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開心又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 陸安琪第一人稱視角

我像一具行屍走肉。

下午和室友去食堂吃飯的時候一直走神，回到寝室也動不動就發呆，室友說我像魔怔了一樣。

晚上去樓下洗完澡回寝室，室友跟我說有人打電話找我，隔一段時間打一個，打了好幾次，讓我趕緊看看重不重要，重要的話就趕快回個電話過去。

我拿起手機發現是一個來自W市的陌生號碼，沒由來地感到失落。

我剛挂好毛巾，電話就又響了。我有點不耐煩，明明手指已經挪到拒接上最後卻還是按了接聽。

——你總算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又不想理我了，把我號碼拉黑了

——……你又換號了？

——沒有啊，這是我同學的手機，我手機沒電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臉紅了，而且貌似特別紅特別紅，因為我明顯感到了臉部皮膚傳來的灼燒感。

——你等一下！

我打開寝室門，不發出一點聲響地小跑到樓梯口的消防栓處。

——你打電話來找我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就是想聽一下你的聲音。

——……

——上一次跟你說話好像是去年的5月4號晚上吧？在公交車站，我問你自招怎麽樣了，你說應該沒問題，一副裝謙虛實際上又很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記得到清楚

——是啊，關于你的每一丁點事，我都記得很清楚。

我不可抑制地繼續臉紅，腦海裏卻閃過“油嘴滑舌”四個大字。

——你在B市怎麽樣？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

——感覺B市就是我這種凡夫俗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啊，我還從來沒有去過B市呢！

——你其實很聰明，如果學習肯認真一點的話，能考得更好。

——你也擡舉我，我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我還是很清楚的，我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

——你非要這麽看不起自己，我說再多都是沒有用的！

——呵。

——你笑什麽？

——感覺我們這樣聊天就像老朋友一樣，這一直是我夢想了很久的事情，如今能實現，我……我真的很高興。

——是嗎？我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我想也是，要我說，以前我們做朋友就是件特別搞笑的事情。我總是覺得能讓你感到高興的事情好像一點都感染不了我，而我好像也沒有什麽能讓你感到高興的東西和你分享。

——你第一次跟我說這些。

我一點都不知道，你以前在我身邊的時候一直都是笑着的。

我不知道原來你呆在我身邊跟我做朋友其實一點都不快樂！

我好像又快要哭了—……

——我怕跟你說了會做不成朋友。你看我們以前是好朋友的時候，你雖然從來不跟我說你自己的事，我們不一樣相處得很好麽？

——所以我跟沈彭筠在你面前打了将近半年的電話，你從來就沒想過要過問一下啰？

——……對不起。

——你甚至都沒有表現出一點不滿！你有數過你到底有多少個晚上除了提醒我車來了之外居然默不作聲一直看着我跟別人打電話？

——唉，這我還真沒數過，都成習慣了，抱歉。

我忍不住氣極而笑了，你到底是有多傻！

——沈彭筠對我挺好的，初中的時候就喜歡我，一直追我，比你喜歡我的時間還要久。

電話那頭又是長久的沉默，半晌才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和“對不起”。

——他家有錢，為我轉校，還在高三的時候請假陪我來B市參加自招！

你能為我做的太有限了！

——我比不上他。我知道我們有緣無份，所以我真的想通了。

——連七！我就是瞧不起你這一點！總是自暴自棄！自己把自己當條狗！

最後一行話我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出來的。

捏着發燙的手機，按下通話結束，我用手背抹掉了臉上的眼淚，無力地回了寝室。

11點多快熄燈的時候我收到了短信，“對不起”三個字實在太刺目。

我把手機扔得遠遠的，蒙上被子一心想要沉入長久的睡夢中，哪怕會是噩靥。

又是漫長而難熬的五月。

我嗜睡，腸胃不好，五月是我一年中最讨厭的一個月。

這一個月我每天都會跟連七互發短信。有時只是詢問好好吃了飯沒有，又或者是簡單地道一聲晚安。

如果我不小心暴漏了自己心情不好，她就會打電話過來非讓我把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再幫我一起詛咒那些讨厭的人和事。

她努力地盡一個朋友的所能為我排憂解難，一如既往地對自己的事避而不談，我越來越習慣她那種無微不至的關心與言語上的照顧，內心不知何時冒出了想要和她見面的念頭。

哦，對了！

連七沒有答應學長交往的請求還把那條惹眼的微博删掉了，盡管不想承認但我心裏确實高興了好久，她說她沒有什麽能讓我感到開心的東西與我分享。

可是……這真的只是我的小秘密，我不想跟太多人說。

連七，謝謝你給我的關心，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