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工部異動

曲岩推着他的頭,左右推不開才不舍的睜開眼睛,"一大早幹嘛鬧我!我身上還乏得狠呢!"

高斯在他唇上親了親,"乖,我今天約了人吃飯,不能缺席的,你先起了,用完早餐再接着睡可好?"

曲岩迷迷糊糊想起了昨日提的要求,猶豫裏還是點了點頭,高斯看着他那困倦的樣子,實在是可憐得厲害,于是破天荒的也沒讓曲岩下床,拿了帕子給他擦了臉,又端起杯子給他刷了口。

曲岩有些意外,高斯從不做這些,多是曲岩伺候他的,陡然的一下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只是也沒拒絕,雖然有些害羞,可在一起這麽久了,什麽倒也不驚奇了,他乖巧的坐在那裏讓高斯給他清理好了,然後就在床上用了早膳。

高斯端起熱粥,一口一口的喂給曲岩。

曲岩看着嘴邊的白瓷勺子,猶豫裏還是張了嘴,吞咽下去,有些羞怯,"這個樣子倒是像個孩子了。"

高斯笑了笑,想起什麽,"莛兒這幾天乖不乖?我連去後院的時間都沒了。"

曲岩點了點頭,想起孩子也是一臉的柔和,"莛兒很乖的,每日乳母喂了奶,就帶過來了,我就帶着她在院子裏轉一轉呀,她不吵不鬧的,真是個好孩子。"

高斯看着曲岩一臉的笑意,也很滿意,"有事情你就交給乳母和丫鬟,別累着自己了。"

曲岩吞了一口粥,搖了搖頭,"好不容易得了個孩子,自然要好好照料的,索性我有沒多少事情,府裏也有高益管着。"

高斯笑了,自己也吞了一口粥,"讓你清閑一些不好麽?有時間空着,你就多來陪陪我,看着你就是白粥也變得美味許多。"

曲岩瞪了他一眼,微微張開嘴,"我還要。"這語氣竟是帶着些挑逗了,高斯眼色一深,手上沒有動作,頭卻傾了下去,曲岩一顫,也沒推開他,感覺高斯吮吸着他的唇瓣,香糯的粥香在唇齒間流傳,好半晌才被高斯放開,曲岩臉頰已是紅遍,他伸手端過粥碗,有些忿忿地說,"我自己來,你這樣子什麽時候才能出門!"

高斯有些悵然若失的看着他,"如果可以,我還真不想管那些瑣事,就這樣每天和你喝點清粥也是輕松不已。"

曲岩看了他一眼,也正色說道,"趕緊弄完吧,這個冬天真不想在京城待着了,還是江南舒服些。"

高斯點了點頭,但沒說話,這怎麽能是簡單幾月能處理完的事情?

高斯約見的是工部的主事,張良。不過高斯只是做了個在中間搭橋之人,一邊的富商員外笑呵呵的說道,"張大人,我聽好友說您最近想收購一批棉花,在下正好有一批秋收的棉花,正從東北棉田運送來京城,大約還有個三五天就到了,張大人要不要考慮一下。"

那張良猛地一愣,然後臉色一沉,看了眼靜靜觀望的高斯,很是不喜的說道,"這又是誰在造謠生事,本官可從來沒有發布過這樣的消息。"

那員外一愣,有些無措的看着高斯,"诶,這就奇怪了,我怎麽聽京裏人都在說您那趕制冬衣缺了一批棉花,正在緊張的收購,哎呀,生意難做啊,就是打聽到了一些消息也還是假的。"

張良看着員外那張惋惜的臉,心裏生了疑,不過也沒表現出來,"你做生意的,還是多打聽清楚了再問的好,今日本官想起還有要事,就不多留了。"說完甩袖下了樓。

那員外憤懑的喝了一杯溫酒,高斯示意一邊的高竹給他添上,高竹已是十五歲的年紀了,個子長了不少,氣質也跟着高益慢慢沉穩許多,這正是高斯樂得見到的。

高斯慢慢開了口,"孫員外,你這消息哪來的啊?這回張大人怕是再難請到了。"

那孫員外搖了搖頭,趕緊給高斯賠不是,"高老弟,這回是我疏忽了,主事的也沒弄個清楚,我也就稀裏糊塗的信了,還麻煩高老弟給我引薦,這可真是煩心事!棉花堆着了不說,還得罪了工部的高官!這可如何是好啊!"

高斯看了一邊的高竹一眼,高竹會意了,念叨着說道,"老爺,江南的棉花不是還少了點嗎?"

高斯見那員外眼前一亮,臉色沉了一些。

那員外只當高斯這小厮不懂事洩漏了消息,趕緊順坡下路的說道,"高老弟,我知道你買賣大,如今我這也卡在檔口了,你不如幫大哥一把,那棉花可都是好棉花,若是你都要了,大哥給你算便宜些。"

高斯作為難狀,"我這小童多嘴,我是缺了些,不過我已經寫信去西北了,趕在年前是能送一船下來的,孫大哥,這我是真沒辦法!"

那孫員外絲毫不在意,"年前,等到送下來了,哪還賣得動,再說,江南多大的地方,這貨只會少哪會多?這樣吧,算兩分,我讓一半利,就收個工錢。"

馬車上,高竹笑嘻嘻的看着高斯,"老爺,你答應我的喜頭可不能忘啊!"

高斯看着孩子似的高竹,點了點頭,"行,我回去和曲岩說。"

高竹忙的點了點頭,又想到什麽,"老爺,你雖然賺了錢,可是這張大人怕是厭惡你了。"

高斯笑了一下,"那就厭惡吧!沒有永久的朋友,也不會有永久的敵人。"

高竹還是很擔憂,不過一想起今年能跟着公子去江南,別的也就不放心上了。

對于孩子,曲岩有股懼意,孩子太小了太脆弱了,軟軟的一個抱在懷裏,感覺要是稍稍用力,孩子就會碎了似的,所以他多是跟在乳母身後看着。

養了幾天孩子的皮膚就緊致了,乳母喂得好,孩子雖然不足月卻慢慢的白胖起來,曲岩看着她在睡夢中無意識的抽抽動動,就覺得心都要化了。

終于是忍不住喜愛之情,他對一邊的乳母說道,"你教我吧,我來給他換尿布。"

那乳母是高益找來的,家裏丈夫病死了,留下三個孩子,最小的一個也才四個月的孩子,家裏還有卧病的老人,她也才二十三四的年紀,走投無路時,幸而被這家管家老爺看上了,雖然要簽賣身契,但總歸的養老人養孩子的錢有了。

她笑着點了點頭,"公子,你任孩子躺着,先把包巾解了,再把濕尿布脫了,用毛巾擦一擦,把新的換上就好了。"

曲岩點了點頭,小心的按着她說的做,手裏碰到的都是孩子的軟肉,溫溫的,軟軟的。曲岩拿起新的尿布,軟軟的,都用炭火仔細烘烤過的,"這棉布真軟和。"

那乳娘也點了點頭,"這都是新棉做的呢!托小千金的福,我那孩子也不必用那粗布了,真是謝謝公子。"

曲岩搖了搖頭,想起應該是高斯準備的,"謝謝不必,你照顧好孩子就好了,這府裏沒什麽複雜的人和事,只要你認真做事,不會虧待你的。"

那乳娘點了點頭,雖然隐約看出了曲岩的身份,但是她只要認真帶孩子就好了。

一回生二回熟,曲岩漸漸的覺得帶孩子也沒有那樣複雜了,莛兒性子也乖巧不怎麽哭嚎鬧騰,就是睡覺曲岩也把小搖籃放房裏,貼着大床。

蔣葦谷卻有些不适應,看着這個小小的孩子,總有些虧心感,雖然他也只是受害者,可事情的結果卻是他害這孩子從小就沒了娘,沒了顯赫的身份。

曲岩開始還不太明白,後來見蔣葦谷不怎麽來他房裏睡了,隐隐約約的就猜出來了。這日午時,飯菜都擺好了,曲岩坐在桌前,等着蔣葦谷回來,高斯讓下人回來說了,他在外吃,蔣葦谷沒提,不過多是會過來的。

不過,今日怎麽還晚了些。正思索着,一身常服的蔣葦谷走了進來,原本蔣葦谷大意,下了早朝穿着朝服就來了,不過畢竟不合适,一個朝廷官員總是出入一個富商的宅子,後來曲岩和他說過之後,蔣葦谷就會換了衣服再來。

"今日怎麽晚了些?"

蔣葦谷端起飯碗,"聖上讓我去了崇武門當職,以後怕是沒有那樣悠閑了。"

崇武門是皇城門,曲岩點了點頭。"那不是一大早就要去?"

蔣葦谷搖了搖頭,"只是閑職,每日去轉上一轉就好了。"

兩人邊說着便吃飯,突然乳母抱着哭鬧的孩子跑了出來,"公子,公子,小千金他發燒了。"

曲岩一驚,趕緊把孩子抱過來,反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真是滾燙的。

蔣葦谷也湊了過去,"怎麽回事?怎麽突然發燒了?"

那乳娘很是惶恐,"我不知曉啊,小千金本來在睡着,我回去一趟,再回來,小千金就發燒了。

曲岩看向一邊的翠玉,"去打盆水來,先別說了,趕緊去找大夫。"

說着抱着孩子回了房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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