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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簡書笑道:“對,這孩子還是跟你親近。”
騰亦衍一見祝簡書笑的那樣子,視線便跟着他往自己胸口瞅去,然後這一看便身子一僵。
祝簡書忙将笑的可可愛愛的小團子又抱走,溫溫柔柔地拿出帕子給小團子擦了下鼻子,笑吟吟地道:“這孩子生病了,孔方子等下就過來。”
什麽,什麽個意思?
騰亦衍呆看着胸前的那片濕潤,又瞅向被祝簡書用帕子擦着鼻子的崽子,意思是他胸前的濕漉漉不僅是這崽子的口水,還有鼻涕水?!
陳瀾小小的,無傷大雅的小作弄,卻不想對騰亦衍來說戳了個正着。
別看騰亦衍出去打鬥作戰的時候血跡髒污都無所謂,可只要從戰鬥狀态退出來,他比誰都愛潔,隐藏的潔癖一個。
這個時候,騰亦衍便頭皮發麻,轉看向陳瀾的目光也一下溢上戾氣,能止小兒夜啼的那種。
“師弟!”
騰亦衍的目光能将陳瀾給淩遲了,想馬上就換衣服沐浴,但是在祝簡書面前他又不願失态,他強裝着若無其事道:“沒事,小孩都是這樣髒兮兮,我知道。”
不過祝簡書卻清楚騰亦衍的毛病,看他強忍着的姿态,心情變妙,就連手裏的崽子都順眼了一絲絲。
他都被這崽子給噴了一臉,騰亦衍的這小陣仗才算什麽?
騰亦衍便見祝簡書,又取了帕子,用溫水浸濕,細細給崽子擦臉又擦手。
騰亦衍對此很是看不上眼:“師兄怎麽還做起了伺候人的活兒?這不是跟這些婢女搶事做?”
祝簡書面色不變:“師尊将他安排在我們旁邊,我做宗門大師兄的,又年長你們許多,理所應當幫着照看而已。
當年師弟你進門的時候,我不也一樣,師弟不要吃味兒。”
騰亦衍被惡心到不行,祝簡書說這話就是故意示威加惡心他的。
本來是騰亦衍諷刺祝簡書假惺惺,還做起了伺候人的活,結果現在被祝簡書一說,倒像是他在跟一個小奶娃争祝簡書的寵似的,惡心到不能更惡心。
而且祝簡書還話裏話外說着他大師兄的身份,似是他早進門了那兩年,便多了多大的不同似的。
平日裏就處處端着大師兄的架子,而且還模仿師尊,騰亦衍對此嗤之以鼻。
對魔修來說拳頭才是硬道理,他才沒有功夫整那些花裏胡哨的。
忍着惡心,騰亦衍道:“師兄的意思是,這崽子會是師尊的下一個弟子?”
祝簡書:“我可沒有這樣說,師尊心中自有章程,我們只需聽師尊吩咐就是。”
這兩個人之間很奇怪,陳瀾敏銳察覺到其中兩人的那種針鋒相對感,他這個小蝦米在這種氛圍中又老實縮了起來,只不過耳朵豎起來聽的很感興趣。
不過也沒過太久,孔方子來了,他只是瞅了兩眼,道:“着涼了而已,我開方子,吃兩天便好。”
孔方子對被叫過來看這樣的小病很不樂意,但是見到大殿下和二殿下在這裏,他又不敢有所放肆了。
只不過去開藥方子的時候,心中充滿了八卦,尊上新帶回來的小奶娃,讓大殿下和二殿下都坐不住了。
以後不知又會有什麽熱鬧看。
在等着陳瀾的藥熬好的功夫,派去給安烨茗說陳瀾生病了的人也回來了。
安烨茗并沒有過來。
那個仆人向祝簡書禀報,“尊上說知道了,說自去請大夫即可,還說這些小事不用向尊上彙報。”
祝簡書的手指撚動了下,看來尊上對這小孩的重視程度要往下調一調。
陳瀾卻是很高興不用再見到那個喜怒不定又性子惡劣愛逗弄人的頭頭的,不過那個頭頭不來,這屋內氣氛似乎又悄然變幻了。
騰亦衍扯開嘴角笑了起來,對祝簡書道:“師兄不回去,還要在這裏守着?”
祝簡書卻是面色溫和不變,接過熬好的藥湯,“小孩還沒吃藥,燒也沒退,我自是要再多坐會的。師弟剛回來,既已經看過了,就先回去歇息吧,也換身衣服。”
騰亦衍臉又扭曲了下,被崽子糊了的衣服讓他渾身難受,“師兄想坐就坐,我可要先回了。”說完便大步離開。
祝簡書則一手攬着小孩,一手拿着勺子盛了藥,還細心地給吹了兩下,然後遞到小孩嘴邊,“來,張嘴,喝藥,好的快。”
陳瀾疑惑,他不走麽?
剛才那個人就走了。
陳瀾又不傻,他覺得那人就是聽到他們頭頭沒有過來,所以才走的,所以這一位就不走嗎?
還這麽溫柔的喂藥?
祝簡書攬着小團子,喂藥的勺子又往小團子的嘴邊抵了抵。
尊上對這小孩并沒有太過重視是好事,不過祝簡書也沒馬上變臉,那樣場面也太難看了些。
而且祝簡書也沒有一下就輕看了這位奶娃娃,能被尊上帶回來就是特殊。
作為宗內大弟子,對師尊帶回來的小孩他多照顧兩分也是應當而已。
不過雖然祝簡書想表現下對團子的關愛,缺少照顧小孩經驗的他,這喂藥手法雖然溫柔,但卻其實一點都不适合小奶娃。
若陳瀾真是個小奶娃,才不會配合他。
幸好陳瀾不是,所以小團子一幅好奇的樣子伸出了粉舌頭,往藥勺子上舔了舔。
呸,呸,呸。
奶娃娃将舌頭直往外吐,怎麽可以這麽苦?
這裏不是很神奇的地方嗎?小孩喝的藥不應該是甜甜的?
就算他想配合,一個小奶娃主動喝這麽苦的藥才是不正常吧?
祝簡書:“嗯?怎麽了?乖,喝完病就好了。”
小團子一臉嫌棄地躲來躲去,不讓藥勺子靠近,弄的祝簡書差點就把藥汁給灑了。
還是紅珍道:“殿下,許是藥太苦了,小公子不願意喝。”
對,小奶娃都是怕苦的。
祝簡書看着藥道:“苦嗎?孔方子,麻煩你煎個不苦的來,最好是甜的,藥丸也可。”
孔方子憋氣,最讨厭這些外行指手劃腳,“大殿下,小孩用藥禁忌多,許多藥力都大,小孩受不住,方子并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我給小公子開的這副藥,最适合小公子的情況,小孩喂藥都這樣,硬灌下去就行。”
“不然我來喂?”
祝簡書又不是真的心疼小孩喝苦藥,聽孔方子說不能改方子,也就罷了。
不過也沒讓孔方子來喂藥,而是他自己捏着奶娃娃的小下巴,一勺一勺往裏灌。
動作依然溫溫柔柔的,下巴卻被鉗制的死死的,一勺接一勺,連讓陳瀾多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苦,苦死了。
陳瀾舌頭都給苦麻了,白白淨淨的小臉給皺成了狗不理包子上的褶子,喝完藥便往祝簡書身上撲。
被祝簡書給一指頭抵在了額頭上,“不許亂蹭。”他可不想像騰亦衍一樣被蹭的身上髒兮兮。
祝簡書這次可冤枉陳瀾了,上次他是被騰亦衍給氣的狠了,現在祝簡書又沒有惹他,雖然藥很苦,但是他知道是治病。
所以沒打算惡心祝簡書的。
就是苦的厲害,想撲騰兩下而已。
被祝簡書給抵住了額頭,陳瀾便伸着舌頭,晾舌頭上的苦味。
汰,忒苦。
小團子皺着臉,吐着舌,跟只小奶狗似的,可憐兮兮的樣子讓祝簡書笑了起來,對紅珍道:“弄點甜的水來。”
于是陳瀾又被祝簡書給喂了甜甜水,然後困意上湧,祝簡書在陳瀾睡了之後,将他放在床上,給蓋了小被子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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