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自那時離了妖界之後,卿安更是寡言少語了,只整日待在文昌帝宮之中,除了平日裏的上朝之事,便鮮少踏出過宮門。而他平日裏,除了書卷與管事之外,便無其他了,不過倒是星君時常帶着宋秋遙去找他,三人一壇酒,各自淺斟一盞桂花酒,然每次飲罷,最先醉倒的總是卿安。
于是飲了幾回,星君再帶上桂花酒來,卿安卻如何也不願了。隔天星君再次往帝宮前去拜訪,怎料他如往常那般踏入房門,想要找那人閑聊一番時,卻不見了那人。
星君愣了愣,随後便将守在門外仙童揪了過來,問道:“你們主子呢?”問罷,方才放下揪着他耳朵的手。
仙童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随後答道:“帝君适才離了帝宮,至于去了何處,小奴也不大清楚。”他話音剛落,便覺身邊忽有清風而過,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卻見眼前有一道青衣身影一閃而過,但見星君腳下踏着層層白雲,疾行間衣袂飄飄,不過幾步,那抹青衣身影早已被雲霧而覆。
而此時,星君正朝誅仙臺之地行去。他不知為何,在聽仙童說卿安離了帝宮之後,他便立馬想到了那人會是在那邊兒。
可他到底也沒猜錯,才至誅仙臺外,他便遙遙望見那立在誅仙臺旁的卿安。青絲未以玉簪而束,清風拂起縷縷青絲,卻見墨發之中竟有數縷白發,那襲白衣勝雪,拂起衣袂而飄,側容似玉,卻不難得見那人神色不妥。
“呆子!”星君走上前,喚罷,他微微蹙眉,正想要說些什麽時,卻見卿安淡然一笑。
“你說,我下一世還會記得他嗎?”卿安問道。
“你、你難不成當真要……”星君詫異,他不知自己當初那随意一說,竟讓卿安惦記了如此之久。
不過一夜,竟有白發生,不過一夜,竟讓他覺得,如今與卿安這一見,仿佛是隔了幾百餘年般。
“凡人修仙,必先歷劫,且不說妖欲成仙,所渡之劫是為天劫……凡人、妖怪無一不想成仙,而獨獨你卻想剔之仙骨,只為了那個妖怪,你……你究竟值得嗎?”
“……我不知道,可我只知道,他想我留在他的身邊。”卿安瞥了他一眼,而後轉了目光,看向誅仙臺下,“他望我留下,非是一時,而是一世。”
那狼只求有他伴一生長安,然,他卻別無所求,若有人願伴一時,他也歡喜若狂,更不談是相伴一世。奈何世事向來難如人願,縱使他不顧仙妖殊途之說,留在樂皖之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亦或是一百年……可終有一日,他也會被天兵帶回天界,所以不論最後結局如何,他始終不會留下的。
只因他是仙,那狼是妖。縱使颠覆了整個天下,他與他仍是殊途。
“那日……你為何不抹去他所有記憶?為何只獨獨抹去了當日的記憶?”星君怔了半晌,最後方才向他又進幾步,而後輕輕問道。
卿安無言良久,随之方才答道:“舍不得。”其實要那狼忘記一切,又有何難的?終不過是舍不得罷了,若果舍得,早在要回天庭之前,便為樂皖抹去一切記憶了。
Advertisement
二人不再言語,耳邊唯有呼呼風聲,卿安一直以背對着他。陣陣清風拂起萬千青絲,那人白衣一襲依舊,眉眼如畫仍如當年,卻不可再見眉眼彎彎,唇角微揚,淡然淺笑。
清風未歇,卿安止步于誅仙臺旁已有半個時辰,他現下站的亦有些不穩起來,身子晃了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墜入那臺下。
“喂……”星君恍然喊了一聲。
卿安回首,挑眉看着他。
“你當真想好了嗎?”
“我這一生一直為子書活着,為了他被貶下凡,本以為那五百年,仍會是我一人所度,卻不想如此萬幸,竟會有人願伴我之旁,整整幾百餘年……我為散仙之時,不受天規所束,時日裏,過得自是逍遙許多。沒有為了誰而活着,也有人願陪自己說上一句話,閑來下棋品茗,賞景吟詩……有人所伴,那又是何等萬幸?”這是頭一次,卿安說了如此多話。
昔年與樂皖尚在江南,日子過得平淡如水,每日教孩子識字念詩,回去之後便與樂皖閑聊下棋。他每一想起昔年之事,臉上的笑意如何也藏不住了。
那狼啊……在下棋時總會耍賴,不論說了多少次,他最後還是會悄然撚走了自己的棋子,随之重下一子。
為師亦為父,卿安算是看着樂皖長大的,從小狼化為人形,再自舞勺之年長至舞象之年……當初從未想過,被貶下凡間之後,樂皖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料不到這一留,一晃便是百年。
思緒轉回,他的足尖已不知在何時,竟已朝臺中踏去了,而那一腳卻浮在臺上,并無墜了下去。
卿安一怔,還沒來得及仔細一想,便聽自遠處傳來好一陣的人聲。尚未回神,忽覺衣袖一緊,便被人扯走離了誅仙臺了,不想才沒走幾步,便有天兵攔之。
……
暮春,窗外幾枝桃花謝,只覆了一地的桃紅。房中,樂皖正與自己下着棋子,自個兒下了好幾回也沒趣了,便搬了椅子跑到房外坐着,坐了一會兒,又跑回房裏拿了一卷書,趁陽光正好便翻着書看。
這書是昔時在卿安那兒拿的,他卻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他。可這也不錯,到底有了個籍口,可以想着師父了。
怎料書才翻了一頁,便聞叩門“篤篤”聲響,樂皖皺了皺眉,随後将書小心翼翼地收回袖中,方才行去将門啓了,而叩門之人正是瑾婉。
“樂公子。”瑾婉揪着帕子道。
先前聽樂皖說将帕子弄丢了,所以她又重繡了那鴛鴦錦帕。不等樂皖接話,她便紅着臉,将錦帕送給了樂皖。
“多謝瑾姑娘。”
“不必客氣……樂公子,山上景致很好,可願一同賞賞景?”瑾婉咬了咬下唇,眸中自是有藏不住的羞澀。
暮春了……何來的景致?
樂皖心下雖是如此想,可回答的卻是單單一字:“好。”末了,他無奈一笑,随之揉了揉瑾婉的腦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