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先前過來還馬的人在确定馬兒已經回到了營地後, 便背着長丨槍, 向着朔方郡的城牆而去。
那人正是趙靈微前一刻還想起過的, “啞巴”。
但這會兒的他已經不能算是啞巴了。
在又是數日的休養後,他的嗓子已經好了許多了。
雖然他的聲音還很是啞, 但總歸,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
只不過他還是選擇了如此不需與人交談的方式, 還了趙靈微借給他的馬。
朔方郡乃是距離魏國王城不那麽遠的一座大城。
此城不僅擁有着很高的城牆, 并且在城牆之外, 還挖了戰壕。
在天黑之後,守城衛兵們便收起了可以讓人經過的吊橋。
拓跋子楚在夜色中看了此城的防禦工事一眼,而後就從身後抽出那把他用的還不是那麽趁手的商制長丨槍。
他退後了幾步,并在向前跑去時用長丨槍的底部一個撐地, 借着那向上回彈的力道沖向城牆上向外凸起的棱角處。
他腳踩那處棱角, 一個借力,在空中收起長丨槍,并向着斜側邊的高處躍去。
待到他能用手抓住城牆高臺上的那處磚石時, 他便側耳聽了一會兒聲音,辨明了上頭的衛兵大約都在哪兒。
而後他便毫不費力地翻身上去, 穿過可以用來巡邏的走廊, 再從靠近城內的那一側城牆徒手攀爬了下去。
作為魏國境內的一座大城鎮,朔方郡在很多方面都是與魏國王城有些相似的。
因而, 憑借着那些有跡可循的布置找到專門用來接待外國來使的客館, 這對于拓跋子楚而言, 并不是一件難事。
Advertisement
很快, 那片在朔方郡城內顯得很是氣派的院落,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只不過,當他打算從院落的屋頂處進入客館時,他卻是遭遇了悄無聲息的阻擊。
那是一個女人。
她仿佛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待在客館的屋頂上,隐藏着自己的氣息,與夜色融為一體,靜待着每一個打算入侵她地盤的敵人。
待到拓跋子楚的腳落在了屋頂上時,她便突然發難,抽出長刀向其砍去。
她的身形就好像鹘一樣輕靈,并且回轉自如。
那正是留在趙靈微身邊,貼身護衛她的千鹘衛将軍,仇懷光。
當她的刀撞上那把商制長丨槍的槍柄時,她顯然因這把兵器而感到了些許的意外。
但是一擊不成之後,她便立刻對上了那雙在月色下淺得好似透明的眼睛。
“居然是你!”
那日趙靈微在河邊救起啞巴的時候,他便直接将先行靠近他的仇懷光打了個措手不及,甚至還空着手直接扼住了對方的脖子。
待到身為公主的趙靈微出手,他才松開了對仇懷光的鉗制。
這對于仇懷光來說,其實已經能算是結下梁子了。
而且這仇與怨,可能還不小。
“離開公主數日後又在今夜突然到來,你果然有所隐藏,且另有圖謀。”
仇懷光所說的是商言,拓跋子楚聽不懂,自然也就無法說出解釋。但與這個女子進行纏鬥顯然不是他的目的。
既然趙靈微身邊的女武将已出現在了這裏,那便意味着,他想要找的人也在這裏。
因而拓跋子楚便直接要越過對方,直接向着客館而去。
“千鹘衛,結陣!”
随着仇懷光一聲令下,與她一同埋伏在了暗處的千鹘衛便都在月色下顯出身形。
她們有的即刻跳上屋頂,有的則在院內守着,抽刀而視。
拓跋子楚不過粗略一掃,便發現了大約二十人之多。
看來,今夜他是不可能不鬧出點動靜就找到自己想要見的人了。
待在房中的趙靈微因為今日傍晚時所發生的事而一直在思慮着。
她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自然也沒有興致去做向天鴿對那守将所言的托詞中的“梳妝打扮”。
很快,她便在夜色的沉寂中聽到了從屋頂上傳來的,熱鬧的打鬥聲。
這幾乎是讓本就緊張着的趙靈微心裏“咯噔”了一聲。
“奴……奴去替公主看看。”
沉琴很快起身。但在推開窗去之前,她則還拿起了放在房中的一把刀。
但緊接着,她便在順着聲音的方向向外看去後說道:“公、公主!仇将軍她們……好像在十幾個打一個!”
“什麽……?”
趙靈微自是知道那些千鹘衛的功夫有多俊的,因而當她聽到了這句話的時候,內心竟是生出了一股子荒誕之感。
趙靈微:“仇将軍也在?”
沉琴:“在呢。沖在最前面呢。”
說罷,小姑娘便發出了“咦”的一聲。
趙靈微坐不住了,她也跑到了窗邊,而後便一眼就看出了仇懷光她們在打的那個人是誰了。
是……是應該已經往西邊去了的啞巴!
也難怪沉琴會“咦”那麽一聲了。
這。
這!!
思及啞巴既不會說話,還不懂她們的商言,趙靈微便覺得這之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可大晚上的,他們在屋頂上打架,動靜已經很大了。
如果再讓她喊一聲“都給我住手”,附近還有什麽人會注意不到他們這裏的異動!
“快,快去把我的弓和箭都拿來。”
趙靈微這麽吩咐了一句,而後就把窗打開到了最大,并把桌子和椅子也給推了過來。
在趙靈微坐到了桌子上時,沉琴便把她的弓箭給拿來了。
并且,被沉琴遞到了趙靈微手上的,只有一支箭。
仿佛這小姑娘就是這麽相信自己的主人可以只憑一支箭,就解決問題。
眼見着他們打得越來越狠,趙靈微內心焦急,卻還是平複了自己的呼吸,将眼睛閉上數息後複又睜開。
手中的弓也随即就被拉開。
此時雖是深夜,可月之華卻是讓她能夠把前方屋頂上所發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仇懷光手中的刀即将再次撞上啞巴手中的槍時,銀色的箭便被射了出去!
趙靈微的射術極準。
她原本以為,自己将聽到刀、槍、箭這三者撞在一起時所發出的聲響。
可沒曾想,啞巴卻是突然發力,将仇懷光逼退了數步,而後直接用手接住了由趙靈微所射出的那一箭。
在那一刻,三人都頓住了動作。
趙靈微在啞巴和仇懷光看向她所在的方向時向兩人揮了揮弓,示意兩人別打了,都過來!
“你不能怪她不讓你過來的。”
在啞巴被仇懷光收了兵器,并帶到了趙靈微的屋子後,公主殿下便很快對需要她仰頭去看的少年說出了這般話語。
“誰讓你大晚上的從屋頂走。懷光是被我奶奶派來保護我的,看到你這般行事,她肯定會覺得你是壞人。”
仇懷光聽不明白趙靈微所說的話語。
但是自家公主說話時的語氣,她還是聽得明白的。
那是在溫柔之中又帶着些許的責備之意。
責備是應該的,但那種帶着笑的溫柔則也讓仇懷光感覺不那麽高興。
仇懷光道:“公主,此人不該讓公主如此仰着頭對他說話。”
這句話讓趙靈微不禁一陣好笑,她用商言對仇懷光說了一句:“仇将軍說的是。”
而後,她便轉而用魏言對啞巴說道:“懷光說,我這樣擡着頭和你說話太累了,你得坐在椅子上聽我說話。”
說着,她又道:“去吧,把那張椅子搬過來,自己坐好。”
拓跋子楚此時已沒有了和趙靈微慢慢說這些的心思,因而他便在嘆了口氣後直接在女孩的面前單膝跪下,說道:“你不能再在這裏待着了。你得立刻就走。”
突然而至的沙啞聲音讓趙靈微愣住了。
至于仇懷光,她原先還因為眼前之人突然單膝跪下的動作而感覺心裏舒坦了許多,卻是因為啞巴突然又能說話了,而再次将刀抽出了那麽幾寸。
趙靈微:“你……不啞?”
拓跋子楚:“先前只是被煙熏到,說不了話。”
趙靈微的視線一點也沒從對方的身上挪開。
又或者說,她一直都在看着對方的眼睛。
可她卻也察覺到了仇懷光那裏的動靜,擡手止住了女将軍的動作。
“你知道我是誰。”
這并不是一句帶着疑問的話語,而只是陳述出了一個她所猜出的事實。
“是。”
趙靈微在這半天的時間裏得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她都沒法在得到這個簡短的回答後很快就對眼前之人說些什麽。
于是拓跋子楚反而說出了更令她感到驚駭的話語。
“魏國主在十二日之前便已身死。他的異母兄弟拓跋缺,殺之替之。”
原本,他的話說到這裏便已經足夠了。
可看着眼前那遭逢巨變的少女,決心在她面前隐藏身份的拓跋子楚還是接着說道:“太子子楚……活未見人,死未見屍,生死不知。”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