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拼死阻止吧少年

[第一更/三]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你死。

“咔嚓”，似乎有生脆的花萼被人從中央掐斷，沁出不明成分的花枝。

“哎呀呀，這回可糟了……這句話可是禁語啊……”

眼見暴怒的屬下撲上去與強大的僞嬰兒殺手拼命，雷歐一邊用槍打斷Reborn的殺招，一邊在考慮用最簡短的方式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争鬥。

剛才那句讓Reborn去死的話也只是輸人不輸陣的空頭狠話而已，黑~手~黨嚴禁內部火拼，除了繼承人之間的正當比試，私下拼個你死我活的行為是明令禁止的。

讓人不爽的是他與幾條魚屬于“私逃出組織的背叛待定者”，Reborn就算把他們打個半死也不算違背紀律，反而有“功”，反觀他們……啧，本來就背負了私逃與疑似背叛者的壞名聲，要是再傳出與組織成員以及組織重聘的殺手對殺的消息，下次等待他們的可就不是逮捕令而是絕殺令了。

“退下，尤蘭達，都說了你不是Reborn的對手，就算是狂暴化的你十個加起來也抵不上Reborn的全力一擊。”

“可是——”

“退下。”雷歐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可怕，“讓你退下，聽不懂嗎？”

真子臉色一白，借着雷歐的槍彈掩護迅速脫身：“是……部長……”

“呋，不是要殺了我嗎？”Reborn鬓角蜷曲的卷毛如彈簧般彈了彈，“這麽快就出爾反爾可不像你啊，雷歐。”

“你還真是有夠讨厭啊，Reborn，”雷歐目光陰翳，倏然，他摘掉眼鏡抹了抹眼角，“嘤嘤Reborn你個沒良心的，怎麽可以仗勢欺負我們爺幾個失去首領的小可憐，真是太無情太冷酷太沒人情味了。”

“……你怎麽能這麽惡心。”Reborn維持着平靜的表情目含嫌棄地睇了雷歐一眼，“果然是彭格列之恥。”

“嘤嘤嘤……”被淺藍色煙霧籠罩的眼中泛起一絲無法捕捉的殺意，但很快就消失在雷歐那副看了就想讓人揍一拳的惺惺作态上，“那麽，你出現在這裏……又對我這個彭格列之恥有什麽指教呢？”

“你既然覺得自己失去首領非常可憐，”Reborn手中的槍變成一只壁虎纏住他半曲的食指，又倏忽松開變回一把小巧悍然的手槍，“那麽另覓良主，重新找個效命的主人怎麽樣？”

“哈，”雷歐呵了口氣，宛若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沒想到城府深沉的彩虹之子Reborn也有腦袋被驢踢的時候，”他的鳳眼往側邊一掃，從真子忿忿不平的臉上一掃而過，“我大約知道你說的是誰，但你要将你可愛的學生暴露在我們眼前，就不怕我們幾個被菲戴利柯養出來的瘋子殺了他？要知道，我們這些瘋子可是對某個搶占了準十代目位置的那人非常不爽呢，說不定一見面就把人殺了哦。”

“你不會。”Reborn說得平靜然非常肯定，“你是一個既忠誠又懂得審時度勢的人，你不會因為個人情緒而讓自己與下屬、乃至彭格列陷入混亂或是危機當中；而當你認定‘那個人’對彭格列有益甚至能将彭格列推向一個新的高度的時候，你絕對會對那個人拼死效忠。”

“如果不呢？”

Reborn勾唇：“你對‘我’的眼光與‘我的學生’沒有信心嗎？”

雷歐定定地凝視了Reborn幾秒，松開眼中緊束的冰封：“真不愧是Reborn。”

還有一句話，Reborn并未明說，但他們都心知肚明——

雷歐與直屬的幾條魚，這幾個“叛逃待定者”，他們沒有退路，接受Reborn的橄榄枝是最好也是損失最小的選擇。

“部長彩虹之子在說什麽，難道是要我們效忠那個僞十代目嗎？”

“別緊張尤蘭達，我不會答應的。”

不會答應，只不過是默許而已。

沒人會嫌退路多，再忠誠的狗也不該做無謂的犧牲。

何況，他忠于已亡的前·彭格列十代目候選人，卻也同樣忠于造就他們這些人形兵器的彭格列。

為前主莫名其妙的離奇死亡而出走抗議，已經是他們所能做到的極限。

“我們啊，只不過是鬼屋事務所的小老板與敬業員工而已，又怎麽可能牽扯進什麽黑.手.黨繼承者的争鬥呢？”雷歐意有所指地看向小嬰兒，話語中似乎暗藏着談判與玄機，“你說對吧，Reborn？”

“呋，還真是一只惡心的狐貍。”Reborn心情甚好地将黑黢黢的大眼轉向某個方向，“不過這回你可是輸了。”

“哦？”

“雷歐老師——雷歐老師——”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突兀地卡在喉嚨口，“咦，Re——”

“born”的音節尚未發出，Reborn便擡頭給了來人一槍：“去死吧。”

“咦咦咦？”澤田綱吉不敢置信地睜大眼，顯然被這一情形驚了一跳。

……是死氣彈？

不，不對！

來自超直感的強大直覺讓他的心猛然一涼。

Reborn射出的不是死氣彈，是真正用來殺人的子彈！

眼見高速蹦出的槍彈就快要啊射中他的腦門，他想要扭身避開，身體反應卻遲遲無法跟上。

——啊啊慘了！

“彩虹之子！”

一聲憤怒的叱喝聲從耳旁響起，下一秒，一股勁力猝地将他掼在地上。

“你忘了‘不暴露’‘不牽扯’這兩條守則了嗎？為什麽不由分說地就對普通人下死手！”

“秋刀魚桑……”沢田綱吉怔怔然望着仿佛變了個人、與他印象中的形象千差萬別的少女，久久說不出話來。

“不暴露？讓他看見就算暴露了吧。”

Reborn冷笑，繼續開槍，戲弄一般逼着少女抱着身旁的少年狼狽地滾開攻擊。

雷歐眼角微抽，覺得這一幕簡直荒謬之極。

“殺自己的學生讓名義上對立的敵人去救，還下了死手，把人耍的團團轉……這種事他還真敢做。”

不過，這樣的事也的确是Reborn的風格。

“他就不怕失手或者估計錯誤，把自己的學生打死了？”

他到底是該敬佩Reborn的控制力與膽氣，還是該為他的學生默哀？

這就是Reborn對學生的教育方式嗎？還是說……僅僅只是為了圈住他們幾個能為認定的主人做出任何事的瘋犬？

“這把本大爺的部員當猴耍的做法還夠是讓人火大，難道他就不怕我嚷出那個少年的真實身份？”

若讓秋刀魚真子知道沢田綱吉就是傳說中的現任·十代目候選人，別說在Reborn的攻擊中保護他了，第一個戳死他的就是她秋刀魚真子。

此時，似是看穿了他不爽的心聲，Reborn在射擊練靶的空擋忽然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黑如墨制冰片的眼中一片平緩，可他偏偏該死地看懂了那雙眼中記載的含義。

——考慮清楚，若告訴她關于沢田綱吉彭格列十代目候選人的身份，對沢田綱吉出手的“彭格列叛徒”會是什麽下場。

雷歐毫不懷疑，若他真逞一時之快道破那孱弱少年的身份，Reborn必定會在第一時間擊斃秋刀魚真子，在她出手殺死沢田綱吉之前，罪名便是——對彭格列繼任者造成生命威脅，背叛者當誅。

……嘛，算了，反正他原本就不是為了奪取沢田綱吉及其擁護者的性命而接近他們，只是想給他們添些麻煩而已，既然Reborn自己沒有意見，那麽把這幾個随時能讓人吐一升血的熊孩子交給他們又何妨？

雷歐翹起一道讓人發顫的笑，又換上了驚慌無措的表情。

“哎呀小孩子你怎麽能在這裏用槍！你的槍是哪裏來的快丢掉！”

他撲上去搶奪西服嬰兒的槍，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為保護學生而奮不顧身的良心教師，可他卻是覺得自己惡心透了。

Reborn看穿了他的目的，就勢往他的肩膀上一踩，穿入校園外側的林蔭道。

“別跑，站住！”

雷歐緊随其後，與Reborn一同消失在剩餘兩人的視線當中。

“秋刀魚桑，你沒事吧？”沢田綱吉立即扶起狼狽脫力的少女，遞上幹淨的紙巾。

他像海魚一般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咬牙吐出了疑問，“秋刀魚桑……為什麽會和剛才那個孩子……Re……”

心念轉換間，他的神經似乎被一根尖銳的針狠狠地紮了一下。

「（回憶）“Re——”Reborn的後半截發音還沒出口，他突然腦袋一重，整張臉“砰”地埋進書桌裏。」

「“Re——”

迎接他的是Reborn的臨門一腳：“叫泡泡老師。”」

「“咦，Re——”

“born”的音節尚未發出，Reborn便擡頭給了他一槍：“去死吧。”」

……是巧合嗎？

除了最後一次，前幾次Reborn在秋刀魚真子面前都穿着異裝，每當他要在秋刀魚桑面前叫出“Reborn”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會适時地被Reborn打斷。

再結合秋刀魚對Reborn的憤怒态度，以及那聲奇怪的“彩虹之子”，Reborn對他的警告，簡直就像是在說……

“敢叫出這個名字，就等着去死吧”如此這般。

沢田綱吉不由打了個寒噤，全全然然被自己剛才的猜測吓到。

在秋刀魚桑面前叫出Reborn的名字就會死嗎？為什麽？明明剛才亂攻擊人的是Reborn……等一等，“不能在秋刀魚桑面前”，難道Reborn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投向身側，清潤的棕瞳中多了一分慌亂：“那個……秋刀魚桑……”

“沢田君？”

對上那雙純粹疑惑的眼瞳，沢田綱吉只覺得喉嚨發幹，聲音像是碾碎了一般怎麽也吐露不出：“……”

“沢田君？”

“秋刀魚桑……剛才和那個穿西服的孩子在做什麽，為什麽他會突然的——”

“啊，其實……”秋刀魚真子眨了眨眼，“我們在玩黑手黨的游戲。”

——你是山本武第二嗎喂。

明明是嚴肅的場合，可聽到回答的沢田綱吉還是忍不住吐了槽。

“這樣啊……”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詢問，因為他知道，有些東西一旦問出口，另外一些細致緊密的聯系就會繃斷、變質，再也無法恢複到最初的狀态。

……

“呋，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軟弱？”

“Reborn！”

沢田綱吉不滿地出聲抗議，一回到家就被Reborn要求告之後事的他目前的心情可完全好不起來。

“你既然和秋刀魚桑有舊怨，當初又為什麽要委托她做那麽奇怪的事？”他可是因為Reborn的委托在秋刀魚真子那邊吃盡了“苦頭”……當然這苦頭僅僅局限于精神層面，“你還和她當面接觸，甚至今天還做出那麽過分的舉動——”

話沒說完，Reborn的香蕉腳便已落在他的下巴上。

“痛痛痛！”

“蠢貨，和她有怨的是你。”

“我？”

“快去，我剛剛看見她往獄寺家的方向走了，今晚估計是要扮鬼去吓獄寺。”

“咦咦咦什麽？！”

“快去吧，別讓她被獄寺炸成灰了。”

“可是你剛才是什麽意思？什麽有怨……”

“嘛沒什麽，反正你也不會說……”一直排斥自己身份的廢柴又怎麽會主動承認自己彭格列準十代目的身份？

“Reborn！”少年不由有些氣惱，“別遮遮掩掩的好不好？你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要加油哦。”

“诶？”

“去拼死阻止秋刀魚以及另外幾條魚，阻止他們扮鬼吓你的守護者們吧。”

“Re——複活！拼死也要阻止秋刀魚真子扮鬼吓那些人形殺器！”

“喲，口號不錯嘛。”

……

千米外的巷子，秋刀魚真子正抱着劇本猛瞧，一陣陰風突兀地灌進她的脖子。

“咦？”

“啊啊啊——！發現目标人物秋刀魚真子！拼死也要阻止她！”

“诶诶暴露狂——”

“拼死模式開啓！”

“喂你這果體狂綁我幹什麽？……喂！沢田綱吉！”

……

“你說他的身份多久會露餡？”

“用不了很久吧……等繼任考核出來的時候，那幾只由彭格列最兇秘密武器——菲戴利柯一手調~教并殘留下來的瘋犬總歸會知道的。”

“這麽形容他們可以嗎？那畢竟是你的同伴吧。”

“見鬼的同伴，我對菲戴利柯那心狠手辣的男人可沒有好感……也幸虧他死了，不然彭格列內部與他敵對的優秀血液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

“那麽……菲戴利柯遺留的這幾個狂犬，不鏟除真的好嗎？”

“啊啊，我相信那個最像一世的男人能好好地将他們收服，那樣比死士還好用的‘犬’死掉不是太可惜了嗎？”

“說的也是……”

……

然而此時此刻，被不知名人士寄予厚望的“某人”的現狀其實是……

“啊啊啊秋刀魚桑快住手這不是扮鬼吓人這是恐-怖-分-子才會做的事好嗎！”

“啊啊啊雲雀前輩你冷靜一些剛才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啊啊獄寺你快停下那個‘鬼’才不是‘謎之生物’你不要突然興奮起來啊快放棄你‘炸炸看’的想法！”

彭格列未來的掌舵人，準·十代目候選人沢田綱吉少年正被一波問題少年/少女環繞，倍感心力交瘁。

#注意，前方仍有一群問題兒童/中二病/熊孩子逼近，請未來的BOSS大人做好心理準備#

【おわ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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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雖然三更了，但看正文的親只到這就好，後面兩章都是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小中篇拖得比預想中的要久QVQ，因為寫着寫着腦洞越來越大于是發展也越來越奇葩……其實身份這一腦洞本來算無關緊要的，雖然前面有暗示伏筆但本來不寫也沒關系（為了文風穩定性本來是不想揭露這個暗線設定的）。但為了一個特別想寫的番外，最後還是加上了，可能身份揭露轉折的這一段看起來略奇葩了一點，但為了能讓番外腦洞順理成章，還是寫成了這副和前文比起來畫風神轉折的鬼樣子【總是莫名執着一些奇怪腦洞結果越走越偏的慣犯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