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自“洞房”的第二日起, 趙靈微一連三天都沒讓自家驸馬碰她。
當然,她還是準拓跋子楚親她、抱她的。
只是不許對方真的和她做……一定得脫了衣服才能做的事。
如果拓跋子楚問起她, 或者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盯着她看,一看就是好長時間, 公主殿下便說疼, 說她還疼着。
趙靈微這會兒大約也能懂一點怎麽看拓跋子楚的“眼色”了。
如果那雙琉璃色的眼睛是清澈的。
抑或是透亮地看着她,對她笑。
那便只是在對她說着喜歡。
可如果那雙眼睛的眼底透出灰色, 眸色沉沉,甚至是像暴雨前的烏雲那般。
那就是……想這樣又那樣她了。
就比方說,這幾天的夜裏,在他們就要吹了燈歇息時,拓跋子楚便一直都是那樣看着她的。
那讓趙靈微已經不敢只是穿着亵衣睡了。
她得連裏衣都得穿得好好的,才敢和拓跋子楚同塌而眠。
可幾天一下來, 趙靈微便能明顯覺出自家驸馬這幾日一直都沒睡好。
“攻打安定郡的事, 還得再等幾天。我得與舅舅商議一番, 讓他想辦法把拓跋缺引開一陣子。否則的話,即便把安定郡打下來,也無法保證糧草的運送。
“只是如此一來, 我們便不能只是打一個安定郡了。安定郡得拿下, 附近的幾個郡縣, 也得一并拿下來, 直至能把朔方、靈武、以及安定這三郡與掌控在賀樓氏的懷朔鎮, 還有聽命于我的另外兩個邊鎮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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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子楚把這些複雜的事給趙靈微解釋得很簡單。
就好像他經常給那些連字都不識幾個的麾下猛将做的那樣。
這當然會讓趙靈微很明白他的意思。
“好。”
趙靈微應道:“一來, 朔方郡原本也有一些屯糧。二來, 我在靈武郡的時候,便已經開始用金銀換糧食了。我覺得……再堅持大半個月是不成問題的。”
在趙靈微說着這句話的時候,拓跋子楚便一直看着她,并還給她理了理鬓邊的頭發。
燭火在他的臉上印了一層暖色的光。
而他看向自己的模樣,也讓趙靈微既是覺得心中妥帖,還又心動。
她想……想好好地親近對方一番。
但她每每一想到那日拓跋子楚從榻下爬起來時那仿佛就要發狠的樣子、還有他身前那事物的形制與模樣,公主殿下就覺得自己……好像還有些怕。
得、得再過幾日可能才會好。
“子楚……”
“嗯。”
拓跋子楚輕輕應聲,好似在笑着問她想說什麽。
趙靈微:“你說……我們要不要分房睡幾日?”
此話一出,拓跋子楚臉上的笑意就淡了。
拓跋子楚:“為何?”
趙靈微抱起拓跋子楚的一條胳膊就靠進他的懷裏,說道:
“我看你這幾日好像都沒睡好。就想着……你要不要先不和我一起睡了。等過幾天……過幾天我……”
“不需要。”拓跋子楚想也不想,便說道:“我不和你分房睡。”
說完,他便吹了燈,一點也不給趙靈微商量的餘地,抱着自家太子妃就躺到榻上。
只是燈都熄了,他才想起自己還有一事要和對方說。
拓跋子楚:“明日阿史那兄弟要去城裏一富商擺的酒宴吃酒。我的軍中不常備酒,他們自前幾日喝了我們的喜酒,就一直饞得厲害。”
“你也想和他們一起去?”趙靈微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問他:“你是在問我……答不答應你過去?”
拓跋子楚:“嗯。”
拓跋子楚:“我會早些回來。”
趙靈微:“那你可得早點回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說了話,待到說完之後,趙靈微便好笑了起來。
她撐起身體,親了親拓跋子楚的眼睛,又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見他此時看着自己的樣子只是盛着滿滿的喜歡,趙靈微這才大着膽子說了實話。
“我今天其實……沒在疼了。但我就是……就是還有點怕。”
拓跋子楚擡起手,放在趙靈微的臉頰邊。
趙靈微便抓住拓跋子楚的手,用臉蹭了蹭他的掌心。
“你若真的……真的想,我也可以像那天在浴堂裏的時候一樣……一樣幫你……”
在說着這句話的時候,趙靈微的臉有些燙燙的。
甚至于……她的眼睛都在看向拓跋子楚的時候,帶上了一絲無知無覺的媚色。
可拓跋子楚卻是對她說:“過來,躺好休息。”
他側卧着把趙靈微摟進懷裏,親了親自家太子妃的額頭,說道:“你不必如此讨好我。”
說着,他又加了一句:“永遠都不必如此。”
趙靈微覺得心裏甜絲絲的,她眉眼帶笑地看着拓跋子楚,而後便在這人的懷裏又蹭了蹭。
趙靈微:“我現在可想和我表姐當面說聲謝謝了。”
這還是趙靈微第一次和拓跋子楚提起對她來說如此不重要的人。
太子殿下似乎是很不明白:“何故?”
趙靈微:“如果不是她抱着想要害我去和親的壞心思,派人和那麽多來神都的使團說我是大商第一美人,我哪能就遇到了你呢?”
趙靈微對上那雙讓她很是着迷的琉璃色眼睛,說道:
“其實,我肯定不是我們大商的第一美人。我姑姑承安公主就比我美。但她早就有驸馬了,也比你大了十多歲。不過,她驸馬倒是沒比你大幾歲。可能……就五六歲吧。”
拓跋子楚露出一本正經的不贊同,捏了一下趙靈微的臉:“你喜歡你姑姑的驸馬?”
“哪能啊!”
明明是在說自家姑姑美,卻被太子殿下問她是不是對姑父有意思。
趙靈微被這話說得一驚,連忙否認道:“你在想什麽呢?這話可不能亂說。誰家姑娘要是敢多看我姑父幾眼,她得要人狗命。以前我們幾個年紀差不多的,還拿這笑我們的小姑爹呢。”
公主殿下自己也被她說的那句“要人狗命”給逗笑了。
她又湊近了拓跋子楚一些,讓自己的額頭貼着他的額頭,蹭了蹭。
趙靈微:“你長得這麽好看,還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招人。我也得兇起來才行。要是誰家姑娘敢來勾.引你,我也要她狗命。”
拓跋子楚有些忍俊不禁:“好,依你。”
說他勾人吧,他還真就勾上了。
看着子楚太子現在的模樣,趙靈微都覺得自己有些燥了。
她坐起身來了些,去親拓跋子楚的嘴。
這麽親着親着,拓跋子楚便也坐了起來,甚至直接托了趙靈微的腰一把,讓人坐到了自己身上。
待到這個吻結束之後,兩人就都帶上了些許的喘。
他們就這樣看了彼此好一會兒。
待好一會兒之後……趙靈微才一下笑了起來。
她又親了親拓跋子楚的眼睛,也接着說起了那些讓她現在想來很是有趣的事。
“還有我表姐陳伊水,雖然我不喜歡她,也覺得她看起來又裝又假,但若只論外貌,她其實不比我差。
“那時候她看上了我們的豹騎将軍,就到處找文人墨客贊她貌美,說她是神都第一美人。”
拓跋子楚:“但是豹騎将軍喜歡你。”
趙靈微:“!”
這對于拓跋子楚來說,似乎是早就已經肯定了的事。
見自家太子妃如此模樣,他甚至還疑惑地問:“不是嗎?”
趙靈微:“你、你為何這樣說?”
拓跋子楚:“他的鈎鐮槍上有你的縣主封號。你并非皇帝,而他乃大商第一戰将。若非喜歡你,為何要如此珍惜地帶着你送他的兵器?”
早在趙靈微第一次向他問及俞松謀的下落時,他便已經猜到了這一點。
只不過,那時他還是“賀樓楚”,也沒法說出他知道俞松謀的鈎鐮槍上有着趙靈微的縣主封號。
并且,他與自家太子妃之間的感情,也還沒有現在那麽好。
因而一提起這個人,他便是滿心的妒火。
趙靈微眼睛往下看,不往拓跋子楚的臉上看。
趙靈微:“我和他從小就認識。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小兵,是以……”
拓跋子楚:“說實話。”
趙靈微:“……”
她這嫁的到底是什麽人?
為何她稍有一點點隐瞞,都會被覺出來!
眼見着拓跋子楚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趙靈微只得豁出去道:“他……他有和我奶奶說過,想娶我……”
這還得了?
拓跋子楚一下就起身,把趙靈微按到了榻上。
趙靈微自救一般,連忙說道:“但他出身寒微,是以……”
拓跋子楚:“那我便明白為何他此次出兵魏國會如此兵行險招了。”
說着,拓跋子楚便将趙靈微那松開了些許的裏衣又向外拉了一些,将手指放到她的亵衣裏面,漸漸往下。
拓跋子楚帶着些許的不悅說道:“英雄難過美人關。”
趙靈微被那慢條斯理又帶着些許危險的碰觸給弄得一陣戰栗。
趙靈微有些着急了:“你、你就會說我。外頭還說你不近女色呢。你說說,你就是這麽……這麽不近女色的?”
見拓跋子楚有些遲疑,趙靈微便立馬接着說道:“自打我們第一天見面起,你就不像是個,不近女色的!”
“我近過。”沉默了片刻後,拓跋子楚便道:“但我不喜歡那樣。”
什麽什麽?
趙靈微一聽這話,便連自己衣服散了都不管了,連忙追着說道:“說說。你和我說說。怎麽近的,又是不喜歡哪樣?”
“不說了。”
說罷,他便又把趙靈微摟進懷裏,也親了親她的發頂,道:“太子妃在懷,孤不提其她女人。”
厲害了。
能耐了。
還能在她面前用“孤”來自稱了。
趙靈微一口咬在拓跋子楚的肩膀上。
只不過被咬的那個,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趙靈微咬着不放。
拓跋子楚則是摟着她,哄着她入睡。
趙靈微就這麽咬着,咬着,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趙靈微還是在想着她的“賀樓小可憐”昨日夜裏說的話。
她對于拓跋子楚曾經近過的是哪個女色不感興趣。
卻是很想知道他近的是怎樣的女色,又是如何便在那之後就……不近女色了。
說實話,在她得知魏國主如此好色,可魏國太子卻是不近女色,年已十九卻是身邊連個姬妾都沒有的時候,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此人或許有何隐疾。
又或者……那就是個性格暴戾之輩。
甚至他還有可能厭惡女人的靠近。
要不然,趙靈微離開神都的時候,也不會那麽的無邊落木蕭蕭下。
可子楚太子分明就不是。
他……哪兒哪兒都是好的,還待她極好,甚至是能任她欺負。
公主殿下若在出嫁時便知魏國太子是這麽樣的一個人,可真說不好得歡天喜地成什麽樣呢。
沉琴:“公主,奴看到……太子和那他幾個部下一起出門了。”
趙靈微:“嗯,那就出門呗。”
沉琴:“奴還聽他們說……是要去喝酒。”
趙靈微:“沒錯。釀酒要用五谷,我這兒為了省糧食,都已經不許釀酒了。他這是被他那幾個部下帶出去蹭酒了。”
童纓這會兒正在替趙靈微收拾屋子,也把那些魏國飾物上的灰給撣一撣。
聽到沉琴這麽和趙靈微遮遮掩掩地暗示,便嘆了一口氣道:“公主,沉琴怕是在想,怎麽這子楚太子和公主才洞房四天,就已經能想着去外頭喝酒了。正替公主擔心呢。”
趙靈微不明白:“洞房四天,怎麽就不能想着去外頭喝酒了?”
沉琴着急道:“公主,才四天啊!新婚燕爾,難道不該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麽?喝喝喝,這酒有什麽好喝的?難道還能有我們公主香麽?”
趙靈微:“……”
趙靈微本就有些心虛,也不好和自家侍女說……他們的洞房,其實根本就還沒成呢。
可越是如此,她的話便越是說得冠冕堂皇。
趙靈微道:“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口腹之欲是口腹之欲,床笫之歡是床笫之歡。怎麽能有了一樣,就想不得另一樣了呢?就像我今天呀,就想吃蔥醋雞了。”
傍晚時分。
拓跋子楚同他手下的阿史那三兄弟一起來到了朔方郡內的城北金兆巷。
據說,城內的那位富商便是在此請客。
此處倒的确像是一座府宅,卻讓人……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在阿史那雷向門口那人出示了自己的請柬後,四人便一同進去了。
但在拓跋子楚走進這間宅子的外門時,他便聽到門外有一男子和外頭守着的人打起了商量。
“哎哎,你就讓我進去吧。”
“不行啊,真不行。這兒今晚被包了。”
“可我想眉兒了啊。”
如此話語便如同輕柔的薄紗,被風吹着碰了拓跋子楚的耳朵一下。
可不等他想一想,府中負責接待賓客的人就很快走向他們,說道:“歡迎幾位來元将軍的宴上做客。元将軍已然在裏面等着幾位了。”
元将軍……?
拓跋子楚轉頭去看阿史那風。
可做大哥的還沒說話,三弟阿史那雷就已然趕着上來回答了。
“殿下。”他很輕地喚了拓跋子楚一聲,而後便道:“那請客吃酒的富商,姓元。他做夢都想試試當将軍的滋味,就把這裏包下來,喚親朋好友都來體會一番了。”
接待他們的那位小厮樂呵了,說道:
“我們這兒的主人,原本就是真将軍。是以,府中一幹人等都知道怎麽服侍将軍,也知道将軍宴請時,都是怎樣的排場。今日,定不會讓諸位失望。”
聽到這句,拓跋子楚更覺古怪。
可阿史那雷卻是高高興興的。
他說道:“成,我們也是去真将軍那裏喝過酒的。你們要是安排得不像,不好,我們可得和元金天說啊。”
是啊,他們這一行四人,就沒有一個不是“将軍”的。
像不像,好不好,可不就是他們能說了算的嗎?
但……阿史那雷似乎也是裝得太好了一些,看着就是這麽的……比平平無奇還要出彩了那麽一點點。
當他們一路走近府中的正堂,便聽到了舞樂之聲。
把自己僞裝成了軍中一名小校尉的阿史那雷心安理得,帶着自家的幾個兄弟還有殿下一起在宴席上入座。
只不過,他們幾人哪怕只是拿着無名無姓之輩的帖子來此,其身形與氣度也依舊會引人矚目。
而負責上菜倒酒的侍女就更是一看到拓跋子楚便連眼睛都挪不開了。
“奴給公子倒酒。”
說着,那人便故意在倒完酒後要把杯子給打翻,顯然是存了心思,要借着給面前之人擦酒的機會擦到人身上去。
怎料拓跋子楚一個側身,便全然躲開了原本應該翻在他身上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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