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太宰治将大佐沒了的消息告訴了中原中也和織田作之助。

中原中也非常震驚:“什麽?大佐老爺子沒了?!”他憤怒地去捶桌子:“可惡!”

太宰治嘆了口氣:“這是魔人的計策, 他用自己當誘餌将我騙了出來……”

這是個無解的計謀,畢竟對于港黑來說,這邊的謀算更重要。

織田作之助噓了一聲:“中原君, 別激動。”

他這麽說着,眉眼間也有點暗淡, 大佐是老資格的幹部了, 織田作之助對這位幹部還是比較了解的,是個老派的穩重人。

中原中也閉上嘴, 表情依舊很難看。

太宰治看了看中原中也和織田作之助, 他道:“說說吧, 你們這邊進行的如何?那張照片是怎麽回事?”

原來中原中也已經将拍的照片發給太宰治了,所以太宰治過來後第一件事就去找赤松流。

看樣子他以前的推測都是錯誤的,蘭堂是真的死了。

中原中也拿出手機調出照片, 他看着照片上的蘭堂,重重地嘆了口氣:“就是那樣呗,我和魏爾倫潛入進去, 發現了這位老哥……”

“我最開始以為是赤松先生假扮蘭堂,但潛入的時候赤松先生在織田先生的保護下做情報支援, 進去時應該見不到蘭堂才對。”

中原中也出來後仔細回想當時的場景, 他發現了一些細微的矛盾之處。

比如他去倉庫裏找掩蓋面貌的東西時,赤松流就在外面幫忙了, 可是進入地下通道後,他還是見到了一個初入軍警設施如無物的蘭堂。

織田作之助說:“在橫濱出現的蘭堂是小流假扮的, 但來到東京軍警的秘密研究所後……”

中原中也:“當時蘭堂的确可以不受檢測随意出入那個設施, 魏爾倫曾說過一句話,他說那不是阿蒂爾,那只是個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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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陷入沉思之中。

這一切太過巧合了, 巧合的讓人心生懷疑:赤松流知道軍警研究所裏有蘭堂的試驗體嗎?

如果赤松流知道,那這一切恐怕都是他的謀算。

他調查魏爾倫,發現蘭堂的屍體被軍警搶走做實驗,他想幹掉魏爾倫并抹掉軍警的實驗,但依靠他個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所以才會有異能開業許可證的事?

也對,如果只是為了幹掉魏爾倫,赤松流完全可以讓中原中也直接打過去。

即便森先生對此有微詞,赤松流應該也不會在意吧?森先生也不會因為這種事真的懲罰赤松流,可赤松流沒有這麽做,而是提出了五千億計劃……

所以從一開始,赤松流的目的就是毀掉這個軍警的研究所!毀掉一切關于蘭堂屍體的實驗研究!

費奧多爾同樣查到了這個,所以他也會去軍警的研究所,他想要拿走蘭堂的實驗資料。

如果蘭堂的實驗資料落入費奧多爾手裏,不管赤松流願不願意,他都會被這個誘餌釣出來,踏入費奧多爾的新一輪圈套。

而且最妙的是,即便費奧多爾失敗了也沒關系,只要趁機引走太宰治,留在橫濱的澀澤龍彥就解放了,他可以引起更大的騷動和混亂,以此掩蓋費奧多爾的真實目的。

自以為徹底想通的太宰治長出一口氣,他心想,怪不得赤松流那麽忌憚費奧多爾,這家夥果然如惡魔一樣可怕。

——已經偷渡離開遠東之地的費奧多爾打了個噴嚏。

——伊萬:“主人!您這是受涼了嗎?”

太宰治剛想清楚這些,就聽中原中也說:“我想這次的事情,赤松先生應該提前查到相關情報了吧?”

中原中也當時被吓得不輕,又被軍警追殺,上天入地安全後,中原中也總算有功夫仔細思考當時的情景了。

“他提前查到了蘭堂被當做試驗品的資料,所以故意自己假裝蘭堂,不僅利用魏爾倫毀掉了蘭堂的實驗,還用軍警幹掉了魏爾倫,至于我……”

中原中也啧了一聲:“只是個誘餌吧?”

太宰治輕笑起來:“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只有你能吸引魏爾倫。”

赤松流再怎麽假扮蘭堂,也還是會有破綻,沒看軍警實驗的試驗體立刻就被魏爾倫識破了嗎?

“我覺得,我們需要統一一下彙報口徑。”

太宰治看向中原中也和織田作之助:“這件事肯定要告訴森先生,但怎麽說,說什麽,說多少就很重要了,一不小心,森先生恐怕會懲罰赤松先生。”

森鷗外向來認為每個人都是組織的一部分,如今赤松流卻利用組織達成私人目的,森鷗外怕是會被氣死。

織田作之助很誠懇地說:“這種事是個人都沒法忍吧?”

中原中也壓了壓帽子,他問太宰治:“喂,太宰,你有什麽想法?”

太宰治飛速思考起來,他慢慢說:“軍警的研究所被襲擊,他們肯定不會往外說任何相關消息的,若是有人試圖打探,一定會遭到軍警的懷疑并被報複。”

“只要軍警封鎖消息,森先生不清楚具體情況,我們就能将這件事含糊過去。”

太宰治說:“中也,你沖入研究所和軍警戰鬥,搶了資料就跑出來了,這期間赤松先生給你做支援,織田作開車撤離,這是事實。”

“你這麽對森先生說即可,至于是否看到了蘭堂,以及蘭堂和魏爾倫戰鬥的事,你就當沒看見吧。”

太宰治和赤松流心有靈犀的将黑鍋往魏爾倫頭上扣:“真正确認那個試驗體是蘭堂的人是魏爾倫,只要魏爾倫不冒出來說見到了蘭堂,沒人會相信這件事的。”

織田作之助皺眉:“可是我們逃出來時,魏爾倫好像被軍警圍了,不确定是否死了。”

太宰治沉默了一會才說:“如果這一切真的是赤松先生的謀劃,魏爾倫是不可能活着離開軍警研究所的。”

太宰治想到了赤松流的過去,這個男人應該有不少老朋友吧?

有費奧多爾那種的,應該也有能幫忙的強者。

“總之,關于魏爾倫和蘭堂的事,你只當自己不知道就行了。”

太宰治這麽說着,狐疑地盯着中原中也:“不過你有能力瞞過森先生嗎?”

中原中也輕輕擡眸看了太宰治一眼,他嗤笑道:“你不用試探我。”

橘發青年想到在研究所裏,不斷逆行向前、試圖尋找蘭堂的赤松流,他問自己生氣嗎?

答案是否定的。

于是中原中也輕描淡寫地說:“我又沒瞞着森先生,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而且說與不說,都對港黑沒什麽影響,甚至說了還會影響港黑內部幹部的團結,他為什麽要說?

太宰治先是一愣,随即噗得笑了。

這不就是赤松流語言藝術大師的真谛嗎?

織田作之助擡手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我替小流謝謝了。”

中原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赤松先生也不容易。”

既然中原中也沒異議,太宰治的神情舒展開,他又和兩人聊了聊怎麽彙報這件事,如果森先生提問了要如何回答,然後他們三人都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赤松流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了。

他沒有立刻起床,而是保持着平穩呼吸問哈桑:“怎麽樣?有什麽異常嗎?”

哈桑将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還說了太宰治等三人的商讨內容。

哈桑說完後,赤松流許久都沒說話,他閉着眼似乎在睡覺,實際上是在努力平複情緒。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深入人心并從骨髓中散發的暖意,這樣的感覺讓赤松流整個人都有些激動和氣息不穩。

為了穩定情緒,赤松流甚至和哈桑調侃起來:“森先生太慘了,大家一起來騙他。”

哈桑笑眯眯的不說話,他知道現在禦主并不是想聊天,他只是想說點什麽。

“費佳也好慘,我沒想到太宰治會認為費佳将他當誘餌……”赤松流想起這件事就覺得好笑:“他的信譽太爛了,不怪太宰這麽謀算他。”

哈桑無語:【難道不是因為你僞裝費奧多爾出現嗎?】

赤松流理所當然地說:“那還是費佳做人太失敗,否則我幹嘛僞裝成他?”

哈桑提醒赤松流:【織田作之助要來看你的情況了。】

赤松流立刻睜開眼,他打了個哈欠坐直,下一秒織田作之助推門進來,看到赤松流醒來後露出笑臉:“你醒了?”

織田作之助上前仔細觀察赤松流:“……似乎好了?身體覺得如何?還不舒服嗎?”

赤松流心情極好,此刻眉梢眼角都帶着惬意和舒朗,他笑眯眯地說:“沒事了,只是太累了而已。”

只是魔力損耗太過,身體超負荷引起的低燒而已。

哪個魔術師身上沒有點後遺症和小毛病?

由于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織田作之助沒在意,就道:“太宰昨晚到了,你還記得嗎?”

“記得。”赤松流從沙發上起身,他随意整理了一下衣服,戴了帽子擋住翹毛的頭發:“我記得安全屋有儲備吃的,肚子餓了。”

吃東西可以補充魔力,赤松流話音落下,肚子就咕咕叫起來。

見到赤松流如此精神,織田作之助笑了笑:“我找到了牛奶和面包,稍微吃一點,回橫濱再吃大餐。”

兩人離開隔間,赤松流一出去就看到太宰治坐在沙發上打游戲,中原中也在喝牛奶。

“赤松先生?”中原中也眼睛一亮:“身體已經沒事了嗎?”

赤松流笑着打了招呼:“沒事了。”

然後他坐在太宰治身邊,拿起一盒牛奶一邊喝一邊問太宰治:“你昨天是不是說費奧多爾過來了?”

“嗯,他又走了。”太宰治盯着手機屏幕的游戲小人随口答道,然後下一秒他大呼小叫:“啊呀!就差一下!”

赤松流掃了一眼太宰治身上的風衣,随口說:“這衣服挺适合你的,送你了。”

gameover。

太宰治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字樣,啧了一聲,他丢開手機看向赤松流。

果然,赤松流眉宇間的疲憊已經沒了,他又恢複了從容和沉穩,似乎昨天發生的事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太宰治心想,這可真是個情緒自律到近乎機器的人,怪不得能和森先生合作愉快。

他問:“今天回去?”

赤松流吃着面包:“嗯,我提前預約了,一會去租車行提車,中午就能回橫濱。”

太宰治聽後笑了笑,果然魏爾倫已經完蛋了嗎?

他很直白地問:“關于蘭堂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赤松流輕輕一笑,他道:“本就不存在的事,什麽怎麽辦?”

他說的很平淡,也很輕松,似乎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然而這個男人越是雲淡風輕,太宰治就越移不開眼。

他想要看到赤松流最真實的一面。

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流哥沒說謊話哦,軍警實驗室與蘭堂,的确是不存在的事……

對了,關于安吾的異能力,他可以讀取物品上的信息,我個人二設是有時間限制的,他能看到最近的信息,時間越長,看的東西越模糊,要不然安吾就真的無敵了,随便摸個東西上下五千年的信息就全知道了,他還混什麽特務科啊,去考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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