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舊聞
“咦, 元兄弟, 你沒好好待着溫書聽課, 怎麽跑到這地方來了?”連鏡一如既往地開口如捅刀。
元闕摸了摸鼻子,盤算着找個好聽的借口, 免得傳回織蘿那裏又被記上一筆。沒等他想好, 一旁的阿盈卻笑着開口, “是我邀請元闕來做客的。呀,你們認識呢?元闕, 他們是誰啊?做什麽的?”
像阿盈這麽好看的女子, 走到哪裏都會吸引目光。連鏡與聆悅其實在她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雖然和元闕走在一起, 但還不知道這二人為什麽會走到一起,如今她這麽熟稔地一開口, 連鏡與聆悅的目光不由得變得有些古怪。
元闕一看, 哪還不知道他倆在想什麽,額間當即沁出一層薄汗, 決定先發制人,“你們倆怎麽在這裏?”
“村長見笑了,其實這就是我們家……主人的表弟。開始還想麻煩您送我們出去找那什麽書院,不過如今機緣巧合之下, 竟是不用了。晚生在這兒謝過村長收留解惑之恩。”連鏡這一番話說得有禮又得體, 與平素那個一張嘴就能氣得人吐血的傻孩子判若兩人。不過想想也是,作為鴛鴦族的太子,又在九闕天待了這麽多年, 若真是又傻又粗魯,只怕早就被攆下去了。
“原來是表哥叫你們來的。”元闕自然是聽懂了這番話,連忙順杆子爬,“你們兩個傻瓜,好好的大路還能走迷了。也是你們運氣好,這麽個桃源似的地方竟被你們誤打誤撞地找到了。”
那邊的村長自然也明白過來他們在說什麽,聞言擺手笑道:“這位小兄弟誇得老頭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們甜水村許多年也不曾見過外人進來了,既然幾位能找進來,也是緣分,不能就這麽走了,少不得要留下來,讓我們村裏人盡一盡地主之誼。”
“這怎麽好意思……”聆悅半真半假地推脫着。
“豈有讓客人空着肚子回去的理?你這女娃再推辭老頭子我可是要生氣了!”村長一敲拐棍,不容置疑地吩咐道:“阿盈,你去告訴村裏,說是今天有貴客,叫家家戶戶都準備些好吃的,不許藏着掖着。”
阿盈微微一皺眉,“村長,這可是我請回來的客人……”
“難道不許大家一起招待?”村長一瞪眼。
阿盈不敢與村長頂嘴,只好飛快地與元闕道:“那你在這裏等一會,我去去就來。”然後轉身去了。
村長見阿盈真的去了,才請他們三人坐了,言說自己去拿酒來讓諸位稀客嘗嘗,便不顧衆人的阻攔徑自去了。
待村長走了,元闕才有機會和那兩人說話,“真是姑娘叫你們來的?她呢?怎麽不過來?”
“昨天本來是文殊誕,但姑娘不知道,還請玄咫大師跟着一道來查探了一番,回去的時候知道了,很是過意不去,堅持要去慈安寺幫忙,一直忙到深夜,眼下還在店裏歇着呢,自然只能叫聆悅出來,看看附近能不能打聽到關于湖裏這東西的一些事。她一個小姑娘自己在外頭跑多危險,我就跟着來了。”連鏡理所當然地道。
咦,用心險惡!元闕暗罵玄咫。有事就忙去呗,幹嘛要硬出來呢?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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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悅一見元闕這神情,不由得有些鄙夷,“剛剛那個姑娘是誰?你怎麽認識她的?”
該來的還是要來,元闕已經十分淡然了,“在書院裏認識的姑娘,她想找個人教她念書,但是就找上了我……”
“你?”聆悅明顯不信,眉梢輕輕挑起。
元闕自己都不信阿盈說他念書好,但阿盈說的那個理由實在是太過讓人開心,于是元闕下巴一揚,“怎麽,像我長得這麽好的人,難道不像是讀書好的?”
連鏡聞言摸着自己的臉,卻沒反駁,只是撿了句要緊的說:“那位阿盈姑娘……好生面善,好像一個人。”
“誰?”聆悅當即垮了臉,面色不善地問。
元闕見勢有些不對,試圖打圓場,“連鏡,你要誇人家姑娘得當面誇,這話放在人後說可就沒什麽意思了。”
“不能當面說。”連鏡認真地搖頭,卻在聆悅發作前自然而然地接道:“我總不能當着一個陌生的姑娘問——你認不認識敖珊、和她是什麽關系吧?”
元闕聞言霍然變了臉色。聆悅卻沒有反應過來,只是聽到另一個女子的名字,越發不暢快:“敖珊又是誰?”
連鏡欲言又止,一臉“我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模樣。元闕也不忍心為難他,便接口道:“東海小龍女,龍王的第二十八女。”
聆悅本想追問元闕為何會知道這些,沒想到此時村長就搬着一壇酒出來了,朗聲笑道:“幾位久等了,快來嘗嘗我們甜水村自釀的酒。”
原本元闕以為阿盈說的她們村裏自釀的酒好喝,是與世隔絕毫無見識的小女子對自家東西的吹捧,誰知嘗了一口之後,竟發現這酒的味道也着實不錯,不由得多喝了幾口,然後半真半假地道:“這酒味道醇香甘甜,比皇都那些‘鬥酒十千’的珍品還強些,可惜從前竟沒聽說過,白白蹉跎這麽多年!村長,怎麽不把這酒運出去賣呢?”
聽他誇獎這酒,村長高興得無可無不可,捋着胡子道:“這後生不光長得俊,還這麽會說話!好酒啊,是要留着自己喝的,要是拿出去賣就不值錢了。再說了,咱們這地方如此偏僻難行,把酒運出去也不方便啊。”
“既然如此,村長……就沒想過遷移麽?”
村長出乎意料地沒用什麽不能忘本、不能忘了祖宗之類的話來斥責他,只是道:“在這兒住得好好的,也沒什麽外頭的髒事爛事來打攪,幹嘛要搬?我們甜水村在這兒只怕都有一百多年了,依湖而居,都習慣了。”
“一百多年?”元闕有些驚訝,“這樣算起來這村子豈不是都經歷了幾代皇帝了?”
“那可不是?”村長頗有些得意地道。
聆悅有些明白了元闕的意思,便試探着接口:“所以這一百多年來着湖邊發生的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村裏都知道是嗎?”
“不說所有吧,但基本都是知道的。普通的說過就忘了,要是太過離奇的,那幾乎就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故事了。”
連鏡聞言不由雙眼一亮,搶着問道:“村長有沒有聽說過……關于什麽鎮妖的故事?”
村長眯眼想了想,“鎮妖?我們這小地方哪有什麽妖……啊好像還真有一個!”
“什麽?”三人異口同聲地問。
村長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良久後才緩聲道:“這話說來可就長了。聽我爺爺說,那大概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們這裏還沒有湖,都是因為天神在此鎮壓了一個妖怪,所以在這裏砸了個巨坑,然後灌了水,所以才成了這個湖。”
元闕當即反駁道:“這個湖不是被天外隕石砸出來的?”
“自然不是——誰敢四處宣揚此處鎮着一個妖怪呢?”村長失笑。
連鏡微微挑眉,“所以這裏到底鎮壓的是什麽妖怪?又是因何所鎮、刑期幾何呢?”
村長倒是不太懂那些文绉绉的話,更不知道這裏的妖怪到底要鎮多久,只是撿自己所知道的說:“什麽妖怪不知道,咱也沒見過根本不認識不是?只是聽說着妖怪可厲害了,不光吃人,還能吃人魂魄,讓人再不能轉世為人,在這世間永遠地沒了!”
殺十數人,生啖其魂魄,令永不超生……窮兇極惡,為禍人間,故鎮于此間……三人同時想起那石碑上的字句,心道——可是對上了!
“村長,您有沒有聽老人說過,那東西長成什麽樣子呢?”連鏡想着自己畢竟是神族,見過的異獸繁多,從前在九闕天上看過的劄記書譜也不少,說不定聽描述就能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村長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鑽進裏屋,留三人面面相觑一陣,又拿着一張泛黃的紙頁走了出來,指給衆人看:“這是我們村裏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畫像,聽說我們仙人在鎮妖那天所看到的,就是這個東西。”
元闕湊過去一看,臉色就有些變了——這東西身長似蛇,有角若牛,有蹄像駝,遍身羽毛如鷹,鼓眼如魚,虎頭鹿耳兔唇馬尾,可不就是他昨天在花婆婆的平安符上所看到的怪物?
然連鏡與聆悅看了半晌,卻也始終想不通到底是什麽東西,能長成這種古怪而醜陋的模樣。神人伏妖豈會讓凡人輕而易舉地看見?這多半是杜撰的吧?
不過當着後人的面說先人的不是,大概是皮癢了在找打,哪怕是連鏡也懂得這個道理,于是三人很有默契地選擇了閉嘴,将畫像交還給村長。
想了想,元闕又問道:“村長,您可聽說過這怪物吃的是什麽人麽?”
“咳,說來也很是奇怪,這怪物吃人吧,吃的還是當時都城裏的人,聽說是十分顯赫的一家。不過也很奇怪,也就只吃了這一家,不曾禍及旁人。”
元闕心裏一動,追問:“那村長知不知道這一家是誰家裏?”
“這不是為難小老兒麽?小老兒只知道這家是大官,好像……姓張?”
“村長,都準備好了,可以吃飯了。”正當這時,阿盈走了進來,笑嘻嘻地請衆人用飯。
村長的熱情勁又來了,連聲道:“哎,那些陳年老黃歷打聽來做什麽?走吧,咱們先去吃飯去。”
三人對視一眼,在彼此臉上都看到了疑惑。只是這并不是說話的地方,也就只能先行壓下,等有機會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寫錯了,對怪物的描述不是魚尾是馬尾,改正了。
這一章更正一下時間,這個村子是一百多年的時間不是七百多年,時間太長就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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