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城東離皇宮不遠,轎夫很快就把他們送到了。

秋棘先跳了下來,正準備去接住宇文荊的時候就看見宇文荊踩着一個轎夫的背走下來了。

她的手當時還停在空中,宇文荊見狀,大概是為了避免秋棘尴尬,便伸出手去握住秋棘的手,體貼問:“你手可真冷,是不是昨日受寒了?”

秋棘感到驚慌失措,趕緊想抽回手:“沒有沒有。”

她見宇文荊并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只能小聲道:“小姐,我手上很多繭子的,非常粗糙,我怕傷了你。”

“沒關系,我不害怕,我喜歡牽着你的手。”

其實這話已經非常露骨了,可宇文荊并沒有停手,反而更加用力握緊了秋棘:“你真的冷嗎?”

秋棘沒有回答。

“那我就當做你冷好了。”她用另一只手捂着嘴笑了笑,“不過沒關系,我握着你的手,你就不會冷了。”

秋棘怔怔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宇文荊的食指上還戴着特殊金屬制成的的指圈,套在她骨節分明的手上,異常好看。

真漂亮,她心想。

她沒有再掙開宇文荊,領着人進了她以前的家門。

“韓葵,我回來了。”

床上的人影聞聲動了動,卻并沒有起來。

秋棘立刻跑過去,忘記了宇文荊的手還牽着自己,只看着韓葵緊張問:“你怎麽了,沒事吧。”

宇文荊愣愣看着自己被放開的手,手上還帶着秋棘冰冷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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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也快步走過去,語氣并不好:“你就是韓葵啊?秋棘總跟我提起你。”

“秋棘?”

那人的臉從枕頭中擡起來,那人沒有穿衣服,臉上還帶着病愈後的蒼白。

她面色不善地看着宇文荊:“你就是那個宇文家的小姐?”

“是的。”宇文荊笑容帶上了她慣有的惡意,“我就是宇文家的小姐,買下了秋棘的人。”

兩人之間似乎劍拔弩張,宇文荊大致看了一眼這裏的布置,然後嫌惡地說:“秋棘,你朋友沒事了看來,我們回去吧。”

大概她嫌棄的表情太明顯,以至于韓葵直接從床上撐了起來:“你仗着宇文家的權勢胡作非為有什麽好得意的?你必定是逼迫了……”

宇文荊不想聽到秋棘以前的名字,便立刻打斷了韓葵的話:“我得意于我有宇文家啊,我得意于我可以胡作非為沒人敢管我啊,你有嗎?”

大概是韓葵的沉默助長了宇文荊的嚣張氣焰,她的笑容更加惡劣了:“更何況秋棘是自願的,我才沒有逼她呢。”

宇文荊一邊說,一邊要拉着秋棘作勢走,走時候因為靠近床邊看見了韓葵右手臂上的大片文身,大約是個蒼鷹的圖案。

她視線停在了那裏,韓葵見狀立刻披上了衣服,大聲說道:“看什麽看,沒看過文身啊。”

宇文荊大致知道這些在街上幹偷雞摸狗的行當的人,總喜歡有一個文身或者做些別的東西來區分不同的派別,也有人文身是為了單純炫耀身份。

可是這蒼鷹的文身看起來很是細致,翅膀也非常好看,連顏色也非常飽滿鮮豔,不太像是街上小館子随便文的。

可是這韓葵不像有錢去好的紋身館的人啊?難不成以前偷錢偷了一個大戶?

宇文荊想的稀裏糊塗的,然後也就不在意了。她也沒有說什麽話去反駁韓葵,只拉着秋棘要人走:“人你也看到了吧,活蹦亂跳的呢,你就不要擔心了。”

她說完還害怕秋棘不肯走,便又拿出一大塊銀子扔給床上的韓葵:“喏,給你以後看病的,你病好了就自己搬出去找地方吧,以後都不要來找秋棘了。”

韓葵非常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宇文荊盯着她的表情,還有些不放心,就恐吓道:“反正你只要想進将軍府就會沒命的。我将軍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你到時候想做什麽都肯定來不及,立馬就會被殺掉,死相凄慘着呢。”

她說完比了一個鬼臉,看起來就非常幼稚。

韓葵受不了宇文荊這種說話一長就會顯得奶聲奶氣的聲音,冷笑得更厲害了:“那你等着我進你将軍府吧,我倒是要你看看我有沒有能力全身而退。”

宇文荊只覺得她在虛張聲勢:“你要是真厲害,就不會偷個東西還被人打得差點殘廢了,你現在也就半條命了,裝什麽裝啊,你裝給我看我也是不信的。”

她說完更不高興了,根本不理會韓葵臉上被噎住的難堪表情,使勁拽了秋棘一下,把人拽出門去了。

她氣哼哼要準備回将軍府,還沒上轎子突然想起她剛才拉秋棘可能用力了,便小心翼翼問身旁的人:“秋棘,剛才我不是故意的,你受傷沒有啊?回去我找大夫給你看一看,要是擦傷流血了就不好了。”

秋棘下意識把受傷的手藏在身後:“沒有沒有,沒受傷,不痛的,不用大夫了。”

“真的嗎?你要小心一點呢,傷到了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都是我不好。”宇文荊的聲音更加委屈了,面上是止不住的心疼之色。

秋棘依舊搖頭。

其實宇文荊也就是嘴上說說,表情做得逼真而已。她自己也覺得這個傷對秋棘而言應該無大礙,畢竟秋棘以前說不定經常受一些小傷,既然秋棘不需要,她也就沒必要逼人家。

裏面的韓葵半天都沒有追出來,大概因為傷勢過重,根本下不來。

走時候宇文荊還有點憤憤不平,就環視了一下周圍,順便看了一眼屋裏,問道:“诶,好奇怪啊,她這兩天你不在的時候她怎麽吃飯啊?你找人給她送飯了?”

秋棘愣了一下,顯然也忘記了這件事:“我只是讓大夫每天早上給她換藥處理傷口,應該是大夫來的時候順便給她送飯了吧,韓葵以前就吃的不多,一頓飯可以吃三餐的。”

宇文荊點點頭:“怪不得,她看起來不像餓了兩天的人啊,龇牙咧嘴的,精氣神好着呢,真不像你說的那樣要死了似的。”

秋棘又很尴尬地笑了笑,心想可能宇文荊覺得自己當初誇大言辭了騙了她,立刻解釋道:“可能她身體好才恢複的好吧,前兩天她氣色比現在差了不知道多少,簡直就快死了,果然受傷了就應該找大夫才行,自己是熬不過去的。”

宇文荊嘟着嘴看着這個小棚子,踮起腳走了兩步:“反正你以後也不要同她接觸了,你應該忘記你以前的生活,從現在起安心做我的秋棘。”

你只是秋棘,不該再背負着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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