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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天鷹堡事變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之久,這也是藍斯羽死後,薛長櫻第一次聽到藍斯羽的名字。
薛長櫻想起藍斯羽死前那個深深不甘願的眼神,開口道:“我要告訴你。十五歲那年不止我一個人見到了你,當時藍斯羽也在天鷹堡。武林大會剛剛過去,白家宴請了當時出挑的江湖俠士,藍斯羽裝作白家的門客,他當時就坐在你旁邊。”
雲寒清道:
“是嗎。我對他沒印象。當時我眼裏就只有你,你淫、蕩的小屁股扭來扭去,哪裏還能注意到別人了。”
薛長櫻聽他含血噴人,怒道:
“你放屁!我當時根本沒對你用媚術。”
雲寒清又笑了起來,吻上了他的額頭,溫聲道:
“這樣啊。想必我對你是一見鐘情了。”
既然提到了藍斯羽,薛長櫻便把心中擔憂的事問了出來,“寒清,你那日在藍斯羽的幻境裏,究竟看到了什麽。你喊着我的名字哭得好傷心。”
雲寒清不答他話,只道:
“你對他太仁慈了,若是換我來,他死千百次都不夠解我心頭恨。”
薛長櫻想到那日失态的雲寒清,心裏也抽痛起來,伸手攬住他,親了親他的下巴安慰他,“都過去了,寒清。”
薛長櫻感受到自己被頂着一個硬物,天真道:“寒清,現在是在別人家裏。而且我大病初愈不适合行房。”
雲寒清悶悶得應了一聲。
“寶寶,你讓我做了十年的和尚。”
薛長櫻一本正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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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最美的和尚。”
雲寒清似是也被自己腦中光頭的模樣笑出了聲,親了親薛長櫻的額頭,溫聲道:“睡吧。”
薛長櫻聽着雲寒清規律的心跳聲,漸漸沉入了夢鄉。
薛長櫻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十五歲那年。
武林大會剛剛過去,江湖上多了幾個後起之秀,其中最為驚豔的便是禦劍山莊的大少爺雲寒清。他身懷絕世心法,又以一柄冷月劍力克群雄,在武林大會上大放光彩。
漠
北的天鷹堡廣發群英帖,宴請這些江湖俠士,其中就有雲寒清。
藍靜水派人到嶺閣将薛長櫻與沈清帶走,他們兩人被安置在一輛樸素的馬車上,窗戶都被封死,透不進一點光亮,馬車外是喬裝打扮成尋常車夫的暗衛。
沈清雙手抱胸冷笑:“得,不知又要去哪裏賣笑了。”
薛長櫻懶懶得靠在軟墊上,翹着二郎腿,一抖一抖得,清脆道:“你只要坐那裏笑一笑便行,我還要跳來跳去。好餓,早上只喝了一碗粥。我想吃肉。”
嶺閣對門人的身型要求很高,因此薛長櫻長年被克制着飲食,葷腥盡量不沾。
他們兩人不知在馬車裏待了多久,只聽得“咯噔”一聲,馬車停了下來,暗衛掀開簾子示意他們下車。
原本以為會突然透進光亮,兩人都閉了眼,誰知外頭也是漆黑一片,才知已到深夜。
他們兩人下了車,才知是個荒郊野嶺,暗衛遞給他們一些幹糧與水,便站在一旁監視他們。
薛長櫻一邊咬着幹糧,一邊裝作無意得打量四周,待看到前方不遠處的一輛馬車愣了會,那是藍斯羽的專屬馬車,看着車廂上頭挂着的藍色花繩便知,他馬上将視線移了回來,垂着眼眸。
他面上不動神色,心裏暗暗猜測了起來,他們此番應是要出遠門,不知是去何處見何人,既然藍斯羽也一同前往,定是個非比尋常的地方,或許是位位高權重的大官,或許是名門望族。船到橋頭自然直,靜觀其變吧。
思及此,薛長櫻大塊大塊啃起了手中的大餅,沈清見他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将手中的幹糧也遞給了他,道:“吃吧。別餓壞了。”
薛長櫻沖他搖搖頭,意味深長道:“你這幾天也多吃點吧…說不定以後也沒得吃了…”
十三歲的時候,藍斯羽提議将沈清與薛長櫻送進朝中一個尚書府中,當時嶺閣的師傅說他們的高階媚術還沒練成,就此破身未免太過可惜,之後藍斯羽的建議便被藍靜水一票駁回。
一年後嶺閣的師傅過世,過世前說他們兩個是嶺閣最出色的弟子,也沒有說他們是否已經練成最高階的媚術,承嶺的人都默認他們兩人之中會有一位下任嶺閣閣主。
如今藍靜水将他們兩個與藍斯羽都帶上,恐怕就是要試驗他們的媚術。
以沈清的性子,定是寧死不從的,薛長櫻到時候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想到這,剩下的幾天薛長櫻一路上都拼命吃着,寧可撐死也不打算做個餓死鬼。
只是不知這段路程如此遙遠,走完陸路走水路,坐完馬車坐駱駝,薛長櫻與沈清幾乎以為他們兩人要死在路上。
直到又是一聲“咯噔”,暗衛示意他們兩人下車,看到恢弘的堡壘前迎風招搖的“鷹”字大旗,耳邊呼嘯着漫天凄厲的風沙,薛長櫻眼眸沉了下來。
漠北,天鷹堡。
白家大宴群俠,藍靜水的要求很簡單,要沈清與薛長櫻在晚宴時輪番上去跳舞,降低那些正道人士的警戒心,并未提及要他們施展媚術。
當薛長櫻看到一副白家門客打扮的藍斯羽坐在臺下時,他知道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在臺下的正道人士中,穿插着幻閣的門人,周圍的白家家仆中,藏了一部分暗衛。藍靜水想要利用他們兩個跳舞讓正道人士松懈,并在那一剎那間讓幻閣門人施展幻術控制他們,逼問他們各門派的內功心法。
後臺的沈清雙手抱胸,蹙起精致的眉,道:“為什麽要我們兩個輪番上去?”
薛長櫻平聲道:“應是這些俠士中有人練過清心定神的心法。為防萬一,才要我們都上去跳。”
他面上遮着一層薄薄的面紗,額上勒着一條淡黃的抹額,穿着一件淡黃的薄煙紗,體态纖細,身段柔軟。
座下的賓客來得差不多了,白謙謙在臺上虛與委蛇了一番,沈清便先行上去,他的容貌姣好,還未跳起舞步,臺下已有人如癡如醉。
沈清跳到一半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人,那人一進入大廳,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只見他星眸月貌,膚白勝雪,一襲白衣,宛若天人。
沈清的模樣已是極美,這人比他更美三分,但不豔,說豔太俗,他美得冰肌玉骨,美在周身氣度,風華絕代,冷傲無雙。
薛長櫻的心砰砰砰得直跳。
原本在臺下的幻閣門人正欲施展幻術,冷不丁跑出一個比沈清還美的人,将正道人士的注意力生生吸引了過去,打斷了他們,氣得幾欲吐血。
白謙謙在那人一進門便噙着笑迎了過去,熱切道:“寒清,你可算來了。”
語氣神情似好久不見的熟人般親切。
雲寒清冷冷得應了一聲,便徑自繞過他,坐到了最後一個空着的位子上。
白謙謙碰了一個釘子,也不在意,走到了後臺,笑着對薛長櫻道:“你最好把你全部的本事都拿出來,不然今晚藍清不會好過。”
薛長櫻輕輕得應了一聲,面上乖巧純真,心裏已經将白謙謙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沈清冷着臉跳完了舞,便匆匆下了臺。
走上來了一個薄紗覆面的少年.
臺下的人都有些失望。
看這少年的姿色應該比不上剛才的美豔少年。
雲寒清面無表情得看着地面,他的九轉化陽剛剛突破第五層,心性與之前有所不同,說是無欲無求,倒不如說是沒有什麽能入他的眼,讓他提起興趣。
這是一個壯漢走到了臺上,他坐在凳子上,伸出雙手,手掌朝上,衆人還不知他要如何,只見那少年足下輕輕一點,已經站到了大漢的手掌上。
他踮起腳,輕輕柔柔得跳起舞步,朦朦胧胧,如夢亦如幻。
周圍傳來一片驚呼聲,雲寒清百無聊賴得擡起了頭,只一眼,便再也移不開。
他曾在一本野史上讀到過,趙飛燕舞藝超群,舞姿婀娜,眼神勾人魂魄,身輕如燕能在人的手掌上跳舞,以此淫、惑漢成帝,當時他嗤之以鼻,表示根本不相信世上有這麽魅惑人心的舞術。
可是他現在不得不信。
“噌”得一聲,雲寒清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得離開了大廳,不知為何他心裏升起一股怒氣,止不住的嗜殺與暴虐,他怕他再不走,會不顧一切得殺光這裏一切人。
一切看過少年跳舞的人。
薛長櫻默不作聲得注視着大廳內的動靜,當用餘光看到雲寒清離開大廳時,心裏松了一口氣,他眼神一變,原本清澈的眼裏透着說不清的妖嬈,舞步也慢慢加快,臺下的人逐漸露出癡迷向往的神情。
薛長櫻停下舞步,跳下大漢的手掌,冷着臉往後臺走去,剩下沒有他的事了,他以為就此結束了,卻在後臺看到了一臉深沉的藍靜水。
藍靜水沉聲道:
“藍逸,你的舞跳得很好。為什麽不殺了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雲薛cp開車,完整版放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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