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談生意

吳媽是我外公家的傭人，已經在這裏工作二十多年了，對我就像對親閨女一樣。想想前世，在我身敗名裂，被人恥笑的時候，只有外公、舅舅、吳媽他們待我如初。

我鼻腔裏酸酸的，跑上去抱了抱她，“吳媽，好久沒見，想我了沒？”

她笑得見牙不見眼，“想啊，你外公、舅舅他們也想呢，老太爺現在就在書房，你先上去陪他，我給你做好吃的，待會兒送上去給你。”

“好啊，我要吃吳媽做的泡椒鳳爪和可樂雞翅，還有……”

“知道啦，我的大小姐，快點上樓吧，做好了就送上去給你。”

外公很喜歡傳統文化，平時在家裏最喜歡穿唐裝和中山裝，我走進書房，就看到一個穿着灰色唐裝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研究古籍。

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散落在他花白的發絲上，他臉上布滿了風霜，手上也有了皺紋，手指就像幹枯的樹枝，想想小時候，他曾經抱着我逗我玩，曾經将我抛到空中，再大笑着将我接住，我的眼眶，就有點發熱。

前世，蘇夢琪害死我的時候曾說，外公在我母親去世之後，怕我被蘇家的人欺負，給我留了股份和遺産，他卻沒有告訴過我，他就是這樣，默默地愛着自己的子孫，為他們付出着。

外公看書看得很認真，我悄悄走到他身後，用雙手捂住他的眼睛，故意粗聲粗氣地說，“猜猜我是誰？”

“我家的小搗蛋鬼啊。”外公哈哈大笑。

“外公，你怎麽一下子就猜出來了，我太沒成就感了。”我嘟着嘴撒嬌。

外公笑着拍我的手，“搗蛋鬼，你剛才進門我就聽出來了，故意逗你玩呢。”

“一點都不好玩。”我沖他扮了個鬼臉，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

外公好笑地搖搖頭，“最近怎麽樣？有沒有闖禍，惹你媽媽生氣？”

我俏皮地眨了眨眼，“沒有啊，自從媽媽懷孕之後，我變得可乖了，不信您打電話問我媽媽。”

“好好，聽話就好，你呀，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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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笑呵呵地跟我唠家常，沒聊一會兒，吳媽就把小吃送上來了，我們爺孫倆一邊吃一邊聊。

“外公，其實我今天過來，除了看望您，還有一件事。”我用毛巾擦幹淨手指，從包裏面掏出一個小布袋，獻寶似的，把小布袋遞到外公面前，“外公，您看看。”

“你這丫頭，神神秘秘的。”外公笑呵呵地打開布袋，拿出一塊通體碧綠的翡翠，笑容立刻凝滞了，“帝王綠，這是哪來的？”

“前段時間，我跟朋友心血來潮，去逛翠華街，我們倆看人家賭石賭得熱鬧，也心癢癢地買了塊石頭，諾，這塊翡翠，就是從我買的那塊石頭裏面開出來的。”

外公面色嚴肅地盯着我，“微微，你說的都是實話？”

他老人家的目光非常犀利，就好像要透過我的眼睛，看穿我的五髒六腑一般，我沒來由的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尖，小聲說，“大部分是實話。”

他嘆了口氣，“那剩下的小部分呢？”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外公都是我最親的人，我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實話，我擡頭，坦然地跟他對視，緩緩說，“外公，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我看到那塊石頭，眼睛就變得有些奇怪，我好像能夠透過石頭，看到裏面流動的綠色，所以我才挑了那塊石頭，結果就從裏面開出了翡翠。”

外公先是驚愕，接着神色變得凝重，沉默好一會兒，才喃喃道，“很多年前，我聽說過一個傳言，說是有人能透視石頭，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說着，他撫了撫我的肩膀，語氣很是嚴肅，“微微，這件事，你一定不能告訴別人，否則被心懷叵測的人知道，利用你來發財，你會有危險的，明白嗎？”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又道，“以後，每周六你都到我這裏來，我教你一些鑒定玉石的知識，不然以後你再賭石開出翡翠，人家問你是怎麽挑選石頭的，你都回答不上來。”

我趕緊點頭，還是外公考慮問題周全，把這些都思考到了。

外公想了想，說道，“跟你一起去賭石的那個朋友是什麽人？他可靠嗎？”

雖說我已經開始信任慕容絕了，但是他的确來歷不明，我要是把他供出來，只會讓外公平白擔心。于是我笑了笑說，“可靠，他不知道我眼睛有異常，還以為是我運氣好呢。”

“那就好，可別橫生枝節。”

“不會的，外公。”

外公手指摩挲着翡翠，“這個東西，你打算怎麽處理？如果拿出去拍賣，我看至少能值兩千萬。”

我嘻嘻一笑，抱着外公的胳膊撒嬌，“外公，咱們做個交易呗。”

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額頭，笑道，“說吧，什麽交易？”

“肥水不落外人田，我就把它送給明華珠寶公司了，您呢，就給我一間鋪子作為補償怎麽樣？”

外公一手創立的明華珠寶，在錦城也算是老牌的珠寶公司了，在全城有上百家門店，我原本想要一家門店，好好打理，也算是我掘到的第一桶金。

沒想到外公搖了搖頭，說，“不行。”

“啊？外公，您真的要那麽摳門兒嗎，一家門店都不給我？”我哭喪着臉撒嬌。

外公笑道，“只補償給你一家門店，當然不行。我給你兩家地段最好的門店，再給你明華珠寶百分之五的股份，你看怎麽樣？”

我感動得喉嚨發澀，沖他粲然一笑，“股份就算了，我只要門店，外公，您瞧着吧，五年之內，我一定建立起屬于自己的事業。”

“很好，不愧是我葉長明的外孫女兒！”

外公行事一向雷利風行，他一個電話就把在公司加班的小舅舅葉子彥叫了回來，父子倆在書房裏談了半個多小時，出來後，葉子彥摸了摸我的頭，笑道，“微微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都學會跟我們談生意了。”

我撒嬌，“那都是跟外公和舅舅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