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倉庫裏展開一場殊死搏鬥。

在中原中也表示自己就是荒霸吐後, 蘭堂的眼睛微微睜大,他喃喃地說:“啊,怪不得, 我早就隐隐有了的感覺,只是一直都不确定。”

倒是太宰治的神色依舊保持着波瀾不驚, 聽了劇本的他表示這不算什麽。

但緊接着太宰治就驚訝了。

蘭堂試圖抓捕中原中也, 但太宰治的異能無效化比較麻煩,所以蘭堂役使着先代首領的屍體, 手持大鐮刀擋在了太宰治面前。

太宰治看着眼前的先代首領, 忍不住說:“這也是你的異能力?”

太bug了吧?那自己的推測就真的錯了, 赤松流從始至終都沒插手,他只是沒有阻攔而已。

随即蘭堂向兩個少年展示了何謂超越者。

這是遠超于普通異能力者的強大,蘭堂的亞空間不僅覆蓋面積廣, 還能分割出很多空間,同時亞空間覆蓋在身體上,不僅可以防護敵人的攻擊, 還能強行禁锢敵人。

蘭堂還能通靈并役使死去的人作為自己的人偶,人偶手持鐮刀近戰防護, 蘭堂自己罩了殼子做遠程攻擊, 簡直是攻守兼備絕無死角。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打的渾身是傷不說,心情也陷入了低谷。

這要怎麽打?打不過啊!!

太宰治有點想放棄了。

要不就這樣吧, 讓蘭堂幹掉中原中也,拿到荒霸吐。

太宰治覺得自己若是死在這裏也無所謂, 當然有赤松流在, 如果赤松流庇護的話,自己也許不會死。

死或者不死對太宰治都沒什麽區別,所以他是真心想停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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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中原中也不同意。

他頑強的、桀骜的、不遜地沖鋒着, 哪怕被打的全身是傷,骨頭幾乎全斷了,中原中也依舊沒有喪失鬥志,甚至還越戰越勇。

他像翺翔于天空的飛鳥,恣意張揚,透着一股強悍的狂氣,明亮耀眼極了。

太宰治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中原中也身上。

為什麽中原中也這麽堅持呢?只是因為不想死嗎?

“喂!繃帶精,你發什麽呆?!”

在太宰治發呆說,中原中也猛地沖過來并一腳踢飛人偶和鐮刀:“給我打起精神!別拖我的後腿啊!”

太宰治深深地看着中原中也,他道:“我覺得有點難,蘭堂先生的實力超過了我的想象。”

中原中也獰笑道:“那又如何?”

“你想戰勝他?”太宰治問。

“這不是廢話嗎?”中原中也瞪太宰治:“喂!別告訴我你要放棄啊!”

他惱火極了:“你要自殺也別拉着我!我要活下去!!”

太宰治怔了怔,他突然笑了:“真是聒噪的令人心煩,行吧,我有個計劃,要不要聽一聽?”

倉庫外的街道上,赤松流坐在車裏,耳邊聽着哈桑彙報戰局。

在聽到蘭堂被中原中也ko掉後,饒是有了預測,他還是心情複雜。

赤松流和每個人認識時都會用自己最真誠的态度面對對方。

他覺得只有真心才能換來真心,他是真的想和他人交朋友的,只是有些時候赤松流不得不做一些隐瞞的事。

哈桑:【呵呵。】

此刻蘭堂被中原中也打死,赤松流心裏不可遏制地湧上了極度的悲傷和難過。

他猛地推開車門,朝着倉庫跑去。

夕陽落下,蘭堂倒在地上,四周地面全部裂開了。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站在蘭堂面前,兩人沉默着,沒有說話。

聽到腳步聲,中原中也猛地扭頭看過來。

雖然已經累壞了,但少年還是警惕地說:“你是……”

太宰治突然伸手拉住中原中也,他看都不看赤松流,拉長語調對中原中也說:“走了。”

中原中也:“啊?”

太宰治:“你殺了他哥哥,連告別的時間都不留嗎?”

中原中也全身一震,藍色的眼眸裏滿是震驚和無措。

他看着赤松流,只是沒看仔細,就被太宰治強行拉走了。

中原中也只能看到赤松流的背影。

那是個穿着栗色外套的年輕人,他黑色的碎發很淩亂,背影在落下的夕陽中顯得給外落寞和悲傷。

“他……我……”

中原中也語塞,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太宰治沒管中原中也,出了廢棄倉庫,他一把推開中原中也:“行了,任務結束了,你可以滾了。”

中原中也看着廢棄倉庫,他問太宰治:“他叫什麽?”

太宰治垂眸,一副死人臉的模樣:“關你什麽事?怎麽?你還想留下來幹掉他?”

中原中也一噎,他氣地咬牙:“你胡扯!”

然後他身體表面亮起了紅光,想要直接飛走。

只是在走之前,中原中也突然對太宰治說:“是我殺了蘭堂,如果他要恨的話,就讓他來找我!你們港黑別難為他!”

中原中也放下這句話,如飛鳥一樣,消失在被夕陽染成金色的天空中。

太宰治聽後神色莫測地看着中原中也的背影,許久沒說話。

太宰治胸口有一道深深的傷痕,很疼,有些失血,頭暈。

但他的心卻空落落的,仿佛一片空白,腦子僵硬極了,什麽都不想思考,也不去思考了。

太宰治慢慢走到赤松流的車子前。

他看了很久很久,突然打開後排車座躺了進去。

也許,赤松流不會再回來了。

另一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離開倉庫後,赤松流看着蘭堂的屍體,不由得松了口氣。

這次菲勒送來的半成品永生之酒是經過改良的,人死後再恢複如初,這中間會有大概十五分鐘的時間差,正好方便赤松流做僞裝。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四周散開的鮮血紛紛湧動起來,蘭堂的身體恢複如初。

他微微蹙眉,似乎要醒過來。

赤松流毫不客氣地給了自家兄長一記手刀。

蘭堂嘎得歪脖子昏過去了。

赤松流艱難地抱起蘭堂的身體,快速朝着不遠處的海邊走去。

一路上都沒人,太宰治選的位置果然偏僻沒人。

赤松流來到海邊,将蘭堂的屍體丢入海中,略等了一會,看到遠處海面上有光在閃爍。

這是菲勒給他打信號。

赤松流松了口氣,他坐在海邊,閉上了眼。

下一秒哈桑變成一個青年,赤松流将目光和意識固定在哈桑身上,幾分鐘後,哈桑游到了快艇旁邊。

菲勒一腳踩在船舷上:“回收完成。”

赤松流看到倒在甲板上的蘭堂,不由得松了口氣:“謝了,菲勒。”

菲勒靜靜地看着這一幕,他突然招呼着赤松流:“要一起來嗎?”

赤松流一愣。

“我們是異類,他們不會理解你的堅持的。”菲勒:“來我們這邊吧。”

赤松流的神情在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說實話,若不是術式已經設置好了,聖杯只會降臨在橫濱,赤松流早就跳槽去馬蒂勒了。

馬蒂勒有煉金術師團體,和魔術師關系匪淺,那邊的确更适合赤松流生活。

馬蒂勒是起源于意大利的、結構更加嚴謹、家族式的黑道組織,他們的中高層核心成員都是不死者。

他們經歷了太多社會變遷,時光打磨了他們的智慧,因為如家人一樣的夥伴始終存在,他們的心理狀态也不曾因為時光而變得扭曲,反而越來越純粹。

但最終,赤松流還是忍痛拒絕了。

他不能說因為聖杯,只能說……

“我的家在這邊,菲勒,抱歉。”海浪濺起一些水花,打在了赤松流的頭發上,讓他顯得蔫耷耷的,“不過有你這句話,我就很高興了。”

赤松流揚起笑容:“雖然生活很艱難,盡管四周都是黑暗,但有你們這樣的人存在,我想我是能堅持下去的。”

他說這句話真心實意。

不管是很多年前在英國遇到的艾薩克和米莉亞,還是在西伯利亞碰到的東鄉田九郎,他們在赤松流心中點亮了火焰,光芒璀璨耀眼。

赤松流微笑着說:“菲勒,我們都會好好的。”

菲勒聞言嘆了口氣:“好吧,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幫忙的。”

“當然,是以你私人名義。”

赤松流笑容燦爛地說:“謝了,不久後我應該可以去紐約,到時候一起喝酒。”

菲勒哈哈笑:“沒問題,愛妮斯說很想你,一定要來啊。”

快艇漸漸消失不見。

赤松流笑着送走了菲勒。

然後他打道回府,開始斟酌詞句,怎麽面對森鷗外的诘問。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的車子居然還停在路邊,甚至裏面還蜷縮着一個太宰治。

赤松流很震驚。

太宰治居然沒開走自己的車?!

他下意識地在心裏問哈桑:【他居然在等我?】

太宰治覺得自己似乎睡着了,但胸口又是真的疼,根本睡不着吧?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車門被打開了。

太宰治下意識地睜開眼,正看到打開駕駛座位置車門的赤松流。

赤松流身上有海水的味道,頭發有些濕。

太宰治的眼睛微微睜大,他下意識地說:“你居然回來了?”

赤松流聽後怔了怔,随即他明白了。

太宰治之所以問出這句話,是因為少年認為赤松流會因蘭堂的死離開港黑。

但如果太宰治真的這麽認為,那他應該不會留在這裏,而是直接将赤松流的車開回去,畢竟赤松流出去時沒拿車鑰匙。

太宰治理智上判斷出赤松流會走,可最終少年還是頑固地等在這裏。

更令人略微心酸的是,即便等在這裏,太宰治也不覺得自己會等到赤松流。

然而赤松流還是回來了。

所以太宰治會失聲說,你居然回來了。

赤松流瞬息間就想清楚了這些,吹了海風導致他有些昏沉的身體立刻溫暖了起來。

他看着太宰治,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

“……因為你在這裏等我,我回來了。”

赤松流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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