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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陌陌依照店小二的指引去了瑞豐錢莊兌換靈石，因為是大客戶，錢莊掌櫃還親自出來接待了她。

只是臨到要兌換靈石了，尋陌陌忽的又把靈石收回去了大半，只兌換了一小部分。

錢莊的掌櫃見尋陌陌如此操作，也不生氣，只是建議道：“仙子何不把剩下的靈石一起兌換了？一次性兌換的多，手續費可以有優惠的。”

“不麻煩了，等用完了我再來兌也是一樣的。”尋陌陌笑着搖頭。

“仙子有所不知，這次靈石在天靈界不能通用，換一個地方兌換比例也會不一樣。你在香安城的兌換率是一比五，但是到了洛無城可能就是一比三了。”錢莊掌櫃好心提醒道。

“怎麽差這麽多？”尋陌陌驚訝。

“下界的靈石在天靈界使用是需要交稅費的，香安城的城主比較公道，稅費也低。但是若是到了一些稅費較重的城市，那自然兌換比例就變了。”錢莊掌櫃答道。

說的好聽，什麽稅費，擺明了就是欺負剛來天靈界的修士。不過這種事情也常見，在玄靈界的時候國與國之間也有這種地域保護。

“謝謝掌櫃提醒，不過還是不用了。我剩下的靈石是要用來修煉的，所以不兌換的話靈氣反而更濃郁一些。”尋陌陌道。

尋陌陌不知道自家夫君還要不要靈石了，但盡量給他多留着一點總是好的。

“原來如此。”錢莊掌櫃恍然，當下不再多說，只是把裝着次靈石的袋子交給了夥計，讓夥計去計算兌換，他則繼續陪着尋陌陌在大堂喝茶，“仙子是這一批弟子遴選時被挑選上來的弟子吧。”

能有這麽一大批次靈石來兌換的，大多是玄靈界剛上來的修士。

“嗯。”尋陌陌點了點頭。

“入了哪個宗門？”尋陌陌的資質不好，但如果不是比她修為高出好幾個境界的修士，也不能一眼就看出來。錢莊掌櫃只有築基十層的修為，自然看不出來，只是本能的覺得尋陌陌是被選上來的弟子，那資質一定就是好的。

“沒呢，我資質太差，沒被選上。”尋陌陌不好意思道。

“哦~~”掌櫃沒想到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怕尴尬，連忙找補道，“仙子謙虛了，能選上來資質都不會太差，起碼也是個單靈根，不像我只是個四靈根，終其一生也到不了元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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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似乎被勾起了久遠的記憶，一臉憂傷的說道：“年少時我還曾和師兄弟們一起立過誓言，說若是能順利結嬰，定要去玄靈界歷練一番呢。”

“掌櫃的很喜歡玄靈界嗎？”尋陌陌好奇道。

“倒也不是，只是聽聞玄靈界有許多這裏沒有的吃食。”掌櫃撫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笑道，“我資質不佳，修煉無望，平生沒什麽別的追求，也就吃這點愛好了。”

“那我愛好比掌櫃的多，除了吃我還喜歡買東西。”尋陌陌一臉遇到知己的表情。

“哈哈哈……”掌櫃的被尋陌陌逗的哈哈大笑起來。

“掌櫃的，靈石兌換好了。”這時，一個練氣期的小夥子送了一袋靈石上來。

掌櫃的接過，直接遞給了尋陌陌：“小友，點一點。”

一會兒的功夫，稱呼就從仙子變成了小友，可見掌櫃的對尋陌陌印象極好。人美嘴甜的小輩，誰能不喜歡。

尋陌陌接過，點了點，見沒錯，便收進了乾坤袋裏，同時又從乾坤袋裏翻出來一盒糕點，遞給掌櫃的：“這是我自己做的糕點，雖然不敢說頂頂美味，但也算是玄靈界特産了。掌櫃的收下，就算是吃過我們玄靈界的美食了。”

尋陌陌向來大方，剛才和掌櫃的聊的也算投機，于是便順手送了個小禮物。

“那我便不客氣了。”掌櫃的也沒客氣，他确實沒吃過玄靈界的食物，心裏也想嘗嘗，只是禮物嗎，總不能白收，“小友的次靈石裏蘊含的靈氣雖然比天靈界的下品靈石要濃郁，但到底是玄靈界的東西，裏面的靈氣多少含着一些雜質。修煉時最好擺個淨化陣法，這樣才好事半功倍。”

尋陌陌哪裏會聽不出來對方是在提點自己，當下連忙道謝：“謝謝前輩提點。”

“小事而已，小友日後要是還要兌換靈石，記得來我們瑞豐錢莊啊。”掌櫃說完，又小聲補了一句，“下次來，手續費八折。”

“一定。”尋陌陌笑着答應了一聲，道了別，離開了錢莊。

夥計見尋陌陌走了，這才笑着湊到掌櫃的身邊：“掌櫃的，什麽好吃的，也分我一點呗，我也沒吃過玄靈界的美食呢。”

“行，給你嘗嘗……”掌櫃的笑着打開食盒，露出裏面淡綠色的糕點，“喲，還是靈植做的呢。”

一開盒，一股蘊含着靈氣的香味就飄散了出來，一聞就知道這糕點的原材料都是靈植。

掌櫃的撿了一塊給夥計，自己也拿了一塊，然後品鑒的放進嘴裏，頓時一股清淡的綠茶香就從舌尖暈了開來，讓人靈臺一陣清明。

“掌櫃的，這仙子不會是個食修吧，味道可真好。”夥計一臉的贊嘆。

掌櫃的卻要比夥計淡定的多，他也是嘗過食修手藝的人，不至于像夥計這麽沒見識：“味道确實不錯，不過主要還是食材好，這糕點的食材一定是在靈氣無比濃郁的地方被人精心培育出來的，裏面估計還加了一些藥草。”

掌櫃的這番猜測，基本猜了個八成，尋陌陌這一盒子糕點用的食材全是她娘在培育藥草的時候順便給培育出來的，花費的心力一點也不比那些藥草少。而且赤寧峰上靈草無數，尋陌陌做菜的時候放一兩株進去改善一下口感，也是尋常的事情。只不過這種奢侈的尋常，一般的修士幹不出來而已。

尋陌陌前腳剛走沒一會兒，塗青就拎着靈石袋也進來了，一進門就看見錢莊掌櫃和夥計正一起待在大堂吃糕點，而那糕點上的氣息還有些熟悉。

“客人，可是要兌換靈石？”兩人一見有客人進門，連忙站了起來，笑着招呼對方。

“嗯。”塗青淡淡的嗯了一聲，擡手把裝着靈石的袋子丢了過去。

夥計接過，粗粗一看，頓時一驚：“掌……掌櫃的……好多靈石。”

掌櫃的一聽，接過乾坤袋一看，也吓了一跳，這麽多？這人不會是挖了一條靈礦脈帶上來的吧。

“這位客人，請這邊坐，您要兌換的靈石數量有些大，我得讓人清點一下庫存，看是不是能夠給您全額兌換。”掌櫃的說道。

塗青走了過去，在尋陌陌剛才坐着的位置坐下，問道：“你們不是號稱天靈界最大的錢莊嗎？一點靈石也兌換不了？”

“這……本來是夠的，不過在您之前，剛來了一位仙子也兌換了不少。”掌櫃的說道。再說，誰沒事會拿着一條礦脈的靈石來錢莊兌換啊。

塗青自然知道掌櫃的說的仙子是誰，他就是等着尋陌陌離開才進來的：“行，我等着。”

“是，我這就讓人去清點。”掌櫃的朝夥計使了一個眼色，夥計秒懂，麻溜的跑開。安排完，掌櫃的又拿了一個新的茶杯，給塗青續上茶水，“客人先喝杯茶，這是今年新上的靈璧茶，取的靈源山百年靈氣孕育的靈璧花所制。”

塗青對靈璧茶沒什麽興趣，目光直直的盯在糕點上。

“呃……客人要不要嘗嘗糕點？”掌櫃的見客人盯着糕點不放，客套的說着。雖然心底有些不舍，但到底客戶第一啊。

塗青擡眸，盯着掌櫃看了片刻，就在掌櫃的以為自己說錯什麽話的時候，塗青忽然擡手，撿起一塊糕點吃了下去。糕點的味道暫且不說，但是糕點中蘊含的微弱靈力，卻讓他整個人為之精神一震，眼神複雜起來。

這是祭品的反哺。

他們闇魔一族是吸收情愛怨念而生的奇石，生來就是魔體，雖然資質超凡，壽命綿長，但是修煉的過程中身體會被幽怨之氣不斷沖撞，經年累月，傷痕累累。而唯一能夠修複他們體內傷勢的，只有因他們自身而生的靈力。

這世間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是應該為誰而生的，所以闇魔才會在人間設置屬于自己的祭品。而祭品反饋來的靈力，就是對于他們的反哺。

這自然不是塗青第一次被祭品反哺，大約在兩百多年前，他于一場大戰中強行結丹，因為準備不足，氣息紊亂，差點經脈錯亂。無奈之下，他通過契約，讓祭品對他進行反哺，強行吸收祭品的靈力助他結丹，最終他也完成了結丹。但是那之後，祭品望着他的眼神就變了。

起先塗青并沒怎麽在意，只以為自己一次性吸收的靈力太多，祭品适應不了，于是想了辦法幫祭品快速恢複。卻沒想到，當他在幫祭品恢複修為的時候，一把劍洞穿了他剛剛結丹的丹田。若不是闇魔一族體質特殊，恐怕他早死在那一劍之下了。之後用了百餘年，他才重新修出人形。

那時候族中的前輩告訴他，祭品也是人，他們內心會有恐懼和疑惑，你在接受祭品反哺之前，一定要告訴祭品，靈力的反哺不會影響她們的修為。之後塗青也這麽做了，但是那些祭品依然有着各種各樣背叛的理由，甚至有些一聽到要反哺就臉色大變，以為自己要拿她們當爐頂。

但，就算是爐頂又如何，這些祭品，本就是瀕死時被自己救回來的，她們的命本就是自己給的！

“客……客人……您要是不……不喜歡吃，我收起來就是。”掌櫃的吓了一跳，這人吃個糕點怎麽吃出了一身的殺氣。

塗青回神，看了一眼那還剩大半盒的糕點，殺氣更濃了。

“我……我這就收起來。”掌櫃的确定了，就是這糕點鬧的，得趕緊收起來。

“啪！”

塗青大手一擡，按住了糕點盒子，再擡手時滿盒的糕點已經化作了糜粉。

掌櫃的皺眉，這客人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若真是他可就要叫人了。

“靈石還沒換好嗎？”毀了糕點，塗青的殺氣一下就散了，仿佛剛才的場景只是一場幻覺。

正巧這時候夥計也從後面跑了出來，彙報道：“客人，點過了，如果全換的話，我們店內的靈石還差一萬下品靈石，還有兩千次靈石不能給您換。這是換好的靈石，這是剩下的次靈石。”

塗青看了看，伸手過去，只拿了裝有天靈界靈石的袋子，裝着次靈石的袋子沒拿，而後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客人，客人……”夥計追了兩步沒追到，一臉納悶的跑回來，“掌櫃的，這兩千次靈石怎麽處理？”

掌櫃的擦了擦汗，看着那一盒被拍爛的糕點，肉疼道：“算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