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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流看着織田作之助, 一瞬間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之前是蘭堂,現在是織田作之助,赤松流像是被迫剝開洋蔥皮, 被人圍觀洋蔥心。
哪怕他們不知道赤松流的層層身份,但他們敏銳地觀察到了他的本質。
赤松流張了張嘴, 他強笑道:“我怎麽沒生氣過呢?我之前就在生中原中也的悶氣啊。”
“然後呢?”織田作之助問:“你說你生氣, 但我只聽到你嘴上說,你似乎并未做什麽。”
“你真的生氣嗎?你真的恨他嗎?我覺得不是。”
“太宰偶爾會去自殺, 他甚至會惡作劇, 情緒淡薄如他都會做出孩子氣的舉動, 但我沒見你做過哪怕一次。”
織田作之助說話速度很慢,他似乎在糾結什麽,畢竟有些話說的太實在了, 會連朋友都沒法做。
可是織田作之助又覺得,他必須說出來了。
在北美呆久了,似乎也沾染上了一些自由開放的感覺。
織田作之助認真地說:“蘭堂走了, 我覺得、抱歉,你也許以為我自大了, 但我覺得我有義務看到最後, 我不知道該怎麽幫你,可在此之前, 我覺得不能離開。”
赤松流聽後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來。
——這是多麽令人沉醉且溫暖的善意啊。
“我明白了。”
赤松流微微低頭,沒發現自己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真實。
“那今後要請你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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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松了口氣, 太好了, 赤松流沒生氣,還能繼續做朋友!
他笑着說:“彼此彼此。”
飛機越過太平洋,穿過白日和黑夜, 赤松流和織田作之助回到了橫濱。
赤松流一下飛機,哈桑們就悄無聲息地散開了。
織田作之助幫忙叫了一輛出租車,熟練地報了一個靠近港黑大樓的地址。
那是橫濱司機願意開到港黑的最近距離。
赤松流和織田作之助坐車到了地方,付錢下車,稍等了兩分鐘,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赤松流面前。
太宰治從駕駛座上探出腦袋:“喲,你們回來啦~”
赤松流看到太宰治後一愣,他先是微笑,随即心中一凜。
時隔一年再見太宰治,眼前的黑發少年……不,已經不能再稱為少年了,太宰治身上萦繞着比九成九港黑成員還要深邃的黑暗和血腥,那種刺骨的冷意已經開始在他身上沉澱。
哪怕太宰治在微笑,赤松流還是頑強地發現了太宰治試圖隐藏的東西。
因為那種黑暗會與赤松流身上的此世之惡産生細微的共鳴。
赤松流微笑着說:“下車,讓織田先生開車。”
太宰治哎了一聲,他不滿地說:“我會開車!”
“但我并不想坐你的車,而且你一定不會開到港黑,反而會拉着我們去酒吧。”
赤松流冷酷無情地說:“你休想!我要先去見森先生,你去坐後排。”
赤松流剛回來必須立刻去見森鷗外,向老板彙報工作,暫時沒時間也沒心情和太宰治去喝酒。
織田作之助沒想那麽多,他對太宰治說:“你成年了嗎?拿到駕照了嗎?”
太宰治被摯友二連擊,只能沮喪地耷拉着腦袋,不情願地離開了駕駛座:“沒有駕照……”
織田作之助愕然:“那這車是誰的……”
“不知道啊,反正地下車庫有那麽多車,我随便開了一輛過來。”
太宰治一副無辜的語氣說。
赤松流聽後心生不祥預感:“我的車呢?”
他當初留在地下車庫的車呢?
“哦,我開走了,後來被中也炸了。”
太宰治微笑着回答。
赤松流:“…………”
好吧,你們年輕人真會玩。
織田作之助坐進駕駛位置,系上安全帶,他很淡定地說:“這樣啊,炸了也沒辦法,反正小流最近一年一直在運車,港黑的車比較多,炸了就換新的吧。”
赤松流翻了個白眼,在太宰治的笑聲中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只能這樣了。”
織田作之助開車的時候,赤松流和太宰治随意聊天。
太宰治從後視鏡打量赤松流:“您換了黑色衣服,整個人的感覺變了很多呢。”
赤松流聳肩,他解釋說:“畢竟北美那邊的事情都是我負責,我總要顯得更靠譜一些嘛。”
本來東亞人的面容就顯年輕,雖然赤松流已經十八歲了,但穿着栗色西裝去參加宴會,在人高馬大的紐約黑幫中還是顯得年輕稚嫩。
赤松流在菲勒的建議下換了一身黑西裝,又外罩了一件沙色風衣,再加上他長個子了,戴上帽子時擋住大半眉眼,氣質自然而然地變得成熟很多,也更顯得鋒利危險了。
“不過去見森先生的話,穿這個不合适。”
赤松流話音一轉,“織田先生,一會勞煩你送到我辦公室。”
不戴帽子只穿沙色風衣,那種危險的感覺就會被削弱幾分,省的激發森老板的危機意識。
織田作之助嗯了一聲。
赤松流同樣通過後視鏡觀察後排的太宰治:“你光說我了,你呢?看起來稍微有點黑手黨的樣子了。”
豈止是有點樣子,簡直就是黑手黨中的黑手黨。
太宰治打了個哈哈:“最近的任務有點多,一不小心被同化了。”
赤松流微微眯眼:“任務很多?我回來之前聽紅葉姐說最近橫濱很熱鬧?”
“沒關系,我查的差不多了。”提到這件事,太宰治的神色明顯精神起來,“是個有意思的對手,是俄羅斯那邊來的。”
太宰治笑吟吟的,突然拉高聲音:“赤松先生,你聽說過魔人嗎?”
赤松流一聽到俄羅斯這個詞,腦海裏的警報立刻拉緊了。
“魔人?沒聽過,我回去補一下情報。”
赤松流真沒聽說過這個名號,他用很随意的語氣說:“在橫濱這地方,你我聯手,我不信有什麽人在搗亂後能活着離開。”
太宰治微微睜大眼睛,他仔細看着後視鏡中赤松流的神色,理所當然的什麽都沒發現。
太宰治收回視線,他語氣淡淡:“你說的對。”
車子進入港黑大樓地下車庫,赤松流将帽子和裏面的黑西裝交給織田作之助,只外穿了沙色風衣去頂樓見森鷗外。
赤松流一走,太宰治立刻來回摸黑色西裝,然後不出意外的,他什麽都沒摸到。
織田作之助詫異地看着太宰治:“怎麽了?”
“沒什麽,我覺得這料子不錯。”太宰治這麽說着,他借着衣服的遮擋,很自然地在西裝內側塞了個竊聽器。
然後他将衣服還給織田作之助:“我去整理一下情報,赤松先生恐怕很快就會要了。”
織田作之助哦了一聲,他看着太宰治蹦蹦跳跳的背影,心中有點奇怪。
太宰治入職港黑後這麽敬業的嗎?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織田作之助開車回自己居住的地方,先洗了個澡,吃了一頓久違的咖喱,然後他又開車去了赤松流以前的居所。
那是赤松流和蘭堂一起置辦的公寓,自從赤松流去北美出差後,那裏就空了下來。
織田作之助進入後發現房間裏全是灰塵,他搖搖頭:“這可沒法住人啊。”
于是老父親織田作之助勤懇地開始洗床單洗窗簾,幫忙打掃衛生,還将櫃子裏的衣服拿出來,加上赤松流之前交給他的西裝,一起送到了附近的幹洗店。
赤松流給織田作之助開了豐厚的工資,織田作之助有錢,他一股腦将這些衣服全都幹洗了。
付錢,拿領取衣服的憑證,走人,織田作之助做的很熟練。
畢竟在北美時,他就兼職了赤松流的私人助理。
另一邊,太宰治坐在辦公室裏,聽着耳朵裏傳來的滋滋啦啦聲音,心中充滿了疑惑。
難道赤松流已經發現竊聽器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他不是還在和森先生彙報工作嗎?
太宰治覺得不對,他立刻查了一下竊聽器的位置,随即愕然不已。
幹洗店???
為什麽不是赤松流的辦公室??
赤松流并不知道太宰治已經暗中搞了他一波,而織田作之助也無知無覺地幫忙壓了下去。
誠如太宰治所料,赤松流坐電梯一路到頂層boss辦公室,正在向森鷗外彙報工作。
森鷗外看着一年沒見的赤松流,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歡迎回來,赤松。”
森鷗外的心情極好,他甚至還倒了一杯紅酒,邀請赤松流坐下來小酌。
赤松流先行了禮,這才坐下來,他端起酒杯和森鷗外對碰了一下,微笑道:“我回來了,boss。”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抿了一口酒。
然後赤松流放下酒杯,大致說了說工作交接的事。
森鷗外已經接到了尾崎紅葉的彙報,此刻聽着赤松流的話,他将兩邊的情況一一進行對應。
赤松流只花費了十來分鐘就說完了,具體情況他已經寫成報告文書交過來了,不用再贅述細節。
森鷗外緩緩點頭:“我明白了,北美的情況穩步推進即可,不過按照紅葉殿的說話,中也沒必要留在那邊,我想你也清楚吧。”
“……先讓他學一學吧。”赤松流垂眸,他看着酒杯裏的紅酒,突然問森鷗外:“boss,冒昧問一下,您知道異能開設許可證嗎?”
森鷗外猛地去看赤松流,鮮紅的眼眸在瞬間變得鋒利起來。
他當然知道異能開設許可證啊!!
異能開設許可證,是官方發布的允許特定組織內的異能力者光明正大的工作、戰鬥、甚至幫助官方處理超凡事件的許可。
只要有了異能許可證,港口黑手黨的一切暴力行為都能披上合法的外衣,軍警和官方特殊部門就再也不能随意打壓港黑。
森鷗外想要這玩意嗎?
他當然想啊!做夢都想!
森鷗外輕聲說:“願聞其詳。”
赤松流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五千億了。
太宰治出師未捷,被織田爸爸k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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