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大敗木梁
小城裏沒什麽好玩的,吃了飯,簡單逛了逛兩人就回船上了。
曲岩看着高斯,"你怎麽又主動問他了?"
高斯看着曲岩說,"那管事老道,看到你如今穿戴不凡,知道主動提出自己的困境,遞出樹枝,我怎麽不拉他一把,聰明人也有他的好處。"
曲岩嘆了口氣,做到一邊,擺弄茶碗,"原本就是我害他如此,幫他一把也是應該的。"
高斯笑了,"他要的就是你這個心理。"
曲岩一愣,半晌才明白了,有些嘆惋又有些着急,"他這樣有心計,你怎麽還敢用?"
高斯看着曲岩淺淺說道,"我能看透不就行了。"
曲岩的心定下來了。
等來了那管事一家,船繼續南下了。
蔣葦谷帶着軍隊加急往回趕,趕到的時候,兩軍正在交戰,看情形惠君竟還落了下成,沒時間再浪費,蔣葦谷帶着士兵沖了上去。
木梁大旗馬隐隐感覺到徽軍的疲态,心頭大喜,正以為一局反攻的時機到了,卻沒想到從東南竟還殺出一支大隊!戰場上的情形一下就反轉了,這是第二次了!
徽軍哪來的人馬!木梁大旗馬,很是惶恐,不過這個時候,再艱難也只能迎頭而上了!
大戰持續到了夜晚,大旗馬沒料到死傷竟如此嚴重,不敢在僵持,趕緊吹號帶人落跑了。
蔣葦谷正想帶人追趕,老将軍的副将趕緊攔住他,悄聲說道,"老将軍中毒了,已經昏迷五天了,性命堪憂啊!"
蔣葦谷一愣,難怪遲遲沒有消息,心裏很是焦急,"怎麽回事!你安頓将士,我去看看!"
說完揮鞭打馬,往軍隊後面的營帳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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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營帳,有士兵嚴守着,蔣葦谷掀開簾布走了進去,就看見父親滿臉烏黑的躺在床上,一房間的藥味,軍醫着急的在一邊踱步。
蔣葦谷一臉冷峻,"這是怎麽回事?父親怎麽中的毒?"
軍醫搖了搖頭,"老将軍這毒來得蹊跷,我這怎麽都看不出究竟來,只能用些藥壓制着。"
蔣葦谷一愣,"什麽?父親莫名其妙就中毒了?"
跟在老将軍身邊的親信跪在地上,"那日早晨要拔營了,老将軍就沒起得來,叫也叫不醒,後來軍醫來了才知道中毒了,可是怎麽中的毒,一點也沒蹊跷之處啊!"
蔣葦谷看着軍醫,"連是什麽毒都弄不明白?"
那軍醫慚愧的搖了搖頭。
蔣葦谷看着兩人,突然想起什麽,走出了營帳,喚來自己的副将,"傳令下去,即刻拔營,去素金城。"
一路上嚴防死守,木梁也沒有再次偷襲,估計是知道機會很小,蔣葦谷總算是安然把父親帶到了素金,又是兩天,雖有一些藥壓着,可是老将軍面色很是難看,若不是有微弱的呼吸,那樣子簡直和和死人無異。
蔣葦谷安頓了大軍,帶着父親進了城,趕緊喊來了被他留在素金的那個孩子。
張由自從被蔣葦谷打過板子,狠狠教訓一頓又把他帶在身邊管教之後,很是仰慕小将軍,只是看到中毒的老将軍,卻慌了。
"小将軍,我,我不敢,萬一出錯了,把老将軍醫死了怎麽辦?"
蔣葦谷臉色冷峻,看了眼身後束手無策的軍醫,"你先看看,我父親究竟是中的什麽毒!"
張由看了眼身後一衆軍醫,遲疑的點了點頭,仔細的探了脈,又上下檢查了一遍,有些猶豫的看着蔣葦谷。
蔣葦谷見他這樣的表情就知道有戲了,"怎麽的?知道什麽就趕緊說!"
張由磕磕盼盼的說,"這症狀我見過,可是不是人啊,人不可能中這種毒的。"
在場的人都聽的迷迷糊糊。
"你知道什麽就趕緊說!"
張由這才解釋說道,"在北方長着一種果子,是用來喂牛羊的,可是喂着喂着,牛羊就不會生育了,即使生了小羊,也活不了多久,小羊已經被毒爛了內髒,人吃了死羊肉就會臉色烏青,斷糧斷水死去。我以前跟着我爺爺看到過這樣的病人。"
蔣葦谷一愣,"你的意思是說,我父親是吃了帶病毒的牛羊才會中毒?"
張由有些遲疑,"我不能斷定,不過,人吃了那果子也不會中毒,至多是腸胃不适,只有吃了帶毒的乳畜才會中毒。"
"能解毒嗎?"
張由點了點頭。
蔣葦谷把張由扔給了軍醫,"行了,你和軍醫們下去,趕緊熬制出解藥!"
張由點了點頭,和軍醫們走了出去。
蔣葦谷看着床榻上的呼吸淺微的父親,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但想及張由提及的,卻隐隐有了擔憂,針對将軍府的,父親的人,怕是還沒有死心。
木梁皇帝準備的密信還沒來得及交出去,就有人傳來再次大敗的消息,他直直的看着草原的落日,心裏一陣無望。
十日之後,大旗馬帶着散兵匆忙回城才知道了素金淪陷的消息。
木梁皇年歲已高,他一掌拍在桌上,神色有些焦急,"殿下呢!二殿下人呢!"
大旗馬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木梁分兩派,一派喜戰,一派喜和,這二殿下就是親和一派,被強要求帶軍出征,本就不願意,所以從來不問戰事,一直是他做主,"這二殿下也未料到徽軍突然勇猛無比,攻下進源,現在,現在怕是走失了,臣已經派人去找尋了,只是遲遲沒有消息,不過大徽人從未見過二殿下,想來不會有危險的。"
木梁皇依舊驚慌不已,面色焦急不已,"派人找去啊!一定要找到二殿下!"
大旗馬想到要緊的,趕緊說道,"皇上,這大徽如今得勝,怕不會如此簡單就罷休啊!臣攔截到大軍之時,要反敗為勝的時候,突然從東南素金方向來了另一支軍隊,陛下,這素金城怕是已經丢了,如今大徽軍隊深入腹地,怕是別有所圖啊!要早做打算啊!"
木梁皇冷靜了下來,"如今兵馬如何了?"
大旗馬有些忐忑地說道,"徽軍突然反攻,我們始料未及,兵馬四處逃散,我帶了了三萬人馬緊急阻攔,大敗又折損了些,如今只有不到一萬的人馬回來了。"
木梁皇臉色大變,大旗馬忙的跪在地上!"皇上,都是臣的過錯!"
木梁皇嘆了口氣,"去準備吧!按之前的去交涉吧!兵敗山倒,至于你,等這事安定再做處置!"
大旗馬卻有不好的猜測,他從進源兵敗,就匆忙召回散兵,然後趕回攔阻,根本不知道徽軍已經攻下來素金,但也隐隐猜到有些不對,大徽要是意在和談,絕不會再費兵馬深入。不過想起當時起兵雄心壯志,如今造成敗局,再說什麽唯恐再惹得皇上不滿,就沒有多說什麽了。
有了針對之策,老将軍的毒解了,臉上的青烏色終于是退了,蔣葦谷下令嚴查,卻根本查不到什麽蛛絲馬跡,只能把老将軍身邊的人統統仗責三十大板,以此為戒,別的也沒辦法了。
幸運的事,三日後老将軍就醒了,雖然精神不好,但尚算清明。
蔣葦谷看着大喜,趕緊扶起老将軍,"父親,你覺得如何了?"
老将軍感覺渾身僵痛難忍,"我,我這是怎麽了?"
蔣葦谷慢慢說給他聽。
老将軍就很是驚愕,可是一連昏迷了十餘天,事情也記不起來了,只得搖了搖頭,很是悲涼,勞苦半輩子,卻要死在自己人手中,誰能安息呢!
蔣葦谷怎麽不知,但是忠君報國是一個臣子的本分,他看着父親說道,"歷來便是如此,父親,為了将軍府,你要更當心些才是,雖然查不出人來,但我已經加強了嚴防,想要在動手腳,不會再這樣容易的。"
老将軍點了點頭,倒會卧榻上,一時氣急,又有些頭昏眼花了。
蔣葦谷思索的卻是接下來的打算,本應該一舉攻破木梁皇城的,卻又惶恐內賊,如今父親剛剛轉醒,萬一那方勢力被逼急,用了強硬手段,
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一衆将領大聲說着,議論紛紛,卻瞧見小将軍臉色陰沉的坐在那裏,說着說着便又靜了下來了。
蔣葦谷回過神來,掃了一眼過去,"此時正是要緊時候,先鋒将軍,令你率領五千人馬大小都尉為左右先鋒,即刻出發,定要拿下前面城池。"
先鋒将軍一愣,馬上會意了,見将軍交了個大任務給自己,很是欣喜,趕忙跪下受命。
蔣葦谷站在城樓上,看着大軍出發。心裏稍稍有了打算,如今大軍攻至素金,已是意外之事,再往後雖有雄心但不可強求,在老将軍眼中,興許國家大于一切,可在蔣葦谷心理,他其實并不喜歡打仗,也不喜歡離家。
如今他已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東西,那至少要守護好家人,他下了城樓,騎在馬上,看着街上小心來往的木梁人,雖然還是惶恐防備,可是出門采買還是照舊的,街上的鋪子也開了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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