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行騙
潋潋與滟滟又被留下來看店,且反抗無效。
織蘿帶着聆悅又出門了,這次是和連鏡一起。
只是晚上是跟着半只釵跑出來的,一路上只顧着追,也不知道是究竟跑到了哪裏,出門之後,三人才有些窘迫。
連鏡自不必說,本來晚間出門的時候就沒他,什麽都不知道,自然是找不到地方的。聆悅記性還算不錯,但天生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若不是跟着織蘿,她都不會單獨出門。織蘿雖在皇都久了,也沒有方向感問題,卻也實在記不得地方。
不得已,尋了個僻靜的地方,織蘿放出一條紅線,繞出只傳信紙鶴的形狀來,輕輕吹一口氣,那只有紅線勾勒內裏卻一片空白的鶴便飛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去了。
“這……能行嗎?”聆悅有些驚訝。
織蘿卻滿面自信,“幸虧我昨晚上在那兒動手了,我的線總該能循着氣息找到之前用過線的地方。”
既然有了法子,就總該去試一試的。三人便跟着那只被施了隐形術的鶴在城中繞來繞去,最後卻終于找到了晚上翻進去的那戶人家。
但光天化日之下,兩女一男到了人家門外,然後二話不說開始翻牆,這叫個什麽事?堂而皇之地叩門拜訪人家又憑什麽放人進去呢?
織蘿心下微惱,面上卻十分淡然,負手在後,圍着院牆慢慢踱步。另外兩人不得不跟着。
只是這一走,忽然就遇到個熟人——玄咫竟然也來了。
“大師早啊。”織蘿微微一笑,颔首示意。
玄咫原本見到她心下就不由一凜,只是見她這副毫無芥蒂的模樣,又一瞬無措,半晌之後,才合掌還禮,“二位姑娘早。”
分明後面還站着位公子,卻不曾招呼……“哦,這位是連鏡公子,就在我們千結坊對面開了家鋪子,名叫‘耀靈軒’,若是日後大師缺了念珠,不妨去看看。”織蘿笑着介紹。
店鋪的名字是才定下的,還是織蘿幫忙改的,連鏡一時是記不住的,被織蘿一口念出之時,他還有些恍惚,然後傻乎乎地拱手:“玄咫大師好,早就聽織蘿姑娘提過,幸會。”
待他二人相互見禮過了,織蘿才道:“大師似乎比我們先來,可有什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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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慚愧,小僧雖是先來,卻也沒想好如何才能進去相詢。”玄咫輕輕搖頭。
聆悅忍不住問,“不是說大師都查探過之前那些姑娘遇害的現場麽?那又是如何進去的?”
玄咫面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道:“家裏有人遇害,官府是會派衙役仵作來驗看的,還會有許多鄰裏街坊前去圍觀……這種時候,是可以一道去看一眼的。”
織蘿與聆悅、連鏡對視一眼,有些明白過來——這家的姑娘還活着,又沒傷着,頂多是以為自己發了夢,還是個……不太光彩的夢,自然不會大張旗鼓地宣揚。
“難道……要趁夜來查探?”連鏡試探着問。
“既然都來了,總是要得到點消息才好回去的。一般騙人開門都是怎樣的來着?”織蘿微微眯了眼,“皇都乃是天子腳下……當今天子十分迷信,崇信道法,底下人自然有樣學樣。要不……扮作雲游道士?”
這話還沒說完,玄咫就變了臉色,“阿彌陀佛,小僧絕不能對不起釋尊。”
忘了這兒還有個大和尚在。織蘿一手橫在胸前,支起一手點着下巴,略略思索一陣,便頗為遺憾地道:“既然如此,大師,咱麽做個交換如何?”
“怎麽說?”玄咫仍舊皺着眉,顯然是真的惱了。
“這一回大師就不去了,我們三個去,問到什麽消息,就出來和大師講。”織蘿笑得狡黠,“作為交換,大師要先告訴我們,你之前去瞧的那些地方都有什麽發現。”
玄咫垂眸認真思考。織蘿這才發現,原來玄咫的睫毛是真的很長,還十分濃密,垂下來的時候,在眼睑下都投出一片淡淡的陰影。長得這麽好看的男子,也不知該惹得多少少女心神難寧,修了釋道擋了和尚,還真是可惜。
織蘿還在胡思亂想,玄咫卻擡頭飛快地道:“好。小僧這幾日去看的那幾家,受害女子都是在自己卧房中罹難,沒什麽外力痕跡,屋子裏就只有一些殘留的妖氣。受害的女子身上衣服完好,仵作驗屍說看起來沒有外傷,神色十分平靜安詳,但小僧用法眼看,能看到頸後有淤青的指痕,應該是被捏出來的。”玄咫一邊回憶,一邊擡手比了個掐的手勢,恰與昨晚上那幻形花橋的姿勢一般。
聆悅幾乎就沒怎麽動過武,對傷勢一竅不通,只能一臉茫然地盯着連鏡與織蘿。連鏡仔細想了想,“若說掐的是頸後……是捏斷了頸骨麽?”
“不,受害的女子的确是被稀釋了血氣,且除了那幾個指痕再無別的傷。”玄咫說到後頭有些不忍,微微閉眼,別過臉去。
織蘿低頭想了想,忽地想起一事,凜然道:“後頸有一條大的經絡,若是使勁一捏,能讓人昏過去。若是按照昨晚那夜來香的舉動,摟着面前的女子親熱,一手托着她的頭,在慢慢滑到頸間,只需一點力氣,那女子就失去了知覺,便可任她為所欲為。”
“夜來香?”玄咫有些不解。
枯枝是随身攜帶的,織蘿取出來遞給玄咫,相信他能認出來夜裏的花橋其實只是個障眼法,“我在花家見過這東西,是花夫人韓氏親手培植的夜來香。”
玄咫捏着枯枝看了看,神色有些不解,“那是個女妖……她為什麽會化作花先生的揚起去欺騙別的女子?或許只是偶爾一次,卻恰好被我們撞見了?”
“應當就是她。”織蘿肯定地道,“方才大師說了什麽你自己還記得嗎?衣服完好,沒有外傷,神色平靜安詳。皇都宵禁,能在夜間來去自如而不被發現的,多半都是異士或非人。若是陌生人闖入,沒驚醒便罷,驚醒之後,那些女子為何不呼救?這麽多女子都認識的異士,不論男女,都該是十分有名了,可我實在想不出最近皇都有哪位獨領風騷的高人,只能是非人。若是男子……深夜私會,又是在深閨,面前的女子還如此柔情款款……大師說那些女子衣裳整齊,且仵作沒查出異樣,這意思就是,那位只是轉成跑來殺個人便走了,放着眼前這溫香軟玉不去享受……這還是男人嗎?”
一面說着,一面暗中去看連鏡,倒是希望他能反駁一句,即便不是斬釘截鐵地,開口就好啊,怎麽就一臉贊同呢?看到聆悅嫌棄的表情了嗎?
倒是玄咫,咬牙切齒地道:“姑娘慎言。”
咦,要完!當着聆悅的面,對這種話非但不反駁還贊同……連鏡你是真心想把逃婚的夫人給追回去的吧?
“好,這等事情當着大師讨論的确不大好,不過大師只要知道殺人的當真是個女妖就好。”織蘿淡淡一笑,“時辰也不早了,大師就先随意找個地方歇一歇,我們也該準備準備了。聆悅,你說我們該去哪裏找身道袍來穿呢?”
“道袍?織蘿姑娘要道袍做什麽?莫不是看破紅塵要遁入空門?這可使不得啊!”忽然有個輕快的聲音插入,衆人轉頭一看,卻是那穿得破破爛爛的小道士元闕。
“遁入空門說的是入了大師的釋道,小道長可千萬別亂講。小女子愛美,絕不剃度。”織蘿還有心思與元闕開玩笑,“昨晚道長忙到幾時啊?收獲如何?怎的今日這麽早就出來了?”
元闕仿佛沒聽到前幾個問題一樣,只是道:“織蘿姑娘也早啊,不過女孩子休息太少很容易憔悴的,雖然姑娘天生麗質,可若是精神奕奕的,也更漂亮不是?不知道姑娘一早出來是為什麽呢?”
微微眯起一雙丹鳳眼上下打量了元闕幾眼,忽地喜逐顏開,織蘿指着元闕對連鏡與聆悅道:“看,這不是個現成的?”
聆悅死活不願與連鏡打照面,只是點了點頭。
元闕有些驚恐地瞪大雙眼,“姑娘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只是覺得道長招搖撞騙得如此得心應手,可以替我們打個頭陣。”織蘿不容置否地道,“就算請道長幫忙好不好?你還剩多少符,小女子這裏全都買下了。”
原本對“招搖撞騙”頗有微詞的元闕聞言雙眼一亮,也顧不得生氣,只是連聲道:“姑娘當真的?需要做什麽?”
“姑娘……”玄咫忽地出聲,皺着一雙濃眉,薄唇也抿成一條線,“此人只怕不可信。”
一把拉住元闕的袖子阻止他上前去理論,織蘿笑嘻嘻地問:“大師何出此言?”
“油嘴滑舌,吊兒郎當,輕浮。”玄咫一臉平靜地說着。
織蘿淡淡地看了元闕一眼,“正好,天生騙人的料。道長還有多少張符?數一數,當面結清的好。”
元闕瞬間安靜下來,連忙掏出荷包裏的符紙,粗略數了一數,“三百文可好?還有多出來的。”
“好。”織蘿一面讓聆悅掏錢一面去瞟連鏡,可惜後者正無知無覺地與玄咫讨論元闕到底可不可信,全然沒覺察到織蘿的目光。
這倒黴孩子……
不過元闕順着織蘿的目光看了一眼,忽地指着連鏡問道:“織蘿姑娘,這位是你的朋友麽?”
“算是吧……”織蘿不知他為何作此一問。
元闕撇了撇嘴,“哎,一般和朋友出來閑逛,不都是男子掏錢嗎?若是有心愛的女子在,更是要搶着掏錢的。織蘿姑娘,你交友不慎啊!”
作者有話要說: 報告!我我我……我想站佛道cp!
另,趕腳織蘿的技能真的是——神(神)線(筆)織(馬)蘿(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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