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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冷笑:“他說他叫薛長櫻,你就沒有疑惑的嗎,江湖上姓薛的名門大家。”
雲寒清緩緩道:“金陵,薛氏!”
冷清冷哼一聲,“你當為何見到他心生熟悉之感?你以為是他給你下了媚術麽!因為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我不知你為何将他忘得一幹二淨,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做你的禦劍山莊莊主,逍遙快活這麽多年!”
“他是薛伯伯的遺腹子?”
沈清道:“金陵薛氏,世代刀王,他的妻子是武林第一美女,也是藍靜水的未婚妻!二十五年前,藍靜水滅了薛氏滿門,當時薛長櫻剛剛出生,被他母親藏在密室裏逃過一劫,你父親得知好友造此聚變,匆忙趕到,将薛長櫻帶回禦劍山莊,視如己出,與你一同長大!”
“我…我不記得了…”
雲寒清臉色煞白,腦內劇痛,咬牙撐着,讓沈清繼續說下去。
沈清冷然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藍靜水得知薛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又得知九轉化陽與九轉化陰秘籍都在你父親手中,便派暗衛去禦劍山莊抓了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一個是你,一個就是薛長櫻!
九轉化陰,九轉化陽,得兩者得天下!藍靜水他要雲若寒用兩本武功心法來換兩個孩子,但是雲若寒只帶了九轉化陰,因此他要雲若寒自己選一個,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還是故人之子!
禦劍山莊莊主,大仁大義,俠肝義膽,因此他選了薛長櫻!
可是為何最後回去的是你!因為薛長櫻,将你的雲紋鎖取了下來,挂在自己身上,誘騙藍靜水,說他是雲寒清,所以才将你放了回去!
你爹當時正值壯年,為何郁郁而終!因為他沒能完成故人的遺願,照顧好故人之子,因為故人之子流落魔教,代替他的兒子,過着非人的生活!”
雲寒清的眼裏浮現血絲,雙手握拳,骨節泛白,全身幾不可聞得顫抖着。
沈清嗤笑,
“你當九轉化陰練起來很輕松嗎,血脈重塑,全身經脈震碎了再重新塑造,有多痛?日日夜夜受千刀萬剮之苦,他為了你,功虧一篑,究竟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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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寒清咽下口中的甜腥之物,閉了閉眼,沉聲道:“九轉化陽,我已經突破了第十層!”
“我會殺了藍斯羽,幫他建造一個他想要的承嶺,若他最後遭遇不測,我也不會獨活!”
他鄭重得說完這些話,轉了身,他的背脊依舊挺得筆直,月光拉長了他的背影,隐隐顯得蕭瑟凄涼,仿佛一下蒼老了好幾歲。
雲寒語不知他與沈清談了什麽,見他回來,微微颔首,便與藍星一起退了出去。
雲寒清坐在床邊,執起薛長櫻的手放到嘴邊輕吻,看着他恬淡的睡顏,剛剛被壓制住的真氣幾乎又要暴走。
薛長櫻的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看到雲寒清展顏一笑。
星光熠熠,璀璨生輝。
“寒清,真好。每次我醒來,都能看見你。”
雲寒清伸手将薛長櫻攬入懷裏,心痛道:“一點也不好,我每次都害你受傷,寶寶,我該死。”
薛長櫻伸手撫平雲寒清皺攏的眉宇,輕聲道:
“寒清。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你這麽難過?”
雲寒清輕吻他的額頭,心痛道:
“寶寶,為什麽你這麽傻。我寧可留在承嶺的人是我!”
薛長櫻道:
“是不是沈清對你說了甚麽。”
他見雲寒清不答話,臉上神情又痛苦幾分,嘆了口氣道:“不是這樣的,沈清也對當年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罷了。當年雲莊主的确是說要換薛長櫻回去,但是藍靜水是什麽人,蛇蠍般的心腸,怎麽會如他所願?
藍靜水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兩個活着回去。雲莊主也知道這個,與他虛與委蛇,禦劍山莊的探子探到了藍靜水關押我們的地方,當時兩方交戰,我們兩個乘亂逃了出去,慌亂中,你為了救我,身受重傷,我帶着你逃了出去,但是你的傷勢太重,我将你藏了起來,自己去找救援,卻先遇到了追兵,被抓回了承嶺。”
雖然薛長櫻與沈清的說法有些出入,但依舊讓雲寒清趕到心痛萬分,他拿出那塊精巧的雲紋長命鎖,低聲道:“這塊鎖是怎麽回事?”
薛長櫻“啊”了一聲,掩嘴笑道:
“這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啊,你說喜歡我,要我做媳婦,然後就把它送給我了。”
雲寒清心裏存有疑惑,仍道:
“為什麽這些事,我都忘了?”
薛長櫻摸了摸他的臉,溫聲道:
“你那時候身受重傷,我将你藏在冰天雪地裏,就算你後來被禦劍山莊的探子救了回去,估計也生了一場重病吧,這也不是什麽好的記憶,你病好後忘了,也很正常。好了,不說這個,現下已經算是正式與藍斯羽開戰了,我們要從長計議才是。”
雲寒清道:“無論發生什麽,我們一起。”
“承嶺十一閣,除去影閣是貼身保護我的影衛組成,幻閣與暗閣大部分已經被你摧毀了,還剩七閣,藍斯羽的據點大部分在江南,還有一部分在漠北,他見我們沒死,定是要其他幾閣繼續追殺我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嶺閣最末,也是最簡單的,我們先從嶺閣下手。”
雲寒清沉思了會,道:
“寶寶。你的算數是不是不好。”
“十一閣,除去影閣、幻閣、暗閣,還剩八閣呀。”
薛長櫻“啊”了一聲,吐了吐舌頭道:
“我忘了說,摘星樓是最後一閣。不過沈清是自己人,當然就不算啦。”
雲寒清道:
“摘星樓究竟是幹什麽的。”
薛長櫻吞吞吐吐道:
“主要是我用來放出承嶺消息,給藍斯羽找不痛快的。以免他起疑,有時承嶺得到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我就用競寶會将它們賣出去,從中抽成。”
雲寒清捏了捏薛長櫻的臉,笑道:
“寶寶,摘星樓是你用來銷贓的地方吧。”
他見薛長櫻不語,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大笑着吻了吻他的額頭,寵溺道:“我的寶寶真是聰明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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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寒語見屋子裏時不時傳出雲寒清與薛長櫻的笑聲,便喚藍星下去休息,雲寒流留在禦劍山莊看家,臨走時特別囑咐他照顧好藍星。
雲寒語想告訴藍星,若是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也幫不上薛長櫻的忙,但是這句話字數太多,他不知從何說起,便嚴肅得看着藍星,心裏想着措辭。
藍星點點頭正色道:“我曉得了。多謝你。”
雲寒語疑惑得看着他,他還什麽都沒有說啊。
藍星道:“你想說的話都透過眼睛說出來了。”
雲寒語肅然起敬,沒想到藍星不但會讀獸語,還會讀心術。
藍星向他道了聲謝,便也跟着下去休息了。
遠方傳來隐隐約約的打更聲,雲寒語擡眼看了天色,雲寒清雖是回來了,但是沈清卻沒有回來。
心中略一思索,腳下步子已經自發邁了出去。
沈清依舊一個人駐足在庭院中,他的容貌生得極其美豔,雖然長發覆住了一半的臉,依舊掩蓋不了他的傾城之姿。
雲寒語見到就是這麽一副模樣,月光下的仙子泫然欲泣,不複平日的冷傲矜驕,仿佛卸下了全部的僞裝。
雲寒語走到他身邊,道:“天冷。”
又道:“臉…疼…?”
他伸手去揭開沈清覆面的長發,一道蜈蚣疤橫在上面,是那麽醜陋可憎。
他輕輕得撫了撫沈清面上的疤痕,道:“藥…為何…不用?”
沈清擡手拂開他,淡淡道:
“你們雲家幾個兄弟,都這麽善于撩撥人心的麽。”
雲寒語疑惑得看着他,不明所以。
沈清突然低聲笑了起來,語調微揚,吊起他精致的丹鳳眼,眼波流轉,他将美豔的側臉對着雲寒語,他的語氣似撒嬌般,輕聲道:“雲寒語,我好看嗎。”
雲寒語點點頭。
沈清接着撩起了覆面的發,将醜陋的側臉對着雲寒語,繼續輕聲道:“現在呢。”
雲寒語嚴肅道:“擦藥…會好。”
沈清美眸怒視他,嗔道:
“我問你好不好看,你這麽多廢話幹甚麽!”
雲寒語聞言點點頭,道:“好…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點也沒有錯開沈清毀容的側臉,目光灼灼,神情嚴肅,仿佛在說着天底下最真的話語。
沈清被他過于認真的神情怔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又自嘲得笑了起來,他一把拉過雲寒語,往他嘴上吻去。
“唔!”
這個吻的滋味算不得好,沈清狠狠得咬着雲寒語的嘴唇,直到舌尖嘗到血腥味,而後者是一副呆愣的模樣,沈清放開雲寒語,惡狠狠道:“雲寒語,你以後別再來招惹我!”
他說着便轉了身往樓裏走去,留下呆若木雞的雲寒語一人風中淩亂。
過了好半晌,雲寒語才回過神來,他修長的手指摸上被咬破的嘴唇,眼裏浮現疑惑的神情,沈清…為什麽要咬他?
生氣了麽。為什麽要生氣呢?是藥膏沒有效果嗎,不會啊,按時擦的話,疤痕不消半個月便會消失,那又是為什麽要生氣呢?
他剛才好像哭了呢。
雲寒語摸上自己的胸口,為什麽他看到沈清哭得時候,心裏會難過呢。
不僅山下的人奇怪,他自己好像也變得奇怪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我發現我要逆副cp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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