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1)
禦坂美琴和江戶川亂步坐上電車,帶上了簡單的行李,不過去的不是九州,而是較為鄰近的宮城。
聽到江戶川亂步要去九州,福澤谕吉自然看穿了他的心思,工作是假,玩鬧倒是真的。可是九州太遠,比起在那躲避工作,福澤谕吉更推薦他們去宮城,那裏有他認識的一位好友,江戶川亂步和禦坂美琴可以臨時住在他的好友家中,恰好新的委托也來了。
列車啓動,禦坂美琴把吸管插進果汁瓶,看着車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神思。仔細想來,她應該是第一次去宮城。
江戶川亂步全程游手好閑,不會買票也不會找車廂,一路靠着禦坂美琴負責指揮。可本人于這樣的狀況,沒有絲毫察覺到不對勁,興奮地挑着采購袋裏的零食。
江戶川亂步搖了搖一袋炸雞味薯片,“小美琴要吃這個嗎?”
禦坂美琴放下喝着的果汁,“卡路裏太多了。”
江戶川亂步沒有抱怨她的行為,想來他此時的情緒不錯,“那換一個。”甚至說得上極其友好。
禦坂美琴稀奇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出遠門。”言下之意,便是江戶川亂步不用表現得像第一次去郊游的小學生。
江戶川亂步是武裝偵探社的頂梁骨,在橫濱出名後,經常會接到其他城市的委托,基本上江戶川亂步嫌走來走去煩事的話,會在電話內或者傳真解決。
“大概是我和宮城合眼緣。”江戶川亂步這麽說。
禦坂美琴聽不懂他的意思,但還是吃了他給的巧克力棒,道:“難不成是宮城的案件有意思?”
“不過是個黑心商家,”江戶川亂步話說到一半,眼睛仿佛被外面的景色吸引過去,“要下雨了。”
車窗外隐隐約約飄來黑色的烏雲,禦坂美琴打開手機,把地圖的定位轉換到宮城,今天确實是有場小雨。
“還好有帶傘。”禦坂美琴道。
江戶川亂步喊來了乘務員,下雨天吃雪糕是最舒服的,就像夏天和太陽的搭配性。
盒裝的雪糕拿到手,江戶川亂步不着急吃進嘴,而且用勺子挖出兩個球,疊成了雪人的模樣,顯擺給禦坂美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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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的小學生炫耀,坐在對面的乘客眼皮一跳,強忍住嗤笑。
禦坂美琴把她早上吃糖果送到的玩具刀叉插進雪人的軀體充當雙手,這才完美。
顯然,因為兩個在某些方面異常‘年輕’的腦袋,并不覺得這幼稚。
車廂提供了午餐,禦坂美琴的是牛肉便當,江戶川亂步選了蝦仁,甜點是一份布丁。
禦坂美琴自帶了一瓶草莓果醬,倒進了布丁上面,鋪得滿滿一層。江戶川亂步搶先嘗了一口,不顧禦坂美琴幽怨的小眼神。
“草莓果醬在這裏呢。”禦坂美琴晃了晃瓶子。
“不要,我還是要吃原味的焦糖。”江戶川亂步只是想嘗個味道,卻不想他的整個布丁沾染上草莓果醬。
禦坂美琴無言以對,江戶川亂步自由自在慣了。
宮城一到,禦坂美琴和江戶川亂步走出車廂,兩個孩子新奇打量着這片新地方。
雨嘩啦啦地落着,鼻尖充斥着泥土的味道。江戶川亂步打了個噴嚏,皺緊眉揉着鼻子。禦坂美琴在給福澤谕吉發抵達的消息,雨傘交給了江戶川亂步。
“我要去零食店。”江戶川亂步握住傘柄,綠寶石一般的瞳眸微微睜開,指向車站對面的店鋪。
禦坂美琴瞬間頭痛,扯住江戶川亂步的後領,告訴他先去找住址為緊,出發前福澤谕吉把地址寫給了她,畢竟這項任務只能她來完成。
慘遭逮住的江戶川亂步宛若失去了鬥志,神情恹恹地走在禦坂美琴身側。
禦坂美琴看到他悶悶不樂的側臉,忍不住說:“又不是沒有機會再來。”
江戶川亂步不吭聲,沉默地舉着傘,他知道的,禦坂美琴不會拒絕。
禦坂美琴不由一慌,糾結地拉住了江戶川亂步的袖子,耳朵紅紅道:“別突然不理我,陪你去總可以了吧?”
果然小美琴拿他這一招是沒有辦法的,江戶川亂步暗暗得意。
心裏是這麽想着,江戶川亂步卻不會表現出來,因為這一招的作用性他還想以後接着用。
“嘛,也不是不可以。”江戶川亂步勉強道。
禦坂美琴松了口氣,她當然知道江戶川亂步的樣子是裝模作樣的,可是習慣性的縱容使得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本質上禦坂美琴不是會輕易縱容他人孩子脾氣的性格,相反禦坂美琴很随性,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偏偏在江戶川亂步這裏失了手。
其實說來,禦坂美琴認識江戶川亂步時,他原本的性格僅僅是率真,變成如今這般自大妄為,好像都是偵探社的大家寵成的優越感。誠然,江戶川亂步有這個底氣。
買到了零食,江戶川亂步一路沒有鬧騰,乖巧地跟着禦坂美琴。犧牲了一點時間,換來一路清淨,禦坂美琴也沒了怨言。
福澤谕吉的友人是一家溫泉旅館的老板,禦坂美琴和江戶川亂步站在旅館門口,就能夠聞到溫泉獨有的硫磺味道。
甩掉雨傘上的雨水,江戶川亂步收傘塞進玄關的雨傘收納箱中。
老板準備了兩間房,江戶川亂步在兩個房間來回奔波,似乎是在考慮哪間更适合來玩枕頭大戰,可枕頭大戰的念頭沒持續多久,就給本人放棄了,改成繼續吃起零食,幹淨的榻榻米上不由掉了一些餅幹屑。
禦坂美琴放下帶來的玩偶,“你在看什麽呢?”
“這邊的雨聲更大一些。”江戶川亂步坐在靠近庭院的幛子口,姿勢懶散悠閑,腿中間放置了他帶來的一盒夾心餅幹。
見對方賴着不走,禦坂美琴沒有趕他,反而找了條薄薄的毯子蓋住他的腿,這種餅幹特別容易掉餅屑。
雨珠順着屋檐一滴滴滑落,江戶川亂步注視着雨景,手上再捧着一盒甜膩的餅幹,不用考慮工作和瑣事,心情別提有多舒适,江戶川亂步的快樂一向簡單。
禦坂美琴名義上是江戶川亂步的助理,按照行程表跟當地的警/察/署聯系上。案件不複雜,嗯,江戶川亂步說的。
記下明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禦坂美琴轉頭說道:“亂步,明天早上九點我們需要去見人。”
“嗯嗯。”江戶川亂步回答的語氣極度敷衍。
“你起得來就行。”禦坂美琴對江戶川亂步不抱有過度奢望,能掐着點抵達警/察/署已經是件好事,左右助理賠禮道歉的程序她也大概習慣了。
好不容易來一次溫泉,江戶川亂步和禦坂美琴在吃過晚餐後,選擇了去泡溫泉。
女浴是在男浴的隔壁,穿着浴衣的禦坂美琴看到了江戶川亂步手中帶來的一堆小黃鴨和軟膠呱太。
“等等!”禦坂美琴喊住跨進男浴室的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嘴裏含着一顆糖,聲音模糊道:“小美琴,這裏是男浴哦,你不能随便進來。”
“不是,你人随便走,呱太留下。”禦坂美琴振振有詞。
“嚯。”江戶川亂步吐出一個字,整個人莫名變得淩厲。每當江戶川亂步認真起來,沒有人可以忽視他氣勢的變化。
可惜站在江戶川亂步對面的是禦坂美琴,評價道:“氣場和社長還是有點差別。”
江戶川亂步垮下肩膀,失落道:“我還以為學得很像呢。”迄今為止,他靠着這張臉威吓到了多少人。
禦坂美琴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然後順手拿去幾個軟膠呱太和小黃鴨,趁着江戶川亂步沒有注意,就先進到女浴了。
等到江戶川亂步回過神,他的泡澡專用陪伴玩具已然失去了幾個。
“啊,小美琴!”江戶川亂步肯定是信任禦坂美琴的,但搶走他的玩具也是事實。
聽着隔壁浴場傳來的鴨子慘叫聲,禦坂美琴笑不可仰,臉因為熱湯弄得紅通通的。
禦坂美琴捏住水面上的一個呱太,也不知道江戶川亂步是在哪裏買到的。
溫泉不能泡太久,到了合适的時間,禦坂美琴走出熱湯,換上旅館準備的浴衣。
禦坂美琴伸了伸懶腰,想要打開一罐牛奶,江戶川亂步出現在她背後。
江戶川亂步戳着禦坂美琴的背,幽幽地說:“小黃鴨和呱太。”
江戶川亂步是不會記禦坂美琴的仇,但不代表他會任由禦坂美琴搶走他的專用玩具。
瞧見江戶川亂步可憐的神情,禦坂美琴把他心愛的小黃鴨還給了他。
江戶川亂步數了數小黃鴨的數目,沒丢一個,可——剩下的呱太先生呢?
禦坂美琴別過腦袋,“嗷,你說呱太啊。咳,暫時在我這待一陣子,我之後會還給你的,你放心好了。”一副信誓旦旦要替江戶川亂步保管的樣子。
江戶川亂步眯起眼睛,從細微的表情變化讀出了禦坂美琴的小心思,他知道禦坂美琴把呱太藏在了哪,可又搶不回來,肉痛道:“那你記得到時還我。”依照禦坂美琴目前的喜愛程度,江戶川亂步認為他可能要不回呱太。
既然如此,江戶川亂步決定後退一步。
禦坂美琴上揚起唇角,霸占江戶川亂步的呱太倒不至于,只是這些呱太确實要在她這裏待久一點。
“好,我會還你的。”禦坂美琴答應道。
江戶川亂步抱緊他遭遇觊/觎的小黃鴨,他的呱太要和小黃鴨分離幾天了,實在太可憐了。
禦坂美琴把另外一瓶草莓牛奶遞給他,道:“要喝嗎?”
江戶川亂步打開牛奶,聞到了草莓的香味,他感覺他心裏得到了安撫。
“小美琴,我困了。”喝光了牛奶,江戶川亂步打起哈欠,周途勞頓之後,他總是容易犯困。
禦坂美琴催促道:“快點去睡覺。”江戶川亂步的睡覺時間在福澤谕吉的約束下,一向屬于健康。
江戶川亂步點了點頭,一個人回屋睡覺了。可是在半夜,江戶川亂步抱着玩偶敲響了禦坂美琴的房間門,他想社長了。
禦坂美琴打了福澤谕吉的電話,放到她和江戶川亂步的中間,開口就說:“社長,亂步想聽你的睡前搖籃曲。”
福澤谕吉肯定是不會唱睡前搖籃曲的,先不說他從沒有學過,而且他認為江戶川亂步也不需要。
“亂步,你該睡覺了。”福澤谕吉說。
江戶川亂步捏着玩偶的兩個腳,“睡不着。”
禦坂美琴見他悶悶不樂,安慰道:“委托完成了,我們就可以早點回去了。”禦坂美琴理解江戶川亂步此時的情緒,她第一次出遠門任務時,就特別想福澤谕吉。
“亂步,不要給美琴添麻煩,也不要熬夜,你要的偵探裝已經到了。”福澤谕吉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是江戶川亂步愛聽的。
江戶川亂步還是聽福澤谕吉話的,尤其話後面的內容,不禁讓江戶川亂步喜上眉梢。很快站起身,帶上他的抱枕說:“我去睡了,社長和小美琴晚安。”
福澤谕吉和禦坂美琴整齊地松了口氣,江戶川亂步願意老實去睡覺是最好的結果。
禦坂美琴沒高興多久,江戶川亂步馬上又抱着他的一床被子走進房間,當着禦坂美琴的面扔在榻榻米上,兩手粗略地撫平皺褶,然後自己鑽進被窩。
“怎麽了?”福澤谕吉聽到了禦坂美琴的吸氣聲。
禦坂美琴讪讪道:“沒什麽,我先挂電話了,社長。”
“嗯。”福澤谕吉聽出了禦坂美琴聲音的不對勁,但沒有追問。
禦坂美琴放下手機,走到江戶川亂步床邊道:“亂步,你該回自己的房間去。”
江戶川亂步把頭縮進被子,道:“不要,我喜歡這裏。”
擰不過江戶川亂步,禦坂美琴嘆氣,在關燈前叮囑道:“晚上不要踹被子。”這幾天下雨,室內比前些日子下降了些溫度,禦坂美琴可不想江戶川亂步感冒。
“我知道了。”藏在被子裏的江戶川亂步悶聲道。
禦坂美琴的床鋪和江戶川亂步離得只有一米距離,彼此間太過熟悉,兩個人并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
清晨,陽光照進屋內。
禦坂美琴姿勢豪放地抱着江戶川亂步睡得香甜,顯然是江戶川亂步當成了在家的殺人熊。江戶川亂步竟然也沒有由于窒息而驚醒,相反不被打擾地緊緊地閉上眼睛。
手機設置的鬧鐘響了,禦坂美琴第一個睜開眼。待眼前恢複了明亮,禦坂美琴立即擺正她的睡姿,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關掉鬧鈴,禦坂美琴喊醒了隔壁的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頂着亂糟糟的頭發坐起身,意識還不清醒,不滿道:“小美琴,怎麽了?”江戶川亂步是有一點起床氣的。
“今天要去警/察/署,你忘記了嗎?”禦坂美琴反問道,邊說着,禦坂美琴就催促他快去房間裏換衣服。
江戶川亂步不情願地站起身,站在門口嘟囔了一句:“沒什麽好着急的,小美琴真是的。”
禦坂美琴關上她的房門,不給江戶川亂步再回來補覺的希望。
對着關閉的幛子,江戶川亂步沉默住,早知道把他的被子也一起帶出來了,簡直是大失策。
收拾幹淨,禦坂美琴拖着江戶川亂步出門。
經歷了三次江戶川亂步嚷腿酸和兩次嚷嚷要零食,禦坂美琴總算把他送到了人家點名要到的警/察/署。
禦坂美琴單手插着腰,擺出驅趕的動作,心累道:“快點進去。”
江戶川亂步咬着牛肉片,“我怎麽感覺小美琴在嫌棄我。”
“你誤會了。”江戶川亂步臉色剛想好看一點,禦坂美琴接着道:“是真的。”
他說出來不過是為了想得到禦坂美琴的否認,照顧下他的情緒也是好的,江戶川亂步呆怔地凝視着禦坂美琴。
第一秒,禦坂美琴承受住他哀怨的眼神。
直到半分鐘過去了,禦坂美琴摸摸手臂,推着他的背進去,無可奈何道:“我沒嫌棄你。”
江戶川亂步當即露出滿意的笑容,果然像他這樣的名偵探是絕對不可能招人嫌的。
案件發生的照片放到江戶川亂步的手邊,禦坂美琴沒有在意這些照片,而是和人發着短信,是桃井五月發來的,問她暑假的安排計劃。
江戶川亂步撐着下巴,說道:“去最近的海岸邊。”
“海岸邊?”等着江戶川亂步回複的警/察一愣,沒想到兇手會藏在那裏。
面對這種幼稚的問題,江戶川亂步興致缺缺,不耐地剛要說個笨蛋,顯而易見的事還需要他來解釋,大家都太笨了。
禦坂美琴搶先一步,道:“附近有個很大的海鮮市場,那裏應該有當地最大的冷凍地方吧。”海鮮市場每天來來往往那麽多人,藏一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宮城這塊地方不大不小,禦坂美琴憑借超高的記憶力對附近的建築了解了一番,話說她今天還要和江戶川亂步去吃海鮮大餐。
警/察豁然開朗,“我明白了,這就派人過去。”
江戶川亂步先走出警察/署,外面不下雨了,但天還是灰蒙蒙的,風吹在身上還微微發冷,他身上還是夏日的短袖裝。
禦坂美琴跟一名警/員談好事宜,才走到江戶川亂步旁邊說道:“走了。”
江戶川亂步轉過頭,“小美琴,買件外套。”
“冷了?”江戶川亂步的體質是受不了冷也受不了熱,禦坂美琴體諒道:“對面有家服裝店,待會兒買好了就可以去吃海鮮餐了。”
江戶川亂步在服裝上的審美一言難盡,禦坂美琴看着一件件顏色顯土氣的外套,忍不住道:“這件挺适合你的,不要再挑了。”
“啊,為什麽?”江戶川亂步倒挺享受的,他的衣物是由福澤谕吉承包的,偶爾禦坂美琴會送給他幾件聯名款的襯衣,江戶川亂步會輪流換着穿。
禦坂美琴指向鏡子的方向,随口一說:“顯得你帥氣。”
“既然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江戶川亂步十分得意,接受了禦坂美琴的讨好。
禦坂美琴的良心隐隐作痛,努力忽視了過于沉重的痛感,幹笑道:“我去付錢,你站在這裏。”
江戶川亂步沒有回話,他正在鏡子前忙着欣賞自己的帥氣。
挑了一整個帝王蟹和新鮮的海蝦,禦坂美琴和江戶川亂步先去了海鮮店推薦的飯店。如果買家不想拿回家自己做,就可以交由這些專人幫忙。
“哎,好貴。”一入座,禦坂美琴開始想念她飛走的錢。
“三萬門不是挺好的。”江戶川亂步安慰道,帝王蟹是他特意挑得最肥美的一只。
禦坂美琴腹诽道:“廢話,是我付錢的。”
“小美琴,錢乃身外之物。”
“那也改不了是我付錢的事實。”
江戶川亂步乖乖地上交起全身僅剩的五千門,他這個月的工資基本在零食上花了個幹淨。
禦坂美琴沒想要為難江戶川亂步,她請江戶川亂步吃一頓的錢還是有的,她真正的用意是想教育江戶川亂步進行合理的金錢規劃。
“其他錢呢?”
江戶川亂步摸了摸他的肚子,“沒了。”
“我比較推薦你學會記賬。”
“不要,好麻煩。”江戶川亂步果斷拒絕,他沒錢的時候,基本上會在福澤谕吉那蹭吃蹭喝,零食再靠着禦坂美琴的供奉,“小美琴不用操心啦,我每個月都有在社長那裏提前存一點。”
這明顯是個好主意,禦坂美琴誇獎道:“不愧是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擡起頭:“哼哼!”
煮熟的螃蟹端上桌,禦坂美琴和江戶川亂步都是懶得處理的性格,就先讓後廚替他們剪開。
江戶川亂步抓住兩只蟹腳,左右手各一個,“好鮮!回去那天給社長帶一只吧。”
禦坂美琴也正有此意,“社長會喜歡的。”
“啊!”安靜的餐廳外面傳來女人的尖叫。
透過玻璃,禦坂美琴看到了外面的喧鬧,江戶川亂步勸住她道:“小美琴不要插手比較好,現在是警/察的工作時間。話說回來,沒有我這個名偵探,都太沒用了。”
按照這個畫面,警/察應該是找到了藏匿的兇手,卻讓對方給逃了。
禦坂美琴有些不放心,“外面沒事吧?”
“三萬門。”江戶川亂步淡然地說。
禦坂美琴正住臉,瞬間充滿了對警/察的信任,“一定沒問題的。”說完,禦坂美琴就夾起一塊蝦蘸了蘸醬,果然是她三萬門買回來的。
江戶川亂步向服務員要了兩碗白米飯,粒粒分明的米飯拌上蟹黃和蟹肉,禦坂美琴和江戶川亂步一臉幸福地眯起眼睛,至于外面的兇手早已落在了大腦後頭。
原本只是個小插曲,哪想到犯人好端端地跑進兩人所在的餐廳。
子彈打中屋頂,威吓住了一群人,服務員和食客吓得蹲在了桌下。
禦坂美琴掰開下一只蟹腳,聽着耳邊警/察用于警告犯人的說辭,她決定從精神上鼓舞。
江戶川亂步放下波子汽水,若無其事地說:“他是不是傻子?”那麽多條可以逃走的路,卻選擇了這家店。除了是傻子的解釋,江戶川亂步想不到其他的。
“別這麽說。”禦坂美琴善良說,“他們也不容易。”為了一己私欲而走上殺人這條路,禦坂美琴對他們很難升起好感。
江戶川亂步聽懂了禦坂美琴的潛臺詞,“一群笨蛋大人,小美琴完全沒必要在意。”
緊張的氣氛下終于有人忍不住放出哭聲,這一哭就起了開頭,漸漸地傳來越來越多的哭鬧。
犯人的情緒正處于緊張的狀态,咆哮道:“不許哭!再哭就把你們一個個都殺/死。”
禦坂美琴的額頭露出青筋,握緊拳頭道:“叽叽喳喳的,沒看到有人要吃飯嗎?”
江戶川亂步嘆了口氣,小美琴總是沉不住氣。
江戶川亂步倒沒有責怪禦坂美琴的意思,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淡定自若。
好吧,江戶川亂步承認他就是簡單地不想多管閑事。
很多次,江戶川亂步曾在馬路上遇到了要被殺者或者殺人者,有些他管了,有些他放任處之。江戶川亂步愛好破案,但改不了某些方面的冷漠。
有些東西是注定要發生的,即便他插手了,結局也是個悲劇。救一個必死或者一心求死的人,沒有任何意義,這是江戶川亂步一貫的想法。
禦坂美琴和江戶川亂步的位置偏僻,犯人起先沒有在意到他們兩個,但聽到禦坂美琴清亮的聲音,立即把木倉對準她。
“誰準你說話了!”犯人吼道。
禦坂美琴放下筷子,無語道:“年紀輕輕的,不學好。”
江戶川亂步挑着蟹殼內的蟹肉,他想要把這些肉全部弄出來混在一起吃個滿足。
他的行為無疑在犯人眼中變成了挑釁,木倉口轉移,狠狠叫嚣了幾句,卻發現江戶川亂步藐視自己的态度,立刻氣得按下了扳機。
兩顆子彈接連發射出去,禦坂美琴放下翹着的右腿,收起不認真的臉色,霎時變得凝重,她讨厭除了福澤谕吉以外對江戶川亂步動手的人。
江戶川亂步眼睛都沒擡一個,兩枚子彈就順着他的頭發擊碎了身側的玻璃,本人卻沒有一絲傷害。
禦坂美琴惡意滿滿道:“哎,槍法不太準呢,要不還是轉行吧?”
兇手怔愣望向他的手,剛才他應該朝着江戶川亂步發射子彈的。甫一聽到禦坂美琴的尋釁,氣得執/槍的手顫抖不停。
禦坂美琴沒有放棄故意找事,故作理解道:“也不能怪你,人總有失手的時候。”
犯人徹底失去理智,狂笑着按響扳機,反正他今天是活不出去了。玻璃的碎裂聲不斷,餐廳裏陷入混亂,哭聲越來越大聲。
禦坂美琴抓了抓頭發,她好像戲弄過頭了。為了早點平息這場災難,座椅上的禦坂美琴側過腦袋,舉起右手擺出手槍的手勢,瞄準了犯人的胸膛。
一道微弱的電光快速地從食指尖射擊出去,兇手兩眼翻白,後仰着倒地。禦坂美琴狡黠一笑,她有控制好體內的電流,不會讓人直接觸電死的。
此時,江戶川亂步也挑好了他的蟹肉,看向禦坂美琴問:“要吃嗎?”
“好啊。”禦坂美琴笑着說。
随着兇手莫名昏倒,餐廳裏的人獲救,警/察得以逮捕了這次兇殺案的犯人。
“話說回來,你來的路上不是說是什麽黑心商家?”禦坂美琴分出神道。
江戶川亂步眨眨眼:“啊,是有這麽一回事。”
“嗯?”禦坂美琴迷茫道,不是誰都有江戶川亂步的偵查力。
江戶川亂步一言不發地把蝦推到禦坂美琴面前,禦坂美琴明白了他的意思,給他剝去蝦殼,再放到碗中。
把蝦吃到嘴裏,江戶川亂步眼神示意禦坂美琴繼續,他還沒吃夠。
當她稀罕呢,禦坂美琴咬了咬牙。
江戶川亂步張了張嘴,等待着禦坂美琴的投喂。
禦坂美琴深呼吸,還是剝了下一只蝦給這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爺。
江戶川亂步惬意道:“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
“謝謝你哦。”禦坂美琴一字一頓地說。
“晚上再去。”吃掉最後一口蟹肉,江戶川亂步這麽說。
禦坂美琴問道:“你還走得動嗎?”
江戶川亂步抿唇道:“飽了。”
“那你坐一會兒。”現在只能順着江戶川亂步的心意走。
江戶川亂步打了個哈欠,“我想睡了。”他今天一大清早就讓禦坂美琴喊起床了,如今又吃得飽飽的,難免犯困。
“那你先在這睡會兒。”
周邊的玻璃全碎,隐隐透着風,店內的服務員清掃着殘骸,小心翼翼地詢問起僅剩下的客人,“請問還需要其他什麽嗎?”明明遭遇了無妄之災,在把鬧事的犯人抓住後,其他食客全部都逃走了,有些不明白禦坂美琴和江戶川亂步怎麽還留在這裏。
禦坂美琴道:“沒有,不用在意我們,我們馬上就走。”禦坂美琴拉起昏昏欲睡的江戶川亂步,再留在這裏,他們會很容易引人注目。
江戶川亂步又打了個哈欠,“怎麽了?”他是真的困了。
禦坂美琴踮起腳,拍拍他的腦袋,“我們換家店。”
“好。”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冷飲店,江戶川亂步直接趴在餐桌上入睡了。
店家看到困倦的江戶川亂步,特意放緩了聲音,“小姑娘有要喝的飲料嗎?”
“哦,一杯橙汁就好。”
禦坂美琴靜靜地喝了一口橙汁,邊看着江戶川亂步的睡顏,不得不說,安靜下來的江戶川亂步長得賞心悅目。
江戶川亂步睡醒了,嘴裏微微泛苦,這奪去了他大多數注意,想也不想就喝了禦坂美琴的橙汁。橙汁的味道緩解了口腔內的苦澀,江戶川亂步皺緊的眉才松開。
禦坂美琴扶額道:“回旅館嗎?”她等了江戶川亂步醒來有将近一個小時。
江戶川亂步捏了捏睡麻的手臂,道:“不要。”
“那你想去哪裏?”
“唔,聽說有家十分有名的甜品店。”江戶川亂步興奮地說。
禦坂美琴指向門口,“走吧。”
江戶川亂步不小心踩中一個小水坑,濺起陣小水花。
“怎麽這幾天全是下——”江戶川亂步的感嘆還沒結束,有人比他先說完了。
“下雨天真難受,岩醬。”及川徹抱怨道。
“笨蛋,還不是你突然要出來買牛奶面包,幹什麽非要帶着我。”岩泉一忿忿不平,這家夥莫名闖進家拉着他出門的罪孽,岩泉一還沒有忘記。
在岩泉一跟前,及川徹縮緊尾巴做人,說:“這不是想要請岩醬吃美味的牛奶面包。”
岩泉一才不信他的鬼話:“你接着編。”
“像岩醬這樣的單身狗是不會懂的。”話剛說完,岩泉一無情的鐵手就抓住及川徹的頭發,對方表情猙獰。
及川徹老實了,不敢再說一句挑戰岩泉一忍耐值的話。
禦坂美琴收回看着兩個人的視線,“亂步,我們走了。”這兩個人似乎跟她同齡,應該是學生。
走到最後,禦坂美琴詫異地發現他們竟然同路。
江戶川亂步和及川徹買了一堆甜食,旁邊的岩泉一不由替他們牙酸一會兒。
“混蛋及川,你買這麽多做什麽?”
“啊,不要喊我混蛋及川。”及川徹苦着臉道。
這張臉或許對女孩子管用,可岩泉一卻不在乎,“那白癡及川。”
聽到那邊的熱鬧,禦坂美琴莞爾道:“太有趣了。”這才是朋友間的正确打開方式。
江戶川亂步拿出一個奶油蛋糕卷,分給了禦坂美琴,一同欣賞起了岩泉一和及川徹之間的玩鬧。
在岩泉一的追問下,及川徹終于說出自己被女朋友甩了的悲慘事。
“活該。”岩泉一無情道,并且做到了秒回。要知道這家夥仗着臉好看,可沒少在他面前嘚瑟。因為太過自戀而丢了女朋友,岩泉一完全不同情他。
及川徹受傷道:“岩醬。”
很快,及川徹自我消化了,并且欠揍地補了句:“原來岩醬一直是在嫉/妒我的女人緣。”
“呵呵。”
冷笑結束,岩泉一現場表演了暴打及川徹,場面一度變得血腥。
這個畫面給江戶川亂步帶來了不小的影響,例如往禦坂美琴的位置挪了挪。
打中腹部的及川徹死屍躺,虛弱地求饒道:“岩醬我錯了。”
岩泉一甩甩拳頭,放過了找死的及川徹,周身散發的大魔王黑色氣息收斂回來。
“好了,現在該回去練球了。”岩泉一說。
及川徹撇嘴道:“我現在這顆受傷的心靈還沒恢複呢。”
“關我屁事。”岩泉一從上而下地俯視着及川徹,冷漠道:“快給我爬起來。”
及川徹不配合道:“沒什麽好擔心的啦,岩醬。”在同齡人中,除了那個讨厭的怪物牛島,及川徹愛以他是個天才的自居。
江戶川亂步擺擺手,“你才不是個天才。”見及川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江戶川亂步接着道:“你自己不也知道。”
“诶?”及川徹的笑臉一點點垮下,他确實有天賦,可是這種天賦是對比普通人來說的,和那些真正的天才講,他的才能不值一提。
可是被江戶川亂步這麽赤/裸/裸的說出來,及川徹能開心就奇怪了。
禦坂美琴着急道:“亂步!”這是江戶川亂步的壞毛病,說話總是不留情面。
對着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江戶川亂步友好地拍拍及川徹的肩膀,“也別難過,你還是适合排球這條路的。”
及川徹呆了,他和這個人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對方是怎麽知道他是練排球的。
一個危險的念頭爬上及川徹心頭,及川徹跨開腿,躲到了岩泉一身後,一定是對他美貌有企圖的人。
“你想得太多了。”岩泉一吐槽道,跟及川徹認識多年,他怎麽會不知道這個混球腦子裏再怎麽拐着彎誇自己。
及川徹焉了,岩醬講話太不留情面了。
岩泉一:“話說,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是練排球的?”
江戶川亂步揚起下巴:“我是個名偵探。”
岩泉一嘴角一抽,不知道為什麽,他在這個人身上看到了及川徹的縮影,一樣的迷之自信。
禦坂美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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