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悲觀
趙桐啞聲道:“我問過太醫了,只要避開中間那七天,就不會有事。”
何滿有些震驚的看着他:他還真拿這種事問太醫?
趙桐心裏也有些不大得勁,但終究輸人不輸陣,一副委屈的模樣道:“誰讓你這麽刁蠻。”一言不合就拿腳踹,再怎麽是閨房秘事,終究不好聽。
他既不想委屈自己,又不得不遷就她,可不就得折腰問人嘛。
何滿失笑,蒙着眼睛不說話。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橫豎丢臉的又不是自己。
趙桐洩恨似的吮咬着她的唇瓣。
他倒也知道,這種事情上的遷就是他自願的,不存在誰欠着誰,他的委屈也合當适可而止,不該拿出來要挾她,只要兩人心知肚明就好了。
“不要……”何滿的聲音軟軟的,仿佛化了的饴糖,聽着就讓人心弦亂顫。趙桐親着她的眉睫,她不得不閉上眼,他在耳邊呼吸着熱汽道:“別怕。”
他不知道她在怕什麽,但他知道她在怕。
如果只是不要孩子,他可以小心再小心。但難得彼此兩情相悅,恨不能時時刻廢都膠着在一起,為什麽不?
何滿被他呼出的熱汽薰得渾身發軟,有些難以抵擋他的情濃,好半天才虛軟卻堅定的把他的手抽出來,放到自己腰側,似乎疲憊之極般埋進他的胸膛裏,低聲道:“不,一個月就兩次,不能再多,也不能再少。”
這簡直是莫名其妙嘛。他身體健康,她身體康健,又正是情濃之際,為什麽要壓抑彼此?
何滿道:“防患于未然嘛,想來殿下也不會對臣女有多少真情,只盼将來殿下厭棄之時,也念着曾經求而不得,肯施舍于臣女一月兩次的晤面。”
趙桐失笑道:“杞人憂天。子非魚,焉能以惡意揣測我之所想?”
何滿頓了頓,才懶散的道:“人之常情罷了。”
不管趙桐如何不滿,但何滿堅持。趙桐也想用強,但何滿外柔內剛,甭管好說話時多柔順,真惹激了是做得出伸手撓人之舉的。
他索性用被子把何滿卷成了蠶繭,只露着一張精致的小臉,抱着她同她說話。
其實何滿很累很倦,硬撐了眼皮同他東說西話。
趙桐問她:“你打哪兒找來的看門的婆子?”
“镖局。”
“挺有眼光嘛。”趙桐說得酸溜溜的,何滿如今太乖滑了,這次的下馬威雖說只使了五成,且以她的最終退步為結局,但到底有發婉轉警告之嫌。
何滿笑了笑,道:“臣女如今無依無靠,可不得防着有人登門生事麽?”
趙桐再看她時就有了些歉疚,權衡着開口:“如果有什麽難處,你叫人給我送個信兒。”
何滿慧黠的看了他一會兒,應道:“好啊。”
他笑笑,伸手輕撫她秀氣的長眉:“為什麽這種眼神看我?”
“殿下不怕臣女拿雞毛當令箭,借殿下之勢狐假虎威?”
趙桐猶豫着道:“嗯。”
氣得何滿在蠶繭裏滾動,伸出手來掐他:嗯什麽嗯。
趙桐笑起來,繃起手臂,讓她掐不動,又将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裏,道:“不怕你借,就怕你不借。”
何滿羞惱的一扭頭,道:“為什麽不借?求不求是我的事,幫不幫是你的事。”
“為什麽不幫?哪裏是你求我,分明是我求你才對。”
兩人厮磨的時間有些長,趙桐又不是個老實的,何滿終究被他撩撥出火來,肌膚嫣紅,眼睛水潤,整個人軟得和面團似的。
趙桐反倒不那麽急色了,只漫不經心的同她扯閑篇,只這邊輕撫,那邊輕揉。何滿惱了,拍掉他的手,他也就從善如流,略有收斂,可沒一會兒又侵襲了過來。
何滿就像被擱在淺岸上的魚,夠不着足夠的水,又想喘氣又喘不過氣來,到最後急得眼睛都紅了,她惱上來,一把将他推倒在枕上,長腿一邁,騎在他勁瘦的腰間,沒好氣的道:“殿下真卑鄙。”
趙桐承認:“卑鄙無恥,本來就不能分家嘛。”她都罵過他無恥了,他不無恥豈不枉擔了虛名?
何滿扯開他淩亂的中衣,在他腰間輕蹭,眼睛卻有些紅。
趙桐不解,伸手刮着她的兩頰,道:“你要是真不願意,就算了。”
這也就是歷經兩世,遭受過天堂地獄折磨的何滿,換成臉皮薄的姑娘,早被氣得大哭了,他把火都撩撥出來了,卻兜頭澆一盆涼水,這還是人嗎?
何滿是誰?她在趙桐眼前最不屑掩飾本性了,當下哼了一聲,咬了咬牙,道:“殿下得便宜賣乖。”
被她看破,趙桐也無羞窘,還假惺惺的道:“我不是不想強人所難嘛,這也是對你的體貼,免得你又要說我不體諒人。”
是沒強人所難,他不過是因勢利導,再扇風點火,火上澆油罷了,最後還要說風涼話。
何滿不再理他,把他剝得一幹二淨,咬着牙坐上去。
趙桐濃眉緊蹙,做出一個既痛又快的神情。
何滿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緩緩用力。
趙桐眸光一變,反手迅速扣住她細嫩的腕子,輕輕一撥,似笑非笑的道:“這種刺激就夠了,多得嘛,算了。”
何滿臉色一變。
她确實是怕,她怕這情yu是海,她又陷進去而無法自拔,會重蹈上一世覆轍,因為想要,要不夠,貪婪索取更多更深重的刺激,再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她知道趙桐不是救她上岸的繩纜,而是推波助瀾的催命利器,她已經足夠孤單和卑弱,實在不想連他也成為她必須反抗和做對的敵人。
其實何滿是深恨趙桐的,原本她們兩個可以如上一世那般各不相關。他做他尊貴的太子,她做她自由自在的何滿。
起碼這個時候應該是。
但他非得來招惹她,甚至連臉都不要了,居然用強。
她不恨他奪走了她的貞節,只因為那不是她多看重的東西,且她也沒想着嫁人,所以貞節在與不在,真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
真讓她放低身段,委屈自己做小伏低服侍一個男人,照應一家老小,任由婆婆欺壓,任勞任怨的生兒育女,還要看他喜新厭舊,朝三暮四,再和他的小妾們争風吃醋……
想想就覺得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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