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顧湄回到訓練營第一件事, 就是前去編導室說明情況。
雖然她打着包票不會退賽,編導劉毓心裏頭仍舊打着鼓,他緊緊盯着顧湄的嘴巴, 生怕她說出壞消息。
“抱歉, 編導。”
劉毓心中猛地一沉:“別啊別啊,別這麽輕易放棄,你相信我們, 只要你堅持繼續留下來, 燈影娛樂那邊我們會去協商。”
“诶?”顧湄張了下唇, “不是, 編導那個……”
劉毓打斷她,緊張兮兮地道:“顧湄, 你可是答應我了,不會退賽的!”
他試圖多說些話來挽留顧湄:“就算燈影娛樂給你留了再好的資源,這個我們也可以商談地嘛,大不了我們把同等資源補給你。”
顧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編導, 我不退賽。”
“這個真的可以協商的,你相信——”
劉毓意識到顧湄說的話,猛地一愣:“你不退賽?”
顧湄笑着點點頭:“嗯,我不退賽。”
劉毓終于長松了口氣, 疑惑地說道:“你吓死我了,好端端說什麽抱歉,我還以為你和燈影娛樂沒協商好呢。看來多加商談之後, 燈影娛樂那方也覺得留在《元氣100》是最好的決定了吧?”
“這倒不是。”
顧湄讪讪地說:“就是因為沒協商好,要麻煩後期工作人員,請把最新一期公演上我名牌上的‘燈影娛樂’,改成個人訓練生。”
其實她壓根沒打算這麽快和燈影娛樂解約, 雖然說她已經收到了不少撫慰金的賠償款項,但是距離880萬還是有一定距離,畢竟律師訴訟還需要花一段時間。
真正湊齊這些錢至少還需要半個月,但燈影娛樂實在是欺人太甚,她沒辦法只能向白宣朗借了部分錢,等訴訟結束收到撫慰金再還給他。
劉毓猛地一愣:“你直接解約了?”
顧湄笑着點點頭:“我不再是燈影娛樂的練習生,以後退不退賽都是我個人的意志,只是辛苦編導您和後期剪輯師了。”
劉毓愣神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忙是打着包票:“這個沒什麽問題,你放心好了!”
他看着顧湄的背影,才緩過神來,這小姑娘柔柔弱弱、不聲不響的,真的是剛啊。
不過這種殺伐果斷的性格,才能在娛樂圈裏殺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吧。
***
大概是終于同燈影娛樂這個破公司解約了,顧湄的心情極為開心,将之前醉後強吻易琛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直到當晚午夜夢回,她長睫微顫,睜開眼睛又重回了易琛的家中。
映入眼簾的又是那張紙條。
“如果你正在讀這段話,你已經昏迷快兩年了。我們現在正在嘗試新的治療方案。我們不知道這段信息會出現在你夢境的哪裏,但是我們真心希望你可以看到,請快醒來。”
雖然顧湄先前已經被這張紙條驚吓到一回,再次讀到還是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
“顧湄,怎麽了?”
易琛磁沉好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随後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顧湄怔愣了下,随即站起身,往易琛的方向看去。
溫暖的燈光從他身後滲透過來,勾勒出好看完美的面孔,大概是因為胃病,唇仍微微泛着白。
鬼使神差地,顧湄想起了醉酒後唯一記得的那個片段。
“憑什麽就你可以強吻,我也要!”
她仗着一股喝醉的無畏勁,懵懵懂懂地撞上了他的唇。
親完就想溜,後腦勺卻是突然被他一把扣住,加深了這個吻。
恍惚回過神後,顧湄臉上蒸騰起熱意,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兩步,指尖捂住唇。
她将眼神飄向易琛,有些疑惑不定。
那個片段……到底是她幻想出來的,還是真實的。
易琛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在原地站定。
沉思過後,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麽,黑寂幽深的眸中突然閃過一絲笑意。
顧湄心跳大作,完全忽視了他的反應。
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我們剛剛……沒發生什麽吧?”
易琛卻沒說話,像是閑庭漫步地,一步步逼近。
顧湄下意識地就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她整個人被籠罩在他的身影下。
易琛聲音輕輕響起,冷淡中帶着一絲撩人的意味。
“當然是你希望發生什麽,便就發生什麽了。”
顧湄微張了紅唇,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剛剛那個片段是真實的?啊啊啊她到底都做了什麽混賬事!!
顧湄結結巴巴地開口:“除、除了這件事,沒有別的了吧?”
“怎麽,這些還不夠嗎?”
顧湄小心觀察易琛的神情,又細細掃過他身上,衣服齊全。
除了強吻外,應該沒發生別的什麽事。
顧湄松了口氣,太好了太好了。
這要她真作出什麽禽獸不如的事,她還有什麽臉去面對易琛。
她還沒緩過神來,下一瞬易琛修長冷白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輕輕讓她擡頭與自己對視。
他聲音幽幽響起:“怎麽,不打算負責?”
“诶?”
顧湄茫然地眨了下眼:“負、負什麽責?”
易琛神情冷下去:“做了這種事,你還真不打算負責了?”
顧湄:……!
不要說的這樣不清不楚地好不好,搞得她像是個流氓糟蹋黃花大閨女一樣。
“你也強吻過我啊,你這叫一報還一報。”
顧湄挺了挺心虛的小胸膛,義正言辭地道:“我們兩清了,我不欠你什麽。”
易琛薄唇溢出一聲輕笑,有條不紊地提醒她:“那個時候我們是交往關系,現在可不是。”
顧湄挺起的小胸膛瞬間心虛地又塌了回去。
她不情不願地說道:“那你想怎麽樣嘛。”
“複合。”
顧湄小聲嘟囔:“可我不……”
不喜歡你這四個字剛說了個不字,她就硬生生地憋回去。
她可不能再惹惱眼前這位祖宗了!
再說了……她好像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對易琛一點感覺都沒有。
顧湄雖是沒說完,可易琛卻提前猜到了她想說的話。
他輕嗤一聲:“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麽親的是我,不是別人。”
顧湄一窒,這是什麽臭屁話!
還不是她喝醉酒了,所以才作出了那種混賬事,如果是清醒狀态,她怎麽可能!
顧湄心頭有些不服氣,繼續嘟囔:“那是因為你在面前,要是換別人……”
易琛臉色微沉。
打斷她的話,冷飕飕開口:“要是換別人,怎麽樣?”
顧湄咽了下口水,即将說出口的話兜轉了一圈,狗腿兮兮地道:“那我一定看都不看一眼!”
“然後呢?”
“去找你。去找你。去找你!”
重要的話說三遍,這樣總不能再生她的氣了吧。
易琛總算滿意,顧湄甚至還從他臉上瞥見一絲笑意。
她微微松了口氣,便聽他開口:“那就這麽說定了。”
顧湄遲鈍半秒:“……說定什麽?”
“當然是負責。”
易琛将她雪白頰旁的碎發,動作溫柔地捋在耳後。
指尖輕輕在她耳廓處摩挲,随後順着她的下颌慢慢撫上她溫軟的唇瓣。
感受到他漸漸灼熱的視線。
顧湄尚未冷卻的臉頰突地又蒸騰起來,她忙是用手上的紙條擋住易琛的觸摸。
視線落在那張紙條上,易琛微微一怔。
他的思緒陷入了回憶。
那個時候他還處于昏迷狀态,顧湄雖然接受了喚醒他的委托,但因為下不去狠手,想了千百種方法提醒他陷入昏迷的事。
似乎是怕直言他無法接受,夢境崩塌後會陷入永久的沉睡,只能旁敲側擊着。
當初的顧湄就是像這樣,假裝無意地從藥箱裏發現這張紙條,奇怪地遞給他:“易琛,這個紙條好奇怪哦,怎麽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裏啊。”
他接過紙條,看出是顧湄的筆跡。
他并沒有在意紙條上的內容,只注意到她眉間隐隐有絲掩蓋不掉的期待。
随即又聯想到紙條內容,易琛只當顧湄在搞惡作劇,沒有想太多,半真半假地同她開玩笑:“說不定我真的陷入了昏迷,現在發生的事不過是夢而已。”
話音剛落,顧湄眉間的期待瞬間轉化成可見的興奮,她眼眸亮亮:“真的嗎,真的嗎。你覺得這是夢嗎?”
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可最後還是沒說什麽,只是仰着下巴期待滿滿地看着他。
易琛心中覺得好笑,順着她輕輕地“嗯”了一聲:“既然是夢,就可以适當地做些逾矩的事。”
顧湄沒恍過神,“诶”了一聲。
易琛卻是攬上她纖細的腰肢,低頭吻她,再将喘不上氣的她抱上床。
她便再沒有想其他的心思和氣力。
喚醒易琛的這件事便又告了一段落。
現在回想起來,顧湄用來提醒他在沉睡的方法真的是千奇百怪、別出心裁。
可這夢境實在是太真實,易琛完全沒有察覺出任何的不對勁。
除了顧湄的出現,可以說的是……顧湄是夢中最奇怪的人。
可奇怪中又太過鮮活,他根本無法意識到她提醒的含義。
大概是用盡了所有的方法,顧湄才選擇了最為決絕的方法,刺向他一刀,将夢中的他殺死。
成功喚醒了她。
易琛的思緒從回憶中出來,他的眸光從紙條上移到顧湄臉上,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顧湄也想起了這張紙條的事,她眉間并沒有那一絲期待,有的只有懵懂困惑:“易琛,這是我寫給你的吧?我……為什麽要寫這種紙條給你?”
她已經将他忘得幹幹淨淨。
盡管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可現在易琛的心微沉下去,呼吸有些不暢。
更可笑的是這張當初提醒他的紙條,現在的作用成了提醒顧湄。
好在她并沒有朝別的方向想去。
易琛從她手中拿過紙條,随後将它粉碎的幹幹淨淨,一如顧湄對他的記憶。
他輕描淡寫地道:“不過是惡作劇罷了。”
***
幾個女孩們聽說顧湄正式和燈影娛樂解決,趁着錄制前一天,硬是拉着她去吃了一頓火鍋,代價是第二天錄制時,她們很是心虛地看着工作人員端上了五個體重秤。
溫光霁拿着話筒,眸光在練習生群中掃過,在顧湄臉上微微一頓,随即又如尋常地移開。
顧湄看着他,時尚晚宴後溫光霁因為有別的行程,第二天就離開了巴黎。
那天晚上後他們之間再也沒聯系,想起那天晚上他生氣的模樣,顧湄思考着要不要找個合适的時間,和溫光霁解釋清楚。
女孩們看着溫光霁溫和俊朗的臉龐露出笑容:“看來這七天的假期大家過得非常充實,你們應該知道照例接下來要做什麽吧?”
女孩們面色露出不情願,卻異口同聲地說道:“稱體重。”
溫光霁微颌了首:“沒錯,稱體重。”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更讓你們覺得難過的事要公布。第一次公演的成績已經出來,在今天會有三十個女孩淘汰出《元氣100》的舞臺。”
他話音剛落下,女孩們之間的氛圍瞬間低落了下來,雖然她們并沒有相處多久,但這大半個月來日日夜夜一起訓練,她們的情誼早已深厚,任是誰離開,都免不了有些難過。
《元氣100》的淘汰标準并不只有投票數和公演成績這兩種因素,前兩期的分班考核也是重要因素之一,這意味着兩輪都是F班的成員,淘汰的可能性會很大。
而公布的排行榜是每周更新,她們雖然能預估到大概的排名,但由于最新的排名尚未公布,一周的變數實在太大,她們不由也有些忐忑。
随着溫光霁一個一個将名字報出來,女孩們被淘汰,顧湄聽見身後F班的成員,陸陸續續地小聲抽噎起來。
她心頭也不禁有些難過,送走的女孩們大多數都是低等級班,她們抹着眼淚,相互擁抱告別。
不少女孩跑到顧湄面前,感謝她教會的主題曲舞蹈,遺憾而又難過地說着,以後恐怕沒有再合作的機會了。
至于《Flattering》組的祝敏和許聽荷本來排名也是在淘汰那一隊列,卻是因為顧湄力挽狂瀾,《Flattering》榮獲第一得到加票的情況下,擠進了留下來的隊列。
她們都哭着和顧湄擁抱,感謝她拯救了她們淘汰的命運。
送走那些女孩們,留下的女孩們也很是不好受,紛紛低着頭,興致不高的模樣。
溫光霁掃了眼全場,溫聲寬慰道:“每一輪公演就代表着一次離別,這意味着每一輪我們都該用盡全力,這才不至于愧對別人,愧對自己。留下來的學員們恭喜你們,從第一大選拔中幸存下來,接來的旅程你們有信心走到最後嗎?”
女孩們高聲吶喊着:“有!”
溫光霁滿意地點點頭,随即拿起卡片:“下面我将公布重新分班後的結果。”
同樣這一次的分班評分制度,是由公演現場投票、導師評分、選手人氣總票數以及前兩輪班級等級,綜合考量得出的排名排的。
念到元若星的名字時,她吓了一大跳,幾乎沒聽見自己的排名和班級等級。
她緊張兮兮地朝顧湄看去,小聲問道:“我是什麽排名、等級呀。”
顧湄輕聲提醒:“是第三十名,C等級。”
元若星記得自己上一周的排名還是第四十九名,沒想到自己一周竟然又升了十九名,她驚喜地尖叫出聲,惹得溫光霁都有些忍俊不禁開口:“元若星,你這麽激動,是有什麽感言嗎?”
元若星接過話筒,激動地開口:“太好了太好了,我是C了,又一次被湄湄帶飛的躺贏,謝湄湄給我贏得的加票。還有就是我想說的是,我再也不想被分到舞蹈組了嗚嗚嗚……”
不少女孩們都被她逗笑了,大家一起訓練大半個月,彼此之間也都十分了解,她們深知元若星一個專業vocal去舞蹈組的痛苦和崩潰。
溫光霁笑着開口:“那如果這一次還是被分到舞蹈組,你要怎麽辦。”
元若星可憐兮兮地扁扁唇:“那就只能求導演組,賜一個湄湄給我,讓我繼續躺贏吧!”
女孩們哄笑起來:“我們也想要湄湄帶我們飛!”
雖然是開玩笑,可她們心裏确實巴不得和顧湄分在一組,要知道上一場公演顧湄可是以一人之力,把全組從倒數第一拉到了整數第一,還贏得了去巴黎看秀的機會。
這種大腿,誰不想抱啊!
在衆人的起哄聲中,溫光霁遙遙看向顧湄:“那麽顧湄,你對這一次的分班預期是什麽?”
看着視線齊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顧湄從元若星手中接過話筒,思考了下謹慎地回答道:“我覺得是B班。”
她話音剛落,周圍就起了不小的議論。
“顧湄也太謙虛了吧,她可是上一場公演的人氣王,怎麽可能是B班!”
“我也覺得我也覺得,顧湄肯定是A班。”
“雖然我覺得顧湄大概率也是A班,但你們不覺得顧湄每一次的預測都精準的出奇嗎?”
女孩們回想了下,初評級時顧湄的自評是F,果然就進了F班,後來主題曲她的預測是D班,果然也被她猜對了。
她們不由停止了議論,期待地看着溫光霁公布結果。
溫光霁卻是沒着急公布,他微挑了下眉:“為什麽給自己的自評是B班。”
“因為我大致按已經公布的排行,算了下評分标準,評分标準裏含有前兩次評級的分班等級,就是想讓選手重視每輪的測評,更重要的是節目的宗旨是選拔有實力有人氣的,在這個基礎上導演組又吸取上次翻車教訓……”
顧湄說到這裏笑了下:“把D班成員選成了主題曲C位的教訓,他們應該調高了前兩次分班等級權重。所以我覺得我大概率是在B班。”
幕後拍攝的導演組聽着顧湄這些推論,聽得是一愣一愣地,她居然把他們的評分權重都猜測得大致不差。
總制片人林永勳啧啧稱贊出聲:“這女孩長得漂亮又有才藝,腦筋還轉得溜,我們是真的撿到寶了。”
編導劉毓附和道:“可不是嘛,就連做決斷都做得殺伐果決。”
“殺伐果決?”林永勳掉轉過頭,“她做什麽決斷了。”
“就顧湄那個原公司燈影娛樂,因為有更好的資源留給她,所以燈影娛樂要求她退賽來着。這事節目組和燈影商議了兩天,都沒能商議出個結果。結果顧湄剛回來,直接跑了趟燈影娛樂就給解決了,說是直接和燈影解約了。”
劉毓說道:“這事我還沒通知總部,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向上頭推薦簽約顧湄。”
林永勳急眼了:“有這好事你不早說!萬一人被其他公司搶着先簽了,你就哭去吧!”
“不是,你聽我說。”
劉毓解釋道:“這女孩好在殺伐果決,壞也壞在殺伐果決。你說她對她原公司這麽不念舊情,就能這麽幹脆得解約了,萬一咱們捧紅她,回頭她也想抛棄原公司一樣,抛棄咱們藝星怎麽辦?”
林永勳無奈地瞥了眼他:“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畢竟林永勳是當初說服燈影娛樂讓顧湄參加節目的人,在此之前他早就把顧湄的過往經歷打聽的一清二楚,其中自然也就包括顧湄被雪藏兩年,兩年都在做替身演員的事。
聽着林永勳将顧湄的經歷說出來,劉毓驚愕地微張了唇,愣神了會兒。
圈子裏得罪大佬,被雪藏的藝人比比皆是。
可顧湄不是受易總青睐不是?
再加上她樂觀開心的模樣,劉毓壓根從沒有将雪藏和顧湄聯系上。
劉毓懊悔地拍了下膝蓋:“合着我把人小姑娘當白眼狼了,幸好你及時提醒我,不然咱們公司錯失這麽一個好藝人,我真的得後悔死!”
他忙是準備掏出手機,電話給經濟部,讓他們準備好合同,等這期節目一錄制完,就去和顧湄說簽約的事。
林永勳連忙叫停:“等等,我先同易總說一聲。”
易缙接到林永勳的電話,對顧湄一回國就向燈影娛樂提出解約的消息并不吃驚,他沉吟了會兒開口:“顧湄的合同我來拟,到時候讓人送去,我參與拟合同的事,不要讓顧湄知曉。”
挂斷了電話,劉毓在旁邊驚訝地微張了嘴,他雖然知道易總對顧湄上心,但竟不知道上心到這一份上,竟然放下繁忙的工作,親自給顧湄拟合同。
他再一次感慨,幸好他提前和林永勳說了一聲,不然把顧湄放跑了,易總不得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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