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有一說一 ,在橫濱買房很貴。

硬要對比一下房價的話,那麽橫濱好一點地段的價格相當于中國北京四環內。

還好初鹿野來夏買的公寓并不是那種面積很大的,畢竟他一個人住,沒必要買太大的房子。

初鹿野來夏這些年出版書得到了非常可觀的稿酬,拿的那些文學獎也有不菲的獎金。

不僅如此,初鹿野來夏也是有遺産繼承的——父母雙亡,作為唯一的孩子,名下的房子和財産都被他繼承了,雖然需要交一筆遺産稅,但剩下的數目也很多。

雖然母親沒有什麽存款留給他,甚至還需要靠他來賺錢,但是父親賬戶裏的錢財相當之多,拖着不離婚也只是不想分割財産。

除了父母,還有那個讓初鹿野來夏作嘔的老神父——那個老混蛋無妻無子,只有初鹿野來夏這麽一個養子。等老神父去世,這一份遺産自然也被初鹿野來夏繼承了。

而事實上,初鹿野來夏那時還是只有十歲的未成年人。從法律上來說,他需要一位監護人——但這很簡單,當時的審查并不嚴格,況且初鹿野來夏已經用錢委托了人,在監護人那一欄做了一點手腳,所以他現在是沒有監護人的狀态。

這對初鹿野來夏來說問題不大,他自認為自己并不需要監護人,再過一年他就十八歲了,再要監護人也沒有用處了。

以上是前提,所以零零總總算起來,初鹿野來夏為了買下橫濱的那套房子是真的斥下巨資,用了大部分的存款,房子的全款大概有八千萬日円。

雖然初鹿野來夏對錢沒有那麽的看重,對生活品質也并不奢求,但八千萬對他來說也是一筆足夠心痛的錢了。

那個害他損失了八千萬的混蛋連環炸弓單客,初鹿野來夏勢必會找到他——再狠狠地揍那個混蛋一頓,讓那個混蛋把錢還給他再去死!

初鹿野來夏光是想到那天爆炸所帶來的巨大的轟鳴聲、眼前綻放的明亮的光火、崩塌散開的石塊,就覺得一陣怄心。在他眼裏,每一束光、每一點火花、每一個微不足道的沙礫,那都是由錢組成的。

為了這八千萬,初鹿野來夏幾乎立刻就做下了決定——再抓到那個炸弓單客之前,他會留在東京,直到親手抓住那個混蛋為止。

******

炸弓單客的特征很明顯,是檸檬形狀的特制炸弓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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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鹿野來夏一連搜了好幾篇關于這個炸弓單狂魔的新聞報道,忽略媒體為了誇大事實而略為浮誇的形容,他精确地提煉出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看起來那個炸弓單狂魔是個有些高調的人……最起碼并不低調。這個炸弓單狂魔前段時間才炸掉了一輛電車,傷亡的人數很多,并且還對警視廳發出了挑釁——意思就是他還會在東京作案第二次。

炸弓單狂魔倒沒有留下裝模作樣、意義不明的預告信之類的東西,一點都不心虛地指明了下一個要炸的目标。

這次中獎的跡部財團名下的産業,那裏是有名的大商場,場地很大,要全都炸掉應該不太可能……大概會是其中一部分區域。

那個炸弓單狂魔應該不會出現在現場,更多的大概是潛伏在附近的某個地方,遠程操控爆炸的時機。但這一切都還是初鹿野來夏的猜測而已,他需要內部的資料來佐證,也需要更多的線索,最好能早點把那家夥揪出來。

但內部資料都保存在警視廳內部,先不說初鹿野來夏沒有警視廳的人脈,就算是有,對方大概也不會輕易給他。

初鹿野來夏思考了一分鐘,随後根據就近原則,選擇了關系稍微好一點的伏見學弟來幫這個忙。

初鹿野來夏反正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伏見猿比古這個法律意識也很淡薄的人就更不會有負罪感了。大概是跟伏見猿比古在性格和本質上有些許微妙的共通之處,伏見猿比古這個沒什麽朋友的人意外和初鹿野來夏關系良好。

他沒發LINE,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

“初鹿野前輩?”從電流另一邊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周圍還夾雜着微微嘈雜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大街上,“有事嗎?”

伏見猿比古問地直接了當,他知道初鹿野來夏不是那種會找他聯絡感情的人,有事了才會來找他。不過他也不需要初鹿野來夏虛情假意的人情聯系,他們都很清楚彼此到底是個什麽德行,流于表面的那一套完全沒有必要。

“有些事想拜托你。”初鹿野來夏也十分坦蕩。

伏見猿比古一時沒有出聲,他先瞥了一眼身邊有些矮的橙發少年——少年一無所覺,手裏拿着棒球棍,踩着滑板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前挪動。

那是他的友人,八田美咲。

從前段時間起,伏見猿比古就和八田美咲選擇了踏入社會,不再繼續學業——他們選擇了加入異能力者集團。不過并非橫濱那樣的異能力者組織,而是另一體系的能力者。

雖然也在異能力範圍內,但他們是由被發現的德累斯頓石板所賦予能力的能力者。

用異能力來解釋的話,那麽德累斯頓石板就相當于一個擁有意識的異能力,而這個異能力的意識會選出七個人來作為“王權者”,這些人就将得到德累斯頓石板賦予的異能力,而“王權者”又可以向下一級的部下賦予自己所獲得的能力。

雖然這一層又一層的聽起來有點像傳銷,但德累斯頓石板的異能力模式就是如此,相當于可以被繼承、分享的特殊種類。

而伏見猿比古和八田美咲所加入的就是第三王權者的氏族,赤之氏族吠舞羅。

以上是前段時間的聯系中,初鹿野來夏從伏見猿比古那裏了解到的,同樣伏見猿比古也知道初鹿野來夏跑去混黑了。

“我正在巡邏中,你在哪裏?”等初鹿野來夏報了個地名,伏見猿比古想了想,再次開口,“那你來找我吧,就離你在的地方不遠。”

确實不遠,初鹿野來夏步行了大概十五分鐘就找到了伏見猿比古。

八田美咲這是第二次見到初鹿野來夏。他也是初鹿野來夏的學弟,但對這張臉完全沒有印象,反而說到名字的話可以隐約記起來。

八田美咲對校內名人不感興趣,但初鹿野來夏這個名字常年霸占年段考試的第一名,八田美咲看多了也就有點印象了。

“你們聊,我先去別處看看。”八田美咲顯得有些拘謹,說完這句話就果斷離開了。

他知道接下來初鹿野來夏要和伏見猿比古說的是一些重要的事,很給面子地自行離開,讓他們談話可以自然放松一點。

伏見猿比古抱着雙臂:“所以,你又要來麻煩我什麽事?”

他看初鹿野來夏的陣仗很嚴肅,這次應該不是小事。

“幫我黑掉警視廳的內網。”初鹿野來夏語氣平淡,如同吃飯喝水般說出了這句話。

“……?”

伏見猿比古的表情有一點微妙:“你怎麽突然要黑警視廳?”

他們所站的人行道上人并不算多,從拐角的地方有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小孩踩着滑板滑了出來,在經過初鹿野來夏和伏見猿比古時恰好出了一點意外。

大概是滑板的滾輪卡到了石子,滑板立刻側翻了過去,連帶着踩着滑板的小孩也摔了出去,戴着的黑框眼鏡落到了初鹿野來夏的腳下。

江戶川柯南在經過他們時好巧不巧地聽到了這樣一段驚世駭俗的發言——黑掉警視廳?

他不知道這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突然一走神間就沒控制住滑板摔了出去。

初鹿野來夏愣了一下,随後撿起了黑框眼鏡,順手将摔倒的小孩也扶了起來,将黑框眼鏡遞給了他。

“謝謝哥哥……”江戶川柯南接過黑框眼鏡戴在臉上,擡起頭沖初鹿野來夏笑了一下。

初鹿野來夏低頭看清小孩沒戴眼鏡的臉時微微愣了一下。因為他在東京居住了多年,對于經常上報紙的臉有着深刻的印象,并視對方為行走的災難并發機,所以絕對不會忘了那張臉。

這個小孩……長得和被稱為“平成救世主”的工藤新一有着微妙的相似之處。

“你沒事吧?”初鹿野來夏溫和地詢問他。

江戶川柯南大力點頭,“我沒事的,謝謝哥哥!”

初鹿野來夏放了心,直起身來繼續和伏見猿比古說下去:“我想查一查那個炸弓單客的詳細檔案,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哦,”伏見猿比古一下子就懂了,“你是想找那家夥麻煩?因為他在橫濱炸了你的房子嗎?”

江戶川柯南明悟了,怪不得。

“是啊,想起來就生氣。”初鹿野來夏眉角跳了跳,“所以你能行嗎?”

“幾分鐘就好,”伏見猿比古相當有自信,“我以前試手的時候就進去過。”

伏見猿比古說完就直接上手了,他随身攜帶着便攜的筆電,當下就坐在路邊設置的木質座椅上進入了狀态。

這話說的,好像警視廳內網是你家後花園想進就進似的。江戶川柯南在心裏吐槽,并不覺得他們能夠成功入侵。

“啊,大哥哥們也對那個炸弓單客感興趣嗎?”江戶川柯南擺出一副小孩子的興奮神色,為自己找到了最合适的借口,“我們少年偵探團也很感興趣呢!”

江戶川柯南沒說假話,少年偵探團的夥伴們确實感興趣過,不過這份興趣很快就消散了。主要是江戶川柯南自己想仔細調查——一年期,那個炸弓單客在橫濱炸掉那棟大樓時,他也在場,卻沒能找到犯人。

這一次犯人好不容易出現,他肯定不會再讓那家夥逃走。只是這次警視廳并沒有邀請毛利小五郎協助破案,所以他并沒有拿到第一手資料。就算以工藤新一的身份要求目暮警官給他,大概率也是行不通的。

但不管怎樣,這一次他一定要抓到那家夥。

“少年偵探團?”初鹿野來夏确實沒想到小孩子會對這個感興趣。

江戶川柯南的語氣恰到好處:“是我們帝丹小學一年級生的夥伴組成的偵探團!”

“那很厲害嘛。”初鹿野來夏懂得怎麽讨孩子喜歡,拿出了誘哄般的誇獎語氣。

可惜他面對的是實際年齡17歲、和他一樣大的假小孩江戶川柯南,所以這一套并沒有起作用。

初鹿野來夏并沒有很在意小學一年級的小孩子,他不覺得江戶川柯南能知道他究竟在幹什麽,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有很多事都是不懂的。

即使江戶川柯南說對炸弓單客感興趣,他也只以為那是小孩天然追求刺激的玩笑話,所以沒有特意讓他離開。

伏見猿比古的雙手在鍵盤上幾乎敲擊出了殘影,屏幕上滾動的全是讓人頭昏腦漲的複雜代碼。他确實沒有誇大,說了幾分鐘真的就是幾分鐘,入侵警視廳內網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伏見猿比古出聲,“搞定了。”

電腦屏幕上顯示的界面正是警視廳內關于炸弓單客的檔案,沒有照片和姓名,但每次作案的細節都被詳細記錄了下來。

真的黑進去了?怎麽可能!

江戶川柯南瞳孔地震,但對方真的調出來了檔案,他又不得不信——到底是警視廳的防火牆太弱、還是這個人的技術太好?

伏見猿比古語氣嫌棄:“這麽長時間了,警視廳的防火牆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用,不知道被人突破多少回了,他們的程序員都是廢物麽?”

……犯罪啊,這是在犯罪啊!

江戶川柯南內心如是想到。

過了幾秒,他誠實地把腦袋湊了過去,和初鹿野來夏擠在一起看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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