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5

05.

接下來的一年裏,淩羽過得絕對充實,數不清的工作與通告接踵而至,趙氏傳媒強推的出鏡率加上本來的資質,配合水軍炒作,淩羽的人氣逐漸攀升,人氣直趕當年。

倒是他與趙恒川的關系愈發貌合神離。

淩羽不願細想其中糾葛,只盼着有一天能真正脫離這個名叫“趙恒川”的旋渦,而不是繼續深陷其中。

再後來,趙恒川訂婚的消息在公司中傳開——也不知是趙恒川的示意還是默契使然,淩羽是唯一一個被蒙在鼓裏的。

直到他收到一張匿名寄來的邀請函。

淩羽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他以為自己會很心痛,可實際也不過就是那樣而已,畢竟這種痛,他已經嘗過兩次了。

但要說輕松,那也未必,淩羽依然喜歡着趙恒川,就像他永遠記得三年前自己從臺上走下來的時候,那個迎接他的懷抱的溫度。

趙恒川如果結婚了,他們也就真的斷了。

這樣看來也沒什麽不好的。

淩羽想來想去,最後倒是把自己惹笑了,那天晚上他早早結束工作,在家門口的便利店買了一打啤酒,進了門,歪倒在柔軟的沙發裏,一瓶一瓶的灌着。

到了後來也不知是醉了還是倦了,又或許兩者皆有,淩羽只覺得身體越來越重,握着酒瓶的手腕垂下,空瓶倒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他睡着了。

……

轉眼,《究極挑戰》第一季的拍攝已經完成了大半,接下來的拍攝地點主要在國外,劇組內部調整需要幾天時間,就當是給大家放假了。

淩羽突然沒了事兒,也有些百無聊賴的,幹脆窩在家裏頭睡了一天。

晚上趙恒川從公司回來,見他睡得香甜,忍不住站在床頭看了一會兒,最後才脫下外衣,鞠身鑽進被子裏。

趙恒川的身體很熱,但身上多少帶了些寒意,淩羽在他懷中不安分的動着,眉頭緊皺。于是趙恒川将手臂橫在淩羽的腰上,鼻尖蹭着對方白皙的後頸,又輕輕呼出一口氣來。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例如趙老爺子突然病危,人還沒死,子女為了遺産已經鬧翻了天。作為趙家的私生子,趙恒川回歸本家也不過八年,生了副不錯的皮囊,又像極了他那個病逝的母親……或許是心中有愧吧,老爺子在遺書裏标明了有他一份,可僅僅憑這一句話,卻無法說服其他人。

趙恒川不想争,卻又不得不争,因為如果他放棄了,那麽他将失去一切。

趙家不會容忍一個無權無勢的私生子流落在外。

淩羽罵他演技太差,趙恒川承認。

他只會演一種人——果決,冷漠,冷血又自私的趙家人。

趙恒川閉了閉眼,将淩羽摟得更緊了些,像是要将其融進懷裏。

等一覺睡醒已是半夜,淩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感受到身後緊貼身體的熱源,怔了一瞬。

後又很快清醒過來,抓着腰上的手臂撥到一旁,從溫暖的被子裏爬出來。

趙恒川被這動靜弄醒,他睜開眼,看見的只是那人轉身離去的背影,接着房門合上,徹底隔絕了視野。

倒是關門的動作輕得很,幾乎沒發出聲音。

趙恒川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那餘溫仍在的床鋪,輕聲笑了笑。

淩羽下樓倒騰了點吃的,草草填飽肚子後抱着薯片窩在沙發裏看了一宿的電影,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睡醒的趙恒川從樓上下來,一眼便看見那人淩亂的發頂。淩羽伸了個懶腰,将空掉的零食袋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裏,一轉頭,就對上了趙恒川的目光。

很快的,他露出了一個還算溫柔的笑,“早上好。”

趙恒川坐在沙發上,順勢抓住了對方沒穿鞋襪的腳踝,冰涼的皮膚貼上溫熱的掌心,淩羽本能縮了一下,小腿上的肌肉都繃緊了。

趙恒川卻對此視而不見,“你看看你,腳這麽涼,下次記得把襪子穿上……”

他聲音很輕,帶着點睡醒時的沙啞,低低沉沉的,特別好聽。

淩羽垂下眼,“好。”

“……最近怎麽樣?”

他們之間的開場白似乎只剩下這句話了——淩羽聽在耳裏,突然地就有些想笑。

于是嘴角的弧度更深幾分,“預計能在月底把《究極挑戰》徹底完工,眼看馬上就是年底,劇組打算趕在元旦時分開播,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代言和廣告,檔期排在下個月初……”

他公事公辦的将形成簡述了一遍,趙恒川沒什麽反應,微微點頭後轉向正在播放的電視機,“這什麽電影?”

淩羽說出了電影的名字,是今年新上的文藝片,講的是一對男女從堕落走向勵志的故事,電影最開始的色調相當陰暗,結局卻定格在陽光燦爛的瞬間,其人物塑造和氣氛渲染在當季算是不錯的片子,以至于口碑好,票房高。

趙恒川坐下來看了一會兒,直到彼此誤會的男女主角冰釋前嫌,激動的抱作一處時,才悠悠然開口,“這個尺度怕是有不少删減吧?”

淩羽嗯了一聲,“電影開播前,媒體炒作說演員是全裸上鏡的,上映後被删的差不多了,倒是也有無删減版的在網絡上流傳,藍光碟裏也有删減,不過上映版那麽多。”

趙恒川點點頭,突然道:“你要是想演,我給你投一個。”

淩羽瞥了眼屏幕中赤裸暧昧的男女,“不用了。”

趙恒川眯起眼來,眼中的笑意有些冷,“我以為你最近為了賺錢不擇手段了。”

這麽滿的檔期,有許多還是他原本舍不得淩羽去做的,這人卻背着自己偷偷接了,按照合同來看可是大忌,雖然趙恒川對他一向縱容,不會計較,但也并不代表心裏頭痛快。

對此,淩羽只是淡淡道,“我最近比較忙,你要是真想投,等明年我空出檔期來……”

他話未說完,就被趙恒川勾過下巴,狠狠咬了一口。

趙恒川這一咬,實打實的用上了幾分力道,淩羽吃痛的縮了縮,又被摟住脖子,用力吻了下去。

那是個充斥着血腥味兒的吻,談不上溫柔與否,卻足夠深,一直到雙方缺氧才終于分開。

趙恒川舔去唇角的銀絲,順勢将人壓在沙發上。

淩羽的手指抓着對方的衣角,用力到指節發白,終究是沒能推開。

還不到時候。

他冷靜到近乎冷酷的想着,臉上卻已挂起了欲拒還迎的表情,帶着幾分不情願或是期待的,享受着那人溫柔的愛撫,意識卻仿佛脫離了肉體,冷眼旁觀的看着這一場自以為深情的鬧劇。

趙恒川真的很溫柔,他讨好着淩羽的身體,甚至不惜親自為他手淫,溫熱的唇舌舔過凸顯的鎖骨,留下一串旖旎晶瑩的水痕。

淩羽眯起眼,潮紅爬上了他白皙的皮膚,精瘦的身體微微蜷起,手臂本能的攀上那寬闊的脊背。

低沉沙啞的喘息從齒縫間溢出,帶着歡愉和痛苦,又那般隐忍,以至于讓人憐惜。

進入的時候,趙恒川低下頭來,細細親吻着那人眼角的淚痣,一遍又一遍。

還記得三年前他們第一次上床,淩羽喝了點酒,身體酥軟得像是沒了骨頭,臉上全是細密的汗水,潮紅的眼角配上深色的淚痣,笑盈盈的望着他,那一眼可謂是風情無限。

像極了當年,他對他一見鐘情的瞬間。

趙恒川垂下眼,雙手揉捏着淩羽腰側的軟肉,胯部挺動,将自己深埋在對方裏面。

龜頭碾過腸壁的敏感處,淩羽被刺激的低叫一聲,舒服的腳趾都蜷了起來,不由自主的磨蹭着身下的沙發墊,像一只發了情的野貓。

電影還在放,屏幕上,歡愛過後的男女主角抱在一起,說着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

正在酣戰的兩人無暇去管,只當那沒完沒了的海誓山盟作是配樂,呻吟與肉體拍擊的淫靡聲響回蕩在房間裏,帶出幾分色情而暧昧的氣氛。

一切都是剛好,于是鬼使神差的,趙恒川吻了吻淩羽的唇,舌尖撥弄着自己咬出的傷口,唾液交纏發出啧啧水聲。

淩羽閉上眼,任憑身體在窒息中高潮,臉上蔓延着不知是汗是淚的液體,胸口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

趙恒川伸出顫抖的手,去撥開那黏在臉側的濕發,看着那雙因高潮而失神的眼,輕聲笑道。

“……我可舍不得讓別人看見你這副模樣。”

是調情還是諷刺,淩羽分不清楚,也無力分辨。

他只是歪了歪腦袋,偏開那人露骨至極的目光。

電影終于走向尾聲,只見一片和煦的陽光中,兩人雙手相握,無名指間的戒指散發着銀光。

真他媽的……刺眼。

淩羽想,他果然不喜歡文藝片。

完事之後,趙恒川抱着人進浴室洗漱了一番,裹着浴巾放在床上,又親自替人挑了一套衣服。

淩羽垂着眼,安靜的坐在那裏,任憑對方跟玩洋娃娃似得幫他穿上衣服,才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

趙恒川伸出手,摸了摸對方頸側的吻痕,又找來一條圍巾給他戴上。

“走吧,我帶你出去吃飯。”

他帶着淩羽來到附近一家上等的餐館,點上幾個對方喜歡的菜,剛吃上兩口,就接到一個電話。

趙恒川拿着手機走到落地窗邊上,淩羽從後看着那人修長的背影,他看見那人搭在桌上的手指輕輕敲着,像是有些煩躁。

“對……我就是這麽談的,也讓人去辦了……應該是二姐他們,媽的那個女人真不老實……”趙恒川抹了把臉,難得爆了句粗口,“我知道了,回頭我親自處理,你們幫我盯梢一下,有動靜立刻來報。”

他挂了電話,重新走回飯桌前坐下,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淩羽慢吞吞的咽下嘴裏的食物,假惺惺的問:“心情不好?”

語氣中帶着連他自己都聽出的幸災樂禍。

趙恒川擡頭看了他一眼,神色有幾分複雜,卻依然是笑了笑。

“吃飯吧。”他伸手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淩羽碗裏,又低下頭看着手機屏幕。

看來是真的很在意啊——淩羽想着,慢條斯理的吃着盤子裏的食物。

說起來,離趙恒川的訂婚日期只有兩個多月了,不知道婚後對方要怎麽處理這個占據了情人位置的自己。

是像現在這樣,繼續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還是幹脆把話挑明,直接将人掃地出門?

哦不對,趙大總裁不會幹那麽有失風度的事情,他只會溫柔的告訴你自己要結婚了,然後抛給你一個選擇的難題。

留下,還是離開?

想到這一幕,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引來趙恒川側目:“有什麽開心的事嗎?”

“……啊,是一件好事。”

淩羽說着,取過一旁的檸檬水抿了一口,滿嘴的酸澀。

趙恒川忍不住看向他。

淩羽笑彎了一雙眼,沾着水漬的唇角上挑,有一股莫名的風流味兒。

趙恒川聽見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免不得低下頭來,盯着手機稍作掩飾。

只見屏幕上的字一排一排的刷,他卻一個也沒看進去,倒是之前的煩躁消散不少,像是壓在胸口的那塊石頭被人挪開了。

趙恒川長吐出一口氣,他揉了揉眉心,也不看面前幾乎沒有動過的碗筷,轉手招來了服務生買單。

吃完飯後,趙恒川急着去參加一個會議,淩羽說他想在外頭走走,便在一個路口把人放下了。

臨走前還不忘親他一口。

淩羽裹緊了圍巾,眯着眼看着車輛揚長而去的背影,直到那熟悉的車牌號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才從口袋裏取出墨鏡戴上。

他慢吞吞的往回走,沿着車水馬龍的街道,一步一個腳印。

就這麽優哉游哉的走到下一個路口,淩羽站在路邊,看着眼前飛馳而過的車輛,嗤笑一聲。

“媽的,裝什麽情聖。”

——演得倒是挺像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