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草莓

“你要出差麽?”

司雯一轉頭就看見白黎坐在沙發上,俯身正準備打開便當,歪着頭問她。

“是多久要走啊?我們的約會要取消了……對嗎?”

他的聲音越到後面越低,最後變得輕輕的,順着空氣中酸甜的青檸味飄入司雯的耳中。

白黎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就連信息素的味道都變得和檸檬皮一樣帶有絲絲的苦味。

司雯鼻子微動,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從他手裏接過飯盒,慢條斯理地拿出筷子給白黎,說:“不是我要出差,是穆久。”

“哦!”

司雯不需要擡頭,僅從這迅速變得歡快的語氣就能知道白黎開心了。

“不過……”她擡起頭,故意拖長了音調,“我明天要去廣告拍攝場地監工。”

若是普通的廣告拍攝,其實是不需要司雯或者是穆久親臨現場的。

但這一次的不一樣。

明天開拍的廣告并不是簡單的珠寶展示,而是需要拍攝一段長達二十分鐘的微電影。

這不僅僅是公司裏暑假期間新出的珠寶系列的推廣,而且還是進軍影視行業的一次試水。

可以算得上是這一年度的重要工作了,不得不重視起來。

白黎的腦袋再次耷拉下來,戳着碗裏香氣撲鼻的涼面,小聲地說:“那好吧,工作重要。我們的約會可以挪到以後,反正還有很長的時間。”

很長的時間?

司雯眉尾一挑,看向白黎垂下來的頭頂,上面有陽光蓬松的頭發,将黑色的發絲染成金色。

她無法想象白黎口中“很長的時間”的是多久。

大概對他而言,完美适配度的伴侶會結婚,會一直在一起,直到黑色的頭發變成金色再變成白色。

然而在司雯的計劃裏,能和白黎繼續這樣面對面相處的時間,還剩下半個月。

要是約會延後,可能就再也無法兌現。

司雯一口咬斷充滿嚼勁的涼面,涼爽和香辣的感覺頓時間沿着微酸的湯汁侵占整個口腔。

她還是開口提議道:“明天要去的拍攝的場地是一個新建的游樂場,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白黎的垂下的眼簾倏然睜大,嘴角一咧兩側的小酒窩浮現而出,眼裏閃閃發亮,忙不疊地點頭應下:“要,我要去!”

“那明天早上我給你一個工作牌,你就在跟在我身邊。”司雯停了停,又說,“游樂場的設備都是對工作人員免費開放,你可以先自己玩一會兒。我可能大部分時間都在忙工作,沒有多少空陪你。”

白黎笑着點頭表示理解,“沒關系,能和你在一起就行。”

他說的話讓司雯微微一愣。

白黎似乎總是會說出一些簡單而又純粹的語言,幻化成一只小貓去撓動司雯心裏建築好的、看似堅不可摧的城牆,劃下一道又一道小爪痕。

她看見穿過落地窗而來的日光照在白黎的側臉,而陷入臉側的酒窩成了一個淺淺的陰影。

被似有若無的青檸味信息素幹擾,司雯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

指腹上細膩的觸感像是一小粒火星,燒得指尖隐隐發燙。

司雯立刻回過神來,面無表情地在被這動作弄得呆愣的白黎面前收回了手,然後臉不紅心不跳地捏造一句謊話:“沾了粒米飯。”

手指一抿,将虛無的證據毀掉。

白黎紅着耳根看她,擡手摸了摸被戳了的臉側,感覺那處被點燃了一樣,迅速蔓延開來,整個臉都開始發燙。

他手忙腳亂地端起飯盒,低下頭吸着涼面,十分禮貌地對司雯說了句謝謝。

司雯神情巋然不動,非常不要臉地回複了句不客氣。然後垂下眼簾,注視着今天的午飯。

古井不波的表情稍稍裂開了一絲。

今天的午飯裏,沒有米飯。

白黎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被充滿氣的氣球,整個人輕輕地飄到宿舍,輕飄飄地洗了澡,又輕輕地飄到床上。

他腦海裏已經無數次想起司雯觸碰他臉頰的場景。

宿舍裏開了空調很涼快,白黎把臉埋進柔軟地枕頭,僅露出一雙通紅的耳朵在外面,躺床上翻過來滾過去。

品紀年洗完澡一邊擦頭發一邊奇怪地看着白黎。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他怎麽看到小白周圍的空氣都變成粉色的了。

品紀年拍了下白黎的腿:“幹嘛呢你這?”

白黎從淩亂的被窩裏鑽出小腦袋,紅着臉,興奮地問:“你說,白這個姓氏,怎麽取名字好聽一點啊?”

他從白黎少女懷春的神情裏看懂了什麽,遲疑地問:“你已經開始在想你和你匹配對象的孩子的……名字了嗎?”

白黎自顧自興奮地說:“我覺得女孩子要比男孩子好一點!”

品紀年:“……”接不上話。

突然程戈打開寝室門沖了進來,滿頭大汗,急吼吼地跑到他的書桌前,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嘴裏還碎碎念着:“在哪啊,在哪啊,小祖宗喲,快出來吧……”

白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程戈一把掀開他的被子,從他床上摸摸索索。

他回過神來,疑惑地問:“你在找什麽?”

“發繩!”程戈一個粗壯老爺們聲音裏帶了些許哽咽,“笛笛給我的小草莓發繩不見了……”

程戈的女朋友名叫陸笛,是他從高中開始就喜歡的女孩子,一直追到大學才在一起的。

“別着急,我和年哥一起幫你找。”

白黎下床開始找自己的書桌和浴室,品紀年倒是不為所動,端着茶杯,倒了一杯可樂在裏面,砸了咂嘴看着程戈。

十分鐘過去了,沒能找到的程戈癱倒在地,捂着臉居然發出嘤嘤的聲音。

品紀年微微嘆了一口氣。

好家夥,寝室才三人,這會兒又瘋了一個。

白黎無奈地站在一旁:“程哥,不如我們去樓下商店買一個吧?”

“那能一樣嗎?”程戈惆悵地從地上爬起來,說,“女朋友送的小發繩是無可替代的。你知道一個女生把發繩套在你手腕上意味着什麽嗎?”

白黎搖了搖頭。

他看到過程戈手上一直都有一個小皮筋,還以為是他為了打球方便把頭發紮起來而準備的。不過每個圖案都很少女,猜測應該是程戈的特殊癖好,他也沒好意思問。

居然沒想到還有內藏其他含義?

“這是宣誓主權。只要其他人看到你手上的發繩,就知道你是名草有主。想當初我和她第一十三次告白,她一直沒說話,我以為我是徹底沒戲了,沒想到她突然取下發繩套在我手上……”

程戈忽而腼腆地笑了笑,“就像是給我戳了個印章,我感覺我被認可了。”

白黎第一次聽到程戈說他的表白場景,微微發着愣,低頭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手腕。

他也想要被蓋戳。

這時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品紀年歪頭指着程戈的褲頭:“老程,你內褲邊邊怎麽有個小草莓?”

“啊?”

程戈掀開衣服,果不其然看到一個草莓飾品卡在褲子的邊緣,他大喜過望,緩緩地捏着草莓抽出來。

找到了,草莓發繩。

程戈女朋友陸笛的信息素有點像草莓的味道。用的發繩都是會帶一個草莓小挂墜。

“應該是我上廁所提褲子的時候不小心卡在這裏了!”程戈驚喜地親了一口小草莓。

白黎一眨不眨地看着程戈把草莓發繩套在手腕上,莫名地有些羨慕。

他想起司雯那一頭長卷發,一直都是披散開來的,鮮少紮起來……

她會有發繩嗎?

若是問她要……她會給嗎?

作者有話要說:  女生給男朋友帶小皮筋宣誓主權,那男生應該給女朋友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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