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有
參加宴會肯定要換一下衣服的, 雍烨安排了人為她打扮搭配, 但一切還是以她的喜好為基準,焦嬌看着衣架上琳琅滿目的裙子, 她比較喜歡淺色的禮服, 風格雖然不至于保守,但也不會挑那種明豔性感的類型,造型師很了解她的偏好, 所以衣架上也都是這種的裙子。
或許, 她今天可以換一種風格?讓雍烨看看她以前沒有過的樣子?但萬一不好看怎麽辦?
焦嬌猶豫了一會, 還是下定決定,小聲拜托服裝師姐姐給她再拿些和衣架上不太一樣的裙子, 服裝師姐姐很驚喜她的想法,好像想這一天很久了, 立刻張羅人帶來了一批。
焦嬌和服裝師姐姐一起挑挑選選, 最後選擇了一條,上半身是抹胸款, 有肩帶但肩帶要長一些,只能搭下來,微硬的材質收束至腰間,流暢自然地延展出質地柔軟的魚尾裙擺,裙擺于大腿處切割開,下面是層疊的輕紗,大膽的剪裁卻絲毫不顯輕挑,被碎鑽圍繞的浮雕花從裙擺開叉處向上攀,典雅又豔麗。
這是一條很漂亮, 也很顯身材的裙子。
焦嬌穿之前有點沒自信, 怕自己撐不起來, 換好出來,服裝師小姐姐咬着唇瞪大眼睛看着她,半天沒說出話,焦嬌臉頰微紅,以為是不好看的意思,想要回去換掉,卻被服裝師姐姐一把拉住。
“夫人,您真的太美了,您看鏡子……”服裝師把焦嬌帶到巨大的鏡面前,滿臉欣慰的笑容,“我以前就覺得您的身材特別好,今天看,果然沒錯!”
焦嬌往鏡子裏看,看到胸口被聚起的白軟,腰臀婀娜的曲線,還有裙擺間筆直修長的雙腿,想到一會要出去讓雍烨看到,白皙臉頰中蘊着的桃紅更盛。
按照焦嬌的想法,化妝師并未給她畫特別濃顏的妝容,還是淡淡的打層底,但腮紅和口紅顏色選擇得稍微豔了些,還在口紅上鋪了層水光唇釉。
焦嬌最後看了一次鏡子,深吸了口氣,走出去。
雍烨已經在樓下等她,焦嬌看他看向自己,差點不會動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他身邊的。
他沒有像電視劇裏見到女主換裝的男主那樣有明顯的驚豔,還是那麽淡定,甚至還在她差點踩到自己裙擺的時候,鎮定地擡起手,輕輕扶了她一下。
“不好看嗎?”焦嬌看他那麽淡然心裏空落落的。
“怎麽可能不好看?”雍烨眼裏帶着很淺的笑意,把那些會吓到她的炙熱陰暗都斂在最深處,像是開玩笑地輕聲嘆,“嬌嬌最好看了,無論什麽樣子,都是一樣。”
他的聲音本就好聽,這麽一放輕,就更令人抗拒不了,焦嬌耳朵更熱了。
但是,他叫的是焦嬌還是嬌嬌?焦嬌分不清他叫她的是哪個,挽起他的手,往他頭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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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聊天框好像和他們頭頂的夜空融在一起。
焦嬌以為會看到一些他沒說出口的感想,卻在圓點極緩冒出後,只看到兩個字:【嬌嬌】。
又是這個經典bug嗎?明明她都看到有很多白字隐隐約約地冒出,卻被【嬌嬌】這兩個字壓了回去,焦嬌等了一會,也沒看到更新,只看着聊天框消散在空氣裏,收回視線。
性感風的裙子效果并沒有她想的那麽厲害。
果然雍烨和一般男人不太一樣,對這些沒什麽欲望。
她很喜歡他這樣克制禁欲,但又忍不住想象他被她誘惑到的樣子,焦嬌深吸了口氣,止住自己又要染色的思緒,坐進車子裏。
宴會很隆重,豪車盈門,賓客如雲,焦嬌是自己答應雍烨要來,但看到這麽多人,還是有點緊張,下意識緊了緊手指,雍烨感覺到,将她的手從小臂換到手掌中,輕輕捏了捏,無聲地安慰她不用怕。
感受着手心的溫熱,焦嬌心裏安定下來,雍烨也的确沒讓她為社交應酬之類的煩惱,大部分人看到他,只會行禮打招呼,不敢上前,就算偶爾有世交的家族長輩,雍烨也不會讓他們把話題過多地圍繞她,簡單應對幾句,便帶她離開。
焦嬌慢慢适應,甚至覺得和他參加宴會的還挺開心的。
老爺子也推着老太太出來露了個臉,焦嬌看到老太太的眼睛一直往她和雍烨牽着的手上看,知道她喜歡看他們甜甜蜜蜜的樣子。
正好,夜空又放起煙花,焦嬌望着絢麗的金樹銀花,心裏湧上股幼稚的沖動,輕輕拉了拉雍烨的袖口,雍烨低下頭,她彎起眉眼,笑了一下,然後踮起腳,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邊。
老太太愛放煙花不是一天兩天了,賓客可能也都看膩了,所以真的只看煙花的人并不多,焦嬌動靜很小很小,但因為對象特殊,大多數人都注意到她做了什麽,那些目光如有實質,讓一時上頭,做完就冷靜下來的焦嬌耳尖發燙,有些後悔,她這樣是不是不合規矩。
老太太一點不嫌焦嬌失禮,掐着老爺子的腿讓自己忍住笑意。
焦嬌沒敢看雍烨,越想自己這個行為越不合适,剛要道歉,就感覺冷香輕輕纏住她,他也低下頭,極輕地吻了吻她的臉頰。
真的很輕,像是羽毛被風吹拂,掠過肌膚,但好像又沒這麽簡單,輕是因為極力忍耐極力克制,如微微用力就能把人撕碎的怪物拼命收斂力度,竭力讓過分脆弱的愛人承受住自己瘋狂的愛意。
焦嬌顧不上分辨細節,心裏被甜蜜充填,拉緊他的手,想仰起臉沖他笑笑,卻看到他上面的聊天框:
【她吻我臉頰的時候,我差一點又像以前那樣做。】
【還好,有手鏈在,逼着我清醒,讓我只是親了親她。】
【不然她又該被我吓哭了。】
焦嬌心裏漲湧的甜凝滞下來。
以前那樣?她以前也在宴會上吻過雍烨嗎?至少她記憶裏沒有……等等。
焦嬌腦海裏閃出些畫面。
不,她記憶裏有,但是在她的夢裏,雍烨怎麽會知道?
還有手鏈逼着他清醒?什麽手鏈?焦嬌低下眼,目光落在她沒戴其他,只有一條白珠手鏈的腕上。
是這個嗎?但一個手鏈怎麽能逼雍烨清醒?
焦嬌的疑慮到雍烨問她累不累,要不要回去還未理清頭緒。
她也沒有心情再待下去,輕輕點頭,雍烨讓人和老太太說了一聲,便帶着她往大門口走。
焦嬌心裏有事,沒注意腳下,不小心踩歪了一下,雖然馬上被雍烨止住,但鞋跟那裏還是有點不對勁。
焦嬌想着堅持到車上在檢查,卻不想,雍烨在她低下身,蹲在她面前,為她調整鞋子。
出于種種原因在這條路上往來的人不只他們,焦嬌都看到了有人因為難以置信,連掩飾都忘了,睜大眼看向她和雍烨。
焦嬌想叫雍烨起來,她的鞋子沒那麽重要,剛張開唇,他的指尖輕輕擦過她的腳踝,一觸即離,卻留下像有電流蔓開的效果,焦嬌頓了一下,又看到聊天框:
【好想給她戴上腳鏈。】
【以前給她打的兩條腳鏈都讓她很害怕。】
【知道她害怕,還這樣想的我應該受到懲罰。】
【嬌嬌】
焦嬌下意識地将腳往後縮,雍烨很明顯地停頓了一下,慢慢地擡起頭,仰着眼看向她,眼底清冽見底,看不到與聊天框相符的陰暗病态。
到底是怎麽回事?
腳鏈?她也夢到過這個,不過,只夢到過一條腳鏈,雍烨聊天框裏說是兩條?不對啊,他不應該知道只在她夢裏發生的事情啊。
受到懲罰?什麽懲罰?為什麽又有【嬌嬌】這個詞冒出來?
焦嬌心裏很亂,看着又一次停止更新,消失不見的聊天框。
雍烨見她眼裏難掩驚慌,輕聲問:“是我弄疼你了嗎?”
他的聲音,他的語氣,他的神情都是她熟悉的,冷然中卻有越來越能讓她看到的溫柔愛意。
可……為什麽,聊天框會變成那樣?焦嬌将冰冷的指尖握緊手心,是她的問題嗎?其實她的金手指早就不好用了,後來她看到的這些黑色聊天框,都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所以,才會出現本應該只在她夢裏出現過的東西?
“沒有。”焦嬌抿了下唇,讓自己鎮定下來,“外面好冷,我們快上車吧,鞋子以後再弄也可以。”
雍烨按照她說的起身,并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肩上,焦嬌想讓自己別表現出異樣,但還是忍不住往後躲了一下,看雍烨靜靜看她,幹巴巴地解釋:“車子都要到了,我沒關系的。”
“好。”雍烨并沒有說別的,把外套搭在手臂上,似是知道她對他的排斥,沒有牽她的手,只是用指尖牽着她外套的袖口。
焦嬌看着他如玉的指尖,能感受到他對她的小心翼翼,哪怕她一個小小的表情,細微的動作,都能讓他做出體貼入微的反應。
他從不勉強她,從她醒來見到他開始就是這樣。
她應該相信他,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
但是……焦嬌感覺心口很悶,微微張開唇呼吸。
萬一,萬一這些都是假的呢?
上車前,陷入思緒的焦嬌被一道小奶音喚醒,是缪缪,她後面還站着穿西裝紮着小領帶的小魔王,他們兩個正在幾個保镖的看護下,踩着積雪跳舞玩,不,準确地說,應該是缪缪跳舞給小魔王看,小魔王搖頭晃腦地看着她。
缪缪很喜歡她和雍烨,啪嗒啪嗒跑過來,黏糊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跟着保镖走了。
焦嬌坐進車裏,兩個可愛的小團子讓她暫時放下紛亂的想法。
她回想着小魔王看缪缪跳舞時專注的眼神,看向雍烨:“你好像從來沒看過我跳舞,是不喜歡看跳舞,還是就不想看我跳舞呀?”
窗外光影如水流過,雍烨安靜片刻,回答:“我很喜歡你跳舞的樣子。”
他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焦嬌眼睫輕輕眨了眨:“那下次約會,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雍烨眉心似是微微折起了些,又是停頓很久,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焦嬌沒再說話,靠在一邊,閉上了眼睛。
今天她在他的身邊還會做夢嗎?
會,焦嬌睜開眼,看着周圍讓她陌生又熟悉的環境。
“焦嬌,再加把勁,下個月在聖加成皇家劇院演出如果成功,整個業內都會留下你的名字,你也算正式出師了!”她的肩上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能從這一下感受到拍她的人對她的期許,還有預感到她的成功為她生出的開心。
焦嬌擡起頭,看到老師明亮有神的眼睛。
“你是我帶的最後一個徒弟,等你站上最高舞臺,我也就能出國安心養老了。”老師捏了下她的肩,似是怕自己給她壓力太大,又轉開話鋒,安慰起她,“之前在國外的幾場演出你都表現得很好,這次肯定也沒問題,你也不用太緊張,最近可以适當地休息休息。”
焦嬌點點頭,老師也沒多留,笑眯眯地看了她兩眼,又板起臉背着手去檢查舞團其餘人的練習去了。
焦嬌看向練舞鏡,恍惚了一下,意識完全沉浸在夢裏,擡起手,并沒有按照老師說的休息,而是繼續練習。
時間在她身邊走過。
她停下來,額頭沁着細汗,拿起水杯潤了潤唇,順便擡眼看了下時間。
晚上十點多了。
她垂下眼睫,往自己白皙細膩的腳踝看了一眼。
自從她和雍烨訂婚,他意外地對她寬松了很多,之前的腳鏈被他取下就沒再戴回去,也不會限制她出國跟團演出,甚至還讓她在練舞室待到很晚,把她很小時就有的門禁都暫時取消了。
就算偶爾,她忘了跟別人出去吃飯,忘記跟他說,惹他生氣,他也只是把她逮回去,用其他的方式向她索取代價,雖然那些方式有些羞于啓齒,無法言說,但她也慢慢地掌握了哄他開心的技巧,有時故意得寸進尺,也能全身而退。
她知道,和雍烨在一起永遠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樣“正常”。
但如果能保持現在這樣,她也很滿足,很開心。
他這不還答應讓她來聖加成皇家劇院演出了嗎?這次演出為期兩周,中間還有許多兩國交流的宴會,如果是以前,她就是再怎麽求他,他也絕對不可能讓她來的。
焦嬌放下水杯,輕輕舒了口氣。
如果那個臭系統沒找回來,她現在的生活就可以稱得上是完美了。
說什麽來什麽,她腦海裏響起了煩人的電子音,翻來覆去地威脅,跳舞和雍烨她只能選一個,想要和雍烨在一起,就不能跳舞,想繼續跳舞,雍烨就會死。
我就是個女配,為什麽要一直纏着我呢?
焦嬌在心裏問系統,系統還是不理會她,機械地重複它的警告。
焦嬌皺起眉,這個鬼東西,也是從她和雍烨訂婚那天骨碌回來的,她和雍烨越來越好,她的舞蹈成績越來越斐然,它跑出來煞風景的頻次就越高,最近更是連她練舞的時候都要過來幹擾她。
焦嬌逆反心理上來,她本來都打算結束練習回去了,被系統這麽念叨,她反而不想停下來了,又打開伴奏,随着音樂和系統的電子音舉手擡腿,又練了起來。
中途,她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意外發現,在系統的刺激下,她的舞意也萌生了變化。
老師以前就說過,她什麽都好,就是太柔了。
不是動作沒力量,是少了股勁兒。
她一直很想找到老師說的那股勁兒,但一直都沒有做到,而且還越來越迷茫,不明白老師說的那股勁兒到底指的是什麽。
此刻,她好像有點懂了。
她不排斥系統,還鼓勵它再大點聲,再狠一點,再多給她一些靈感。
系統:……
焦嬌後來沒太注意系統什麽時候沒聲的,她沉浸在練習裏,試圖抓住那股隐約萦繞在她身邊的微妙靈感,等她停下來,看時間的眼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鏡子裏映出的另一道身影,吓得她差點叫出來。
雍烨靜靜地看着她,語氣不冷不熱:“我的未婚妻體力真好。”
焦嬌看清他的臉,深吸了口氣,沒轉過身,因為他走到了她的身後,從鏡子裏看她。
她看他向她擡起手,躲了一下:“都是汗,很髒的。”
可還是沒躲開,雍烨攏起她纖細的頸,讓她仰起頭,然後指尖劃着她脖頸上小小的水滴。
“你這樣的時候還少嗎?”他低聲問,“只是地點不一樣。”
焦嬌看着自己的臉更紅,小聲轉移話題:“你來多久了?”
雍烨放開了她,很冷淡地拿起一邊的紙巾,讓她轉向他,一點點把她擦幹淨,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問:“你還要這樣夜不歸宿多久?”
“我沒有夜不歸宿啊。”焦嬌看時鐘,看到時間竟然快淩晨一點了,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我這就跟你回去。”
看他還看着她不說話,焦嬌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輕輕眨了下眼,小心地拉住他的手,慢慢把身子也靠向他:“別生氣了,我下次不會這麽晚了。”
她擡起頭,本來是想親親他的臉,他皺眉避了一下,她沒收住,不小心親到了他微微仰開的脖頸中心,也就是他的喉結上。
她趕緊站好,看着他被她親了的地方極緩地上下滾了一下,感覺他好像比剛才還危險了。
雍烨低下頭:“嬌嬌,去把門反鎖上,好不好?”
聽到這個稱呼,焦嬌就有預感了,搖頭往後躲:“不行不行,這是練舞的地方,而且我還剛跳完……”
雍烨也沒勉強,順着她往後仰的頸,輕輕咬:“那就開着門。”
焦嬌腿開始軟了,強抓着他的袖子:“別,我去關門,你等一下……”
雍烨無所謂,但她還惦記着自己一身汗的事情,難以專心,雍烨眼眸一沉,索性把她抱到了他讓人給她單獨配的休息室浴室裏。
溫熱的水流包圍了他們,再不分你我。
焦嬌狠狠得到了教訓,但最近雍烨實在把她慣得太滿,才過了兩天,她又在系統的“激勵”下忘了時間,練到了很晚,雍烨倒是沒打斷她,只在她身後冷冷看着她,但之後跟她要足了補償。
這樣的“交換”,焦嬌是能接受的。
但一連幾天都是這樣,雍烨就沒那麽好應付了,先是連她硬着頭皮的主動勾引都嫌棄,不想要了,後來甚至白天的練習都不讓她去了,一定要她在家裏休息。
她不想休息,她難得有了靈感,而且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有重要演出,她得抓緊一切時間拼命練習。
雍烨皺着眉,把她按在床上,視線一寸寸地掃,好像要在她臉上逼出什麽東西來:“你最近很奇怪。”指尖撫過她有些泛青的眼邊,聲音極輕,“為了練舞,你不要命了嗎?”
只要他想,焦嬌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只好乖乖地躺着看他,努力跟他解釋,在聖加成的演出對舞者來說有多重要。
“休息。”雍烨不為之所動,“不然就別去了。”
他的話就是結果,焦嬌閉了閉眼,耳邊冷不丁冒出電子音:【看到了吧?不是我們逼你在跳舞和他之間選一個。】
【是雍烨他本來就容不下你看重舞蹈勝于他。】
【殺了他,殺了他,你就自由了。】
焦嬌太陽穴脹得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爬出來,她搖了搖頭:“閉嘴,快滾。”
雍烨皺眉:“你說什麽?”
焦嬌睜開眼,眼裏有疼出來的生理眼淚,水光潋滟的:“沒有,我有點不舒服……”她怕雍烨真以為她罵他,也因為腦袋疼得快不行了,輕輕把臉靠在他手心裏,忍着沒哭出來,“我不去練舞了,想睡一會,可以嗎?”
雍烨眉心沒松,看她這麽難受,也沒再追究,手頓了頓,摸摸她的頭發:“睡吧,我陪着你。”
焦嬌腦海裏回響着和他有關的聲音,并不是很想他在身邊,也不是不想,就是聞到他身上的冷香,她的腦袋就更疼,但她也不敢趕雍烨走,只好窩在他懷裏,蜷着身子盡可能把自己封閉起來。
後來雍烨找了醫生過來給她檢查,她拒絕不了,被仔仔細細地查了一遍,得出過于疲勞,壓力太大的結果。
焦嬌看着雍烨冷沉的臉,知道他要說什麽,趕緊把手放到他手裏:“我真的沒事,休息一天已經好了。”
雍烨就這麽看着她,看了好久,才捏起她的下颌:“你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會影響你的身體,演出只能取消。”
焦嬌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從早到晚都泡在練舞房裏了,所幸,她前幾天的努力有了結果,老師特別高興地誇了她好幾次。
只是系統更愛來煩她了,焦嬌很想無視它,但還是會被它影響,有幾次下意識脫口罵它,讓雍烨都聽到了。
她不能把系統的事情告訴雍烨,系統也不知道在她身上用了什麽東西,讓她想說也說不出來。
只能跟他解釋她壓力确實有點大,精神偶爾會恍惚。
雍烨對這個解釋并不那麽相信,但勉強也能接受,不過,代價是,他更不讓她練舞了,還安排了好幾個心理醫生,每天要她過去跟他們做心理咨詢,每次焦嬌都很焦灼,感覺時間都被浪費了,有這個時間,她都可以練好幾遍舞了。
壓力大本來只是借口,後來慢慢成了真的,焦嬌開始晚上睡不着覺,只能聽着系統不停跟她重複相同的話:【殺了雍烨,或者停止跳舞。】
太痛苦了,但她還要撐着精神,不然,雍烨肯定不會讓她去聖加成表演的,可她怎麽可能瞞得住雍烨?雍烨看出她狀态越來越差,讓心理醫生對她進行了催眠治療,他甚至親自參與進來。
焦嬌覺得自己時而好時而不好,唯一能緩解她焦慮的就是放任自己的情緒沉浸在跳舞裏,但舞跳得多,她又會陷入系統帶給她的憤怒怨氣裏。
她能感覺到雍烨一直在忍耐,終于,在她練舞途中暈倒後,雍烨冷着臉對她說,她不能去聖加成演出。
焦嬌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在聽他這麽說完以後,耳邊的電子音層層疊疊像是海嘯一樣一起向她排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也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等她被強行鎮定下來後,只隐隐約約地記得好像一直在沖雍烨尖叫,哭喊她一定要去聖加成演出,還拿了很多東西砸他。
她是不是快要被逼瘋了?
如果是,那她以後都不能跳舞了,雍烨應該很快就會把她丢掉,焦嬌咬着指甲,眼睛亂看,焦慮到坐都坐不住,所有想法在進入她腦海裏的瞬間都變得極端瘋狂。
就在焦嬌快要崩潰的時候,系統給了她除了殺了雍烨,和停止跳舞以外的第三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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