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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真不曉得,此刻她的神情迷住了眼前的女人。她注意到蘇時雨在看她,再不解風情的人也該知道,女人如此含情望着你時,需要做什麽。她心念一動,輕吻她的嘴角。
只一吻,蘇時雨便覺得自己的心在被什麽東西啃咬,帶着蠢蠢欲動,焦躁不安。臉是那樣燙,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叫人臉紅心跳的事情。
林有真輕輕笑着,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頸脖處傳來的熱氣驅散所剩無幾的羞澀,蘇時雨認命似的抱住她,抱得很緊,像是唯有将她嵌入體內才能填補她的渴求。
空調外機的聲音一下子響了起來,還有那叫救命似的蟬鳴。
大概世上真有種功夫叫作化骨綿掌,蘇時雨覺得被撫摸過的背脊已無法再支撐自己,她只得整個人都貼着她。
明明已魂不附體,可身上的反應,變化,又無處隐藏,銷魂得如此真實。
她從書架的玻璃上見到自己,全新的自己,面若桃花,眼角妖冶,比這當頭烈日更要熾熱三分。
如火。
直到這情焰欲//火将她所有的矜持全都消融。
“你大概不會相信,那日我逃回家後,一閉眼就夢見你。我還為之哭泣過,這不是我,我不敢相信。”蘇時雨在林有真的耳邊吐露真情。她從未享受到如此極致的纏綿。
“每個人都有無限潛能等待發掘。”
“欲望真是奇怪,無視它,它就故意冒出來折磨你,讓你日夜不寧。只有承認它直視它,它才不會變成毒蛇猛獸。林有真,我真怕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你是應當要喜歡我,無論如何。”
“不,你知道我的意思。”
翻身将林有真壓在身下:“我想要你。”
林有真先是錯愕,随即嬌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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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兩人之間已無任何阻隔,蘇時雨親吻她,她對她的身體亦有渴望。
林有真輕輕氣喘,迎合。
蘇時雨只是吻她,随後抱住她。
她覺察異常,睜開眼,娴靜的女人看着她,帶着探究。
“怎麽?”她笑問。
“你只喜歡在上面?”
“不……”
“你不能接受女人?”
“當然不是。”
“你知道結婚這些年,除了裝聾作啞,我最拿手的是什麽?”
“是什麽?”
“假裝高//潮。”同別家男人相比,丈夫已算得體貼,前戲後戲,标準流程,可自己從未感受過像林有真給她的那種持續不絕的美妙浪潮。好像自己在那裏,又完全不在,同平日那種自己明明在,偏偏希望自己不在不同。
初為人//妻時她覺得自己總得為丈夫做些什麽,于是選擇諸多妻子都會選擇的假裝高//潮。天資聰明,自然學得極為像樣。這幾年婆婆逼迫的緊,想到性生活就擔心因此有了孩子,再三确認安全措施,身體幹澀,幹脆連裝也省了。
林有真啞然。她自問演技超絕,方才只是職業性的迎合,身體尚未完全接納,所有的反應皆出自于她的自我暗示。這些年無人發現,竟給眼前的女人一眼看穿。
“所以是不喜歡還是不喜歡我碰你?大可以坦白告訴我。”
“都不是。”林有真沉默,此女太過聰敏,她只能選擇适當透露,“曾經有一位客人的丈夫惱羞成怒,拳腳相加不夠還試圖侵犯……”
蘇時雨驚駭不已,抱着她越發溫柔。
林有真安慰她,“已經過去了。” 她當然不會講彼時啞姐将她救出時她已是一個血人,未遭性侵,但身心遭受極大侵害。數月不曾安睡,時常噩夢,換了幾個心理醫生都沒有辦法。最後,最後還是她在街上打趴了偷竊不遂試圖行兇的惡賊才重獲自信。
“那我能做什麽?”她想給予她安慰。
“就這樣。”
“這樣壓着你?不重?”
“并不。”
蘇時雨全身伏在她的身上。她環住她,這樣的親密,令她舒心。
“我可以吻你。”
“當然。”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只是我需要更多前戲。”
溫柔的親吻裏,林有真心中酸脹,她提供的服務是被愛的感覺,怎麽如今反倒是被提供了服務。
許久之後,蘇時雨問,“晚飯想吃什麽,我叫人送來。”
林有真尚未回答,有電話進來。
在某個角落找到電話,是家中幫傭仙姨,蘇時雨皺眉,“我先接個電話。”
不欲聽她私事,林有真穿上衣服回避。
電話那頭仙姨壓低了聲音,“先生的母親來了,剛才進你們房間,還問你去了哪裏。先生也打過電話問你行蹤。如果方便的話,回來一次比較好。”
“好,我曉得了。”
挂了電話,蘇時雨無不遺憾地說:“下次再一同晚飯,我要回去一次。”
林有真笑她,“表情苦悶,回去倒像是服勞役。”
比服勞役更苦。蘇時雨匆匆趕回家裏,丈夫周瑾的母親還在。端着一碗西瓜,看電視等她。
見她進門,周母再三審視,她兒子前腳出差,這女人後腳就出門,心思野得要命,搞七撚三的,別給她兒子戴綠帽子。“你去了哪裏?”
“回家理書。”
“你有幾個家?這裏才是你的家。”
“這裏是我和周瑾的家。您來我們家怎麽也不事先通知一聲,好準備夜飯。”不喜周母的死樣怪氣,一副兒子給自己搶走的樣子,都多少年了?沒完沒了。
蘇時雨覺得厭煩。
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周母生氣,想到自己的來意,又換上笑臉:“哎呀,我曉得你在家無聊,寶寶平時忙,出差也顧不上你。如果有個孩子就好了呀。你想想,孩子可以一直陪你……”
快入土了還叫自己的兒子寶寶,蘇時雨冷笑,“有孩子你兒子還是日理萬機,要人陪我可以養條狗,養只貓,養只烏龜也好。媽,您別費心了,我一早便說清楚,暫時沒有做母親的打算。”
周母氣急,口不擇言:“暫時暫時,現在還不生你要幾時生。你說你在家做什麽,家務有人做,買汰燒都有人做,錢有我兒子賺。作為女人連孩子都不生一個,你說你有什麽用。”
蘇時雨瞪她,“是你兒子再三懇求我不要出去工作,我才沒有工作。況且,我從來沒用你兒子一毛錢,他是我老公,就算我用他錢也無可厚非吧。”
平時稍微說她幾句,她就裝得弱不禁風,苦惱憐憐的,今次倒好,兒子不在,張牙舞爪起來。“你曉得外頭有多少女人想替我兒子生小孩嘛!”
蘇時雨嗤笑,“是是是,起碼有一個屠宰場。外頭不光有女人想替你兒子生,男人也想替你兒子生,我看你也想替你兒子生。”
“你這個十三點……氣死我了,血壓也要高了,這是你對長輩講話的态度?這是你們家的家教?”
“媽,您還有事嗎?”蘇時雨逐客之意明顯。
從蘇時雨和周瑾結婚起,仙姨就在這個家裏幫傭。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蘇時雨毫不留情地同周母說話。驚訝是驚訝,痛快也是痛快的。
周母每來,都像刮了龍卷風,把他們家的好東西席卷一空。蘇時雨一向大方,拿了再買,她無所謂。可周母越發咄咄逼人,催人生孩子不算,她好幾次都聽到她勸她兒子找小三。
聞所未聞。
周母走後,蘇時雨問仙姨,“她跑來做了什麽?”
“東問西問,主要是你的行蹤,有無異性電話,有無被搭讪,還去了你們房間。”
自己的兒子野插花、軋姘頭不管,倒曉得查她。
進房找了一圈,所有放貴重東西的地方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她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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