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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陸辰兩人離開後, 容悅卻是看着陸辰的背影,細細蹙起了眉尖,一旁的玖思納悶:
“這陸小公子好生奇怪。”
夫人不過客套了一句, 他就仿若得了天大的誇獎一般。
容悅抿起唇, 應付了一句:“的确有些奇怪。”
不過沒有惡意就好。
而在兩人另一側的陳嬷嬷看了二人一眼, 心底失笑,看來這二人是真的沒感覺到不對。
其實這并不怪容悅二人察覺不出來。
除了厲晟外, 她從未對旁人動過心。
厲晟對她有了心思後, 也是步步緊逼, 所以她當真不知曉暗戀是何滋味。
陳嬷嬷記起當初在定國公府, 夫人在竹林裏遇見的兩名男子好像就是這二人。
她沉了沉心思, 将此事記在了心底。
對于無關的人,容悅素來不會多想, 就算覺得陸辰有些不對勁,也沒放在心上。
轉眼,幾人到了正廳,擡頭就見到了風鈴郡主。
最近容悅參加的宴會中, 總會遇到風鈴郡主,是以,她都習慣了。
不僅如此,也因為風鈴常常出來, 一些人對她的看法變了又變。
京城中多的是精明人,就算德親王妃在宮中時說得好聽,什麽風鈴郡主身子剛好, 不過就是壓不住了的借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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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鈴安安分分在王府待了多年,才換來的好名聲,已經讓人起了猜疑。
正式抓周時,容悅才又看見陸辰和顧嶼。
因為她并未仔細看,所以并未發現陸辰眼底微紅,近乎克制地沒有看她一眼。
午時之後,容悅才回到府中,得知厲晟還沒有回來時,她直接冷哼一聲。
回話的人吓得立刻低下頭。
不過一日時間,侯爺為何沒有回府的原因,已經傳遍了京城。
容悅得知的時候,甚至猜疑過是否有人做了推手?
可她也猜不到誰會這麽閑?
就在她百無聊賴,就差數着時間時,外面終于有了動靜。
玖思幾乎是跑着進來的,喘着粗氣,擡手指着外面:
“侯爺、侯爺帶着一個女子回來了!”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般炸在屋裏,容悅陡然瞪大了眸子,直接站了起來,先是斥了玖思一句:
“別一驚一乍的!”頓了頓,她有些不自然地問:“你确定看清了?”
玖思使勁地點頭:“奴婢剛看見侯爺扶着那女子下馬車,就連忙跑進來了!”
容悅扯着手帕,緊緊咬着唇瓣。
心底拼命給這個女子找身份,可她腦子全被那句“親自扶着下馬車”充斥,完全冷靜不下來。
她驀然紅了眼角,手帕都要被她扯爛了,也沒有找出理由。
這個時候,有下人歡喜來報:“夫人,侯爺回來了!”
容悅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回來就回來,和我說什麽?”
剛邁過門坎的男人,被這句話砸得一愣,不知她怎麽生氣了,怔怔地發問:
“本侯回府,阿悅不開心嗎?”
話裏帶着一絲隐隐的委屈。
容悅聽得有些心虛,可一想到玖思的話,就又硬下心腸,直接別過臉去,不去理會他。
見此,厲晟是真的愣了,他快步走上前去,擰起眉:
“本侯不在這一日,有人招惹阿悅了?”
容悅冷哼一聲:“有啊!陳夫人今日還當着衆人的面色說我失寵了,以色事人,得意不了多久。”
厲晟面色直接冷了下來,冷笑:
“本侯如何,也是她可肆意議論的!”
容悅不着痕跡地偷看他背後幾眼,不見其他人,她心底憋悶,又忍不住說:
“人家說得又沒錯!”
她扯着帕子,背過去擦了眼角,心底難受。
虧她還十分信任他,認為就算他真的為了一個女子打了旁人,也定有隐情。
卻沒有想到,他竟直接将人接進府中了。
她軟唔的聲音含糊糊,帶着絲哭腔,卻不明顯:
“侯爺不是另尋得美人了嗎?人家有此猜測,如何能錯?”
厲晟一聽她話中含着哽咽,心下就是一疼,可在聽她的話,就是哭笑不得。
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
他将人拉過來,就看見她無聲地紅了眼,再沒了旁的情緒,只剩下滿滿的心疼,用指腹輕輕擦過她眼角,低聲無奈:
“你不能等本侯說完再哭?”
容悅被他這混話氣得直瞪他:“你還盼着我哭不成?”
厲晟輕咳了一聲,怕自己越說越錯,無奈地轉過身去:
“小姑姑,你還不進來?”
屋外傳來一聲明媚的笑聲:“我可是頭次見你吃癟,還不得多看一會兒?”
随着話音,一女子買過門坎進來,她瞧上去同容悅差不多大,彎月眉,杏子眼,明眸皓齒,卻是作少女髻,表明她還未曾出閣。
她笑得眉眼彎彎,毫不掩飾眸子裏的幸災樂禍。
厲晟冷冷扯了扯唇,瞥了她一眼,厲韻不敢再笑,忙咽了聲。
聽清兩人對話後,容悅怔在了原地,整個人看上去呆呆的。
她愣愣地擡手指了指二人:“……姑姑?”
她話音剛落,厲韻就笑彎了眸子:“唉!我在呢,這位就是侄媳婦兒吧?”
她走近容悅,眼底閃過一絲驚豔,癟着嘴小聲嘀咕:
“侄媳婦兒這般好看,怎麽便宜了他!”
說罷,她從手上褪下一個手镯,通紅的美玉,裏面似開着血色的花,煞是好看,容悅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将镯子戴在了容悅的手腕上。
她細細打量了一番,白皙細膩的手腕上,帶着一截紅玉,讓人移不開視線,輕聲喟嘆了一句:
“果然美玉就得配美人。”
容悅這個時候終于回神,知道自己搞了個烏龍,整個人羞得無地自容,又聽厲韻一聲聲地誇贊她,更是羞赧,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看着手上的玉镯,忙忙推辭:
“不該的,這麽貴重的東西——”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厲韻笑眯眯地打斷:“這镯子是我這個做姑姑的,給侄媳婦兒的見面禮,長者賜,不可辭!”
容悅推辭的動作僵住,看着厲韻的模樣,根本叫不出那句小姑姑。
更不敢想,那句“長者賜,不可辭”就這麽自然地從她口中說出。
她轉而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厲晟,厲晟輕哼一聲,記着她剛剛錯怪他的仇,輕哼一聲,別過頭去。
容悅嗔瞪了他後腦勺一眼,只好羞赧地收下玉镯,支支吾吾地軟聲說:
“謝、謝謝……小姑姑。”
厲晟揚眉吐氣,挑眉笑着說:“剛剛不是還說本侯尋了旁的美人嗎?”
厲韻眉尖一蹙,胳膊肘抵了他一眼,呸道:
“男子漢大丈夫,瞧你小雞肚腸的樣!”
厲韻是逮到機會,就損厲晟一句,別看她是厲晟長輩,其實自幼到大,她都不敢在厲晟面前放肆。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她幾乎是得意忘形,完全忽視了背後厲晟涼涼掃過來的視線。
容悅只恨不得衆人都忘了剛剛的事,此時又聽厲晟重提,不着痕跡地刮了他一眼,滿臉歉意地朝厲韻說:
“小姑姑,之前是我不知事,望小姑姑莫怪!”
厲韻還待說沒事,厲晟就聽不下去了,冷了臉色,直接将人推出去:
“你還真讓她道歉?”
厲韻被他說得委屈,她哪裏要容悅道歉了?
待屋裏只剩下兩人時,容悅本該因為誤會厲晟而歉疚的,可剛剛厲晟在厲韻面前的拆臺,只讓容悅恨不得将他關在門外,哪裏還剩下什麽歉疚不自然。
她一手輕撫着玉镯,一邊委屈地看向厲晟:
“既然是小姑姑進京,你幹嘛還讓人瞞着我?我都沒有好好準備。”
早知道是他那邊的長輩過來,她今日絕不會去參加什麽抓周宴,而是在府中讓人好好收拾一番。
如今什麽都沒有準備就罷了,還讓人聽見了那一番話。
她簡直羞得無地自容。
厲晟被冤枉地無話可說,他昨日一整日都在禦書房,何時讓人瞞着她了?
不過不想讓她多想,倒是真的。
她有些不安在屋裏走來走去,最後洩氣地停下來,拿那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去看厲晟:
“你說……小姑姑,她會不會不喜歡我啊?”
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模樣,厲晟本該心疼的,可一想到她是因為在意自己,才會這樣的反應,又覺得心底酥軟一片。
只不過,他還是說了心底的實話:
“不會,就算不喜又如何?本侯喜歡就好,你管旁人作甚?”
聽他的話,容悅先是一安,又哭笑不得,無奈地嗔瞪他:
“那是旁人嗎?”她撅着唇瓣,灼亮的眸子眨了眨,軟軟出聲:“那……可是你的親人啊……”
厲晟眉梢略過一抹笑意,拉過人,将人摟在懷裏,兩人一起倒在軟榻上,她栽在他懷裏,他一手握着她的手,衣袖順着動作滑下,露出那個玉镯,他說:
“你真當這個是她随身帶着的?”
容悅疑惑望去。
“這是她知道會見到你,特意帶來給你的。”
厲晟低頭,吻了吻她額頭,在她未看見的地方,他的眸色微深,低聲溫柔:
“別擔心,所有人都會喜歡你的。”
那些讓你不安的元素,都應該是他解決的。
容悅怔怔地看着他,心思微動,幾乎要溺在他的眸色裏,她看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別開臉,不自然地細聲道:
“別、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忘記你剛剛在小姑姑面前說的話!”
本該是冷冷的嬌哼聲,卻被她說得軟乎乎的,沒有一絲威懾力,反而像極了撒嬌,細軟的嗓音撓在人心坎上。
厲晟只覺得耳尖有些癢,這股酥癢直傳到他指尖,讓他指尖輕顫了下,才按捺住心底的那絲欲|望。
作者有話要說: 侯爺:本侯,火葬場?不可能!
長輩一號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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