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君主早産

高斯看着他，提點到，"孩子一旦出事，他們就不會這樣靜靜的看着将軍府了，你如何打算的？"

蔣葦谷一愣，"我父親是大徽唯一的将軍，自然不會在京城久待，我父親至多在京城待滿一年就要回西北的。将軍府還有我二弟。"

高斯搖了搖頭，"一個庶出子，受的利益教誨和你全然不同，若是他有異心呢？"

蔣葦谷想起小時候二弟使壞的事情，突然一下也明白了高斯的意思。

高斯看着他，開口說道，"孩子解決了，将軍府應當化被動為主動，你在軍中遇襲這件事，只要有心查，自然能查明不少的東西。"

蔣葦谷一愣，搖了搖頭，"不行，我答應了曲岩，不再理會那些事情。"

高斯嘲笑着看着他，"你不做你的将軍，你要做什麽？經商？務農？"

蔣葦谷滿身怒氣的站直了身體，高斯卻不為所動。不過高斯說的又确實如此。

高斯看着他總算認真思考了，就開口提點到，"木梁遭此一劫，成不了氣候了，大徽國力強盛，兵強馬壯，十年內不會再有戰亂，你父親戍守邊疆，總要有一個照看家眷，你那二弟成不了氣候。"

蔣葦谷直視着他，"照你的意思，讓我重新回朝？"

高斯點了點頭，"你只有回朝當官，才能免去将軍府的災禍。"

蔣葦谷看着他，"你莫不是想把我支開，好一個人霸占曲岩吧！"

高斯輕笑一聲，睥睨着蔣葦谷，"我要真有這個私心，你連曲岩的衣角都看不到。"

蔣葦谷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曲岩一直在想着他們在書房說什麽，又擔心他們會吵起來，所以躺着也沒睡着，蔣葦谷悄聲摸進房間，撩開蚊帳，就看到曲岩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怎麽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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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岩也沒動，躺着回答說，"睡不着。"

蔣葦谷随手拿了水盆裏的毛巾，粗略擦了擦臉和手，就脫了外套跳上床。

曲岩往外挪了挪，給蔣葦谷騰出足夠的空間，和高斯睡時，床有些顯大，和蓋雲同榻而眠又會顯擠。

蔣葦谷側躺着，把曲岩摟進懷裏，"好了，我摟着你，趕緊睡覺。"

曲岩眨了眨眼睛，閉了起來。之前那場大病，耗了曲岩不少精氣神，每日總要睡一下，不然一天精神都不好。

蔣葦谷左右還是聽從了高斯的話，嚴密盯着将軍府和外界的聯系，然後緊密的準備着。

高益看高斯認真看着蔣葦谷偷出來的的賬冊，開口說道，"老爺，江南本就搜出了些東西，要不要一起先把江南處理了。"

高斯搖了搖頭，"已經計劃了十年了，所有的人都逃不掉的，按原計劃慢慢來。"

高益點了點頭，"高遂來信了，漠北的棉花下來了。"

高斯點了點頭，"給他去信吧，年前上京吧！漠北已經不需要他守着了。"

高益聽了也愉悅不少，"這下他不會有怨言了。"

高斯看着高益，"宮中如何了？"

高益一愣，沒有說話。

高斯也嘆了口氣，"只需幾月了，再熬一下吧！"

高益點了點頭。

"我約了工部的人吃飯，晚上你讓廚房炖點羊肉，曲岩身子弱，入冬前別傷了。"

高益點了點頭。

幾日裏，高斯總是在外應酬，不怎麽在宅子裏，蔣葦谷又緊盯着将軍府，曲岩多是一個人吃飯，也無聊。

翠玉見曲岩吃了兩口又不怎麽動了，趕緊勸說道，"公子，你中午就沒吃多少，這晚上一定要把這碗飯吃了，老爺交代的。"

曲岩點了點頭，卻又沒有食欲，"我這整日在府裏轉呀轉的，也沒做什麽，真吃不下這麽多東西。"

翠玉愁了起來。

晚間，蔣葦谷沒回來，高斯喝了不少酒，在熱水裏好好清洗一番才上了床，曲岩一下就又醒了，看了看也不清楚是什麽時辰，但總歸是很晚了，"怎麽才回來？"

高斯在他背上撫了撫，沒有回答他，反而是問道，"翠玉說，你這幾日都沒有好好用飯？"

曲岩不想隐瞞，如實告訴他，"你不在家，蓋雲也不見身影，我心裏沉甸甸的，不安的很。"

高斯嘆了口氣，再一次提到，"你先回揚州吧？我們完事了就回去，你在這待着，反而分心憂慮，摸着你感覺着又瘦了。"

曲岩搖了搖頭，"不了，我明天會好好吃飯的，睡吧！你明日定是又要早起的。"

高斯摟着他，很是無奈。

這天蔣葦谷在外轉了一圈，正打算回宅子，又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般，不放心的還是回了将軍府。

回了府卻感覺到有什麽動靜，果然，老将軍差人告知了他，郡主動了胎氣，怕是會早産。

蔣葦谷意外卻也冷靜下來，不善算計的人，布好了這些也總是要到結算的時候了。

趙思思感覺下身一陣撕裂，疼痛感竟越來越大，她死死的揪住一切能借力的東西，不住的叫喊着。突然的她隐約看到床邊站了個人！

趙思思驚恐的看着他，"你！你，你是誰！"

蔣葦谷看着床上的郡主，"你應該要認識我的。"

趙思思驚恐的搖着頭，"不，你不是他！你是人是鬼！你！"她胡亂的說着，竟颠三倒四起來。

蔣葦谷冷靜的看着她，"雖然我對你沒有夫妻之情，可是将軍府也不曾虧待于你，你何至于要害将軍府！這一切要從你開始也要從你結束了！"

那趙思思死死的哀嚎着，求饒着，蔣葦谷狠下心不做理會，朝一邊的産婆使了個眼神，然後站在一邊，靜靜等候。

郡主仍舊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不過已經沒有了想生下孩子的欲望，掙紮間昏了過去，産婆看着一邊的蔣葦谷，"這要出事啊！"

蔣葦谷看了眼床榻上的人，看向了桌上的香爐，淡淡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是她們的命。"

那産婆點了點頭，咬着牙端着一碗藥給昏過去的郡主灌了下去。然後用了很多辦法，那郡主都沒有再醒了過來，看着搖着頭的産婆，點了點頭，"王媽，委屈你了，這是我的孽，就這樣吧！"說完他走了出去。

蔣葦谷看了眼站在院子裏的父親，"父親，你去通知三王爺還有聖上吧！為了将軍府，要将她風光大葬。"

老将軍點了點頭，即便是在戰場殺伐果斷，此刻也是不忍，但為了更重要的不得不如此作為。

蔣葦谷也難受得厲害，他已經備好了一個死嬰，只是命運也就是這樣，他悄聲摸到了祖母的後院，這個時間，祖母應該是在前院等候消息的，他拉開祠堂門，點了三炷香，靜靜的跪在地上。

祖母聽着一直等着前院的動靜，心裏也不安，就想到祠堂拜拜祖宗，求庇佑，卻沒想到看見跪在排位前的蔣葦谷。

"雲兒，你怎麽在這！前院怎麽樣了？"

蔣葦谷看着年邁的祖母，有些不敢了開口，蔣老夫人看着自家孫兒這個樣子，心就一沉，"怎麽回事？出事啦？"

蔣葦谷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祖母，你過來，我慢慢和你說。"說着把祖母扶在椅子上坐着，然後蹲在她腿前，認真和她解釋，"祖母，郡主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蔣老夫人一愣，沒回過神來，"什麽！？"

蔣葦谷直直的跪在地上，認真給祖母告罪，"祖母，孫兒不孝，我心裏只有一人，放不下別人了，是故從未和郡主同房，被人趁機想要以此掌控将軍府，一切都是孫兒的過錯。"

蔣葦谷跪在老太太跟前，卻不敢擡頭看她。

蔣老夫人聽了半晌，只覺得渾身霹靂，忍不住咳嗽起來，蔣葦谷趕緊站起身來，仔細給老太太順背，"祖母，尼克好些了？"

老太太推開他的手，"真是造孽啊！天理不公啊！"

蔣葦谷聽着只覺得心痛不已，但也沒有辦法。

好半晌，老太太才冷靜下來，"郡主怎麽了？"

蔣葦谷看着她，"死了，難産死了。她心腸歹毒，我不能留着她殘害将軍府。"

蔣老夫人拍了拍蔣葦谷的手，"都是命啊！都是命。"

蔣葦谷看着祖母，柔聲說道，"祖母，二弟已經十七了，再過幾年就能娶妻，将軍府不會絕後的。"

蔣老夫人搖了搖頭，"你是長房長孫啊！你弟弟怎麽會和你一樣，與禮不符啊！"

蔣葦谷不再說話。

蔣老夫人明顯被傷到了，"雲兒，你扶我回去躺着吧！祖母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高斯抱着啼哭的孩子回來的時候，曲岩還在睡覺。

将軍府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高斯那裏，總覺得怕意外，就撇下了暖被，帶着人去了将軍府，卻恰好看撞見那麽個老人顫巍巍抱着孩子出來，他沉着臉解決了人，看着懷裏安然睡着的這個孩子卻下不去手。

孩子應該是匆忙被抱出來，一身血色還有贓物，那老婆婆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孩子竟不哭不鬧。

高益注意到高斯的沉默，出聲提醒道，"老爺，要怎麽處置？"

高斯猶豫不決的說，"這孩子不該絕。"說完便打定決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竭力寫出高斯的睿智來

就是智商能秒殺一片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