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P16 要起風浪了
夜笙不知道那個長方形會發光會發聲的物體是什麽,流浪漢大叔很高興地跑了,他也沒來得及細看。
他站在高一點的田埂上就可以看到大海,雨雖然停了,霧卻沒有散,今日的天氣十分壓抑,正如他的心情一樣。
會劃船的伯伯已經六十歲了,他的小房子就靠着海岸,平日不出海時,喜歡搬個椅子到一樓樓頂,一邊抽煙一邊看着大海。
夜笙還在挖貝殼時就認識了這個伯伯,後來撒網捕魚的技能也是這個伯伯親手教的。
他與伯伯相熟,他家的門又經常是敞開着的。
夜笙便直接進屋,爬着樓梯到了樓頂,與吞雲吐霧的伯伯說了自己的目的。
伯伯慈愛地看這小孩一眼,夾着煙的手指向大海:“這幾日都出不了海,霧太大,外面跑進來什麽東西,我們都看不清。”
“笙子,海上的雨沒有停,馬上就要起風浪了。”
“回去吧,伯伯幫不了你。”
……
昨晚雷雨交加,小魚很晚才入睡,今早就起得遲了些,他睜眼時,夜笙的房間已經空了。
沙發旁的椅子上,放着一個小包袱。
alpha好奇地打開,發現裏面裝了兩件自己的衣服,一大袋小魚幹,旁邊還有一捆十元的鈔票。
他數了數,二十張十元,兩百塊。
“……”
原來他昨晚說要送自己走是認真的,連行李都給他收拾好了。
Advertisement
花的,吃的,穿的,考慮得倒還很周到。
200塊,在外面的世界裏,短時間內總不至于餓死了。
只是在這裏一條小魚幹才賣5塊錢,這兩百塊又是他如何辛苦才攢下來的?
這對夜笙而言,不是一筆小錢了。
小魚睡了一覺,人清醒了不少,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昨晚的言行絲毫沒有考慮到夜笙的感受。
有些話就算要說,也不應該說得那麽直白。
他把錢重新裝回包裏,拉上了拉鏈。下了樓,也沒見到李紅的身影,外頭已經飄起了雨絲。
alpha拿了一把傘,走出院子打算去尋人。
沒走幾步,就見着夜笙正往家裏走來。
對方見了他,似乎還在賭氣,原本都要到家門口了,硬生生轉了個彎。
“夜笙?”小魚連忙叫住他,這一叫,夜笙從走變成小跑了。
再遲鈍的一個人,也知道人家這是生氣了。
他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打着傘追上去。
夜笙跑到海邊,浪都打到他腳尖了他才停下。
小魚追上去,把傘放到他頭頂,omega 察覺到他的用意,往前走了兩步,躲開了傘,意思很明顯,他寧願淋雨也不要和某只魚過度靠近。
小魚只好也跟着上前一步,又把傘舉到人家頭頂了,還說了句:“別淋感冒了。”
夜笙不再躲,而是踢了一下腳邊的大貝殼,把貝殼踢到海水裏,看着它飄走了,才說:“你都要走了還關心我?”
“……”某魚委屈:“是你要我走,我沒答應。”
“況且,我要走也一定帶你一起走。”
游夜笙回頭看他一眼:“帶我出去然後找個地方把我關起來嗎?”
omega偏長的頭發被海風吹得一直打在臉上,小魚看不過去,擡手替他理了一下亂蹿的發絲,無辜道:“我怎麽會把你關起來?”
夜笙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裏出去的人,都會被關起來,因為他們犯罪了。”
“……”小魚上前握住夜笙的手腕:“那麽,你先回答我,你手上的針孔到底是怎麽來的?是我想得那樣嗎?”
“是不是注射毒品?”
“夜笙,我知道,你生于此處,你沒得選,一定是他們迫害你。”
游夜笙看着急切質問的眼前人,無力地道:“我沒有被注射毒品,也沒有吸毒,這個鎮上的居民更沒人敢迫害我。”
“但是如你所見,那些針孔是實打實存在的。”
“你猜得都對,這裏每個人從出生起就與罂粟作伴,他們或多或少都染了毒,你見到的那些衰老的人,其實年齡都不大,是罂粟毀了他們的健康和外形。”
“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也許是從六歲開始吸毒,而我三歲時,就已經在接受注射了,那不是毒品,是另一種藥物。”
“是什麽藥?”小魚悲憤地道:“他們這是犯法的!”
“法管不到這裏,你也說了,地圖上查無此地。”
“別的小孩出生時就擁有了父母的愛,而我的記憶裏,父親是不存在的,母親雖然愛我,但她的一些做法也讓我看不透她到底是在愛我還是在利用我。”
“我不是作為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我只是另一個人的‘藥品’,我的存在依附于那個人的疾病。”
游夜笙後半句話被海風吹得支離破碎:“我活不了多久,小魚,你帶我離開這裏,沒有任何意義。”
海風越吹越烈,喻疏野久久沒有回味過來他所說的“活不了多久”是什麽意思。
“這幾日海上都會有風浪,你暫時走不了了。”
omega的聲音在他聽來都變得輕飄飄的,他只知道自己不用走了。
到了中午,太陽才冒了頭。
夜笙吹了風,說自己頭疼,直接回屋睡了。
小魚就坐在院子裏的石頭上,拿着根棍子在地上寫寫畫畫,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也就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對于自己回到正常社會後能做些什麽沒有任何把握。
但他有很強的兩個目的,一是帶夜笙離開這個罂粟遍地的地獄,二是帶他去大醫院看看,去檢驗他常年被注射的藥物到底是什麽。
他一點一點地規劃着,想照顧到方方面面,但因為記憶缺失,計劃中的許多步驟,他都不确定自己能否完成。
在地上的雨水被蒸發到半幹時,屋裏那個老舊的電話機響了,李紅接起來,只應了一個字,就急匆匆地跑上樓,小魚見他臉色不對,也跟着沖進屋裏,他到樓上時,原本在午睡的夜笙已經被女人吵醒,正迷糊着往身上穿外套。
那是件針織外套,厚度可觀,可是就算今天下了雨,氣溫低一些,也不至于要穿冬天的外套。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小魚見他畏寒,就上前要去探他的額頭。
李紅先他一步這麽做了:“是有點燙。”
小魚皺眉道:“樓下還有一些藥,我去拿上來。”
“不用了!”
李紅叫住了他:“現在還不能吃藥。”
“你先出去吧。我有話和笙子單獨說。”
alpha看向夜笙,對方臉色不好,似乎整個人都很疲倦,但他沒理自己。
昨晚那一番對話後,他生生把自己和夜笙的距離拉出了一個海岸線那麽遠,小魚覺得自己怎麽也挽回不了了。
“你出去吧。”
他聽到夜笙也不耐煩地趕自己。
再不走,就格外讨嫌了。
李紅等門口沒人了,才一邊給夜笙系扣子,一邊說:“是有點小感冒,但是現在還吃不了藥,等打完針抽完血再吃。”
游夜笙已經習慣了,只無力地問:“他要提前回來了?”
“對,大概這幾天。”
李紅心疼地再度摸上兒子的額頭,已經很燙手了,昨天的低燒沒好好處理,今天還跑去淋雨吹海風,病是加重了,但藥還不能吃。
“媽媽陪你去。”
李紅這麽說着,心疼地親了親兒子的額頭。
小魚不明白夜笙為什麽不能吃藥,生病了當然要吃藥。
他自己去樓下泡了一杯熱水,又拿出之前就準備好的感冒藥,可等他倒完水出來,李紅已經扶着夜笙要出門了。
女人看出他的意圖,直說:“他現在不能吃感冒藥!”
繼而便帶着夜笙出門。
臨出院子前,女人又轉過身警告跟着他們的alpha:“你不要跟着我們。”
“不要給夜笙惹麻煩。”
最後一句話才徹底止住了小魚的腳步,夜笙一句話沒替他說。
——
鎮上有一條水泥路,這條路平時沒人敢輕易走,因為路上幾乎每隔十米就有兩個壯年alpha在看守,就算只是路過的人都要經過一層又一層篩查。
只有夜笙是例外,他們在過第一道防線時,其中一個alpha就看出今天的小游先生氣色不好。
立即親自給他們帶路。
直到一棟五層的洋樓前才停下。
只有進去的人才知道,這棟樓近乎是一個小型醫院了。
五層樓中,有一層專門只為游夜笙一人服務。
那裏只有一個科室:血液科。
夜笙剛走進科室,戴着口罩的醫生立即站了起來,一邊熟練地去撩他的袖子,一邊說:“游先生的病情有變化,所以今天需要加大劑量。”
夜笙木讷地點點頭,他像個沒有血肉的木頭一樣任由醫生擺布。
李紅擔心地問醫生:“他今天有些感冒,會不會有影響?”
醫生的眉毛一下豎起來:“感冒?!那吃藥了嗎?”
李紅答:“沒,沒有,沒敢讓他吃。”
醫生這才松了眉頭:“沒吃藥就不會影響藥效。”
李紅清楚,他說的“不影響藥效”是針對游先生,可她關心的是夜笙的身體:“感冒了還能…?”
話還沒問完,醫生就打斷了她:“最多回去躺兩天,不會有大問題。”
說話的間隙,他已經取出一瓶亮綠色的藥劑,将其置入針管中。
夜笙不小心瞥到了針頭,原本還算均勻的呼吸立即亂了,他想把手往回縮,卻被那個醫生牢牢按住了。
“忍一忍,多大了還怕打針?”
相比于醫生的冷血,李紅則是抱住自己的兒子,捂住他的眼睛和耳朵不讓他聽不讓他看。
有另外兩個醫生進了科室,他們去抓夜笙的左手,撩開袖子,上面同樣布滿自小遺留的針孔。
李紅眼睜睜看着兩個醫生手中極粗的針頭對準了夜笙原本就細到近乎找不到的血管。
一方注射藥劑,一方提取血液。
兩邊的醫生用眼神相互示意。
配合了十幾年,他們精準無誤地将針頭同時紮進omega傷痕累累的小臂中。
在針埋入血肉的瞬間,李紅能明顯感覺到夜笙的體溫降了一個度。
針埋得很深,因為針頭過粗,甚至有血液往外溢出。
那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游夜笙咬緊了牙關,在黑暗中一聲不吭地承受着。
以前他小的時候,還會和母親哭鬧,企圖躲避這樣的“酷刑”,後來長大了,他終于知道,母親也不過是把他送上“刑臺”的表面仁慈的幫兇之一。
從他意識到這一點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沒有為這種痛苦哭鬧求救過了。
沒人會來救他的。
他很早就認命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