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司徒笑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遇到什麽事都處變不驚了,即使雲寒清的眼刀有多麽令人毛骨悚然他也當做撓癢癢似得。

李越城聞之大樂,一拍掌道:“武聖!一聽就很威風!我也想去那玩玩!”

一旁的薛長櫻、雲寒清、司徒笑異口同聲道:“不不不,你還是別去了…”

“為什麽?”

司徒笑道:“你莫不是忘了加入演武堂的新秀都要進行為期半年的內部訓練。”

李越城撓撓頭,“那又是甚麽?”

“跟着武林盟的前輩去一些世家、教派裏四處聽學!”

趁着司徒笑對李越城科普的間隙,雲寒清已經牽着薛長櫻腳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為期一個半月的演武堂選拔會終于落下了帷幕,沈清與雲寒語回去了摘星樓,雲寒清等人則回了禦劍山莊。

雲寒流一見雲寒清回來,便将他請進了書房喝茶。

雖然近幾年雲寒清已經逐漸将大小事務都交由雲寒流打理,但一些重大的事宜仍由雲寒清決定。

雲寒清細細得看着手冊,時不時拿着朱筆勾勒,見他将最後一本手冊阖上,薛長櫻道:“寒清,有件事我沒來的及和你說。我新收了一個人,他是燕山世家的燕無虞。”

雲寒清溫聲道:

“寶寶。你想接誰進禦劍山莊都可以,不用特地告訴我。”

片刻後他又加上一句,“只要你不傷到自己,當然,任何意圖想傷害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于此同時,藍墨也從窗戶裏飛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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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長櫻道:

“藍墨,有什麽事嗎?”

藍墨木着臉道:“少主,我要教燕無虞什麽?”

承嶺武功一部分偷學自名門正派,一部分是西域流傳過來的心法,剩下的便是其餘幾閣的旁門左道。

藍墨是影閣閣主,刀槍棍棒,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他同樣也是承嶺第一劍客,因此劍法最為出衆。

薛長櫻道:“他要學什麽,你就教他什麽。”

藍墨道:

“他什麽都不願意學。”

薛長櫻轉念一想,憑燕無虞的性子,的确是不屑于學他們承嶺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便道:“你回一趟承嶺。在藍靜水以前的書房裏,放着一些被他滅門的世家的武學心法。你去找找燕山世家的劍譜,取來給他。自己家的劍法,他難不成還不願意學嗎。”

“是。”

藍墨應聲,又從窗戶處輕飄飄得飛走了。

雲寒清道:“寶寶,藍靜水就這樣把武功心法放在書房裏嗎。”

“他當時神功蓋世,又剛愎自負,這些名門心法只是給影閣與暗閣的門人修習用的,自然不需要藏在多嚴密的地方。”

“話說回來,爹把九轉化陽藏在哪裏了,他小時候看都不讓我看一眼。”

薛長櫻好奇得問道,九轉化陽與九轉化陰當時都藏在雲若寒手中,但是這兩種心法只有特殊體質的人才能修煉而成,是以在他們被藍靜水擄去時,并未見心法的廬山真面目。

雲寒清聞言低聲笑了起來,“小時候他藏在哪我不知道,之後我學了心法後,便一直由我收着。”

“你放哪了,讓我瞧瞧?”

雲寒清對他招了招手,薛長櫻乖巧得走了過去。

他講薛長櫻攬入懷裏,手伸進後者的裏衣,取出了雲紋長命鎖,在鎖扣上按了一下,只聽“咯噔”一聲,長命鎖自發打開,裏面藏了一張卷起來的羊皮紙條。

薛長櫻“啊”得驚呼一聲,“你怎麽…藏在這裏。”

雲寒清吻了吻他的臉頰,笑道:“寶寶,在天鷹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将全部的身價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上。”

薛長櫻一時間怔住了不知說些什麽才好。

半晌,他澀澀道:

“你那時候,就不怕自己一片癡心錯付嗎。”

若是推開他房門的不是薛長櫻,若是推開他房門的是被藍靜水洗腦後喪失理智的薛長櫻,雲寒清這一舉動,無異于引火***。

雲寒清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靜靜道:“那時候見到你,心裏只有一句話:就是你了。其他甚麽也沒想,只想給你蓋個戳,這樣你就是我的了,永遠也跑不掉。”

雲寒清的感情太深沉與濃烈,薛長櫻突然想到一句話。

深情只以死句讀。

雲寒清恨恨道:

“倒是你,那時候将我的心拿走了,自己卻去赴死,還總說要把心還給我之類的話,你是不是想着把我氣死了可以去找那個禿驢?”

他憤恨得說着,最後想着似乎極有可能,捧着薛長櫻的小臉咬牙道:“你生是我的人,死了我們也是一起葬在雲家的祖墳裏,別總惦記那個臭禿驢。”

薛長櫻疑惑道:“我什麽時候惦記不言大師了?”

“我都沒有說那個禿驢是誰!!!”

雲寒清怒吼道。

薛長櫻眨眨眼,伸手攬上雲寒清的脖子,吧唧一下重重得親在他嘴上,笑吟吟道:“寒清,你真可愛。我最喜歡你了!”

雲寒清含住他的唇,模糊的聲音從交纏的唇舌間溢出,“我只愛你,就愛你,最愛你!”

==

約莫半個月後藍墨帶着燕山世家的劍譜回來了。

燕山世家的家傳劍法叫燕山六劍,依次為燕擡頭、燕低語、燕空舞、燕南飛、燕雙行,薛長櫻将劍譜翻到最後一頁時,發現被人為撕毀了。

記載燕山六劍的最後一招的書頁不知所終。

藍墨絕不會亂動這些,又是誰将最後一頁撕去了。

薛長櫻心下百轉,仍若無其事得将劍譜交給藍墨,道:

“藍墨,你将這個給他吧。”

藍墨應聲,拿了劍譜又從窗外飛了出去,薛長櫻足下一點,不疾不徐的跟在他的身後。

待得到了練武臺,燕無虞依舊是一身朱紅勁袍,雙手抱劍,神色平淡得看着藍墨。

藍墨将劍譜往燕無虞站着的地方一扔,燕無虞伸手接住了,他只瞥了一眼劍譜的名字,便再也移不開眼。

燕山六劍。

他似乎有些激動得翻開劍譜,目不轉睛得看着,好半晌,才擡起頭,神情複雜得看着薛長櫻。

薛長櫻負着手,淡淡道:“燕無虞,你有沒有膽量,用你的家傳劍法報仇。”

燕無虞聞聲輕輕得嗤笑,“有何不敢?”

話音一落,他已抽出鞘中重劍,照着劍譜上的招式,在偌大的比武臺上一劍一招演練起來。

燕山六劍,招如其名,一回身,一出劍,皆輕巧如燕,游刃有餘。

燕無虞的練武資質很好,過目不忘,才半日便将所有劍招都記得一清二楚。

但是劍譜是殘缺的,不是完整的劍招,不能稱為燕山六劍,也不能發揮它原本的威力。

薛長櫻對燕無虞解釋,劍譜是因年代久遠未保存完好才缺失的,燕無虞也沒多什麽,他只當薛長櫻沒安好心,不讓他學完整的家傳劍法,因此更加拼命得練劍,日也練,夜也練。

一個月後,燕無虞提出第一次與薛長櫻比試。

薛長櫻欣然赴約。

燕山五劍,燕無虞只掌握了皮毛,還未得精髓,因此不到五招,薛長櫻再次挾了他的玄鐵重劍。

燕無虞将劍譜扔到薛長櫻面前,厲聲道:

“藍逸,你拿了這殘缺的劍譜存心來笑話我嗎!”

薛長櫻突然臉色一變,身影一動,抓了燕無虞的手臂往後退去數丈,嘆了口氣無奈道:“寒清,他還沒對我做什麽。”

燕無虞回身一看,方才他站着的地方,不知何時已經插了一把融着冷冷月光的寒劍!

雲寒清冷哼一聲,走到練武臺上拔起冷月劍, “不知所謂。劍譜殘缺,你就不能自創一招補齊嗎?”

燕無虞冷笑道:“說的輕巧!雲莊主你怎麽不創一招?”

雲寒清道:

“我為什麽要創給你看?”

薛長櫻心念一動,他知曉雲寒清天資奇高,對劍術的造詣高超,便乖巧道:“寒清,那你創給我看吧。我想看。”

對于薛長櫻,雲寒清向來是百依百順,因此對他溫柔得一笑,輕輕抽出冷月劍,點劍而起,劍身蜿蜒,劍影紛飛,倏地又回身一轉,将劍勢生生得收了回來刺向另一個方向。

翩若驚鴻,矯若游龍。

一招舞畢,收劍回鞘。

這一招,繼承了前面五招的輕巧蜿蜒,又多了七分殺意三分自保,補齊了前面五招的弊端,就像真正的燕山第六劍,又好似比真正的燕山六劍更精妙幾分。

薛長櫻乖巧得贊嘆,“寒清,你真厲害。”

燕無虞一時還未回神,半刻後,驚奇道:

“這招叫什麽?”

雲寒清冷聲道:

“燕回巢。”

他說完便去牽了薛長櫻的手,對燕無虞冷然道:“下次你要找藍逸報仇之前,先來找我!”

燕無虞一愣,道:“為什麽?”

雲寒清冷冷得睨了他一眼,

“誰允許你這個廢物點心和我的寶寶說這麽多廢話的?沒練好劍之前別來丢人現眼!”

薛長櫻拍了拍雲寒清的手安撫他,對一旁的藍墨道:“藍墨,你有空便陪着他練劍。”

燕無虞聞言立刻拒絕道:“我不需要!”

薛長櫻并未理會燕無虞,只對藍墨道:“你是禦劍山莊排行一百三十二位的劍客,把整個莊子翻過來,我也找不出劍法比你差的人了,正好讓他給你練練手。”

藍墨木着臉道:“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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