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齊太後離開了劉肆這邊, 自然要動用所有人脈拯救鎮國公,鎮國公齊勝和齊鑫畢竟是她的父親和兄長,齊太後不可能坐視不理, 看着他們去死。

她清楚劉肆的性情,劉肆為了鏟除齊家, 已經不知道謀劃了多久, 此時,讓劉肆放下過往的仇恨去放過齊家,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齊太後只能向一些宗室和有資歷的大臣求助。

可是,這個時候, 還有誰願意再幫助齊太後呢?

齊家将要倒塌, 這已經是不争的事實, 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個即将走向滅亡的家族而付出一絲一毫的風險。況且,劉肆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明君,他手段果決,不被手下蒙蔽, 有自己的處事方法,他還是一個殘暴的君主,劉肆向來殺伐決斷, 大臣在朝中的資歷和威望在劉肆這邊微不足道,哪怕曾經立過大功, 在一些原則性的事情上,劉肆也不會退讓大臣們半步。

哪怕齊家真的沒有罪過,這些人也不可能賠上自己整個家族去維護齊家。更何況, 齊家的罪狀鐵證如山,齊家這麽多年在朝中的所作所為衆人也心知肚明。

齊太後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手段,也換不回人在劉肆的面前求情。

......

虞夏這邊醒來時,發覺她睡的地方并不是華音宮,更不是鳳儀宮,這張床有點小,房間裏也有些冷,比不上宮裏暖和。虞夏身上蓋着厚厚的兩條嶄新被子,身上穿着寝衣,她覺得自己身上沒有太多力氣,喊了一聲“荷雪”,并沒有人應答。

虞夏心裏也有些稀罕,往常荷雪都是寸步不離的,今天究竟是怎麽了,荷雪都沒有過來?難道荷雪有事情?

頓了一下,虞夏又道:“巧蕊。”

巧蕊也沒有過來,她覺得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虞夏剛要再喊一聲,外面的簾子被掀開,一個太監的聲音在外響起:“皇後娘娘。”

這聲音尖尖細細的,虞夏用不慣太監,她總覺得太監也是男人,男女授受不親,所以不喜歡讓太監貼身伺候。

但景國許多人的觀念和她的并不相同,劉肆并沒有太寵信的宮女,他身邊幾乎都是太監被他重用,所以安排給虞夏的也是太監。在劉肆眼中,太監和宮女并沒有區別,都是伺候人的奴才罷了。許多妃嫔也是這般想的,太監們力氣大,做起事情來也方便,去了勢的男人也不是男人,有的平素裏比宮女還能伺候人。

虞夏并沒有掀開床帳,她在裏面,有些悶悶的,沉默了一下,虞夏才道:“這裏是哪裏?荷雪和巧蕊呢?我要見她們。”

“這兩位姑娘都在宮裏,皇後娘娘您在宮外,陛下說這邊有趣,讓奴才們陪着娘娘在這邊玩幾天。”

虞夏道:“陛下人呢?”

Advertisement

“陛下回宮了,他目前有事情在忙,朝中事情多。”

虞夏懶懶的又躺了回去,只有她一個人,劉肆也不在這邊,那有什麽好玩的?一點也不好玩。

被子松軟,虞夏翻了個身:“你叫個宮女進來。”

安排在這邊的都是太監,而且都有些身手,随時随刻都能保護虞夏,宮女幾乎沒有身手好的。這名太監也不明白虞夏在糾結什麽,他道:“這邊沒有宮女,娘娘把我們當成宮女使喚就行了。”

虞夏想了想道:“你把衣物放在床邊吧,等下我自己去穿,就不用再勞煩你了。”

她都這樣說了,太監也不好再說什麽,他退了下去。

虞夏掀開床帳,拿了一旁的衣物,窸窸窣窣的穿上了。這邊取暖大概比不上宮裏,所以房間并沒有平時那麽暖,虞夏需要多穿一些衣物。

她穿好了衣物之後,才讓太監送了水進來洗漱。

這名太監看起來白白嫩嫩的,大概不到二十歲,是李大吉的幹兒子,叫做李貴,李貴道:“奴才伺候娘娘梳發。”

虞夏并不能信得過太監的手藝,她道:“你把梳子放到這裏吧,我自己來。”

李貴也覺得這個娘娘別別扭扭的,不過別扭得也有些可愛。他道:“奴才之前是伺候陛下的,陛下信得過奴才,所以才讓奴才過來伺候娘娘,娘娘盡管放心好了。太後娘娘跟前梳頭的幾個還有太監,奴才們不比宮女手笨。”

意思大概是這樣,可是在陌生的環境中,虞夏下意識的對一些和自己不一樣的人有排斥感,她輕聲道:“我知道的,我自己來就好。”

李貴也不好說什麽,只好在一旁看着皇後娘娘梳頭發。劉肆沒有讓荷雪過來,他是擔心一時疏忽,萬一荷雪通過某種渠道和闌國人勾結,趁着這段時間将虞夏帶走了就不太好。巧蕊等宮女雖然老實,也查不出什麽來,就怕是太後埋得太深,這些會有太後的眼線。所以虞夏這次身邊的人都是劉肆的人。

李貴伺候劉肆做一些事情,他在劉肆跟前的時間不短,平時也能察言觀色了解劉肆。紫宸殿的宮女太監其實都知道,陛下對皇後的感情非同一般。這個皇後娘娘大概是闌國人的緣故,言行舉止都和景國人不一般,元熙帝喜歡她,大概是因為她非比尋常的美貌吧。

虞夏坐在了梳妝鏡前,她也是會梳頭發的,只是很少去梳,因為頭發又密又長,十分繁盛,每次親自打理都覺得手累。

鏡中她肌膚白皙勝雪,長發漆黑如墨,梳了一刻鐘,她才用簪子束了起來。

虞夏也餓了,李貴讓人将吃的東西都擺了上來,擺了整整一桌。這邊并沒有禦廚,都是他們從大酒樓裏買回來的,讓酒樓裏的師傅做的,雖然味道并不能比得上京城裏的大廚,但是味道也不差。由于不知道虞夏的口味,劉肆對待虞夏又是一貫的大方,所以李貴等人将酒樓裏大廚的拿手菜都要了一份過來。

她夾着吃了幾樣,虞夏飯量小,很快就吃飽了,用帕子輕輕擦拭了一下唇,虞夏又看了看桌上,桌上的飯菜看起來都像是沒有用過一般,因為實在太多,她每樣夾一筷子,再吃一些米飯,就已經飽了。

虞夏道:“下次不要弄這麽多食物了,我喜歡這道湯,還有這道,這個筍絲我也喜歡,下次就只準備這三樣好了。剩下的你們分着吃了吧。”

一開始就知道吃不完,她用的是公筷夾菜到碗中,然後再用自己的筷子吃,所以食物都還幹幹淨淨的。

宮裏的貴人一向都将自己吃不下的東西賞賜給下面的人,這些太監跟在劉肆的身旁,一直以來都戰戰兢兢,生怕惹了龍顏大怒掉了腦袋,看到虞夏性子如此柔順,心裏也能揣測得出為什麽陛下會喜歡皇後。

這般溫溫柔柔的一個美人,喜歡上也不是一件稀罕事。

虞夏吃飽了東西,仍舊記挂着劉肆,這些太監都說劉肆在忙,她好不容易能出宮一趟,讓她放下心來去玩,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雖然少了劉肆陪着,也少了許多趣味,虞夏很快也适應了過來,她也不是小孩子,不會無理取鬧的要日理萬機的君主随時随刻都陪着自己。

住了一日後,虞夏才覺得這邊無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所以讓幾個太監陪着她出去走走。

這處住宅在一個比較隐蔽的巷子裏,在外看來平平淡淡的,就是一個普通人家,進去之後,才會發現裏面的布置是難得的富貴。虞夏見慣了富貴,她也覺不出什麽,只覺得這邊不如宮裏舒服。

景國風氣開放,夏日裏女子穿衣都能露出修長脖頸,京城貴婦人更可露出鎖骨和下面的溝壑,女子出門也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

只是這些太監謹慎,他們不僅一個個穿便裝打扮好,還在自己臉上貼了假的胡子,裝作是虞夏的侍從,而且,李貴也讓虞夏戴上了帷帽。虞夏這張容顏太過惹眼,京城中有不少纨绔,他們不知道虞夏的身份,難免哪個瞎了眼睛上前來唐突人的。

哪怕從頭到腳被包圍得嚴嚴實實,別人也能看出這是一個美人,有些韻味就是說不清道不明,很難被說透。

李貴等一群人寸步不離的保護着,暗處還有不少高手。白天城中人多,李貴帶了虞夏來了一個尋常人不舍得進來的酒樓裏聽歌,酒樓裏賣唱的姑娘歌聲格外好聽,許多人來這邊花天價喝茶,其實就是為了聽姑娘唱歌的。

虞夏在一處溫暖的地方坐着,手裏更揣着一個精巧的手爐,姑娘已經開始唱歌了,她卻聽到旁邊一桌有位婦人在說話:“......昨晚齊家出了大事,你們家裏有沒有去齊家赴宴的?聽說赴宴的都要遭殃。”

“出了什麽事情?鎮國公可是陛下的外祖父,他們家裏能有什麽事情?我家似乎有人過去......”

虞夏聽得不怎麽清楚,她抿了一口茶,好奇的問李貴:“齊家能出什麽事情?”

這些朝中事情,李貴也不方便插嘴,他道:“娘娘就不要關心這些了,陛下也不會希望您關注這些事情。齊家不管出了什麽事,陛下對您的寵愛都少不了。”

虞夏看向了唱歌的姑娘,歌聲在酒樓裏回蕩着:“紅顏三春樹,流年一擲梭......朝騎鸾鳳到碧落,暮見桑田生白波......”

她道:“陛下這邊發生了什麽,我一概都不知情,他快樂或者痛苦,我也不知情,就是覺得愧疚罷了,陛下能照顧我方方面面,我卻不能為他分憂解難。”

李貴知曉,像劉肆這樣的人,他其實不需要別人為他分憂解難,他是一個□□的人,所有的事情都要他自己一手謀劃,虞夏似乎仍舊在惆悵中,托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知曉虞夏失去記憶的人只在少數,但紫宸殿裏的人幾乎都知曉,他們也明白虞夏是因何失憶。如今虞夏覺得惆悵,覺得不了解劉肆,大概是因為她未曾想起過去。

李貴對劉肆忠心耿耿,他雖然畏懼劉肆,也是發自內心的臣服并欽佩。

李貴道:“娘娘為什麽要操心這些?陛下最寵愛的女人一直都是您,他在您面前表現出來的,就是希望您看到的,有些事情只有陛下才能處理,娘娘将來需要打理的,就是後宮裏的一些小事。陛下很了不得,他也很辛苦,為了景國,陛下做了許多,他在大臣眼中或許沒有那麽完美,但在百姓眼裏,陛下确實是一個有作為的君主。娘娘只需要将陛下當成自己的丈夫去信任就好了,您只需要做好自己,就是為陛下分憂解難。”

虞夏想了想。

大概也是要這樣。想不起從前也沒有什麽關系,她信任劉肆,看着劉肆如今對她種種的好,虞夏也該全心全意去學着做一個合格且不失體面的皇後。

她垂下眸子,不過數日未見,虞夏也有些思念劉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26 20:54:52~2020-04-27 21:26: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杏花亂 10瓶;阿耳忒彌斯 5瓶;lammo 3瓶;朱一龍的小寶貝 2瓶;ayak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