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真的像是見過……對了，我怎麽會在這裏？站了一會百思不得其解轉身離開。

子夜來到玲珑所在的小綠洲這裏，玲珑的聲音在這清冷的沙漠之夜清楚地傳進耳朵裏。子夜在河邊坐了下來，對面就是龍龍。

龍龍看着他，子夜卻看着玲珑發出聲音的地方，頭上正是滿滿的一輪圓月。

鼠子悄悄地繞到後面，順着那小洞往裏望，看到了一幕從來沒有見過的情景，愣住。

玲珑口裏拔出了木塞，但依然被捆綁着。小白坐在她面前，身前懸着精魄，發射出來的精芒将玲珑籠罩在其中。在外面看不見玲珑具體的樣子，只感到她在裏面一會處于掙紮一會處于安靜。

鼠子只看了一眼便轉身跑開，中途撲倒在沙地上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臂，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小白的做法讓他感到羞愧的無地自容！

在這一刻他覺得連自己都唾棄自己，如果她知道呢？就不止是生氣而是讨厭他了吧？

鼠子不敢想象玲珑對他投來厭惡的目光那是什麽感覺，不敢想！

跟了玲珑這麽久開始也許倒沒什麽，為了神位、為了自己心中那一小小的願望，可如今得到了玲珑的信任和賞識，只覺得那一刻真的很好，內心充滿了快樂和充盈着愉悅。這和以前是不一樣的，就像是你看到希望和你已經邁進希望一步感覺是不一樣的。

但就在他腦海裏出現那個龌龊的念頭時什麽都改變了，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鼠子狠狠地咬着胳膊，本來就自卑的他如今自責地将自己貶的一無是處。

小白的精魄不斷地釋放着修為，竭盡全力來壓制玲珑身體內那不安的躁動。可每次壓制下去，那股躁動再沖上來的時候反彈就會更大！

他的功力飛快地消耗着，目光混亂而痛苦，苦苦掙紮。他并不心疼消耗的功力，現在也沒心情心疼，他只是有些害怕，玲珑身體的躁動力量太大了，大的幾次都險些将他拖進去，令他滿腦子都是瘋狂的念頭。

玲珑在小白的精魄克制情欲過程中，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撕裂和窒悶，兩股大力在身體內不斷地争執不下，小白送來的那股清涼之氣剛剛使身體清醒了，可所抵抗的那股大力兇狠地竄出，一下子便将那清涼的氣息壓制下，于是身體的焦渴**陷入了狂熱！

她試着進入黑暗境地，也就是她的佳境，可是最終令她驚惱的是，那股大力根本就死死地拖着她的精神和身體一起在情欲中沉淪。

小白汗如雨下，身體逐漸虛化透明，原身白蛇的樣子隐隐而現……

他支撐着，苦苦支撐着……

一天一夜終于過去，到了第二天晚上整個小窩被小白的原身撐破了，一條白蛇出現在虛空中，散發出來的精芒全部傾瀉在玲珑的身體上，那顆精魄流轉的速度緩了下來。

子夜看了微微動容，好深的道行啊，竟然想出了這麽一種辦法來壓制情花……臉上泛出嘲弄，可是情花連神力都不可抗拒，何況你一個小小的蛇精！饒有興致地看着。

小白的原身不停地搖晃，一口血一口血地嘔出，每嘔一口血精魄就會綻出瞬間的光彩，玲珑也跟着停止了掙紮。而兩個時辰後精魄光澤黯淡下去，玲珑的掙紮更厲害了，小白不得不再次嘔血……

終于在第三天傍晚的時候玲珑停止了掙紮，小白也倒在了地上恢複了人形。

好強大的精神力！子夜掩飾不住地驚訝，內心禁不住猜測玲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使得她的精神力可以配合小白戰勝情花。

自責了三天三夜的鼠子，滿面憔悴地過來默默地給玲珑松了綁，拿着水囊沖洗着玲珑的臉。

子夜起身飄過了河，緩緩走近他們。鼠子聽到動靜，擡眼看到了子夜，驚懼地喊道。

“你是誰！”

子夜上下打量了幾眼鼠子，不免有些奇怪，看起來鼠子像個老鼠精，可以法力探試鼠子卻只是個人類。目光落在了玲珑和小白身上。

鼠子上前擋住了玲珑，盡管知道這麽做沒用，可身體還是擋住了玲珑。

子夜溫言道。

“你不必怕我，我是玲珑的朋友，有幾句話要對她說，等她醒來你轉告她，我就在河邊等她。”說着轉身走向河邊。

鼠子直到确定子夜沒有敵意才回過身，按摩着玲珑的雙臂，有些走神。

玲珑清醒得很快，睜開眼睛動了一下，鼠子立刻向後退。

“……玲珑，你醒了……”

玲珑一時沒注意鼠子的反應。

“嗯……”看到了身邊躺着的小白，“小白！小白怎麽了！”

鼠子垂下頭，毫無生氣地将小白三天來所做的事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