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隐秘莊子

高斯聽了曲岩說的，心安了，他抱住他，感嘆着說道，"原本是想勸你留在揚州的，若是有個萬一，我也怕你出事，可是現在卻又不想這般了，有你在我能多些理智思量，不會沖動。"

曲岩笑了，靠緊他的胸口，"你倒是怎麽都不會讓我生氣了。"

高斯笑着蹭了蹭他的頭，"不舍得。"

曲岩突然說道，"等事情完了，我們還是回揚州吧？"

高斯一愣，半晌才記得回答，"你喜歡嗎？"

曲岩點了點頭，"即便只是住了幾月，卻也覺得這安靜祥和的日子真好，到時候我可以跟着你學經商，幫你料理生意，或者讓你們教導我學武，我其實從小到大，就像做一名武林高手，還有輕功，有段時間，夢裏都想着自己能像小本裏面描寫的那樣，踏枝點水。"

高斯仔細的聽着，把曲岩說的一一記了下來。

曲岩推了推他，"好不好？"

高斯笑了，"怎麽會不好。"他所期待的，不也是這樣平淡溫馨的生活。

曲岩突然又想到什麽，撐着坐了起來，高斯一愣，躺着看着正色的曲岩。

曲岩看着一臉柔和的高斯，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但還是想要和你說，你今年已是而立的年紀，開始我不安，我嫉妒，可是我不能讓你斷了子嗣，等回了揚州，我幫你娶一房小妾吧！"

高斯臉色一沉。

曲岩看着他的神情，怎麽不知道他要生氣了，忙的伸手抵住他的嘴唇，不讓他開口，自己接着說，"你先聽我說，這樣的想法，我也糾結猶豫了很久，但子嗣是件大事，我也會這樣和蓋雲說，你愛我是真的，我也是愛煞了你，那孩子生下來也是我的孩子，我希望等我們老了，膝下有兒孫圍繞，而不是孤家寡人空蕩蕩的。"

高斯嘆了口氣，摟着曲岩的腰，讓他躺下，"我不與你商讨這件事，若是我讓你去納小妾，你又如何？"

曲岩一愣，勸阻的話沒有說出口，兩人都靜默着。半晌，曲岩才小聲的開了口，"對不起。"

"無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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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益看着小工關了店鋪門，落了鎖，就往院子走去，街上有巡防的士兵，還有更夫，那花樓的酒客也零零散散回了。

高益處理好所有事情，正準備上塌了，突然想起小将軍來，思及已是幾日沒有見到了，想着又披上了外衣，打開門來，"來人。"

說罷，憑空落下一個青衣男人。

"小将軍可曾有回來？"

那青衣人搖了搖頭，"小将軍不讓我們跟着，有兩日不見了。"

高益皺起了眉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說着轉身進了房裏。

蔣葦谷最先想找的，就是副将背叛勾結朝中的證據，大軍回朝十日有餘，軍中的将領，可以陸續回家探親了。

蔣葦谷小心的蹲在屋頂，側耳聽着房裏的動靜。只是左右都聽不到有用的東西，蔣葦谷看着那滿面得意的副将，忍下憤怒之情，小心落下牆外。

一連蹲侯了兩天，蔣葦谷終于看到有奇怪的人跳進小院裏，蔣葦谷一身全是硬功夫，那是用來帶軍打仗的，要悄無聲息跟蹤人還是難為了，他擔心打草驚蛇，隔着很遠的距離。

只看見那人壓根就不是找那副将密謀什麽的，而是拿着一瓶什麽藥，偷偷摸摸倒進了水井裏，然後又悄無聲息的走了。

蔣葦谷眼前一亮，這是殺人滅口！那指使者不言自明，只是，蔣葦谷遲疑了一下，那副将剛得了新子，老小一家人，終是存了幾分心軟，他寫了幾個字在井邊，然後遠遠的跟着那人，看他要回哪裏。

只是跟着跟着，卻越走越偏，蔣葦谷看着這荒郊野嶺的，心裏有些遲疑，但還是不願放棄，最後，那人居然進了一個莊子裏，蔣葦谷看了一看，就是普通的富農莊子，并沒有什麽奇怪的，他小心的攀上房檐，仔細的打量着裏面的情形，莊子挺大，還有許多大坪，大概是用作曬糧的。

莊子裏來往的人不多，但越往裏越奇特，越不像是平常人家，倒像是練武場了，場裏還站着幾十個男子正在練劍，兵器擺了兩排，蔣葦谷眼前一栗，這樣的大莊子，顯然絕對不止這幾十人，這是養私軍了！蔣葦谷也沒心思追究其他，小心嚴密的盯着這個莊子裏的人，來往進出的人總是有，大概是傳遞消息，做什麽私下的事情的，蔣葦谷不敢打草驚蛇，只是在外圍小心盯着。

幾日下來，他發現這個莊子裏的人非常有規章制度，也非常嚴密，來往的人穿着都簡單樸素，就像一般行走江湖的人。而且，他發現外出的人進門先會去最後側的一間房間，再出來，來來往往的都毫無例外。

蔣葦谷起了疑心，找了合适的時機，小心的翻牆進了那間房裏。

房間裏放着一排一排的書籍信件，倒像是什麽情報組織了，只是還沒等他翻找查看一下，就有腳步聲傳來，蔣葦谷一驚，輕聲往裏走着，想要躲藏起來，從暗處卻突然飛出兩枚暗器，蔣葦谷閃身躲過，知道已經隐藏不住了，就随手從臺子上拿了幾個小本還有書信，藏進懷裏，然後出其不意的打開門。

門口那人正要開門，蔣葦谷把門踢翻，也把那人掀倒在地，地上那人一驚，趕緊大喊道，"有賊啊！快來人！"

還不等蔣葦谷反應，就有幾人跑了進來，沒有辦法，蔣葦谷迎着和靠近牆邊的人動起手來，不過幸而那人身手并不算好，讓蔣葦谷一掌打在肩上，跌倒在地，不等其他人攻上來，蔣葦谷提氣翻過圍牆。只是身後傳來破風之聲，還不知一處，蔣葦谷想要躲過也還被暗器擊中兩處，蔣葦谷按着胸口，這時候沒時間讓他遲疑身後已經有幾人追了上來。

蔣葦谷提氣用輕功盡快的向前逃跑着，可身後的追兵卻緊追不舍，蔣葦谷突然血氣上湧，噴出一口鮮血來，然後才猛地回過神，自己中毒了。

他回頭看着三四處黑影，漸漸頭暈目眩起來，最終暈眩倒在地上，他看不清楚但也感覺到有幾個人慢慢的追了上來，他緊緊的捂着自己的面巾，不能讓人看見他的臉。心裏焦急萬分，卻又無計可施，蔣葦谷就這樣暈厥了過去。

決定好了上京，沒想到不過幾日高斯就全權交代好，然後簡單帶着幾個人就走水路上京了。

曲岩還挺奇怪，"怎麽不騎馬？"

高斯回答說，"騎馬太過辛苦，也沒有那般着急，走水路快一些也只要半月。"

曲岩點了點頭。

曲岩站在船尾，看着因船劃開的波瀾。

這一次上京竟如此平淡，平靜，即便知道未來要面臨的事情沒那樣簡單，但也沒有恐慌沒有不安，一切徐徐淡定，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船艙，高斯夜裏要看書信睡很晚，這時還沒起。

自己雖然已經是這樣的年紀了，卻在和高斯相遇之後才真正的看透，長大，曲岩按着自己的胸口，很多事情很多感情，很多關系從不需要過多言語，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他看着遠山薄霧，希望能平安順暢一些。

他看着端着水盆走來的翠玉，伸手招了招，然後幾步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水盆，翠玉很機靈的交給他，然後打開艙門。

曲岩把水盆放到一邊，這艘船就是一艘行船，沒有那麽大，行進速度也是快的。船艙簡單的兩間一間卧房，一間小廳，曲岩推開隔門，拉開床簾，高斯背對着他睡着。

曲岩坐到船上，推了推他的肩膀，埋下頭去輕聲問道，"日上兩個時辰了，該醒了。"

高斯迷糊了躺平了然後摟着曲岩，曲岩趴在他的胸膛上，手撫上他的臉，"醒了？起來嗎？"

高斯摟着他的腰，嘆了口氣，"沒想到我也有這樣懶散的時候。"

曲岩看了他一眼，笑了，"是你讓我到時間一定要叫醒你的，我的責任盡了，不過還有好幾天行程，你要想睡就先睡個夠吧！"

高斯聽着曲岩的軟聲細語，心裏軟軟的，也許是因為愧疚，曲岩比起之前越發的溫順喜人了，高斯抱着他坐起，"算了，溫柔鄉呆久了，人都要懶上許多。"

曲岩坐起，看着他很是不滿，"怎麽的？還是我耽誤你了是吧？"

高斯看着曲岩這股子裝作生氣，一臉愠色的樣子，簡直是愛煞了，一把把他拉倒在懷裏，無奈的說，"明知道我有要事還勾我！你可真是！"

曲岩笑了，推開他站了起來，臉色羞紅，"誰那樣了，趕緊起了。"

高斯的要事也只是坐在案臺上看來往的書信，曲岩有些疑惑，今日的信件似乎格外多，他沒出聲，看着手裏的書，至多在高斯需要的時候，幫他斟上一杯熱茶，或是細細的把墨研開。

其實，曲岩隐約猜到高斯在做什麽事情，可能還有些棘手，興許和蓋雲還能有上關系，不過，曲岩輕輕的飲了一口熱茶，高斯向來不喜自己擔擾過多，自己也就樂得不想，曲岩想得通透，就是自己知道了，卻又起不了一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