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當安格斯還想更進一步,來個誘人的晚安-吻-時,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獸爪突然按在了他的頭上。

用力之大,完全無法承受。

但是安格斯頂住了,尤其是在男人的面前,怎麽也不能親錯地方。

小魔獸見狀,連爪帶獸,面無表情的蹲了上去,壓得安格斯的猛地腦袋一低。

随即,他又感受到脖頸處有一股勁風來襲!

時海看着洛佩斯神情淡漠的用手把戰俘給斬暈,并解釋道,“以防禍心,安全起見。”

安格斯剛釋放完極為困難的空間魔法,體力消耗一空,躲閃不及,就這樣倒了下去。

雙眼緊閉,紅發散落,身體柔軟,吐氣如蘭。

時海連忙起身,讓出了可以平着躺人的位置,免得對方要睡在他身上。

洛佩斯偷偷注意男人的反應,見狀面色這才稍稍好了些,他順手用床單把人給綁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就連頭部也被罩緊,确保一根紅色的發絲都露不出來。

如果不是為了留個出氣孔,免得戰俘被活生生的憋死,洛佩斯甚至還想把那張臉也給蒙上。

他若有所思的掃了掃安格斯臉上的淚痣,小小的一顆,笑起來會綻放一種別致的味道。

不知道現在幫忙把痣點掉,對方醒後會不會誠懇道謝?

赫羅諾斯不悅的搖着尾巴,一臉肅然的跳下了床,走到帳篷邊上,從門縫裏探出小腦袋,對着外邊叫道,“咪。”

守在不遠處的斑尾連忙趕來,剛進去就發現原本關押在囚籠裏的戰俘,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帳篷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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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是不可思議,傳聞中的空間魔法,防不勝防……

但也是它們的重大失職,就算已經提前打過招呼,說這名戰俘可能會瞬移出籠,但那些守衛者竟是沒能及時發現!

利刺随後趕來,先老實認錯,是它們幾頭魔獸晚上喝多了,一時松懈,而後把人……把這個人形粽子給扛了回去,重新關押到了囚籠裏。

沃爾等人都清醒着,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慶祝完隊長嘗試空間魔法成功,就看見一頭高大的人形魔獸扛來了一截長條的圓柱形物體。

粗魯的放下來後,還在地上滾了幾圈,沃爾找到了唯一露出來的,此時已經沾滿了塵土的臉,才發現正是他們的隊長!

可惜大家的雙手都被束縛在身後,甚至手指頭都被細小的藤蔓纏繞,根本無法動彈,不能幫忙把這裹得十分嚴實的床單給解開。

沃爾和同伴們面面相觑了一會,最終決定不能這樣無情無義,眼睜睜的看着安格斯受苦。

被全身束縛,連頭發都露不出來,那是多麽難受的事情……

他們齊心協力,紛紛脫了鞋,用腳開始試着松綁。

安格斯頓時被熏醒,他看清現狀,面色蒼白的弓成了蚯蚓的模樣,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戰友們的好心幫助。

帳篷裏。

洛佩斯拿了一條新的床單過來,重新鋪好後,認認真真的把邊角給壓好。

他放了兩個枕頭,花紋一樣的,一個深色,一個淺色,看上去非常搭配,被子也是精心挑選的絲絨薄被,剛才沒有被那名戰俘碰到弄髒,還可以用。

萬事俱備,只差□□。

可惜……

洛佩斯坐在床邊,看着空蕩蕩的被窩,眼眸微垂,看不清神色。

他的統帥堅持要過去囚籠那邊,詢問空間魔法的事情,似乎還和治愈精神力有關。

在這寒意綿綿的初春之夜,放棄溫暖的被窩,去陪一個敵域來的野男人?!

赫羅諾斯剛結束一場十分簡短的會議,交待完了下屬守夜的事情,特別叮囑要注意那些戰俘的動向,結果一回來就發現菲帝爾不在。

他剛要出聲,冷不丁注意到了帳篷內空氣的溫度驟然下降,一時之間竟是覺得比外邊還要寒冷。

赫羅諾斯化為人形,聲音低沉,“他去哪了。”

洛佩斯眼也不擡,只是漫不經心的摸了下手邊的長刀。

赫羅諾斯想到今天男人說過的事情,凝眉道,“難道是去履行協議,幫那名南域之人尋找恢複精神力的方法了。”

這大半夜的,有什麽事情不能睡了再說呢。

洛佩斯淡聲道,“你和你的臣民,對他的态度有些放任了。”

這樣不管不顧,很容易露出馬腳。

赫羅諾斯目光微沉,“你們東軍不也一樣。”

誰也不比誰會演!

洛佩斯低頭的看着那一個沒人睡的枕頭,沉默不語。

時海來到囚籠邊上。

他不是沒有察覺到,東軍和魔獸給予他的自由度,都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名死囚的應該有的待遇範圍。

除了人身自由還受到一定的控制之外,哪怕是單獨審訊戰俘這樣的事情,都不需要經過允許,僅僅需要開口說一聲。

時海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這樣可不行。

如果真有一天,那個陌生的靈魂回來了,難道東域還要再承受一輪從信任到背叛的颠覆嗎。

這樣一個随時爆炸的不穩定因素的存在,讓尋找解決辦法的過程變得極為困難。

因故身亡是最好的法子,雖然這樣顯得懦弱,毫無反抗,但一了百了,沒有後患。

他一直不敢說出事情的真相,是因為隐藏秘密,還能有尋死的機會。

如果一旦暴露出來……那可能去趟衛生間都被會人全程盯着。

安格斯掙紮了好一會,才勉強移到囚籠邊上,他暗中觀察着東軍統帥的神情。

對方看上去不是很愉悅,是因為剛才被打攪了兩人一獸的世界

南域的風氣向來比較開放,安格斯不覺得大家擠在一張床上有什麽不對,想要親近男人可以輪着來!

不過他要包下第一位和最後一位,并且中間不許人-插-入。

“使用魔法後,精神力如何了?”時海收斂了心神,淡聲問道。

安格斯也把思緒放在了正題上,“可以調動的精神力似乎突然變多了,但是一下就全部耗盡,沒能仔細感應清楚具體的強度。”

時海屈着手指,輕輕彈了下纏繞在鐵木上的藤蔓,“就像這種囚籠專用的植物一樣,囚犯越是掙紮逃脫,它們就生長的越是旺盛。”

沃爾在旁邊煥然大悟,“難怪我們想撬開籠子逃跑,卻越撬越牢固……”

他的同伴連忙使眼色,哪裏有當着敵人的面說自己在越獄的!

時海沒有阻攔勇于嘗試的戰俘們,他沉着的同安格斯說道,“你的精神力損傷的情況有些特殊,可以參考一下這種植物的特性,也許多試幾次空間魔法,便能穩步恢複。”

安格斯點了點,不管怎麽樣,他別無選擇,都會去嘗試。

既然男人這樣說了,那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了解了這名戰俘的情況,又交待了之後的測試方法後,時海轉身回到了帳篷裏。

今天晚上安格斯是不會再進行魔法試驗了,耗盡的精神力恢複需要一定的時間。

時海掀開帳篷的門,發現裏面的溫度和之前離開的時候大有不同。

原先還是有點暖意的,但現在一片冷冰冰,就像是數九寒天剛凍好的冰窟一樣。

他剛進去,就微微打了個寒顫。

哪怕是吃了半個白霧果,外傷得到一定的治療,這具身體的底子也還沒好全。

怕冷怕熱,怕勞怕累,狀态不是很好。

洛佩斯沒想到男人這麽快就回來了,他根本沒來得及收拾好控制不住的情緒。

赫羅諾斯豎着尾巴,邁着小短腿,蹭到了統帥的身邊。

時海只感到腳面上一暖,低頭看去,小魔獸正趴在那裏,毛茸茸的身子就像是一個小暖爐一般。

他動作溫和的将小東西抱了起來,揣在懷裏,渾身溫度都上升了一些。

時海忍不住道,“晚上一起睡麽。”

就算是曾經結契過的魔獸,也應該記得保持尊重,哪怕是日常生活中的小事,基本的詢問是一種禮貌。

赫羅諾斯渾身的白毛頓時抖開,他趾高氣昂的撇了東軍副帥一眼,嬌聲嬌氣的答應,“咪!”

時海得到小暖爐的許可後,這才把魔獸放在了床上,并且特意放在中間,這樣睡在另外一旁的人也可以暖到。

洛佩斯沉默的看着這一切,安靜的鑽進了被窩裏,平淡的閉上了雙眸。

時海心想對方是因為去大峽谷搜尋了許久,才過于疲憊了,便熄了燈,也躺進了被窩裏。

赫羅諾斯心安理得的卡在床的中間,卷成一團,并且趁黑窩進了男人的脖頸旁。

時海入睡很快,這樣孱弱的軀體并不适合熬夜,也很難保持足夠的精神。

在燈光暗下後,他沒過一會便失去了意識。

夜色漸深,帳篷中的溫度漸漸的,開始一點一點的攀升。

小魔獸睡到一半,突然發現他被男人給推開了。

赫羅諾斯:“?!”

小魔獸試圖靠過去,片刻後又被輕輕推開。

他聽見男人迷迷糊糊之間,聲音低啞的說了句,“熱……”

赫羅諾斯:“……”

他深深吸了口氣,漠然看向已經睜開眼睛,似乎全程未睡的副帥。

對方不知何時開始調動火魔法,在這麽溫暖的帳篷裏,帶毛的都會被嫌棄。

洛佩斯見小魔獸敢怒不敢打,便将它提溜起來帶出了帳篷,不忘提醒道,“你妨礙他睡眠了,可以剃了毛再來。”

說完後,他沒理會開始炸毛伸爪的魔獸,直接去到湖邊,迅速洗了個冷水澡。

而後,洛佩斯帶着冰冰涼涼的身體,回到帳篷鑽回了被窩裏,不動聲色的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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