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以前的祁予安,嬌縱任性歸嬌縱任性,但是不會拐彎也沒什麽小心思,說好聽點可以叫天真純良,說不好聽了,就是沒這個腦子。
就比方說想把陸管家攆出祁家這件事,放在以前,她一定是撒潑打滾的去求父親,可如今呢,在此之前她只字不提,明裏暗裏繞了好大個圈,最後卻把結局奠定的順理成章。
沈凝有點不明白,祁予安怎麽就确定,陸管家會心生疑慮,拆了她的娃娃呢?
“我不确定啊,所以我帶了個果盤去。”祁予安舒适的躺在貴妃椅上甩着腳丫子,“有問題最好,沒問題我就跟他們道個歉,說我生日宴上不該那麽說話……反正就找個借口嘛。”
祁予安理所當然道,“再說了,我以前也常去找陸青青玩,現在去也沒什麽吧?”
沈凝:“……”
祁予安突然得意的起身往沈凝湊了湊,“我是不是特別聰明?”
沈凝擡頭時,祁予安的小腦袋瓜子已經近在咫尺了,她笑得格外的甜,微擡着下巴等着她的表揚。空氣裏一瞬間就被祁予安身上的味道給充斥慢了,一陣一陣的往沈凝的鼻子裏鑽,再滲透進血液,在沈寧的身體裏橫沖直撞。
沈凝卻吞了一下口水,然後不漏聲色的往後稍微挪了一下。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生怕聲音大了,小心髒就會有機可乘,直接跳出嗓子眼。
但祁予安就像是發覺了她的反常,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那張越發有些紅的臉,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沈凝這個反應……有點微妙啊。
像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祁予安再次追了上去,不管沈寧怎麽後退,都始終保持着雙方間密切的距離。
沈凝:……
“予安。”她忽然急促的叫了她一聲,試圖用以終止眼下這種奇怪的景象。
祁予安也果不其然的在就要把沈凝逼上死胡同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歪着頭無辜道:“姐姐這是怎麽啦?”
“……什、什麽?”
“臉怎麽這麽紅呀?”祁予安認真的擔心着,“是不是病了呀?”
她說着就伸出了自己心思滿滿的小手,沖着沈凝光潔的額頭一往無前,然而眼看着就要如願以償的摸到了,對方卻猛然反應過來,擡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
沈凝的目光有些閃躲,抓完了又糾結自己是該繼續抓着還是放開,她抿了抿唇,“沒有,就是,天有點熱……”
“可是屋裏開着空調呢呀,姐姐還熱麽?”
“嗯……有、有點。”
“那我,再調低一些?”
“不用了。”沈凝想也沒想的拒絕,她回頭看向祁予安的眼睛,只不過堅持了兩三秒就又再次落敗似的看向了別處。
她在幹什麽?
沈凝懊惱的閉了下眼睛,祁予安不過是靠得近了一些,她至于這麽大的反應麽?
可是……明知道不應該,但心裏這種莫名的感覺,卻還是怎麽也收不住。
她真是個混蛋。
沈凝握緊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道,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自己卻也渾然不覺,知道祁予安“嘶”的一聲抽了口氣,她才回過神來。
“姐姐,你弄疼我了。”
“……對不起!”沈凝頓時松開手,她忘了自己還握着祁予安的手腕,當即急道,“抱歉,我,我弄傷你了麽?”
祁予安卻只字不答,反過來問,“姐姐剛剛,在想什麽呀?”
沈凝:“……”
她當然不能讓祁予安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麽糟糕的念頭。
沈凝暗暗咬了下呀,她輕輕推開祁予安,自己也迅速站直了身子,“我就是,突然想起來還有幾個題目沒做完……我先做去繼續做了。”
她一邊說,一邊人已經匆匆的往門外走去,祁予安看着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樣子,等人走後才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有點意思诶。
祁予安挑着眉頭,興致盎然的猜測着,這個沈凝,該不會是對她有意思了吧?
不對!結果剛沾沾自喜了沒兩分鐘,祁予安又把眉頭狠狠擰了起來,她差點忘了,她現在才十四歲啊!
沈凝這別不是有戀|童癖吧?
祁予安摸着下巴,頓時陷入了沉思。
別墅另一頭,祁柏的書房裏硝煙還沒有徹底散盡,不過這會兒只剩下祁家夫婦和陸管家三個人了。
祁柏臉色不佳,像是還在某種考慮中,陸管家則站在屋子中央,微微低着頭等待着審判一樣,“這次的事情,确實是我不對,但您真的誤會了,我真的……”
“行了行了,”祁夫人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可誤會的?”
想想自己閨女那委屈的樣子,祁夫人就心疼的很,“陸管家,你也別說我們虧待了你,你在祁家這麽多年了,裏裏外外也賺了不少,有的事情我們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過要跟你計較。但這次不一樣。”
“夫人……”
祁夫人擡了下手,打斷道,“你先讓我把話說完,”看着陸管家張了張嘴又把話吞了回去,祁夫人繼續說,“這次雖然看起來只是你拆了一個娃娃,但是在大家的眼裏,那就跟你拆了予安沒什麽區別。”
“夫人,您可不能這麽說啊,我拆那娃娃是因為……”
“是因為什麽?那娃娃打你了,還是罵你了,犯得着你這麽大火氣?”祁夫人冷哼一聲,“要不你繼續說,是因為什麽?”
是因為什麽,總不能說是懷疑祁予安在娃娃裏面裝了攝像頭和竊聽器吧?那這事兒不但更複雜了,自己身上沒準還得罪加一等,又得說他陷害祁予安那丫頭了。
再說了,誰能信祁予安能有這麽精細的腦子?
“是因為……”
“說不上來了吧?”祁夫人嘆了口氣,“行了行了,也不為難你了,大概是予安平日裏嬌慣任性惹你生了氣,你又不能發作,就只能以這種方式發洩。不過正所謂一次不忠,終生不用,既然你已經這麽不開心了,我們也不能強留你。”
陸管家猛地擡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夫人您這是,就要我走?”
祁夫人說話的同時,祁柏一直沒有吱過聲,不過态度卻已然很明确了,沒有打算反駁,那就是默許了。
但是陸管家仍舊抱有着一絲幻想,“老爺,夫人,我在祁家勤勤懇懇的幹了快八年了,今天你們就因為這個娃娃的事情,就要趕我走?”
“我會給你一筆錢,再給你重新安排一個住處,也算是不枉費你對祁家這些年的付出。”話說到這,祁柏終于開口道,“往後你是重新找一份工作還是怎麽樣,都随你,祁家……就不留你了。”
陸管家:“……”
傭人給祁予安送果盤的時候順口就說了陸管家被辭退的事情,于是前一秒還懶散的看着漫畫的祁予安頓時就精神抖擻的坐了起來,“這麽快?”
這辦事效率,高得有點可怕呀!
原本祁予安還想着這次一擊不中的話下次要怎麽規劃,結果沒成想父母也都是狠人,家裏七八年的老人說辭退就辭退了,半點惋惜也沒有。
不得不說,爸媽對她是真的好,這是把一切不定因素都扼殺在了搖籃裏啊!
祁予安一邊想着,一邊放下了手頭的漫畫,起身跑出門的時候還順手捏了塊西瓜放進了嘴裏。
她趴在二樓的欄杆上,墊着腳看向陸管家房間的方向,只見那裏确實站了幾個人,正幫忙收拾着東西,再一個一個從別墅裏搬出去。
哇靠,這是大喜大悲啊,當天過完生日,當天就得搬啊?
祁予安感覺自己的心頭一片舒爽,還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那種舒爽。
不過她也不能掉以輕心,免得這家人對自己心存怨恨,以後再滋事報複。
沒錯,她得想個主意,讓他們永遠都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正想到這裏,陸青青便一臉苦楚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背着個小書包,時不時還回頭往屋裏看一眼。
然後就有人驚訝道:“這怎麽有這麽一大箱娃娃。”
陸管家:!
陸青青:!
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更多的人湊了過去,“這娃娃有點眼熟啊,不是大小姐的那些麽?”
“好像是诶,怎麽會在這啊?”
“該不會是……”
“你們胡說什麽,這都是我的!!”陸青青氣不過的吼道,同時一把把那箱子搶到了自己的懷裏,因為有點重随即又落在了地上,“這些全都是我的!”
“這丫頭,明明就是大小姐的。”
陸青青:“祁予安給我的,就是我的!”
“诶?小姐送給你的?”
“聽聽,這麽快就直呼大小姐的名字了,果然以前都是裝的。”
“小小年紀,竟然這麽多花花腸子。”
祁予安卻有點好笑,她怎麽就不記得這事兒?要說之前還因為娃娃和陸管家翻過臉呢,結果這陸管家也沒處理,還讓陸青青留着這堆證據。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
“陸青青,你說謊也找個我不在的地方吧?”祁予安沖着樓下開口道,大廳比較空曠,聲音不需要擡得多高就能傳的遠遠地。
聞聲後的陸青青擡了下頭,看到一臉得意的祁予安似的,差點沒氣到暴走。但憋了半天硬是沒找到個發洩口,只能小孩子鬧脾氣式的理直氣壯道,“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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